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遇恶鬼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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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渺看向桌前凭空多出的身影，“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和你一样。”白沭双眼放光，“来蹭饭啊！”
说完，他毫不客气坐下，眼睛直勾勾盯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问：“有我的吗？”
沈子行莞尔询问：“有忌口吗？如果没有，这些应该够三个人吃。”
白沭激动抬眸，“没有！我从来不挑食，有口吃的就行。”
沈子行起身取来碗筷，放到白沭面前，白沭接过连连道：“谢谢，你真是好人，那我可不客气了。”
对于白沭毫不客气的豪迈吃相，玄渺嫌弃挪了挪身下的凳子，与其保持距离。沁人心脾的檀香一晃而过，沈子行弯腰坐回他的对面，因为伤的是右手，拿筷子的左手略显笨拙。
琥珀色的眸子微动，玄渺不经意挪开目光向上，直视沈子行的眼睛，继续刚才未得到回答的问题，“你刚才说，你胳膊上的伤不是恶鬼所伤？那为什么伤口上会有浊气？”
沈子行慢条斯理说：“找到项链时不小心被划伤，具体是什么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三只恶鬼突然出现，一时反应不及便沾染上了浊气。”
玄渺思忖片刻，脱口而出：“我还以为......”
“？”
玄渺说了句“没什么”，低头将筷子里的菜送进嘴里。
他因为此事内疚了一个星期，虽然不是恶鬼所伤，可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可这菜，也太好吃了！
时隔七天，再次吃到沈子行做的菜，不得不感叹他的厨艺精湛非凡，比外卖好吃百倍，外卖和这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吃到一口接一口，埋头苦吃。
少顷，大半碗米饭下肚，玄渺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嘴，正襟危坐，五官严肃。
“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沈子行嘴角的笑意不减，“师父让我继续历练。”
“你没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和他讲清楚吗？”
“师父他老人家已知晓全貌。”
知道危险，居然还留人在这儿？
玄渺不容置喙说：“打电话给他。”
沈子行虽疑惑，却乖乖照做，拨通沈昊的电话，打开免提。
接通后，玄渺率先开口，语气凛然：“沈天师。”
沈昊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传出，“遗愿神有何话讲便是。”
玄渺不和他废话，直奔主题，“让沈子行换个地方历练。”
“恕老夫不能。”
玄渺一拍桌子，“想给你徒儿收尸？”
沈昊不疾不徐，“老夫的每个徒儿下山前，老夫都会在祖师爷的灵位前占卦，这是开山祖师爷立下的规矩。十三区域有他的机遇，不可随意更改。若是更改错过机遇，影响徒儿们的未来，老夫担待不起。”
桌子上的收拢成拳，“不能商量？”
沈昊：“不能。”
玄渺怒极反笑，“你就如此信任沈子行有自保的能力？”
沈昊自豪说：“当然，子行天资卓绝，悟性极高，年纪轻轻便已继承老夫的衣钵，甚至青出于蓝，我当然信他。”
“只是他纯善，对外人没什么防备。”听筒对面的人似乎叹了口气，极轻，不易察觉，却难逃玄渺的耳朵。
沈昊继续说：“这都是他要走的路，老夫无权干涉。”
话已至此，再多说也无意，玄渺松开拳头，重新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吃饭。
当师父的不担心，他一个外人操什么心。
雪白的米饭被戳了好几个洞，那边沈子行又和沈昊说了几句师徒间互相关心的体己话。
沈子行挂断电话，火速安慰浑身上下无一不在闹别扭的玄渺：“师父说话向来对事不对人，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是故意对你态度冷漠，他对我和师兄们皆是如此。”
话落，他正大光明观察玄渺的表情。
就如师父说他对外人毫无防备一样，眼前的玄渺，虽然已成为遗愿神，可脸上的表情，着实好懂了些，高兴与否全部写在脸上，即使伪装成另一种情绪，可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眼神和小动作不会骗人。
白沭：“喂。”
玄渺正憋着一肚子火，白沭质问的语气更是添了把干柴，扭头瞪他，眼冒寒光。
白沭下意识搬起凳子往旁边挪了挪，雄赳赳的气势消了一半儿，视线在他和沈子行的脸上溜了一个来回，最后回到他的脸上。
白沭：“你和这个捉鬼师到底什么关系？”
玄渺：“合作关系。”
白沭追问：“你堂堂遗愿神，和人类有什么合作？”
玄渺正要开口说“和你没关系”，就听沈子行低声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转回头，沈子行嘴角的笑意不知何时敛去，眉宇间乌云密布，温润的眸子盛满低落。
这副受伤的模样在玄渺看来，并不值得同情，他如实说：“我们从认识到今天不过十天，朋友，还谈不上。如果认识十天就能成为朋友，那你选择朋友的标准未免太低。”
沈子行：“那多久才算朋友？”
玄渺怔住。
这问题他也从没想过。他从前的关系很简单，除了主人以外，再无他人。如果剑能化成人，他和归元剑应该算是人类所说的生死之交的挚友。
扯远了，玄渺回过神敷衍说：“最起码一个月吧。”
乌云忽地被吹散，沈子行眼睛亮亮的，笑意重新挂回嘴角，“再过21天，我们就是朋友了！”
玄渺本想再说点什么，撞上沈子行期待的目光，一时语塞，别扭“嗯”了一声，闷头吃饭。
白沭搬着凳子“哒哒”凑过来，“玄渺，你和我相识一千年了，那我们算不算朋友？”
玄渺噎他，“你见过猫和老鼠做朋友的吗？”他故意上下打量一番，嘴角噙着笑，“你如果想成为我腹中的食物，我倒可以成全你。”
白沭“腾”地蹦起，脸色“唰”的惨白，边哭边端着碗跑到角落，小声碎碎念：“就知道欺负我。”说完，嗷呜一大口塞嘴里。
玄渺难得心情转好，低低笑了半天。
他们十三个区域的遗愿神，平时没有机会见面，除却有重要的事，得鬼神召集，才见过几面，更别说相处。之前他觉得白沭嘴巴臭，惹人生厌，经过几天的相处才发现，白沭不是嘴巴臭，是没情商，说白了就是没脑子，但心不坏，又不经吓，吓吓他，能生出不少乐趣。
笑够了，玄渺发现碗里多了一些肉，抬眸，是沈子行如沐春风的笑脸。
这人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玄渺拿起公筷夹了一块肉放到沈子行的碗里，见沈子行笑容愈发灿烂，心里烦躁又有丝丝喜悦夹在其中，清了清嗓子，说：
“我不喜欢吃这个肉。”
吃完饭，白沭回到桌上，不停夸赞沈子行做饭好吃，要不要考虑和他合作，他给的报酬可定比玄渺多。
玄渺坐直身体。
半晌，沈子行未曾开口，一直盯着白沭的脸看，似乎是在思考。
白沭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抱歉。”沈子行回神，食指指向自己的眉宇间，“你们额间的纹饰，为何不一样？”
玄渺一听，脸立即垮下来，白沭则雀跃说：“有眼光！我这个才是遗愿神的印记，他头上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没准是什么惩罚的印记。”
白沭凑近玄渺的脸，嫌弃咂嘴，“这纹饰好丑，丑死了。”
玄渺一巴掌捂住白沭的脸往后推，“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
清幽的檀香靠近，玄渺侧身躲开，拧眉。
沈子行像是被控制，两眼放空，食指直直朝他的额间袭来，他这一躲，对面的人恍惚一瞬，恢复。
沈子行食指蜷起收回，“上次的报酬，现在方便兑换吗？”
玄渺心里“咯噔”一下。
白沭：“什么报酬？”
沈子行：“我帮助玄渺完成订单，他...”
玄渺毫不犹豫一手拽着白沭的卫衣帽子起身，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口，把人丢出去，关门，设结界，一气呵成。
玄渺不想第三个人知道他们签订契约的交换条件，内容在他来看，委实丢人。
他用力闭上眼，视死如归，“来吧。”
漫长的两分钟终于过去，玄渺长舒一口气，睁开眼。
沈子行：“你不喜欢这样吗？”
“当然不，”三个字一出口，沈子行的瞳孔微缩，玄渺不知怎地软了语气，“不喜欢。”
玄渺解释说：“这是我的问题，你不必在意，我们已立了魂誓，签了契约，我绝不会不守约定。”
这时，两道不同且短促的铃声一前一后响起，玄渺和沈子行各自拿出手机，在看清消息的来人时，前者肃然，后者柔和。
沈子行的消息来自沈昊：为师今日下山，你且在别墅等我。
玄渺的则是鬼神，他给鬼神的备注是他的名字，肖烁。
肖烁：我在你家，与白沭速归。
除了七百年前，鬼神大人再也没来过十三区域。看来，新诞生的鬼王，实力不容小觑，怕是又要同七百年前一样，掀起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遇恶鬼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