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桃禾群岛篇 探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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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长老引领着众人穿过一道由发光珍珠镶嵌的拱门，进入了一座建在巨型珊瑚丛中的议事厅。厅内陈列着各种海底奇珍，这祖坟修的还挺好呀。霞叁好奇地东张西望，差点撞上一株会移动的珊瑚，被拾眠与用扇子轻轻拦下。
“注意脚下，怎么走的。”拾眠与无奈道，“这里可不是沃云山，撞坏了什么可是要赔钱的。”
霞叁摸着额头背对着拾眠与悄咪咪地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蛇妖在他怀里小声嘀咕:“哟，你这人怎么畏畏缩缩的，怕这怕那。”
霞叁用手打了蛇妖的尾巴一下，想要展示自己至少还是可以管管你这破蛇。
关迹默默观察着四周，手一直放在刀柄上不愿意放下。拾眠与注意到他的动作，凑近低声问道:“左护法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关迹动作微顿看着前方，表情看着一点也不真切:“乾昔教的事务，不便透露。”说完还瞟了蛇妖一眼。
此时此刻走在他们背后的霞叁怀里的蛇妖抖了抖，貌似感觉到了关迹的视线，害怕地缩了缩。
“哦？”拾眠与挑眉，扇子轻点下巴，“可我听说乾昔教主要活动在内陆，什么时候对海底的事也这么上心了？”
关迹正准备回话，这时两人的对话被长老打断:“诸位请在此稍候，我去取灵物失踪前的记录。”长老化作一道金光游走，留下几个虾兵在门口守卫。
霞叁好奇地凑到一株会发光的海葵前，伸手想要触碰，就又被拾眠与用扇子轻轻敲了下手背:“不是叫你别乱喷东西吗？谁知道这玩意有没有毒，而且这些东西是比不上平时我们用的，但也价值不菲，要赔就用你自己的工资赔！”
关迹突然开口:“拾门主对下属倒是体贴。”
拾眠与转身，似笑非笑:“左护法这话说的，好像我很苛待下属似的。”他瞥了一眼霞叁，“虽然某个小没良心的在背后那么说我，但我再怎么说也是沃云山的门主还是有点责任感的。”
霞叁顿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想解释什么。关迹却淡淡道:“能任由下属在背后议论，恰好说明拾门主胸襟宽广，这种精神实在难得。”
拾眠与摇扇的手顿了顿，看这人居然在夸他，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左护法这话倒是有意思。不过……”他忽然凑近关迹，压低声音，“我更好奇的是，我都和左护法这么熟了，怎么还是这么冷淡不愿意与我多聊聊。”
关迹向前半步，语气冷了几分:“个人习惯而已。”
“是吗？”拾眠与却不依不饶，“可我总觉得左护法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特别是……”他的目光落在关迹握刀的手上，“这握刀的姿势，像极了我一位故人。”
说完拾眠与用微妙的眼神地看着关迹，关迹也不堪示弱回瞪了他一眼。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旁边闪闪发光的霞叁敏感地察觉到什么，带着蛇妖悄悄退到角落。蛇妖小声问:“怎么了？”
霞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关迹沉默片刻，谁先败下阵来突然说道:“拾门主是不是对每个陌生人都这么……热情？”
拾眠与轻笑:“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左护法特别引人好奇。”他转动着手中的折扇，“比如说你这不饶人的说话方式，还有刚刚舌战群儒的战况实在是太有趣了。”
就在这时，龙族长老带着几个卷轴回来了。关迹立即转身迎上去，打断了拾眠与的话:“长老可找到线索了？”
拾眠与看着关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他缓步跟上，在长老展开卷轴时状似无意地站在关迹身侧。
“这是灵物失踪前的记录。”长老指着卷轴上发光的字，“当时正是准备祭祀用品的晚上，灵物周围到处都有守卫严加看管，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时周围的灯全部熄灭就一秒不到的时间，灵物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关迹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冷淡的声音传来，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回响，“灵物是如何失窃的？现场可留下其他的什么线索？”
长老面容苍老得如同旁边的珊瑚礁一样，难看死了，他叹了口气。尽管他现在心中十分焦急，甚至有几分疑虑，但毕竟是有求于人，他只能按下情绪，一五一十地陈述起来。
他描述着失窃灵物存放处的严密守卫，以及如何在一夜之间灵物是怎样不翼而飞的，现场只留下一丝极淡的、难以追踪的异样灵力残留，甚至可以说没有，就跟凭空消失的一样。
关迹静静听完，未作评论，反而提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那么，你们事后是如何大规模搜索失窃灵物的？”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直视这刚才说话的那名长老，“如此大量的灵物搜寻，必定有特殊的追踪之法。是什么方法？”
此言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长老刚才还满脸愁容的表情闪过一丝犹豫，他与身旁几位水族精锐士兵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那几个士兵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握住戟杆的手指收紧，站到了长老面前。
霞叁站在关迹侧后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紧张感，看来是说错话了，要不还是跑吧。而原本好奇打量四周的蛇妖，此时一副见势不妙立刻开溜的架势。
拾眠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轻笑一声，适时地上前一步，恰到好处地插入了这无形的对峙之中。
他微笑着看向士兵和长老，瞬间冲淡了现场的紧张感：“左护法所言极是。既然要协助贵族搜寻如此珍贵的灵物，寻常的法子肯定不行，要不然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还得请教各位，这独特的搜寻之法，也好让我等尽力施为。”他话语诚恳，眼神明亮，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好人样，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长老沉吟片刻，又重重一叹，吩咐士兵拿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用软绸精心包裹的物件。
层层打开后，露出一颗约有鸡蛋大小的紫色水晶，那水晶通体浑圆，内部干净地没有一丝杂质，在周围的光线下散发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光晕，将周围的水波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波光粼粼”吧？
“此物乃是从永夜国一位极其神秘的商人处购得。”长老的声音带着惋惜，也有一丝无奈，“便是那位闻名遐迩，却鲜少有人见过其真面目的紫晶女士。”
他小心翼翼地将水晶托到拾眠与面前，补充道:“这就是我们花重金换来的宝物。它不仅能鉴定灵物真伪，还能探查灵物蕴含灵力的纯净度，以此判断是天然形成还是后天加工。”
“使用时，只需将自身灵力缓缓注入其中，以指腹轻抚水晶表面三次，然后将其置于任何平稳处，它便能自动指引灵物所在的方向。”
长老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甚至带着警告的意味:“紫晶女士手段通天，此物据说举世无双，千万……千万要小心，不可有丝毫损毁！这可花了我们不少钱，要是弄坏了我们还要赔钱。”
拾眠与闻言觉得后面那句才是重点吧，但也收敛了玩笑之色，郑重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颗紫色水晶接过。水晶入手微沉，触感温凉，内部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霞叁和蛇妖都忍不住凑上前来，伸长脖子观看。
蛇妖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几乎要冒出绿光，他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兴奋地嘀咕:“果然藏着这等好宝贝！我就说嘛，光靠人力，怎么可能在茫茫大海里精准找到那么多失散的灵物！早知道他们有这玩意儿，老子……咳咳，我早就想办法……借来玩玩了！这要是拿去黑市，得值多少灵石啊！”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各种偷梁换柱的计划。
霞叁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嫌弃:“你这家伙，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鸡鸣狗盗的想法？”
蛇妖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梗着脖子反驳:“要你管！我走南闯北，见识过的宝贝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叫职业病，懂不懂？”
他们的斗嘴引得水族士兵侧目，长老也面露不悦。拾眠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俩。
他按照长老所言的方法，凝神静气将一缕灵力缓缓渡入紫色水晶之中。只见水晶内部的紫气骤然加速流转，发出更加明亮的辉光。拾眠与用指尖轻柔地抚过光滑的水晶表面，一次，两次，三次，完成！
他将水晶平放在身旁一个由贝壳打造的桌子上。顿时，一道凝实的紫色光箭自水晶顶端射出，清晰无比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不偏不倚，正对着站在门口的关迹！？这不对吧。
关迹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下意识地发出了一个短促的疑问音:“啊，我吗？”
这一下，整个偏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关迹身上，水族士兵们的眼神瞬间充满了警惕和审视。
蛇妖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想要快点离开，这人怎么跟个地雷一样，天天出事，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这要是打起来，我可要先溜为敬才对！烦死了，这人怎么不放手啊！
拾眠与的心也是猛地一沉，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难道真是他？不可能，他图什么？是栽赃？还是这水晶出了问题？不是这人不会又干了什么吧，这乾昔教怎么天天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工作啊，若是水族发难，该如何应对？硬拼肯定不行，得想办法脱身才行。他脸上虽然还维持着镇定，但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然而就在这时，那水晶上面的光箭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开始疯狂转动。一会儿指着照明的明珠，一会儿又指向外面大庭，毫无规律可言，显然是彻底失去了准头。
刚才释放了那么多人，现在周围再怎么说也是灵物充盈的状态，这宝物出这事也在情理之中。
拾眠与率先反应过来，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用一种夸张后怕的语气笑道:“哎哟喂，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以为真是咱们左护法一时兴起，跟诸位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不瞒各位，就那么一瞬间，我连怎么带着他杀出重围、亡命天涯的路线都快想好了！哈哈哈。”他试图用玩笑化解尴尬。
显然这个所谓的笑话不怎么好笑都没人理他，关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哦？不知拾门主规划的路线，是否稳妥？”
“这个嘛……”拾眠与眨了眨眼，“细节尚未来得及完善，大抵是想到哪里去哪里吧。”
长老看着那依旧乱转的光箭，脸上满是尴尬和失望，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解释道:“咳咳……想必是因为此刻海底城内外灵物聚集，灵气过于混杂纷乱，干扰了水晶的感应。它……它这只是暂时失灵了而已，只是暂时的。”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他无奈又尴尬地挥了挥手:“罢了，几位贵客还是先请回岸上歇息吧。祭祀大典三日后便要举行，时间紧迫，实在耽搁不起了。搜寻灵物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有劳诸位费心了。”
一番客套的道别后，几人离开了海底宫殿，破水而出，回到了海岸。虽然用灵力护体了，但身上的衣物还是带着海水的咸腥气，臭死了。
拾眠与一边运功蒸干衣物，一边继续着海底的话题，对着关迹打趣道:“刚才那一下可真够刺激的，我的心现在还在怦怦跳呢。左护法，你下次站位置能不能挑个不那么显眼的地方？”
关迹并未直接回应他的玩笑，只是平静地说:“若我真要动手，不会留下让水晶指向我的破绽。”
“也是。”拾眠与耸耸肩，“看来是那宝贝不太靠谱。”
这时，旁边又传来了吵闹声。原来是蛇妖见暂时无事，贼心不死，又想趁机溜走，却被时刻防备着他的霞叁一把拦住。两人一言不合，再次动起手来，拳来脚往，打得沙滩上沙尘飞扬。
“又跑，我管不了他们，还治不了你了！看我不把你蛇胆打出来！”霞叁用藤蔓缠住蛇妖，但因为体力不支只能用手抓着不放，脚上没什么力气直接摔在地上。
蛇妖:“你个只会欺软怕恶的懦夫！你、你不得好死！”
“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拾眠与头疼地扶额，不得不再次上前充当和事佬，费力地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找不回灵物，大家脸上都无光！要打找到后再打，喂！别抓我头发！”
拾眠与加入战场，几人打作一团，两人大战一蛇好戏正在上映，霞叁甚至趁混乱还打了拾眠与几下出出气，可惜这场好戏却没有一个观众。
趁着拾眠与劝架的功夫，关迹不动声色地向后走了几步，背对着众人。他指尖悄然凝聚起一丝灵力，轻轻拂过腰间的铃铛。
乾昔教总部，正在案前处理文书的鹤也心有所感，放下了手中的笔。他身旁的烛火中响起了关迹冷静的汇报声:“教主，已经完成任务，人已经救出，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上交报告给教主过目。”
“但现在任务出现意外插曲。我被卷入桃禾群岛这边海底水族灵物失窃一事，水族使用一种来自紫晶女士的搜寻水晶灵物，恐另有隐情，沃云山一行人也参与到本次任务中。”
鹤也闻言，非但没有过多指责，反而轻轻笑了一声，同样通过秘法传音回复，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感:“紫晶女士？呵，有点意思。无妨，你见机行事即可，必要时可自行决断，我相信你们的判断，不过记得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面玩太久了，宫主最近又在吵了。”
得到指示的关迹，指尖离开铃铛，灵力波动悄然消散。他转过身，恰好看到拾眠与终于劝服了或者说暂时打服了霞叁和蛇妖，一脸疲惫地走回来。
拾眠与看着气定神闲的关迹，想起刚才自己忙乱劝架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不平衡，便酸溜溜地说道:“还是你们乾昔教规矩大啊，左护法真是时刻不忘职责，随时随地都要给上司打报告，管的还真多嗷。”
关迹觉得他这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本正经地回答:“工作手册明确规定，遇突发状况需及时向上汇报，并尽可能说明情况。既然是规定，自然应当执行。”他顿了顿，反问道，“难道你们沃云山，没有类似的行事规则和章程吗？”
拾眠与被问得一怔，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他仔细回想，发现自从自己这个门主上任之后，还真没有弄过这些东西。沃云山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成文的、细致的工作手册，他一向奉行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给我惹麻烦”的原则，只要弟子们不闹出大乱子，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根据实际情况来看，连“不惹大事”这个最低要求，底下这帮活宝，就比如眼前这俩刚打完架的其中之一，都未必能时时做到。相比之下，似乎只有永吟岚最让人省心……嗯，好吧，虽然偶尔也会出点事，但大体上还是靠谱的，但也正常每个月总会有那几次。
想到这里，拾眠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带着点自省的味道:“好吧……被你问住了。我们那儿还真没这么多条条框框。怎样？要不要来我这边可自由了，这些人还可以跳到我头上来呢。”他望向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心中第一次对自家门派的管理方式产生了些许质疑，但不能失了仪态！
而关迹看着他略显懊恼的侧脸，目光微动，似乎看到了这位看似洒脱不羁的沃云山门主另一面，居然承认了？不过怎么又在让他去沃云山，怕不是要趁机干掉他？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桃禾群岛篇 探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