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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山神拜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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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言,晋家村惨案,朝野震荡。
可晋家村的事情牵连甚广,最后,结案罪责推致逃脱的钦原与祸斗身上,草草结案。
而妖物桂馨,虽未实际出手伤人,确也有知情放纵钦原与祸斗作恶之责,因此收于伏厄监,关押五年。
…………
茶肆包间
“你这次胆子太大了点”锦衣男子有些担忧的气愤道。
“险棋,可窥末途求生路,难路,才不拥挤嘛。”对面的华服女子回道。
锦衣男子:“可这局,你输了。”
华服女子:“棋局败势早定,本就是硬撞南墙,无奈必做之举,而一场更大的赌局,我却赢了,两方所求不同,若论输赢,如今各赢一局,是平手。”
男子:“歪理,哪能这么论的。”
女子轻哼一声,看向窗外。
包间对面的府院,挂着伏厄监的牌匾,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身着官服的男人下了车,直直往伏厄监里走去。
女子:“你瞧,好戏名角儿开场上台了。”
…………
太安11年春分,太和长公主元靈与中书令嫡次子宣恒大婚,帝之大喜,大赦天下。
桂馨也在特赦内,不过她却选择留在伏厄监里帮工。
“悠儿……悠儿…悠儿”
“行谨………”
“谨弟弟…”
今日虽休沐,柳行谨和平悠却都在伏厄监里。
对于柳行谨而言,自从父兄生死不明后,他唯一信念就是接替父兄的担子,找到当年的真相。
平悠和柳行谨想法差不多,师傅死了,她同样为着师傅未完成的事情努力着,出了出任务,就成日成日的在藏书阁里。
不过小憩时间,思绪飘离间,浑浑噩噩的两人都听见了梦中思念的人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平悠梦中,师傅还是那般日常在凉亭观书,蓝衣衬的师傅温婉又清冷,记忆里的画面就这样宁静,宛如一切不曾发生过,直到师傅起身走动,背景衣着神情随之衔接变化,天烧的火红渐暗,敕令爆出强烈的光芒,师傅用寿命作引强行用敕令缚压制爆发的祟气,敕令结界一点点缩小束缚,最终将祟气全数封回宿主体内。
那个人,不,是那只妖,随着敕令也尽数入体眼底的疯狂与祟气一同暂宁,恢复了神志,却依旧是一双血瞳,妖纹全现。
原本敕令结界内的人,只剩那只妖还站着,师傅倒在地上没了生机,伏厄监众人血污遍身不知生死。
师傅,师傅!
悲喊在平悠脑里叫嚣着,她冲过去扑倒在师傅身边,费力扶起师傅半身靠在自己的身躯上,好凉,师傅的手好凉。
“师傅醒醒…”
“不可能的!”
……
“父亲,哥哥”
“我要去找,别拦我!”
执念,噩梦,一样的沉溺。
柳行谨梦中,从父兄失踪后,没日没夜的做着回溯的情节,那是父兄失踪的消失传回的那一天。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轰!”
一声惊雷炸响,同沉梦境的平悠和柳行谨都被吓醒了,冷汗沾身。
近日天气多变,大雨磅礴大风呼啸说来就来,伏厄监外行人风雨中狼狈的躲到屋檐下,这变化莫测的天气把刚刚的一切安稳冲刷的无影无踪,雨吟风鸣掩盖了市井的喧闹。
伏厄监里门窗大开,屋檐挡不住这来势汹汹的诡雨,众人忙碌这把门窗关好。
“最近这天可真阴晴不定”
“可不是,摊上这天气整人心里头都有些不安了”
“诶,你们听说没,最近传开的一件怪事,听说延康坊那边,经常有孩童啼哭声,有人说是闹鬼”
“咱们成天和妖打交道,你还怕鬼呢,看不出来啊小李”
“那哪能一样”
几名小吏员瞧着异常天气窃窃私语道,手头没闲下来整理的动作。
藏书阁内散放还来不及收起来的书籍和纸张被灌入堂内的风吹的空中飞舞地上翻滚,桌上书页急翻。
柳行谨才冲后院屋内起身赶来,就忙不停和平悠以及其他官吏一起收拾起来。
所幸,都反应及时,未有纸张被雨水沾湿。
今日这雨来的太怪,闷闷有点不详之感,但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大人,柳丞大人!门口来了一位自称山神,来寻树的怪人!”
一名官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仿佛遇见的怪人有多恐怖似的。
也对,伏厄监开了这么久,从未有过山神大人亲自登门的经历。
“山神?”平悠和柳行谨异口同声,各自放下手中书物,对视一眼道:“带我们去看看”。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门口站着一个身影,风雨夹杂,看不清面貌,模糊看着倒似一位仪表堂堂的男子站在风雨之中,只是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却不见一滴雨水沾身。
来人见到柳行谨和平悠,周边的风雨仿佛静了一瞬,反应过来时,那位山神已经到两人身前了。
他的眼神中本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而今带上温怒,更是令人压迫感剧增。
“吾乃堵山神天愚,来此只为寻个帮助”天愚顿了一顿,继续道:“几日前吾外出会友,回时庙里的天楄树便被人挖去,此棵天楄乃吾亲自的浇养,且吸取了山神庙的灵气,已开灵智,已非普通草木。”
尚不等柳行谨问询缘由,山神天愚声音宛如钟鸣,沉甸甸的在雨中回响,可见其心急。
“山神大人,您此番直寻到此处,可是已知天楄树的下落。”
柳行谨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心脏诧异,以传闻中各山神的实力,想寻回一件东西,是何其简单,无需大费周章的找到伏厄监来寻求帮助。
而传闻中的天愚神,堵山之中常有怪风暴雨,神灵天愚总会庇佑善良的过路人平安归家,应当这样好的山神也不至于诓骗自己。
天愚神听罢柳行谨的话,眼神中的温怒稍减。
“你倒是与你父兄一般聪明,吾确知其下落,只是恐怕若吾强取回天楄,会引起诸多不必要的冲突,波及无辜非吾所愿,故而望借由伏厄监的出面,以更加稳妥的方式解决此事。”
父亲,哥哥!
柳行谨本就因梦中回忆有些心神不宁,现在听见父兄从他人口中说出,脑中只想是否父兄未死只是因某种原因不能露于人前藏了起来。
平悠看状,上前一步顺手揪了一下柳行谨的胳膊,接话说道:“山神大人,伏厄监自当尽力协助,只是,忘请大人告知话中隐秘,以便更快寻回。”
天愚刚才没注意到平悠,已故天命神女唐骊珠的徒弟,这个伏厄监当真是卧虎藏龙,他还真来对了之前那个人倒没骗自己。
三人入到室内屏退左右,从衣袍中取出一枚闪着淡淡光芒的树叶,递给平悠:“这是天楄树的叶子,它仍保持着与本体的联系,但已经很微弱了,来此也是为了借你们镇监的京都舆图,以便快速锁定天楄的位置,叶子残留的灵气已经不足以让吾一处处搜寻了。”
京都舆图,时刻连接西长京大小街道屋舍乃至宫内的地图,不同的一般地图的是,它可以时刻看到西长京内气道的变化,也极大便捷了伏厄监平日外出抓捕为恶捣乱的妖物。
天楄树叶在神力的催动下,浮于舆图上方打转,或许是已经与本体断联太久,许久打转的范围才缓缓缩小,直到忽然锁定了一处府邸,树叶树立立于此处上方,后又因灵气枯竭落盖在府邸上。
西平伯府
柳行谨和平悠有些许狐疑的悄悄暗通眼神,这个天愚山神,是不是给他们挖了个坑,西平伯虽说是衰落了的伯爵,但祖上有功,持有特赦皇恩,无凭无据去府上讨要一棵尚不知真假的树,也可以说是妖灵,恐怕尚未进府就先被赶出来了。
虽说伏厄监职责只管恶妖抓捕,但过往也有救助无辜善妖的行径,在人妖关系恶劣的环境充当一块缓和地带,当然大多时候两边不讨好,朝中上书弹劾的折子数不胜数,一些被卢长监的自辩折打了回去,更多一部分是长公主在背后为其争辩,皇帝睁只眼闭只眼糊弄过去。
这当真是个棘手的活。
“山神大人,除此之外,您可还有别的线索,想来能从堵山寻来西长京,断不会只凭借一片叶子的指引。”
平悠这话说出来,心里多少有点没底,怕天愚误认为他们临阵退缩,要找借口说做不了,山神何等手眼通天只能,哪需要旁的什么手段找。
意外的,天愚还真有别的“证据”。
“伯府,吾去过,不过伯府有极为蛮横霸道的镇妖阵,这不正常,因为西长京内本也有压制妖的法阵,不必多此一举,在此之前由于法阵的压制,我并未感受到天楄的气息,只是觉得那里不寻常,找到伯府,是因为一个采药人,天楄没什么大的作用,却对噎症极为管用,西平伯府的小儿子恰好有这怪病,到处寻医。”
柳行谨:“这个采药人在哪”。
天愚山神指了指舆图:“京外土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