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卧底混成二把手》任性的黑猫

31、第 31 章

　　猎隼加入一分队已经一个月。这小子适应得比我想象中还快，那股狠劲和精准的枪法很快赢得了刺鳐等人的认可。

　　但他像一座行走的冰山，除了必要的任务交流，几乎不与人交谈，总是独自在训练场加练到深夜，或者在餐厅角落里默默进食。他对我，虽然比对别人稍显缓和，但那份疏离感依然明显。

　　这天，鲨鱼把我和猎隼叫到办公室。

　　“有个侦察任务，”他指着星图上一个偏远的废弃矿业星球，“这里监测到异常能量信号，模式与【掠食者】常用的伪装频率相似。你们俩去，确认情况，非必要不交火。”

　　“明白。”我点头，看了眼身旁眼神瞬间锐利的猎隼。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出外勤任务。

　　我们驾驶一艘小型侦察舰潜入目标星球。大气层内黄沙漫天，能见度极低。我将侦察舰隐藏在沙暴中，准备和猎隼徒步接近信号源。

　　“跟紧我，”我检查着装备，对紧绷着的猎隼说，“这鬼地方信号干扰严重，我的‘听觉’范围被压缩了。你负责高处警戒，用你的眼睛弥补我的耳朵。记住，我们是搭档，不是独狼。”

　　他沉默地点点头，利落地检查着他的狙击枪，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我们潜入废弃矿场，在锈蚀的巨型机械和矿洞中穿行。猎隼确实像个幽灵，总能找到最隐蔽的狙击点，但那份沉默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在一次短暂休整时，我递给他一管能量胶和水。“放松点，任务才开始，别把神经绷断了。”

　　他接过，低声道：“……习惯了。”

　　“习惯什么？习惯一个人扛所有事？”我靠在生锈的管道上，看着外面昏黄的天色，“我以前也这样。后来发现，有能托付后背的队友，感觉还不赖。”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一毫米。

　　继续深入，异常信号越来越强。突然，猎隼发出警告：“注意！三点钟方向矿坑，有重武器能量反应！”

　　几乎同时，我的“听觉”捕捉到多个生命体征从四面八方快速接近！

　　“中埋伏了！”我立刻反应过来，“猎隼，抢占制高点！自由开火！相信我的背后！”

　　“明白！”

　　这一次，他的回应快了一丝。身影瞬间消失在钢架中，狙击枪的咆哮随即响起，精准地放倒了一个敌人。

　　战斗瞬间白热化。敌人数量远超预期，火力凶猛。我借助掩体快速移动，能量手枪喷射出愤怒的射线。在一次交叉火力压制下，我被暂时困在了一处低洼地带。

　　“章鱼！你左侧有三人小队正在迂回！”猎隼的声音透过频道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收到！帮我压制他们两秒！”

　　话音未落，连续三声精准的狙击枪响，左侧试图包抄的三人应声倒地。

　　“清理完毕。”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那份默契已然建立。

　　“干得漂亮！”我趁机突围，“信号源在中央控制室！猎隼，给我开辟道路！”

　　“已在射程。安全路径已标记。我会覆盖所有可能威胁到你的角度。”

　　他的狙击子弹如同长了眼睛，在我冲刺的路线上形成了一道无形的保护网，将所有冒头的威胁一一清除。当我最终冲进控制室，成功破坏掉信号装置时，外面也恰好归于寂静。

　　我走出控制室，看到他正从高处索降而下，额角有一道被碎石划破的血痕，呼吸略显急促，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紧紧盯着我，仿佛在确认我的安全。

　　“没事吧？”我走上前，指了指他的额角。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摇摇头：“小伤。”随即又补充道，“你……也没事吧？”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动关心别人。我笑了，用力揉了揉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我能有什么事？有你这么厉害的狙击手罩着。”

　　他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只是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低下头，小声嘟囔：“是你……指挥得好。”

　　返航的侦察舰上，气氛不再像来时那般凝滞。他依旧安静地擦拭着狙击枪，但姿态放松了许多。

　　“为什么……”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为什么愿意相信我？主动申请来担保我，如果我是…”虽然说让猎隼加入一分队，但谁也不能保证他是不是【血隼】弄来的卧底，对他还是有所考察。

　　我打断他：“没有为什么，我说了算。我看人很准的，猎隼。”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对话已经结束。就在我准备切换自动驾驶模式时，听到他几乎耳语般的声音：

　　“在血隼……完成任务才是唯一。受伤、死亡……只是损耗。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有没有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

　　我转过头，看着这个在战场上如同死神，此刻却显得无比年轻的家伙，认真地说：“听着，在一分队，在我这里，完成任务很重要，但活着回来的队友更重要。你不是工具，记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地点头：“……嗯！”

　　几天后，基地简报室。

　　鲨鱼总结了任务成果，肯定了我们的表现，尤其表扬了猎隼。

　　然后鲨鱼拿起一枚新的徽章，徽章上是优雅展开双翼的蝠鲼图案。

　　“你之前的代号‘猎隼’，代表了你的出身和你的能力。”鲨鱼看着猎隼，声音平稳，“但猎隼属于天空，而这里，是【深海】。”

　　“从今天起，这才是你在【深海】的代号。忘记天空，拥抱深海吧。”
　　“……根据你的表现和特性，”鲨鱼拿起那枚暗蓝色的猎隼徽章，声音沉稳有力，“蝠鲼，从今日起，这不仅是你的代号，更是你在【深海】一分队的身份象征。欢迎你的正式加入。”

　　蝠鲼双手接过徽章，紧紧攥着，指节泛白。他看向鲨鱼，又看向我，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闪烁着激动、感激，和一种找到了归属的光芒。

　　“是！队长！”他的声音响亮而坚定。

　　散会后，他还在看着那枚徽章，像是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走过去，搂住他的肩膀：“行了，别傻看了。走，庆祝你去！食堂今天有特供，我请客——反正队长批了经费。”

　　他抬起头，看着我，那双曾经如同孤狼般的眼睛里，此刻清澈得像找到了家的小狗。他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谢谢你……章鱼。”

　　看着身边这个终于开始融化的冰山，我感觉，捡到他或许是我在【深海】干过的最正确的事之一。这颗螺丝，不仅拧紧了，还开始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