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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瑞昕冷冷一哼,“这是本公子要做的营生,不走这步险棋,哪里赚个好价钱!”
      苏五道,“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瑞昕展开黄绢从头到尾地看着,随意答道,“你为君子,我为小人。”
      苏五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要这东西作甚?”
      瑞昕读完圣旨,将头抬起,迎着晌午的日头,那皱起的眉峰令他的侧脸越发好看,也不知是回了苏五的问话,还是自言自语,“没料到我瑞家也有今日,这戏文唱得久了,越发不真切了……”
      苏五不甚懂,但看他微微发愣的神色有些哀伤,这么陪他站着,却听得瑞昕突地笑出声,“罢了,人自各安天命。对了,你今天瞧他们几人的神色惶恐,是不是曾做了什么亏心事,让那几个人抓过?”
      苏五忙摇头,“没有,只是……”犹豫道,“只是师父交代过,遇着官家便绕道走,他们不是好人。”
      瑞昕噗地笑了,“你怎知所有官家都不是好人。这样,你帮我把这绢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去吧,想必那几个呆人现下还没发觉,我知你轻功好,别惊动他们,还有,别忘了把他们几个人靴子上的佩玉一并顺了来,他们没了官玉自是不敢造次,也生恐这事情再传出去回去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就不会再回来找你我麻烦。”
      苏五虽知这事非君子所为,却也不再说什么,点头出了门。

      大概一炷香左右,苏五便回来,依言交了他五块璞玉。
      瑞昕道他都办妥了,拿了清晨瑞府家丁前来扫雪时送的桃酥给他,“快来尝尝,中午也没有吃好,饿了吧。”说着推到苏五面前。
      苏五抿抿嘴捡着一块含进嘴里,珍宝似的嚼着,生恐再睁眼便是个好梦一般,瑞昕盯着他,怪道,“这东西这么香甜么?你怎么好似从没吃过。”
      “我是从没吃过,”那人声音低下去,“对了,我有一事想问。”
      “你说。”瑞昕斜靠在椅上,懒懒回道。
      “你所料不错,我今日去还黄绢的时候那几个官兵确实还没发觉,但你如何知道他们进过什么斋的?”
      瑞昕勾唇笑道,“这还不简单,你看那几人的靴上沾了花瓣,这季节,除了锦绣斋门前洒洒的梅花瓣之外,谁家会这么无聊,又说他们身上沾着的胭脂味道,隐约透着百里香的气息……”瑞昕瞟了他一眼,邪邪笑起来,“跟你这小子说了你也不懂,回头哥哥我带你进去看看?”
      苏五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继续吃那剩下的糕点。
      瑞昕瞧着他吃得香,再一看屋外的日头,离着赴宴还有两个时辰,便懒懒地趴上苏五身后的榻上眯起眼,“过一个时辰叫我,就一个时辰……就睡一会儿。”
      不一会儿便入了梦。
      苏五回头看他,瞧着他睡着的样子只是极单纯的少年模样,怎么一抬眼便充满了算计,实实在在的不衬他。那人冷了,还一直往苏五身边靠,弓着身子,畏寒似的,苏五便把旁边的被子给他盖了,自己也靠在身边,半支着脑袋侧头看他,越看越离不开,脑袋昏昏沉沉,也不觉困了。

      再一醒来,外面月华初上。
      瑞昕猛地坐起,“糟了!”连忙下了塌,叫道,“怎么不叫我!”
      苏五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也睡死过去,解释无用,等着那人骂。
      瑞昕倒吸气,骂了他也只是自己多费口舌,这人是半点不会入耳,“算了算了,你去备车!”
      苏五走前一步,搂住他的腰,“我带你过去快些。”
      跟着带着那人快步跃上矮墙,几个借力便过了街面来到王府门前。

      街这岸,便是灯火通明,又一番景致了。
      瑞昕退得远些,镇定道,“这次原谅你,再有下次,扒了你的皮。”
      好一副得意神情,分明相当痛快,苏五跟着他,在后面抿唇一笑。

      前门大院到处红灯高挂,一片喜气洋洋,有成排的礼箱摆在两侧,森森的露着贵气。再往前走,红毯铺地,抬头便是精彩的礼花,响彻夜空。
      苏五沉脸看着,无来由的不痛快。
      房前的回廊上,息泯正瞧着瑞昕缓步走来,一身白衣,连同腰间的佩带都是白色的,远远的和这廊外堆着的白雪浑然一体,与这满院的红色倒是格外的不搭调。瑞昕走到他面前,恭敬一揖,问候道,“息先生,学生这厢有礼了。”
      息泯正邪邪一笑,紫色摇扇一打,“免了,这可不敢当。先生可从不敢教学生赴宴迟到,白衣贺寿之辞。”
      瑞昕刚要开口,便听苏五沉声道,“我的错,莫要连累于他。”
      息泯正回眸看这黑衣少年,好一副英俊相貌,比着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更多了一份刚毅,“这位是……”
      “那个,”瑞昕抹了抹鼻子,笑道,“五两碎银子新收的。”
      “哦?”息泯正神色狡黠,“我倒是不知,雍州府还有这等便宜的妙人,这好事怎么不给我赶上。”
      苏五懒得理他,跟上前冲着瑞昕低声提醒道,“该进去了。”
      瑞昕笑着告辞,便进了正厅。
      息泯正摇手唤了心腹过来,“给我查这个黑衣男子的来历。”

      西北边陲,摆这等豪华的寿宴,实是奢侈至极。
      瑞昕一桌一桌地走过去,从他进殿的一刹,众人的目光便结在他身上,这刺眼的白色,仿佛故意挑衅一般,在他人看来,对这美妙景致都是种亵渎。
      瑞老王爷未曾出现在大堂,这是意料之中。正厅主席上只坐着一位老夫人,双鬓未曾染白,眉角添了几丝浅浅的皱纹,眼角一弯,笑意浮现,却已知这女人年轻时是何等国色天香。只是看到自己的脸上阴沉沉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瑞昕早已习惯,当是见怪不怪,走到自己的坐席坐了下来,苏五隐在他身后站着,瑞昕斟了一杯酒,对着堂上一举,道了声“母亲。”
      瑞老夫人抻着脸,看见他只觉倒足了三日胃口,若不是在这大堂之上,她只怕都要喊出“什么样的女人有什么样的儿子,不懂礼数的混帐”这种话来。
      只觉气氛快要结出冰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奏乐,”丝竹管乐之声响彻大堂,盖过了那半晌的不快活。瑞昕自是一杯一杯的斟酒,不一会儿酒壶便见了底。
      苏五冷眼在边上看着,只觉这一堂的人都不安好心,只想把这人直接拖走,再也不看这些人脸色。

      突然有人大厅外高喊,圣旨到——
      所有器乐瞬时截止,只有咚咚的脚步声靠近。
      众人齐跪,那宣旨的果真是白天的几名士兵的头领,这边陲封地上,皇帝不派遣内侍前来宣旨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奉天承运皇帝诏月,大历四十三年二月初二,京都南安,祭天大典,令,各封地藩王逐一拨派一人前往,不得有误,钦此——”

      这圣旨还未曾接下,那边又有人殿前高喊,“报……”
      走进来看原是给瑞老王爷看诊的大夫,此时他声色悲戚,似是吞了绝命的药丸,“报夫人,老王爷他……去了……”
      “什么!!!”一声高呼,瑞老夫人便倒吸一口冷气,晕死过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人无百年,花无百日。
      火红的灯笼转眼间改了白绸,这怕是连圣人们都始料未及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断网了几天 其实我都有写的……有存货的 嘿嘿
    ps 因为一些细节我自己没设计好(太悲催了orz)
    所以修改了前面一个小细节orz二月初二是当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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