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遇恶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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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丛失去白日的金黄，灰暗一片，秋风拂过，簌簌发抖。这里是位于荒无人烟的郊区的一条无名河，月色如水般宁静，唯有芦苇丛的“沙沙”声诉说此处的寂寥。
玄渺和沈子行并肩站在岸边，他们的对面，是一名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女性亡魂，从外表上来看，并无外伤，也没有黑色的血迹，如果不是面色惨白瘆人，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听她介绍，自己是因为连续加班猝死。
玄渺问：“你要找的是什么？”
“一条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颗爱心，里面是一张全家福。”女人神情落寞，继续说：“那是我们一家三口唯一一张全家福。在我十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当时的我觉得被全世界抛弃，愤怒之下把它扔在了这里。”
玄渺耐心听完女子讲述前因，看向波光粼粼的河水。
虽然他一开始打算让沈子行帮忙，可秋天河水的温度凉意刺骨，再者，他没想到的是，这条河看起来如此宽阔，深度定然深不可测。
即使沈子行能安全潜至河底，也挨不了多久，在水下寻物，需要的时间比在陆地上更长，也更为艰难。他就算再讨厌下水，也决不能拿人类的生命开玩笑。
玄渺不容置喙说：“沈子行，下次再给你表现的机会。”
沈子行眼尾上扬，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张符纸，“这是避水符，有了它，可以在水下正常呼吸，时效半个小时，足够了。”
玄渺不悦，“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沈子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在乾陵山时经常下水，这也是众多修习的一部分，不用担心我。”
被戳中心思，玄渺勃然变色，“谁担心你！”
沈子行将符纸打入身体，“如果半个小时我还没出来，你再去寻我也不迟。”说完，一头扎进银色的水面，水波涟漪，拍打岸边的石头。
玄渺定定站在原地，眼睛不曾离开水面一秒，随着时间的流逝，内心的担忧不断放大。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二十分钟，沈子行还是没有上来。
不能再等了！
玄渺纵身一跃到沈子行刚才消失的位置，河水浸透衣裳，漫过头顶，不适感顷刻席遍全身。
他烦躁拧眉，目光却坚定无比，寻找沈子行的踪影。
河水比想象中的要深，在水下，玄渺的嗅觉变得迟钝，中途才嗅到一股恶臭的阴湿之气，心道不好，俯冲而下。
河底被一股黑气团团笼住，隐约能瞧见里面时而亮起蓝色的光芒。
归元剑随念而出，斩开黑气，蓝光陡然点亮整个河底，沈子行立在三名恶鬼之间，罚诫鞭在他周身盘旋，形成一道如同结界的圈，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细小的蓝色如同小蛇的光束从他周身散开来，攻击恶鬼。
恶鬼发出低低的嘶鸣，却无半点退却之意。
须臾，三名恶鬼后知后觉齐齐扭头，黑气四溢的赤瞳先是一怔，旋即似是发现可口的食物，痴痴地勾起嘴角。
玄渺来到沈子行身边时，罚诫鞭开了一道口子，允许他的进入，归元剑疾行穿透三名恶鬼的身体后回到他的手上。
河底恢复往日的沉静，悬着的心安定，玄渺斥责的话脱口而出：“沈子行，遇到恶鬼你不会跑吗？”
沈子行像献宝一样，摊开掌心，“项链我找到了。”
玄渺低头，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项链，而是那被割开的衬衫，他一手持剑，一手抓住沈子行的手腕翻转过来，一条蜿蜒的伤口从手背向上延伸，一路隐没进手肘处完好的袖子里，周围有些肉被水泡得发白。
沈子行安慰说：“没事的，小伤而已。我们快上去吧，时间也快到了，这符我只剩这一张了。”
玄渺有一肚子的火无处宣泄，听到这句话生生咽了回去，嘟囔了一句“傻子”，松开手率先离开。
就在即将冲出水面的那一刻，透亮的月光顷刻间被遮住，影影绰绰，令人作呕的恶臭以迅雷之势从四面八方团团包住。
两人背对背贴在一处，归元剑银光铮亮，眼前的一切瞧得一清二楚，十几只恶鬼围成一圈，眼底射·出贪婪的精光，愉悦低笑，毛骨悚然。
玄渺波澜不惊打量一圈，心中升起一团迷雾。
自从七百年前鬼神消灭鬼王之后，他一个星期能碰上一只恶鬼已属稀奇，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细细想来，最近遇见恶鬼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突然出现这么多，这背后一定有蹊跷，说不定，是谁故意放过来的。能召集并控制恶鬼，非鬼王莫属。难道，新的鬼王诞生了？
这一切都还只是他的猜测，待解决完眼前这些恶鬼，回去将近日发生的事告知鬼神才是。
玄渺：“还能坚持吗？”
沈子行：“当然可...”
话说到一半没了声息，玄渺立刻领会，符咒的时效到了。
他屏息凝神，双手动作利落掐诀，归元剑冲出水面，从一把，倏忽分成数道银光砸进河水，掀起巨波，快而准穿透恶鬼。
危险解除，两人刚一跃出水面，便对上岸边女子的满目期待。
体内的灵力骤然少了一半多，身体的乏累加上失衡的体温甚是恼人，玄渺说了一句“给她”后，用不多的灵力烘干衣物。
沈子行这会儿看着有些狼狈，发带已不知所踪，湿漉漉的黑发贴着脸和脖子，身上的衣服黏腻，如此这般，他的身姿依旧笔挺如青竹。
沈子行将项链交还给女子，女子感激涕零，不住鞠躬道谢。盖上印章后，白色光束里，小七走出来，先是笑着和玄渺打了声招呼，随后接走亡魂一同离开。
这时，一阵暖意从背后传来，玄渺别扭的声音传来：“别误会，我是怕你生病，履行不了契约。”
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暖，沈子行闻言，偷偷扯起嘴角。
“呦，好久不见，落汤猫。”
一道轻快调笑的声音从天而降，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少年凭空出现，沈子行拧眉打量，玄渺则是整张脸跨了下来。
少年毫不客气靠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玄渺回击：“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收回输送灵力的手，紧接着接收到沈子行询问的眼神，神色恹恹解释：“第一区域遗愿神，白沭，一只臭老鼠。”
沈子行了然点头，就见白沭怒目而视，扯着嗓子叫嚷：“你说谁是臭老鼠！”
很久没有一次性使用过多的灵力，玄渺身体有些吃不消，强撑起精神问：“不好好待在你的地盘，来我这儿做什么？”
提到这个，白沭昂首挺胸，“鬼神大人派我来的，你以为我想来是怎么着？”
玄渺回怼：“慢走不送。”
白沭气急：“你！果然猫是这世上最讨厌的动物！”
玄渺充耳未闻，剑尖抵在沈子行伤口净化浊气，而后搭在他的肩膀打算带他去医院清理伤口。
他虽是一只灵兽，后又成为遗愿神，可他并不会治疗的法术。况且人类与他们的身体恢复速度又截然不同，不论受多大的伤，只要内丹不灭，他是不会死的，只要时间够长，多严重的伤都会慢慢痊愈。
可人类不同，人类脆弱，一点小伤小病拖得时间久了，便会成为夺走生命的刽子手。
白沭见玄渺不理他，闪身挡在身前，“喂，你不想知道鬼神大人派我来做什么吗？”
琥珀色的瞳孔盯着他，好似在说“有话说有屁放”，白沭自知打不过他，敢怒不敢言，解释说：
“鬼神大人察觉到新鬼王的踪迹，就在你的十三区域。最近是不是恶鬼的数量突然增加？鬼神大人说，鬼王正召集各区域的恶鬼来此，正密谋一件不可告人之事。”
搭在肩膀的手放下，玄渺追问：“不可告人的事是什么？”
白沭摇头，“鬼神大人没说。”
玄渺嘴角抽搐了下，心道：没说就不会问吗？
他没好气说：“那你来做什么？”
白沭骄傲说：“鬼神大人怕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命我来十三区域与你一起斩杀恶鬼。”
玄渺低头沉吟。
他不明白，那么多遗愿神里，鬼神为何偏偏选了白沭来帮他。
猫和老鼠自古以来便是天敌，他和白沭从千年前开始，只要一见面必会打起来。后来鬼神大人怕他们受伤，禁止十三遗愿神内斗，这才消停下来。
玄渺盯了盯白沭，白沭被他盯得发毛，脚步不自觉后退，嘴上却不饶人，口不择言说：“鬼神大人怜你性命，怕你应付不来丢了性命，这才让我来帮你。你态度能不能好些？趾高气昂的给谁看？不过就是一只永远离不开十三区域的猫而已。”
白沭说完这话，肠子都悔青了，表面虽然气焰不减，掌心却冒出一层薄汗，心里直打鼓。
完了完了，他这次死定了。
一旁的沈子行一头雾水：离不开十三区域？为什么？
玄渺凛然道：“白沭，我不介意把你的嘴巴撕烂再和鬼神大人请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遇恶鬼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