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签契约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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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只是帮亡魂买一些生前一直想买却又舍不得买的东西，这种订单鬼神都会先给他的账户下划一笔钱，
玄渺看着账户余额后面突然多出来的四个零，羡慕得咬了咬牙。
这些钱足够他一年的口粮了，真真是落魄的神不如鬼。
因为不能幻成人形，玄渺将手机交给沈子行帮忙购买和付款，之后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由他转交给亡魂。
周身散发着灰色光晕的亡魂激动落泪，连连道谢，在小八的护送下，离开人间。
可一身黑的小八却没有跟随亡魂离开，而是折返，站在玄渺和沈子行的面前，一张脸惨白，配上冰冷的视线忽上忽下，从沈子行来到玄渺，又从玄渺的来到沈子行的脸。
玄渺浑身的毛炸起，“下回能让小七来么？被你这副鬼样子盯一眼，我怕晚上做噩梦。”
小八不语，默默定住视线。
四目相对，玄渺嘴角抽搐。
小七和小八是地府的公务员，负责带走无执念的亡魂回到地府投胎，人类称他们为黑白无常，地府的人都尊称他们为七爷八爷。可玄渺才不想这样叫，说白了，大家都是打工的，只是领导不一样，就应该一视同仁才是。小七小八叫着多顺嘴，七爷八爷叫着，显得他矮了一大~截。
小七的性格谦逊有礼，小八就是那种半天憋不出一个屁，但是蔫坏蔫坏的，气得你牙痒痒，又不能拿他怎样。他实在不想和小八打交道，但他们的业务需要经常往来，避无可避。
玄渺觑了眼那边闪瞎眼的白光，“喂，你还不回去吗？你们地府这么闲吗？”
小八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所答非所问说：“没想到你居然让捉鬼师帮忙。”
被鬼俯视的感觉很不爽，玄渺跳到沈子行的肩膀，挺起胸脯说：“怎么，你要告状啊？”
小八视线向下，“他腰上的乾坤袋里有捆仙索。”
玄渺觉得莫名其妙：“那又怎样？”
沈子行欠身一礼，徐徐解释：“捆仙索乃师父在下山时交予，他老人家担心我在山下遇到级别高的恶鬼，罚诫鞭束不住时所用。八爷放心，沈子行绝不会捆玄渺的。”
小八漆黑的双眸如一潭死水，深深看了一眼沈子行，转身离开。
回到住处，放在门前的外卖已然凉透，玄渺顾不得是凉是热，进屋打开就要吃，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
沈子行：“吃凉的对身体不好。”
玄渺饿了一天，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我现在很饿。”
沈子行浅笑，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十分钟就好。”
一分钟他都不想等！
沈子行柔声哄道：“我保证，十分钟就十分钟。”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眼前这人虽有真本事降服恶鬼，可毕竟是一介凡人，吃凉的容易坏肚子。
玄渺生生咽下拒绝的话，“啧”了一声，“你们人类就是麻烦。”
沈子行端着外卖来到厨房，灶具崭新的像是从没开过火。
他先开火把外卖倒进锅里，转身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盒牛奶。
沈子行叹了口气，拿出一盒牛奶，倒进奶锅里加热。
食物的香气从厨房飘到客厅，玄渺迈着猫步走过去，跳到台面上凝视咕嘟咕嘟的奶泡。
主人离世后，他独自生活一千年，为了尽快补充灵力，食物是凉还是烫，他从没有在意过。
灵力空虚就代表失去自保能力，这世上，可不止有未完成遗愿的游魂，还有怨气冲天好作恶的怨鬼，凶残好杀生的恶鬼。这两种很好分辨，周身缠绕着灰不散的黑气，倒也能够提防。
这世上，还有一种鬼，和常人无异，却比怨鬼和恶鬼更可怕，那便是鬼王。
鬼王几百年不出一个，实力可与鬼神匹敌，上一届鬼王早在七百年前被鬼神斩杀，直至今日还未曾听说过有新鬼王的诞生。
不曾听说，不代表没有，能成为鬼王，想要掩去气息轻而易举。
奶泡越滚越大，“啪”地破裂，溅到玄渺的脸。
思绪抽离，玄渺不想再等了，“沈子行，还有多久才能好？”
沈子行关火，“好了。”
吃饱喝足，玄渺餍足地舔了舔嘴角。灵力充盈全身的感觉甚是舒坦，他幻为人形，幻出那份未签订的契约，把结契的利害尽数告知。
“想好了就签吧。”
灵力划破指腹，沈子行另一只手引着血珠来到契约前，白光一闪，融入契约中。
还差最后一步，魂誓。
魂誓需要的符与普通的符不同，消耗的灵力自然也就更多，普通人类是无法画出此符的。当然，如果天赋异禀，那另说。
玄渺挥舞手臂在空中画符。
一张画完，第二张刚起笔，体内的归元剑不安颤动，竟直接从体内飞了出来。
玄渺拧眉。
又来？今晚真是不得安宁。
想是这般想，玄渺没有半分犹豫，长臂一捞，捞过归元剑。
沈子行手中的罚诫鞭也蓄势待发，无需多言，二人齐驱并进。
刚一开门，与黑气撞了个满怀。楼道内，平日里暖融融的灯冷白，伴随“滋滋”刺耳的电流声忽闪个不停，对面红漆的防盗门已看不出颜色，被黑气包裹严实。
两人互视一眼，刚一靠近，沈子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冷！温度胜过冰箱的冷冻柜，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温度。
沈子行随手画出一张御寒符，隔绝一切寒气，又是一甩手，明黄符纸飞出，朱砂画的符文闪烁，黑气像是触碰到极其危险的力量，陡然收回手脚，钻了回去。
“救命！”
玄渺捕捉到屋内断断续续微弱的呼救声，事态紧急，他只说了句“救人”，便抓住沈子行的肩膀。
眨眼间，眼前的门陡然转换，黑雾遮挡住部分视线，模糊中能瞧清几样简单的家具，从轮廓来看，这里应该是客厅。
微弱的呼救在进来之后没了声息，玄渺惴惴不安，握住归元剑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
情况十分不乐观，若是恶鬼有心杀人，能在顷刻间夺取一名脆弱人类的性命。
小巧的鼻尖轻耸，玄渺从恶臭的黑气中闻到一丝生气，这生气平缓，应当是昏了过去。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万幸，性命无忧。
看来，这恶鬼并不是来杀人的。不是杀人，却故弄玄虚，那便是有意引他二人前来。
尽头处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大力打开，玄渺与沈子行应声齐齐回头望去，黑雾中，两道身影奔袭而来，带起一阵劲风。
视线内，年轻男子眼露凶光，大张的虎口钳住一截脆弱的属于人类的脖颈。下午还红光满面的大姨双目紧闭，昏迷前应当是受到了惊吓，面色看不出血色。
年轻男子目眦欲裂，“放了我哥哥，我就放过她。”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如烈火，紧盯着沈子行腰侧的紫色葫芦时，虽然一双黑黢黢的瞳仁占据了整个眼眶，看起来极为骇人，但烈火里卷着的痛苦与心疼，让人为之动容。
玄渺和沈子行立即领会，这名年轻男子是刚才大厦里袭击他们的恶鬼的弟弟。
同为恶鬼，这个弟弟理智尚存，能控制自己的言行，而哥哥的理智完全被执念仇恨所吞噬，失去了辨别事物是非的能力，被杀念操控，见人杀人，见神杀神。
所有成为恶鬼的鬼魂，都有一个条件，那便是成为鬼魂之后杀过人。
这男子虽然与哥哥情深意厚，但曾经犯下的罪业是事实，现在又以人的生命威胁，必须将他斩杀，以绝后患。
玄渺双臂环胸，归元剑于胸前，眼白一翻说：“你说放就放，你以为你是谁啊？”
年轻男子痛苦的表情戛然而止，玄渺执剑一挥，屋内的黑气陡然无影踪，连带着年轻男子周身的黑气。
沈子行意外惊呼：“居然是净化之术！”
年轻男子举目四望，表情变化之迅速，从惊讶到惊恐再到狠戾，钳住大姨的虎口收紧，咆哮怒吼：“我现在就杀了她！”
罚诫鞭像是能听懂男子说的话，蠢蠢欲动。
沈子行一改平常温润的模样，冷厉说：“莫要伤及无辜，若是不想被撕裂魂魄，闹得魂飞魄散，此时收手还来得及，我可以成全你。”
年轻男子：“什么意思？”
玄渺也对这话好奇，扭头凝视沈子行。
难道他想放了紫葫芦里的恶鬼，来换大姨的安全？不过这里有他，如果沈子行要这么做，他就，都杀了。
沈子行左手打在紫葫芦上，“成全你和哥哥在我这镇鬼葫里团聚。”
琥珀色的眸光一亮，玄渺对沈子行的印象有了改观。
原来他也会放狠话，也会话语戏弄鬼。
玄渺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对面的年轻男子被这话彻底激怒，边吼边用力，“快放了我哥哥！”
玄渺嗤笑一声，弯起的笑眼霎时间抚平，戾气夺眶而出，“你命令谁呢！”
归元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弯月印记，直奔恶鬼袭去。
“啊！啊！啊！！！”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恶鬼化为荧荧星光消散。
没了支撑，大姨的身体直直往后坠。玄渺闪身接住，归元剑追随他回到身体中。
恶鬼消失，客厅的灯停止闪烁，恢复成暖黄色，玄渺右手一挥，一片狼藉恢复原貌。
玄渺盯着自己的手左瞧右看，心情极好。
灵力充足就是方便，不仅能传送，还能使出归元剑的力量。
低头，大姨脖颈上深深的红痕刺痛双眼，玄渺一抹，红痕消失不见。
他并不能治愈大姨的伤，醒来后痛苦还会在，但消除痕迹，至少能让大姨在醒来后不会被吓到，只以为是睡觉时扭到了脖子。
沈子行将玄渺所作的一切皆看在眼里，冰冷的目光融化成泉水，走过去蹲下，接过大姨抱起。
沈子行：“我来。”
玄渺没有拒绝，起身同沈子行一起送大姨回卧室，轻放在床上后，掌心再次搭在沈子行的肩膀上，闪回自己的客厅。
一回去，玄渺开口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恶鬼，而是把恶鬼收进镇鬼葫里？”
沈子行从腰侧取下镇鬼葫放在茶几上，“抓恶鬼是考核的内容之一，需达到一定数量。把他们收进镇鬼葫里，方便师父审查是否合格。”
解释完，换他问玄渺：“遗愿神也负责除恶鬼？
从成为遗愿神那天起，玄渺就觉得除恶鬼的活向来是最辛苦又最不划算的，毕竟除恶鬼没有酬劳可得，这是他们作为神，拥有这份独一无二的能力，必须担起的责任。
玄渺说：“除却平时帮助亡魂完成遗愿，送他们入轮回外，遗愿神还负责抓怨鬼和恶鬼。怨鬼交给鬼神，由他净化，恢复神志后交给地府，按照做过的恶事来进行相应的惩罚，之后入轮回。而恶鬼，直接斩杀，归于虚无。”
沈子行瞳孔向下，果断说：“这镇鬼葫里的恶鬼不能交给你。”
玄渺双手交叉于胸前，嘴上说：“那你可要做好时刻被我监督的准备，若是有一天，你利用这些恶鬼做些什么勾当，我玄渺绝不会饶了你。”
他说这话一半是吓唬沈子行，一半是实话。
捉鬼师这个身份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两方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是拿恶鬼来作恶，他们不会干涉。
但如果是的话，他们必定会出手。
沈子行腰板挺得笔直，“放心，我沈子行以性命为担保。”
玄渺自然清楚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哼哼两声表示满意。
沈子行看他这副表情，唇畔弯起，说：“你那把剑很特别。”
玄渺召出归元剑，轻抚剑刃，剑刃闪烁银光回应他。
自有记忆以来，它和归元剑一起渡过了或喜悦或悲伤，或洋洋得意或低谷，或险境或顺境，只有它一直在身边，从未离开，也不用伤感离别。
他们早已成为了朋友，彼此唯一的朋友。
玄渺眸光明亮，得意说：“只有我的归元剑和鬼神的归尘笛，才有净化怨气的能力。”
“它当然是特别的，很特别。”
玄渺看剑，沈子行则被玄渺珍视的眼神所吸引。
完成签订契约的最后一个步骤，魂誓，玄渺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脑海中自动上映以后无需累死累活，仍旧可以被食物包围，灵力充足的生活。
真好，以后不想出门的时候，他就叫沈子行来帮忙。
玄渺幻出一张金色的卡片交给沈子行，“你拿着，完成订单后，亡魂会将特殊的猫爪印章盖在上面。”
沈子行接过收好，两颗眼珠亮晶晶，迸出异常兴奋的光芒。
玄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汗毛倒竖。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子行视线上移， “今晚我帮了你两回。”
说着，他伸出四根手指，“是不是可以摸四分钟？”
玄渺整个炸了起来，“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签契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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