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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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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慕喻总,差不多是部门里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因为我毫不掩饰。
甚至喻总自己也知道。
喻总名叫喻切,是分管我们部门的副总,换句话说,是我上司的上司。
大家闷了就拿这件事来开开玩笑,有时喻总也在,却不在意,只当普通笑话来听,嘴角淡淡挂一抹笑。事实上,没有人把这件事当真,人人都只道是个玩笑--办公室里调调情,无伤大雅的玩笑。
甚至喻总的太太也知道。
喻总的太太叫詹云端,我们都叫她詹姐。
喻总的秘书同我说,詹姐有一次来他办公室拿一份东西,开玩笑的问他:\"那个仰慕你的女孩子呢?指给我看看。\"说着往玻璃外的格子间张望。
正巧那时我听说喻总的太太在,也好奇的探头探脑往房间里看,正和她看了个对眼,她一面问喻总:\"肯定是她吧。\"一面冲我一笑,佻挞的眨眨眼。
自此我对詹姐推崇备至。
还有喻总的女儿喻点儿,她也知道。
部门出去旅游,喻总也偶尔参加。大家都带着先生太太和孩子。小孩子们混闹在一起,只有喻点儿最显眼,漂亮伶俐,惹人喜爱。
一次郊游她问我:\"舒姐姐,你喜欢我爸爸是不是?\"
我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接着得意的说:\"我爸爸很棒吧。\"骄傲和炫耀的语气。
是的,她爸爸当然很棒。
永远忘不了三年前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会上。
那时刚刚到这个集团,才只一个月,毕业前的所有幻想已经尽告破灭。想想自己寒窗十几载,居然落到这样一家公司,心灰意冷。成日里打的主意,都是如何想办法走。
那天正值连日的绵雨,空气与水汽纠缠不清。人困倦,心情也浮躁,会议还没开始,已经百般不耐烦了。
这时他推门而入。
这样湿热的日子里,会议室里所有的男士都穿着深浅不一的蓝色短袖衬衫,一团团的暧昧不明着。偏他进来,雪白的衬衣,一丝不苟的衬着深蓝色的领带,嘴角挂一抹神清气爽的微笑。人人顿时眼前一亮。
整个会议,完全不知道别人说了些什么,只坐在那儿,专心用眼睛吃冰淇淋。
结束前他总结发言,声音略带磁性,只一张口,就把沉闷气氛一扫而光。侃侃谈到未来,三言两语,勾画出广阔前景。说话的人气定神闲,听的人却深受感染,血脉贲张。小胡小陆等新人,激动得差点就要振臂高呼:\"我们以后就跟着老大您打江山了。\"
悄悄拉住前辈莉莉问他是谁,莉莉笑:\"来了一个多月了,还不认得自己的上司是谁。那就是喻切,分管咱们部门的副总。\"
见我一副花痴神色,又笑着说:\"长的是不是像濮存曦?\"
我想了想,说:\"是像。不过比濮存曦年轻点,清瘦点。气质上,不够濮存曦那么儒雅,多一点点锐气和野心。\"在心里补充一句,不过我喜欢。
会后聚餐,他殷殷的与我们几个新人聊天。突然点到我的名字,笑着说:\"舒纤,这名字叫我想起……上大学的时候去西藏玩儿,布达拉宫旁边有一家婚纱摄影店,名字就叫纤纤纳喜。\"
我激动的面红耳赤。
历历在目,那已是三年前的事了。
从那时收拾起去意,同小胡小陆一干人等,踏踏实实的跟了他闯江湖。
他喜欢看武侠小说,我们都不叫他喻总,叫他\"瓢把子\"。他听了,哈哈的笑。
集团老朽不合时宜,他一力主张改革,大刀阔斧,然而上面多有顾忌。遂拨数家分公司给他,由他改去。我们跟着他,感觉像在创业。加班加点,不再话下。
他时时同我们一起加班,熬至深夜,眉梢眼角难免疲倦。笑笑的望着我们,说:\"年轻真是好呀。\"其实他又能比我们大几岁了。
看他去洗手间洗把脸,转头回来精神抖擞,又是一条好汉。神情专注忘我的工作,发尖犹带滴滴水珠儿,分外性感。
那几家分公司,三年之中,业务蒸蒸日上,一日千里。
而我一日比一日更爱恋他。就像情窦初开的女生爱慕高年级的学长,像年幼无知的女孩迷恋天王巨星。不计较结局是得是失,只在乎过程是否完美。
我甚至并不嫉妒他的妻子詹云端。全公司都知道他们是模范夫妻。我听人描述他们的恩爱,心里只有高兴。我总以为,像他那样一个出色的男人,理应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妻子美丽能干,女儿聪明活泼。
也见过詹云端几次,她是至聪明大方的一个女子,在自己公司亦担着财务总监的重责,两人合理分工家务,编好时间表轮流加班和照顾女儿,十分合理稳定现代的家庭结构。暗地里,我是希望他们天长地久的。
并不妨碍我继续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