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1、芙蕖客栈 ...
-
第五卷:芙蕖客栈
这百花镇的芙蕖客栈本是一个生意凋敝的小本驿站,每日途径此处之人连落脚都难以躺平,这倒不是这家客栈有何不干净之处,而是早些年镇子中有人传言,在驿站之内落脚而后离开驿站不久之后就会横身吊死在一棵老树之上。
且途径之人所吊死的树根却不相同。但最为奇怪的是,翌日清晨休眠之人的尸身便会沉浮在百花镇的河道旁。
据所见百姓描述,这些横死的尸身之内被塞满了各种的花株和杂草。有的更是不为百花镇所产有的,像是怪物身上拔下来的羽毛。
横插在死者的尸体之内,全身上下直直束起插遍全身,就连死者的唇中也是打上了膏油,将花草的幼株根植在唇中,而后穿过唇中在皮面外打一处小洞,将幼株的根苗穿过这个小洞刻在耳朵上,为的就是让幼株有充分之气让其根活。从而汲取死人身内的怨气和腐肉养根,将抚养成活的幼苗缠裹全身,将死尸榨干成骨头身。活长的幼株吸取人的腐尸血肉饥活,最终吞并这个身子,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一旦死人的尸身被幼株吞并,孕育在幼株体内的种子便会开花,生成的妖灵会附上百花镇内幼生孩童的皮囊,化为花妖。
镇子上的人都以为这是一个乌有的传说。没人见过正真的幼株吞并人身一说,至于吊死在树根之上的尸体倒是相见过。这一带的渔业旺盛,出海的人家自也是不少。
昔日时,下海的农家摆弄着渔船驶向河中下游而去,待而渔船平稳之后,继而打捞河鱼,若是收成见好,不足七日此处的河鱼便会被打捞殆尽。
河道西头住了几家农户,前几年本是靠花业手艺谋生,家中种养的花株也是用的上等品料,却不想一场暴雨袭来淹没了整处低脚处的宅子。镇子中虔奉的花奴竟给这几户人家叩上了亵渎花灵的锁链,自而,百花镇的手工业无人雇佣这家的儿郎为生。那几家农户辛苦一年的收成打了水漂,无奈家中儿郎只得借靠打渔谋生。在这绕城河户的河水之上养家糊口。
那日,那家小儿郎上船之时,自家的娘子还追至码头护送,盼着他早些回家。却未想到,此次出河遇上了镇子内流传的幼株杀人事件。那小儿郎因不熟练驾船之道,入河之后船只四处拐角,船头和尾身难以撑握平衡,渔船行驶不足几里外,就滞留在原地。
余下的船夫缠握手中的撑杆,急于过问“靠岸,靠岸,小儿郎,切莫使用蛮力。此为河道的上游,地势方且平缓,虽不及下游之正,不可大意。”
“方叔,这撑杆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船身下方却在打滑。”小儿郎霎时吓白了脸,他何时有过此等的后怕“这——这河中不会有吃人的河妖吧。话本里都这样说,那河妖身形巨大,足长约为十八足,腰身无任何尖物可迫害,最让人忌惮的便是它那巨头瞳眼,只要盯住它的眼,便会被活活撕碎而死。”那小郎有模有样地学着话本之中的术语,却不知此处离码头只有几步。
甚至送他出关的妻子还站在那里,模糊的身影飘荡着,裙角皱起。
“小儿郎,你莫不是犯傻了。那妖物何以在河谷上游现身,你忘了此前所做的谋生了?”同小儿郎说话的人是队伍行列之内头儿,满脸的胡须盘接着发丝,双鬓发白,额下打着一圈发髻。
“幼花生意。”小儿郎声音低垂,模糊不清地喊了一句“花灵大人,求您保佑!花神大人,求你庇福。”还未说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拜向镇子内供奉花灵像身之地。
众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的怒意之气。镇子之中信奉花灵之人和不信奉神灵之人规划为两派,花奴仗着花灵显身降咒而颇喜,便逼迫镇内未入流的百姓供奉花灵大人。
而这,却激起了以打渔为生的渔民愤怒。不知从何时起,本欲为专供捕鱼的河道竟长满了花灵的幼株,而这河流之中竟繁衍生长出了不数的莲花,望眼而去,河道之内被这莲花堵住了河口,那莲花繁密的莲叶遮盖住了河水。每至夏日来袭,河面之上缠绕着、裹藏着数不清的小虫蜷缩在一起,也不伤人,但每每路过,那小虫便会结伴而行。直直堆扎在莲花池水的上方,行人路过之时会以不及防力钻进唇舌或是鼻洞之中,有时也会钻入耳朵之内,嗡嗡嗡发响。
这莲花寄养于河道之内,却无人为其清扫或是料理,这池水之中所济养的莲花却繁盛枝头常绿,住在河谷旁的些户人家也觉得发邪。夜间常伴有植株割舍“嘶嘶”的喊声传来,镰刀弯过植株颈部而去,一根一根割舍而下,直至后半夜三更时,声音渐渐黯淡而下。
“这河池深水之中撒满了植株的幼苗,自而会绊住了船身。你且撑住船杆,拨开底下缠绕的藤蔓。”那老者继而又说道,并撑开船杆驶向那小儿郎船身旁“小伙子,多用些劲,这底下呀,缠绕的藤蔓和花草可不少。船身底板易漏水,你且注留意些。”
那小儿郎弯下腰身去拿船杆,双手并用而立。船下缠绕的活物有一遭没一遭袭击他的船底,船舟之上摇摇欲摆的人站不住脚跟,险些翻船而下。幸得老者将他搀扶住,立住了身子“多谢老伯。”
下瞬,他并未发觉到隐约数只船只向他行驶而来,直到周身皆被渔民的水船堵住了去路,那小郎君还以为是众家有救于他,他今日下海也实属无奈之举,家中孩子发热多日未退,镇子上的郎中开了几副药贴,喝下之后却愈发严重“这姑娘命苦,唯有入了花灵大人身下方可护住一命。”
“花灵大人?”小郎君的妻子发问,鬓边的头发结上了几缕青丝,握住郎中的手打颤“她爹弃了此道,得罪了花神。若要花灵大人显灵,怕是会遭受花神惩戒。”
“大夫,小人也是无心之举,谁曾想得罪了花灵大人。却无奈遇上了天灾人祸,本家生意也是一亏再亏,家中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财去捐给花灵大人。”小郎中跪坐在地,满脸掩涕,拽住大夫的衣服不松手。
“既无钱财看病,又得罪了花灵大人,今而你本家女儿病重,这是花灵大人在给其降下灾祸。你呀,快去花神庙叩拜花灵大人,让她降下一道赎旨,莫要耽误时辰了。”那郎中也是个信奉花神之人,背上行医木盒就往家门口去。
继而,那小郎一路小跑至花神庙,捐出家中所有的本钱焚了香火钱,三跪叩拜花灵神像。却不想,不日前降下神罚的花灵大人竟真的赐下一道赎旨:摒弃杂念,入而相门。
而后,小儿郎在码头寻到了一份谋生,便是跟着寨中年岁较长的渔民出海。
“方叔,方叔。这渔船之下竟真的有东西,似是个活物,涌动着我的船身。”小郎愈发激动,顺着那水中活物动身而心中害怕。
“方叔——”
扑通一声,立在底船甲板之上的小郎倒下身去,直而面面相觑才发觉身后已被其围困,众人的肩膀叠落在方叔一人之身,合众人之力将他推入河水之中“啊——”
“叛徒!呸!什么玩意。”站在方叔身后、面像恶煞小伙粗口骂了一句“花奴本就是贱身,却愈发猖狂了,竟厚着脸皮入了水道,该死。”
“够了。你们几个下水将埋藏在水池底部的幼株拨开,撒些激粉上去,用莲花叶遮盖住尸身,莫让人闻去味道。”方叔指着身后几名小伙而谈。
“剩下众人跟我出海。”
“是。”
——
李家小姐荆楚裹身站在阁楼之上,面上的皮囊打照,像是敷上了新的皮面。年岁之久的褶皱纹暗藏太深,看不出一丝破绽“阿斗,我手中可是有上好的生意。”
“李小姐还是省些心想着怎么出逃吧。”
“我虽不知李家被灭和你有何怨?可我所知,您和端木家二小姐同行为之,都在替母复仇。李家众人本以为会躲身火花爆破之身,却不想以满门屠戮而死。李小姐,不日前白榆镇发起的命案怕是与你有渊源吧。那日勒死端木老爷的人不止是端木家的两位小姐吧,应还有你。”
“沉阿斗,我最忌讳的便是莫须有的罪名和你以为的自以为是。”荆楚激动颤抖身子,一个倾斜涌向栏杆处,木栏微微摇晃而止。
“白榆镇村民皆知,东西两口不合。也是为李家和端木家是为宿命之家。却不想,这两家的小姐倒是小时玩伴,甚而及笄之后也是常年玩伴。端木老爷幽会情人的事情便是你所告发的,你们三人将人杀害之后抛露在墙身之上,也应是看到了百花镇内的百湖莲花图。而后,跟着描摹之图将端木弘的尸体摆放成此。”
“李小姐,你为何如此记恨端木家老爷,是因为你见过端木泠的母亲吧,也就是南荣怀慕。少时因常和端木家小姐戏耍,每愈都会留在南荣夫人家中留食。故而,你对她产生了浓厚的依恋感,而这份缺少的母爱情感,正是你所渴望和追求的。年幼时丧母,父亲又一直沉迷在情爱之中。而你,耳中也必是听了关于你母亲的传闻,蛇身像之下一位裸身的女子,生下了一个蛇妖的孩子。
“住口!”
“你贪恋南荣夫人的母爱之力,却无意间发觉端木弘有私情,背着跟人通奸。便跟着人去了,最后留身之地正是这百花镇的芙蕖客栈。楚氏二兄弟也是你买通的吧,所谓嫁礼不过是杀害端木弘的手段罢了。将端木弘勒死之后,裸身挂于墙身。而后,你们又找到了纭种的女儿——重晚晴。至于那纭种,自此便没了踪迹。姜莞青人在哪?”阿斗吞了一口寒气,逼问出那人所造之势。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