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极致的折磨》行走的云

27、恕罪（三）

　　“上教堂？行，不过咱还是先去趟庆余堂，把你那闸门修一修，别到时给人教堂淹了，主要怪罪下来，不好办。”大威一边清理着刚换下来的一堆，一边叹气，摇着头和子雍对付着。
　　“这不太平了吗，不去医院，闻那味儿就晕。”
　　“太平了？那边太平，你这就太平，可那也是大活人，你这成天躲着她，你们两家亲套亲的，说不定哪天碰上，要不谁说走了嘴，再出点事来，咱们看不明白你咋想的。”
　　子雍没接茬，可心里认同大威的话，他这总闸是由七夕管着的，七夕不太平，他也还真管不住自个。
　　“不呆着了，回芝加哥，那教堂大，公司也离不开。”大威说的话让他感觉心慌。
　　“惹了祸，就想跑哈，别拿公司说事，咱那业务只要有网路就行，再说今年的回报率已超过你定的数了。不干了。”
　　“万一让七夕碰上……”
　　“只要你身边没有女人，就出不了人命，我就捉摸着你姐说得真对，你是脑子down掉了，想那么个蠢招出来。”
　　“七夕死心眼，我这回看明白了，就怕我死了她也得跟了去。所以，艾琳这招使得还对，让她对我死了心，可是，David，七夕要是真不能唱了，那可怎么办呢。”
　　大威见子雍一双眸子又睛转多云，心说怎么刚说两句话，就又不正常了，不敢再和他纠缠，赶紧转移话题。
　　“时候也不早了，你等着，我去给你准备穿戴，完了好去教堂。”
　　“要是真不能唱了，那可怎么办呢。”子雍没动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威的背影，靠在床上自言自语。
　　大威转身去外间，看见胖子在那打瞌睡，伸手捅他，胖子受惊，一激灵睁开眼，“怎么回事？”他让子雍给吓得也有些神经质了，以为里屋又出事了。
　　大威做了个“嘘”的动作，又用手指指里屋，放低声音说道：“没出事，不过也快了，又直眼了，一个劲地问要是七夕不能唱了怎么办，你懂医，你说七夕到底能不能唱。”
　　听着大威的话，看着大威崇拜的眼神，胖子差点没笑出声，连忙捂住嘴巴，大威握拳在他肩膀上捶着，“还有心笑，没心没肺，不胖才怪。里边都那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我懂医，上回你说我明白，让我跟救护车去医院，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我总共就会两招，连程咬金都不如。溺水急救是我在体校游泳队时教练教的，抽风急救是跟我外婆学的，有几年我爸总不着家，一回来我妈就跟他打，气急了就抽风，我外婆和我爸怕她咬着舌头就往嘴里塞东西，再掐人中，闹几回我爸就服了，后来才知道那是我外婆和我妈使计吓唬我爸，子雍这可是动真格的，掰开嘴巴费好大力，牙咬得紧紧的。七夕要不能唱，那可毁了，本来就有点痴，那还不得真疯了,能咬舌自尽不？”说到这胖子快吓哭了，那里还笑得出来，弄得大威鼻子也有发酸。
　　“还能想点好事不，不过说得有点道理，我得跟大哥说一声。”
　　“David,完了没，都几点了。”子雍等得有些急了。
　　“来了。”大威推着轮椅应声往里屋赶，看见子雍已挪到床边光着腿等着装义肢呢，脱下来的绷带就这会工夫都缠好了，三大卷立在床上，“看来是真着急了。”心里嘀咕着加快了脚步，走到跟前拿起棉套就要替他穿上。
　　“能行。”子雍接过来说。
　　大威也不和他争，由着他自已忙活着穿，他懂得子雍，他们从打小认识开始，只有他帮别人，别人从未有机会帮他，这几年就生生倒过来了，由着他们能个伺候着，嘴上不说，心里说不上多难受呢，可是他们能为他做的事儿，和从小到大他给予他们的比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
　　单说是他们家族生意出现危机的时候，总是沈家恰到好处、自然而然地伸出援手，不是求他们供货，就是求他们给沈家产品做一级代理，再不就是拿来半尺厚的评估报告，论证企业的成长性要求注资，多少年下来几家企业规模越搞越大，收手不干也够吃几辈子了。每回问到子雍，他就摆一张扑克脸说他哥的事他从来不懂，再问说急了，“想求我就直说，拐弯抹角地，不是冲我家钱来的吧，看着咱们这些年的交情，要多少说个数，不用找我哥，我给。”，大威叹惜着，好人咋就遭受这种折磨呢，忽然想起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倒不是他古文学得明白，从小到大他们几个欺负他做事的时候，就会象念经似地对他叨念，这回做用到子雍身上了。莫非，这大任就是和七夕的爱情？沈子雍从小胸无大志，就为个小丫头活着，再这么下去，也快惊天地、泣鬼神了。
　　大威怔怔地看着子雍一只手费力地向上扯着残肢套，恨不得都要使嘴咬了，实在忍不住伸手帮他，碰到大腿根那感觉不对，撩起衣襟一看，“怎么又把那纸玩意穿上了，不好了吗。”
　　“一阵子，一阵子的，怕到了外头再闹腾。”
　　“那咱不去了行不，在家不也行吗，心里头有就行。”
　　“在家心不静，一要祷告，就听七夕笑。从打回来那天就试过，不行。回来就去教堂的话，兴许还不能出那么大事，要是真不能唱了，那可怎么办呢。”
　　“懂了，就走。”大威听得毛都起来了，第三回叨念，怎么听着有点象祥林嫂说她家阿毛。
　　收抬妥当，大威和胖子推着子雍出了门，为了掩饰前几天摔倒蹭破的面伤，他戴了顶棒球帽，和一身正装配起来很不协调，他俩劝他换成休闲装，他坚决不同意，怕亵渎了主，主怪罪下来，祷告不灵，要是真不能唱了，那可怎么办。
　　出行的车是一部奥迪越野，子雍这次回来得神神秘秘的，家里也没来得及准备改装车，虽说宽敞，也装不下轮椅，所以，就用把折叠轮椅推他出来，好容易在车里坐稳当了，又想起拐杖没拿，大威刚要说就别拿了，推着还快。子雍刚一张口那句话还没出口，大威已经跑没影了。
　　大威驾车，胖子陪子雍坐在后头，折腾了一早上，子雍有点累了，闭目养神，听着身边的胖子发出低微的鼾声。
　　“大威，停车。”子雍猛然睁开眼睛，四下搜寻，吓了那两人一跳，大威猛转方向将车靠路边停下。
　　“子雍，怎么回事？”
　　“七夕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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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官，你们看完了，就写点话呗，总是悄悄地进村，做好事也不留个名，个个都是雷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