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犯》锦色羽

10、悔相逢［薛凉视角］

　　题记：失去可能会令人心碎，但你或许是在哀悼，原来就不存在的东西。
　　——《You're the Worst》

　　薛凉想过一件事，如果她和齐爻真的只是萍水相逢呢？
　　齐爻也许就不会死，那间猫咖的墙上也会挂着很多副她的画。

　　“我后悔了，后悔遇见你……”薛凉表面上如常，但深藏于心的溃烂始终存在。
　　夜色阑珊，她躺在齐爻的床上，抚摸着那张浅粉色的薄毯，神志昏沉。

　　薛凉昏沉着失去意识后，再睁眼耳边传来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声音。
　　“那么分母有理化后，为三分之根号二。”
　　这是数学课？！
　　薛凉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听过数学课了，一时之间几乎有些惊慌，生理性的恐惧和焦虑一拥而上，被封存的记忆也统统复苏。

　　她坐直了身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真是初中校服，所以她这是重新回到了初中时代！

　　如梦似幻的场景让薛凉第一时间去寻找齐爻的身影。
　　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过后，薛凉发现齐爻不在这里。
　　根据记忆开学的时候班里是全勤的，也就是说齐爻真的逃开了。她们没有遇见，齐爻的命运改写了。

　　于薛凉而言初中生活已经不值一提，她根本不打算再为这些拼死拼活，反正高考之后父母也会在志愿上动手脚，逼着她复读。
　　薛凉偷偷用母亲的手机给班主任请了假，第二天又早早进到学校里，把电话手表放在了座位上，再混在早晨上学的人流里出了学校。
　　她想去看看齐爻，看看逃过此劫的齐爻是否真的好过了。

　　薛凉没能找见十四岁的齐爻，这一次一直到二十四岁她都没有再见到过齐爻。
　　在这个寸方小城里，原来没有缘分也是一面难逢。

　　“是我迟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今晚迟到的客人是她们这次的合作对象，淬然钢铁的齐总。
　　清亮的女声惊扰了薛凉，这个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熟悉，她猛然抬头，又垂下去，这个人会是齐爻吗？
　　人群乱糟糟的起身，围到女人身边，忙着倒酒，恭维。
　　薛凉却宛如被钉在了椅子上，惶惶多年，放任庸碌的活着，没有齐爻的她心力尽失。

　　“都坐吧，客气什么。”女人一发话，众人又哗啦啦的都坐了回去。
　　北方人的规矩，打圈敬酒，很快轮到薛凉，她木木的站起身，抬起眼看着女人。
　　精致的职业淡妆，长发披肩，笑容明朗，二十六岁的齐爻。

　　薛凉也勾起一个笑容，躬身敬了齐爻，“齐总，我敬您。”

　　一顿饭很快，氛围也融洽，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双方就商定好了事情。
　　齐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职场精英，圆滑，不卑不亢，进退有度。除去那双眼睛里没有笑意之外，薛凉已经看不出从前她的阴郁和不安。

　　就好像没有遇见她，齐爻就变得风光无限起来。

　　黑暗迅速弥漫上来，溺水般的濒死感反复淹没薛凉的意识，她拼命挣扎呼吸着，想再去看一眼活下来的齐爻。

　　“哈，啊哈！”薛凉猛地坐起身剧烈喘息，嗡鸣声炸满耳朵，血液冰凉。

　　“大梦一场……”身下的床单皱巴巴的缩成团，就好像有人在上面挣扎着逃离了一次死亡。
　　“齐爻，齐爻……”薛凉脱力的砸回床上，念念不忘却再也没有回应了。

　　薛凉无法透过一个梦确定没有遇见自己的齐爻是否安好，或许自由与爱于她们而言永远都是奢望。
　　断续的哭声擦破了深夜，一个又一个悬空的如果几乎绞死薛凉。
　　可是如果没有遇见，齐爻是不是会和梦里一样活下去，就算痛苦也会活下去。

　　复苏的感情犹如利刃，血淋淋的把永失所爱的痛苦镌刻在薛凉的心尖尖。
　　太疼了，这个教训一辈子就这一回，却也足够让她不能再犯。

　　薛凉还太年轻，余生冗长，一想到再难与齐爻相见，就难免哽咽。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篇番外就彻底写完了[垂耳兔头]咱们就是说爱而不得就是最好的吃一堑长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