《顾总，您打赏的主播是男人！》粒子白

41、顾凛——无情的打赏机器

　　自从那三艘宇宙战舰的“精神补偿费”砸下来后，林予安对这位“L”大哥的感觉，彻底从“神秘金主”滑向了“笨拙但有趣的网友”。

　　虽然对方身份成谜，出手壕无人性。

　　但在微信上那副慢半拍，找话题困难户，动不动就只会【嗯】【哦】【[表情包]】三件套的样子。

　　实在让人很难把他和那些想象中的，高高在上的精英大佬划等号。

　　于是，林予安在“安小喵”这个马甲下，彻底放飞了自我。

　　白天在顾凛那里受的“工伤”，晚上就转化成源源不断的素材和吐槽能量，一股脑地倾倒给这位“树洞”大哥。

　　---

　　这天。
　　又是一个被顾凛用“这份PPT配色辣眼睛，重做！”击沉灵魂的上午。

　　林予安抱着被打回来的文件，蔫头耷脑地回到工位，感觉自己像被霜打了八百遍的茄子。

　　他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幽蓝跑车的头像。

　　安小喵：【L先生！救命！[小猫倒地吐血表情包]】

　　安小喵：【我感觉我的审美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老板说我的PPT配色辣眼睛！[小猫捂眼痛苦面具表情包]】

　　安小喵：【那可是我精心挑选的莫兰迪色系！高级灰！懂不懂啊！他是不是只认识黑白灰？[小猫抓狂掀桌表情包]】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震了。

　　林予安有些意外，这个点“L”大哥不是应该很忙吗？

　　L：【辣眼睛？】

　　L：【[疑惑表情]】

　　L：【什么颜色？】

　　安小喵立刻拍了一张被打回PPT的封面一角发过去，当然，抹掉了所有公司信息和内容。

　　安小喵：【就这个！雾霾蓝+燕麦色！多温柔多高级！他居然说像发霉的抹布！[小猫气成河豚表情包]】

　　L那边沉默了几分钟。

　　林予安几乎能想象对方对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试图理解“雾霾蓝”和“发霉抹布”之间艺术联系的样子。

　　L：【……是有点灰。】

　　L：【[中肯评价表情]】

　　L：【老板……可能喜欢鲜艳的？】

　　安小喵：【鲜艳？他办公室的装修是性冷淡风！杯子是纯黑的！连签字笔都是银灰的！他整个人就是一块行走的冰山！[小猫冻成冰棍表情包]】

　　安小喵：【对了！说到杯子！上次他嫌我泡的咖啡太烫！让我换温水或者茶！您说奇不奇怪？冰山居然怕烫？[小猫挠头不解表情包]】

　　这条消息发出去，“L”那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了又闪，灭了又亮，足足折腾了两分钟。

　　林予安看得都替他着急。

　　终于，一条信息慢吞吞地爬出来：

　　L：【茶……不错。】

　　L：【比如……普洱？】

　　L：【[茶杯表情]】

　　安小喵：【普洱？L先生您喜欢喝普洱呀？[小猫好奇探头表情包]】

　　安小喵：【喵喵不太懂茶呢，只知道很贵的样子！不过老板那么挑剔，肯定要喝顶级的吧？[小猫掰手指算钱表情包]】

　　L：【还好。】

　　L：【养胃。】

　　L：【[养生达人表情包]】

　　林予安看着那个一本正经的【养生达人表情包】，再联想到顾凛那张万年冰山脸和“养胃”两个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赶紧捂住嘴，但笑意还是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冰山总裁配养生普洱？

　　这画面太有反差萌了！

　　安小喵：【噗！L先生您这个表情包好有年代感！不过‘养胃’……嗯，感觉很适合我们老板那种工作狂！[小猫偷笑表情包]】

　　安小喵：【那下次我试试给他泡普洱？万一他又嫌味道怪呢？[小猫忐忑不安表情包]】

　　L：【不会。】

　　L：【[肯定点头表情]】

　　L：【试试。】

　　不知为何，“L”这句简短又肯定的“试试”，莫名给了林予安一点勇气。

　　下午，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泡咖啡，而是翻箱倒柜，找出了行政部招待贵宾用的顶级普洱小样。

　　小心翼翼地给顾凛泡了一杯，放在他桌上时，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顾凛从文件中抬起头，目光扫过那杯颜色深沉的茶，又落到林予安紧张的脸上。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整个过程，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林予安屏住呼吸。

　　顾凛放下杯子，语气平淡无波：“下次，水温再低五度。”

　　然后，继续低头看文件。

　　林予安：“……是，顾总。”

　　退出办公室后，他靠在墙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骂人！

　　没摔杯子！

　　只是提了水温要求！

　　这简直是里程碑式的进步！

　　他立刻掏出手机。

　　安小喵：【L先生！报告！[小猫敬礼表情包]】

　　安小喵：【我按照您的建议给老板泡了普洱！他居然没发火！只说了水温问题！[小猫激动转圈圈表情包]】

　　安小喵：【您真是我的幸运星！[小猫发射爱心光波表情包]】

　　L：【嗯。】

　　L：【[微笑表情]】

　　L：【很好。】

　　虽然依旧是简洁的回复，但林予安仿佛能透过屏幕，感受到对方那一点点笨拙的欣慰。

　　---

　　周末，林予安难得不用面对顾凛的寒气，在家陪豆皮。

　　五岁的小豆皮正处于涂鸦狂热期，抓着画笔在纸上挥洒“艺术灵感”。

　　林予安一边收拾被小家伙弄乱的客厅，一边习惯性地跟“L”分享日常。

　　安小喵：【L先生！您绝对想象不到！[小猫震惊捂嘴表情包]】

　　安小喵：【我家小祖宗把他抽象派的大作，画到我的新衬衫上了！还是我最贵的那件！[小猫抱头痛哭表情包]】

　　安小喵：【一件充满后现代主义解构风格的‘限定款’就这么诞生了！[配图：一件白衬衫胸口位置，一团五彩斑斓、意义不明的涂鸦]】

　　他纯粹是吐槽，带点无奈又好笑的心情。

　　豆皮的“大作”虽然毁了衣服，但小家伙画得开心，他也气不起来。

　　L的消息这次回得很快：

　　L：【小祖宗？】

　　安小喵秒回：【我姐的孩子。我姐被渣男抛弃后，独自一人去了美国，孩子扔给我照顾！】

　　没等L神问太多，安小喵继续评论豆皮的作品。

　　几分钟后。

　　L：【抽象。】

　　L：【[放大镜表情]】

　　L：【有潜力。】

　　安小喵：【噗！L先生您真幽默！[小猫笑出眼泪表情包]】

　　安小喵：【这潜力可太费钱了！我的钱包在哭泣！[小猫抱着空钱包哭泣表情包]】

　　L：【喜欢】

　　L：【[指着涂鸦问]】

　　安小喵：【啊？喜欢这涂鸦？[小猫疑惑歪头表情包]】

　　安小喵：【咳，自己家小祖宗的‘杰作’，含着泪也得说喜欢啊！[小猫强颜欢笑表情包]】

　　L：【卖吗？】

　　L：【[认真询价表情]】

　　安小喵：【？？？[小猫满头问号表情包]】

　　安小喵：【L先生您别开玩笑了！这怎么能卖！就是小孩子乱画的！[小猫疯狂摆手表情包]】

　　L：【艺术无价。】

　　L：【[严肃表情]】

　　L：【一万？】

　　林予安看着那个“一万”，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一万块？买豆皮画在衬衫上的涂鸦？这位大哥对“艺术”的理解是不是过于超前，且壕无人性了？

　　安小喵：【L先生！！！[小猫震惊到变形表情包]】

　　安小喵：【您冷静！这真的不能卖！而且一万块……您这比喵喵一天赚得都多了！[小猫捂紧小心脏表情包]】

　　安小喵：【心意领了！但这‘传世名作’我得留着，等小祖宗长大了敲诈他！[小猫奸诈搓手表情包]】

　　L：【可惜。】

　　L：【[遗憾表情]】

　　L：【那……照片？】

　　L：【收藏。】

　　L：【[恳求表情]】

　　林予安看着那个难得出现的，带着点“卑微”的【恳求表情】。

　　彻底被这位大佬的“艺术追求”，或者说是对豆皮的迷之喜爱，打败了。

　　他哭笑不得地把刚才拍的衬衫涂鸦照片原图发了过去。

　　安小喵：【[图片]】

　　安小喵：【给您给您！L先生您这收藏癖好……真是独树一帜！[小猫扶额无奈表情包]】

　　L：【谢谢。】

　　L：【[开心转圈圈表情包-一个和他风格极其不搭的、异常活泼的卡通小熊]】

　　林予安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的小熊表情包，再次笑出声。

　　这位L神，真是笨拙得……有点可爱了。

　　他完全不知道，屏幕那头，顾凛正把那张“抽象派衬衫涂鸦”保存到了，手机加密相册的某个新建文件夹里，文件夹名字极其简单粗暴：【A】。

　　这样一来二去，林予安已经将L神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林予安在顾氏集团工作转正以后，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了。

　　这会儿，季度绩效评估结果出来了。

　　林予安看着邮件里那个远超预期的数字，以及后面跟着的一笔丰厚的奖金，整个人都懵了。

　　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甚至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

　　不是梦！

　　顾凛……给他涨薪了？

　　还给了这么多奖金？

　　虽然这个季度确实被虐得死去活来，项目也完成得不错，但这涨幅……也太感人了吧？

　　难道是因为那杯普洱？冰山终于被感化了？

　　巨大的惊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认可感，冲昏了林予安的头脑。

　　他急需找人分享这份快乐！

　　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几乎成了他网络日记本的“L”大哥。

　　安小喵：【L先生L先生！啊啊啊啊！[小猫原地爆炸升天表情包]】

　　安小喵：【天降横财！不对！天降巨薪！[小猫被钱砸晕表情包]】

　　安小喵：【我老板！那个大魔王！他居然给我涨工资了！还发了超多奖金！[小猫数钱数到手抽筋表情包]】

　　消息发出去，他激动地在工位上无声地挥舞了几下拳头。

　　L：【恭喜。】

　　L：【[烟花庆祝表情包]】

　　L：【应该的。】

　　安小喵：【应该的？L先生您不知道！我们老板出了名的抠……呃，不是，是出了名的对成本控制严格！[小猫捂嘴差点说漏嘴表情包]】

　　安小喵：【他能给我涨这么多，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猫指着太阳表情包]】

　　安小喵：【虽然吧，他平时是龟毛了点，要求是变态了点，说话是冻人了点……】

　　安小喵：【但是！[小猫突然严肃表情包]】

　　安小喵：【他给钱是真大方啊！绩效奖金说发就发，一点不含糊！[小猫眼冒金光表情包]】

　　安小喵：【而且您知道吗？他眼光真的毒！上次我熬了好几个通宵做的市场方案，被他批得一文不值，结果按他指点的方向改完，客户一次就过了！还追加了预算！[小猫佩服得五体投地表情包]】

　　安小喵：【还有还有！他虽然冷着脸，但从来不搞职场PUA那套！对事不对人，做得好就是好，该奖就奖！[小猫竖起大拇指表情包]】

　　安小喵：【这么一想……我们老板除了是个工作狂魔+冰山制冷机，其实……还挺靠谱的？[小猫恍然大悟表情包]】

　　林予安越说越来劲，白天拿到钱的兴奋，和对顾凛能力的客观认可混合在一起。

　　让他化身成了“老板吹”，在微信上对着“L”大哥就是一通真情实感的彩虹屁。

　　他甚至忘了自己“安小喵”的人设里，白天那个老板应该是“万恶的资本家”。

　　顶级公寓里，顾凛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

　　他捏了捏眉心，习惯性地拿起私人手机。

　　点开微信，瞬间被“安小喵”连珠炮似的，充满了惊叹号和表情包的信息刷屏。

　　他一条条看下去。

　　看到“天降巨薪”的狂喜，他嘴角微勾。

　　钱，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但能让他这么开心，似乎比完成一个十亿项目更有成就感。

　　看到“龟毛”、“变态”、“冻人”的吐槽，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觉得有点……生动？

　　然而，当看到后面那一大段关于他“大方”、“眼光毒”、“不搞PUA”、“靠谱”的评价时……

　　一股滚烫的，如同岩浆般炽热的洪流，猛地冲上顾凛的头顶。

　　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然后又被抛向云端！

　　那感觉比签下跨国并购案还要酣畅淋漓！

　　比他收藏的任何一辆限量跑车，带来的满足感都要强烈百倍！

　　他喜欢听林予安吐槽他，那让他觉得真实。

　　但他从未想过，能听到林予安如此直白，如此真诚地夸赞他！

　　不是下属对上司的奉承，而是“安小喵”带着点小崇拜，小惊喜的认可！

　　这感觉……该死的棒极了！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点开了直播平台的打赏界面。

　　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宇宙战舰。

　　直播间里，林予安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老板夸夸”，正对着手机傻乐。

　　突然，整个直播平台仿佛都被一道炫目的彩虹笼罩！

　　【至尊用户“L”赠送给主播“安小喵”一座“梦幻彩虹城堡”！成为本场直播的城堡之主！点击前往“L”的主页膜拜大佬！】

　　一座流光溢彩，如梦似幻的巨大城堡拔地而起，占据了整个屏幕！

　　七彩祥云环绕，仙乐飘飘，无数虚拟的玫瑰花瓣和金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是平台最顶级、最昂贵的礼物之一，价值远超十艘宇宙战舰！

　　整个直播间彻底疯狂了！

　　服务器都仿佛卡顿了一下！

　　【卧槽！！！！彩虹城堡！！！有生之年系列！！！】

　　【L神！！！您是我滴神！！！】

　　【喵喵！你刚才到底跟L神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把平台买下来了？！】

　　【我宣布！L神就是为喵喵一掷千金的在逃王子！】

　　林予安彻底石化在镜头前，嘴巴张成了O型，连“安小喵”的甜美表情都忘了维持。

　　彩虹城堡？！这得多少钱？！

　　就因为……因为他夸了老板几句？！

　　手机微信也疯狂震动。

　　L：【夸得好。】

　　L：【[彩虹城堡实物图表情包]】

　　L：【[点赞大拇指表情]x10】

　　看着那刷屏的点赞表情，再看看直播间里那座还在闪闪发光的虚拟城堡，林予安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位L神……他该不会……是他们老板顾凛的……狂热粉丝吧？！

　　还是说……他就是顾氏集团的神秘大股东？！

　　不然怎么每次他一夸顾凛，对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砸钱？！

　　这个念头比之前那个“L神是顾凛本人”还要荒谬，但看着那座价值连城的虚拟城堡，林予安觉得，似乎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毕竟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