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奇怪的兄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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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飞鸟和真田弦一郎的第一份训练计划结束了，长达30天的打卡，每一项后面都画上了一个对勾。把这份计划塞进书柜里，有希明籁给国中二年级短暂地画上了一个句号。
…跑步…挥剑…对练…体能训练…
有希明籁对自己能够坚持完这项训练感到不可思议。迹部飞鸟把这三张纸塞给她的时候，估计都想不到吧。
她偶尔会想为什么迹部飞鸟会想让她这个零基础的菜鸟来当剑道部的部长，但又觉得现在再去思考已经太晚了，剩下的精力都投入给训练了。
迹部飞鸟已经从立海大初中部毕业了，直升进入了一墙之隔的高中部。她在剑道部的活动室里神秘兮兮给有希明籁留了一张纸条。
上面画了一个截断一半的太阳，被树林掩住一半剑道部的小屋，一个指向北面的箭头，当然还有她的名字，一只飞翔的小鸟。
所以当有希明籁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到达剑道部北面的墙下的时候，她目睹了迹部飞鸟两只手撑起身体，从对面翻进来的全程。
“我应该夸奖你核心能力好强吗？”
有希明籁目瞪口呆。
“不，事实上在立海大这三年，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每次迟到，为了躲掉真田扣分而翻墙进学校这一招太帅了，应该给你看看的。”
“哦，当然真田的表情也很精彩。”
迹部飞鸟把松散的头发重新扎了一下，她肯定是想到了真田生气又不能发作的表情，露出来一个得意的笑。
有希明籁也幻想了一下，然后不厚道地笑了。
迹部景吾给有希明籁带来了暑假的训练计划。
有希明籁在迹部飞鸟送来的新计划的封页上写下名字，于是又成了一个新的开始。
“你当时为什么，想让我这种，新人菜鸟来当剑道部部长？”
有希明籁翻了翻那份计划，最后一页是剑道部的部长申请书，迹部飞鸟已经在推荐人的位置签了名。
“看到你的时候，就这样认为？开玩笑，其实之前我想让柒月来当部长的，但她已经和剑道，没有缘分了，”迹部飞鸟有点惋惜，“她的事让她和你说吧。”
“其实，我只是想让一个女孩来当剑道部部长，然后你刚好出现了，”迹部飞鸟望向不远处的剑道部小屋，微微出神，“你当时，脸上的表情很迷茫。”
有希明籁试图回忆，她想起自己最开始来到剑道社的目的，不由得尬笑一声。
“想到做什么，就去尝试一下，剑道还蛮不错的，对吧？”迹部飞鸟还是这样爽朗，她不在意有希明籁最开始来到这里的目的，“不过，很多事是不由我决定的，所以，来和我打一场吧。”
迹部飞鸟的目光变得冷峻犀利，像一把剑直对着有希明籁。
“让我检验一下吧，现在的你，还在迷茫吗？”
这就是有希明籁在床上趴了三天的原因。迹部飞鸟和她打了一场指导赛，从速度力量到技巧，有希明籁样样不如她，这很正常，毕竟她只是个训练一个月的新手。
迹部飞鸟处处压着她打，密不透风地攻击，又恰到好处不会让有希明籁被击倒。对手的强势变成巨大的压力来到有希明籁肩膀上，她咬着牙处处防御，力图从中找出一点破绽。
有希明籁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迹部飞鸟，认识是一回事，她可以心平气和去接受，她甚至没指望自己真的在剑道上有一定成果。但被打指导赛是另一回事。
自尊让她紧紧握住手里的剑，用尽全身力气去还击，拼命去实践录像带和对战中学到的理论，企图去逆转战局…
当然她被迹部飞鸟打趴下了。
不过到最后，有希明籁也没有放下自己的剑，直到她失去意识。被打败的不甘溢出黑色的虚无，在有希明籁的脑海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光亮。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是一个骄傲的人。
不愿意输给不二周助，不愿意输给迹部飞鸟，她拼命去努力，又要费劲地去装作轻松。在不服输的每个时刻，她的骄傲像劲草一样生长出来。
再努力一点，我可以更强大一点。有希明籁一次又一次这样告诉自己。但她已经疲惫不堪了，举着剑，她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有希明籁筋疲力尽趴在训练场的地板上，连手指也抬不起来。迹部飞鸟躺在有希明籁旁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再看下去…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有希明籁断断续续地讲玩笑话。
迹部飞鸟却点点头，不似假话地回答。
“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我真的会爱上你。”
有希明籁啧了一声，嘴角向下怼她。
“那你还是别爱我了。”
有希明籁又想了想，慢吞吞地说：“我总觉得你会是，不管性别，男人或者女人，爱上了就会用尽力气去追逐的人。你也总能成功的。”
迹部飞鸟大笑一声。
“这是什么，完美的前辈？能让你这么想，我可真厉害，”她哈哈大笑，在最末尾轻轻缀上最后一句，“好吧，事实上怎么可能总是成功，我总是爱上自己得不到的。”
“什么？”有希明籁追问。
迹部飞鸟摇摇头。
“现在还不到能告诉你的时候。”
有希明籁实在好奇，但不追问别人的秘密是一种美德，只能点点头。安静不了一会儿，她又感到迷茫，问迹部飞鸟：
“万一我真的对剑道不感兴趣，或者坚持不下去，你怎么办…”
迹部飞鸟惊呼一声，她好像对有希明籁这个问题感到非常惊讶。
“刚见到你的时候，我确实会怀疑，但是人生充满豪赌，而且我看人一向很准，而现在…”
迹部飞鸟的目光落在有希明籁大汗淋漓的脸上变得温和，“你知道无我吧，如果你从未喜欢过剑道，那就见鬼了…”
无我。
以前在青学的时候，不二好像和乾贞治聊过，他们的部长手冢好像就触发过这种境界，出于对网球纯粹的喜爱。
有希明籁当时好像还挺不屑，怎么会有人痴迷这黄色小球到了失神的状态，这真的太可怕了。
在迹部飞鸟的笑声里，有希明籁心想，这真的是见鬼了。
她居然如此热爱剑道吗？
抱着这个问题，有希明籁在能从床上爬起来的新一天，就开始了她新的训练计划。父母十年如一日在她的生命里没什么踪影，有希明籁理所当然自己打理好自己的生活。
忍足侑士的Line在假期开始的时候如约响起，他邀请有希明籁在五天后来大阪一游。
哦对，她还欠忍足侑士一个人情。
想到忍足侑士，有希明籁就忍不住想到迹部景吾，那个怎么样都让人觉得不爽的家伙。
那种不爽在她发现自己的银行卡上莫名多了五千万円的时候，被巨大的金钱冲淡了一瞬，又剧烈增长得比原先更加巨大。
银行为此特意打电话邀请她来制定专属的理财方案，有希明籁应约前往，拿到了一笔大额存储单。在银行经理“大额储户可以提升银行卡额度”的暗示下，她提升了自己银行卡的银行限额，收到了迹部景吾的另一半感谢，也是五千万円。
就算有希明籁不收他的支票，迹部景吾也能让他的钱出现在有希明籁账户上。
世界上有一种不平等，是没有权力去拒绝自己不想要的经历，哪怕它为此送上了巨额财富。
既然是迹部景吾伸手扔过来的，那就是有希明籁应得的，她不客气地收下。她不会因为这一笔钱对迹部景吾产生任何正面感情，也不会在使用它的时候感到一丝负担。
突然收获这样一笔钱，有希明籁有点恍惚，她连游戏账号里都没有过这样多的数额，喜悦都迟来了一步。
她发现自己居然连第一时间告诉谁都想不到，她该和谁分享这种奇怪喜悦或者吐槽讨厌的迹部呢。
没有这个人，那片荒芜里除了她自己，一无所有。
于是有希明籁干脆走进商场，买下了很多喜欢的东西，曾经她总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东西犹豫，脑子里想着如果这次考试排名更高或者完成了学习计划就奖励自己，达成后却发现它们已经消失在商场里了。
她从那时候明白，不是什么都会在商场的橱窗里等到她做好准备。喜欢就要抓住，现在她刚好有迹部景吾送上来的钱。
她不懂理财，也对这笔钱能用来做什么或者置换成什么样的不动产没有概念，干脆就多花一点，像花500円一样，只不过能花很多次，花多一点。
花钱总是幸福的，对吧？
早上九点。
有希明籁在便签上许愿变漂亮，接着把便签放进包里，然后拎上行李箱，下楼，把院子们锁好。
一辆红色的越野车停在她家门口。应该是忍足说好来接她了。
没想到的是，来接她的人是向日柒月一家人。
副驾驶探出一颗红色的妹妹头，向日岳人伸出手和有希明籁打招呼，然后推开车门，麻利地接过有希明籁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又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
有希明籁曾经在全国大赛的时候见过他。
向日柒月的哥哥，向日岳人。对比曾经他看立海大一众人都不太满意的表情，他今天对有希明籁的态度可以称得上热烈，一直在没话找话和她讲冰帝发生的趣事。
…什么迹部被从情书堆里爬出来的老鼠吓一跳要求返修冰帝的地板…什么忍足在饭店连抽七人份奖券都是谢谢参与…
向日岳人手舞足蹈地讲着，虽然在和有希明籁说话，但他的眼神却一直瞥着旁边的向日柒月，当向日柒月露出想笑又在顾着自己找生气的表情的时候，向日岳人就把这个话题扩展。
“…你们能想到吧，那个不可一世的迹部，在看到淋浴室里面的青蛙的时候，那张脸居然变得比青蛙的皮还绿…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当青蛙冲他吐出舌头…迹部整个人都石化了…完全僵住了，但是他在最后一刻居然记得自己的形象…”
向日岳人绘声绘色地讲，模仿着迹部失去意识时候君临天下的表情和扬手的姿势。在听到向日柒月笑出声的时候，他紫色的眼睛狡黠一转，在手指的遮掩下密切注视着自己的妹妹，唇角露出一种温情笑意。
向日柒月很快联想到了什么，她的笑容变得不一样了，同样漂亮的紫色眼睛向远方一望，就掩着嘴傻傻地笑。
向日柒月想到了另一个会被吓晕过去的笨蛋！她在想，天上飘飘着的白云和上次吓晕过去他的鬼有几分像。
有希明籁倒是更多注意着向日岳人，听迹部的糗事太过快乐，她非常乐于听向日岳人再说上一天一夜，然后把这些事都记下来，哪天就撕一页便签写下来，偷偷贴到迹部背上，让他重演一遍！
总之，冰帝网球部在向日岳人嘴里，变成了巨大的笑料。
但某一刻，有希明籁却发现向日岳人脸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变成了一种茫然无措的表情，他的戏剧垮台了，因为他唯一想要的观众不再注视他。懊恼的，不服的，他咬了一下舌尖，抑制住这些负面情感，扭过头不再讲话了。
有希明籁弄懂了一点这对兄妹的相处模式，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谁知道呢，她此时沉浸在迹部景吾的糗事里，根本没多想这对兄妹的事。
忍足侑士等候多时，他非常优雅地对有希明籁行了一个骑士礼，看上去有刻意练习的痕迹。
背后的向日岳人瞪大眼睛看着忍足侑士，脸上写着“你能不能不要装了”，马上就要骂出来，被向日柒月拍了一巴掌，又把话憋回去了，只能扯着嘴角表达他对忍足的厌弃。
忍足侑士不搭理他，甚至在向日岳人夸张的表情下越来越过火。他牵过有希明籁的手，慢悠悠地弯腰，在她手背上落下问候的吻。
“非常荣幸再次见到你，美丽的女士。”
他对着有希明籁眨眨眼，暗示她注意旁边的向日岳人，还在表演着深情，嘴角却止不住恶作剧的笑容。
“呕…”
向日岳人如此回应。
有希明籁也眨眨眼，她懂了，忍足就是想逗向日玩。
于是她也加入表演，在忍足起身之后抱住他，踮起脚凑上去，按照电视剧里留学回来的少爷小姐们常做的法式见面礼，让脸颊贴在一起。
忍足侑士失神一瞬，他非常迷茫地游神了，在有希明籁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皮肤的时候，他看到自己清晰地被投射在琥珀色的田园里，他闻到公园里的花香，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升温，语言系统重启的时候，因为发现她也心照不宣对自己眨眼，再次罢工。
太糟糕了，他现在僵硬得像个木头人。
他昨天读的那本爱情小说是怎么描述这种情况的？
恍恍惚惚的，他想起来了。
“他对她一见钟情。”那个作者是这么写的。
但他分明是第二次见她了。
“故作成熟的纯情处男。”
向日岳人终于找到嘲讽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3.奇怪的兄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