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渣虫后》所至

25、婚姻

　　不知为何，谈及伊图兰，让典雅的虫皇陛下有一些不耐，连带着对自己的亲弟弟也没了耐性。

　　“你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吗？昆汀怎么还没回去。最近雄保会星矿能源项目要开始了。”

　　瑜亲王脸色不好了起来，那只贱虫，居然敢申请离婚。昆汀是杜卡斯家族的雌虫，是当初贵族雌虫里最优秀的那一批，瑜亲王才看中了他。

　　他能看上昆汀，是他的荣幸。昆汀却是个不争气的东西，生了两个崽子全是雌虫。杜卡斯家族也是一群老糊涂的东西，居然敢包庇这个贱货，要不是杜卡斯家族还有点用，他才不愿意继续看昆汀那张死人脸。

　　“你注意点。”罗南也很清楚自己弟弟干的那些事儿，却没有多说什么，这些事情说到底，本来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瑜亲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厉色，“知道了，哥哥。我一会儿就去接他回来。”

　　罗南点点头，不置可否。

　　瑜亲王离开了，罗南还在看书。他非常喜欢这种纸质书页抚摸上去的感觉，所以即使在已经全面无纸化的今天，他仍然收集保存了一大批书籍。

　　巨大的落地窗采光极好，书页翻动，照在罗南的身上，有一丝神性。

　　旁边的侍者看在眼里，充满了孺慕。

　　这是他们仁慈的王，智慧的主，值得拥护的父神。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侍者不满的看向过来的雌虫，拦住了他。

　　“小心些，陛下正在看书呢。”

　　来的这个侍者情绪也有些激动，微微喘着气开口。

　　“元帅醒了。”

　　侍者一愣，元帅自从几年前在南方受过伤之后，身体就不太好，这次更是昏迷了好几天，虫皇陛下也担心的不行，还是医疗虫来了之后，说元帅是旧伤发作，用了药，以后好好修养就没什么问题，虫皇才放心，却还是天天都去看元帅的情况。

　　元帅醒了，陛下一定很开心，侍者也开心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罗南身边，轻声开口。

　　“陛下，元帅醒了。”

　　罗南手上翻书的动作一顿，眉眼漾开喜色，直接站了起来。

　　华丽的走廊尽头，是白泽元帅的寝殿，也是一间设备精良、却终年弥漫着淡淡药剂和冷淡气息的病房。

　　名贵木材打造的门沉重厚实，打开的时候需要些力气。药味混合着信息素的味道扑面而来，罗南看向了他的雌君，帝国元帅白泽。

　　白泽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明，几名医疗虫看到了虫皇陛下的到来，恭敬地退到一旁。

　　“感觉如何？”罗南在床边坐下，握住白泽的手，声音温和体贴。

　　白泽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将手从罗南掌心抽离：“谢谢雄主，还好，就是睡了太久，骨头都僵了。”

　　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白泽的目光扫过罗南身后，侍者们和医疗虫立刻会意，无声退下，关上房门。

　　室内只剩下他们，罗南脸上的关切淡去几分。

　　白泽敏锐地察觉到罗南眼底的一丝心不在焉，开口询问：“是发生了什么吗？雄主。”

　　多年的相伴，白泽此刻也懒得

　　罗南沉吟片刻，将维安·克莱门特的事情说了出来。

　　“虫族进入新纪元之后，多少年没出现过二次进化的雄虫了，更何况是一只A级雄虫，伊图兰还一向把他的雄主看的紧。”

　　白泽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他常年执掌军权，对各方势力的平衡了如指掌，也很明白罗南的意思。

　　“伊图兰不会......”白泽本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很没意思，停了这个话头。

　　顿了顿，看向罗南，“雄主您想怎么做？”

　　罗南坐在床边，背着光，阴影打在脸上，遮住了他具体的神情。

　　“哈哈哈，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感觉他是个可用之才，想让他进研究所。”

　　“你有时间劝劝伊图兰，让他格局大一些，让他别把雄主整天拘在家里，他应该大有作为的。”

　　白泽端详着自己的雄主，有些出神，岁月没有改变罗南分毫，反而像是沉淀更好的美酒，愈加香醇。

　　“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罗南笑的更温柔了，揉了揉白泽的发丝。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罗南转身准备出去，恍然间觉得白泽有些不一样了。曾经那个强大，意气风发的统帅军雌有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笑的时候，眼睛总是弯弯的，身体丰盈，私下的时候也是爱笑爱闹的。心里有些怀念，又觉得庆幸。

　　不那么强大又有什么关系，他是自己的雌君，是虫族至高无上的王的伴侣。

　　从皇宫出去的瑜亲王越想越生气，本来只是一只卑贱的，下过崽子的雌虫而已，他也没当回事，最近下属还给他送了一批刚成年的亚雌，那才鲜嫩。

　　被罗南一提，火气就涌了上来。想到那只雌虫居然敢私自搬出去住，罗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撕毁了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充满了阴鸷与掌控欲。

　　杜卡斯家族的庄园在闹中取静，在寸土寸金的核心地带占了大片土地，种植奇珍异果，草木花卉，四季的景观都很不错。

　　雌虫的身形很高，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配上他白皙的皮肤，十分憔悴，颈侧隐约可见未完全消退的瘀痕，周身气氛有些伤心。

　　昆汀·杜卡斯看着庭院中植物发着呆，雌父为了让他心情好些，让下人移栽了许多霜蓝花，被精心修剪，养护的霜蓝花却依旧显得孱弱。

　　身后传来脚步声，沉稳而充满压迫感，昆汀内心猜到了什么，没有回头。

　　“闹够了？”瑜亲王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跟我回去。”

　　昆汀身体有些颤抖，闭上了双眼，声音沙哑：“离婚申请已经提交了。”

　　瑜亲王嗤笑一声，走到他身后，手搭上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昆汀肌肉瞬间绷紧，又放松下来。

　　瑜亲王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指尖恶劣地摩挲着昆汀颈侧还未消退的瘀痕，吐了一口气在昆汀的后颈上。手指在昆汀的腺体上施加压力，带来一阵混合着恐惧与生理性厌恶的战栗。

　　“杜卡斯家族保的住你吗？别天真了。你那个老不死的雌父，为了求我能放过你，昨天刚答应了我提出的新矿产合作。你两个没用的雌子，还在帝国军校吧。你TM的想离婚？昆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脑子有问题呢。”

　　“界蓝好像喜欢机甲吧吗，你说，我要是打个招呼，他这辈子还能摸到机甲吗？军校训练，总有风险。”

　　昆汀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紧缩，闭上眼，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听话，”瑜亲王的手指滑到他后颈，按住雌虫最脆弱的腺体附近，语气变得“温和”，“回去好好调养，说不定还能再给我生个雄子。上次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昆汀猛地睁开眼，有些绝望。

　　他想起上次“不计较”的代价，是他在医疗舱里躺了半个月。这一次呢？这些他都可以忍受，可是界蓝和安诺是他的孩子，这个禽兽上次居然敢让他的朋友带走安诺，如果不是界蓝发现了，他的孩子还能活下来吗？

　　艰难的开口，声音几乎让人听不见，“界蓝和安诺，他们只是孩子。”

　　“正因为他们是你的孩子，”瑜亲王俯身抱住昆汀，带着虚假的亲昵，像一条缠绕着的毒蛇。

　　“才更应该有个完整的家，不是吗？你跟个逃奴一样待在外面，哪里有个家的样子。”他指尖用力，昆汀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昆汀克制住了自己的身体，让它不再颤抖。他在挣扎些什么呢？即使有雌父帮他，能够支付的起离婚的代价，可他能逃的掉吗？而自己的精神海早已经千疮百孔，如果没有了瑜亲王那点施舍的精神力抚慰，他能活过半年吗？他可以去死，他的孩子怎么办，界蓝才刚进帝国军校，安诺还那么小。

　　“……好”一个字，轻得像叹息。

　　昆汀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最后一点光，“我跟你回去。”

　　瑜亲王满意地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乖~”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傲慢，他整理了一下袖口，往出走。

　　昆汀站在原地，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身体中的寒意。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绝望。他甚至感觉不到屈辱，只剩下一种彻底的虚无。

　　皇宫。

　　罗南在饶有兴致的泡茶，水气袅袅。

　　来虫恭敬的汇报：“研究院那边，项目权限已按您的意思进行了部分调整。”

　　“伊图兰有什么反应？”

　　“伊图兰上将很平静，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北域军区内部刚刚启动了新一轮最高规格的安全审查，力度很大。”

　　罗南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灯光下面容温和依旧，眼底却深不见底，“告诉研究所的那些人，好好配合维安阁下的研究。A级雄虫，他的价值……不可估量。”

　　“是。另外，瑜亲王殿下已将昆汀接回府中。”

　　罗南点了点头，并不意外，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空旷的殿内，他望向窗外繁华的都城，目光最终落在遥远的北方。

　　白泽，他曾经最锋利的刀，如今却越来越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