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时代（空荧cp向）》香泉影蘸胭脂冷

7、养伤

　　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

　　——查尔斯·狄更斯

　　11、

　　空带着荧回到家以后，墙上的钟表已指向凌晨。

　　他和玛丽一起处理荧脚上的伤，虽然只是轻微的扭伤，但荧怕疼怕得要命，不论空和玛丽怎么诱哄都坚决表示不许两人触碰。僵持了半天，空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将拼命往床角缩逃，并义正严辞指责对方不尊重女性的荧按在怀里，回头对玛丽说：“上药！”

　　他长腿一抬，死死压住荧乱蹬的脚，而玛丽则表情古怪地在荧扭伤的地方抹上了消肿的药膏。

　　“你会下地狱的！”

　　“我拭目以待。”

　　任凭荧如何咒骂，空亦不动如山，等到折腾完毕，空已像是经历了一场小型战役般浑身泛着疲乏了。于是玛丽照顾荧睡下之后，空简单洗漱一番，倒在床上一夜沉眠。

　　那是他自受伤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觉，没有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也没有伤兵哀嚎的惨烈，以及运兵船上那铺天盖地的摇晃和咸湿。空沦陷在家的温暖之中，迷恋地抚摸着妹妹的身体，急促的呼吸，湿热的亲吻，极尽缠绵，直到风越过半阖的窗户掀起厚厚的窗帘一角，一缕晨光爬向床头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空睁开双眼，躺在床上微微喘息，意识仍游走在梦与现实的边缘。他将手覆在脸上，努力平复着身体里那些尴尬的悸动，而视线透过指缝落在墙壁上，时间已指向早上八点钟了。

　　洗漱之后空来到楼下的餐厅，此时玛丽已准备好了早餐，举着托盘正要往荧的房间送去。空从她手上接了过来，表示交给自己即可。

　　他上楼走进妹妹的房间，荧已经睡醒，正半卧在床上翻看今天的报纸，空将早餐放到她的面前，对着那张至始至终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泰晤士报，说：“还在生气吗？”

　　报纸微微抖动了一下，但并没有移开的意思，空好笑地伸手扯开，露出了底下那张愠怒的小脸。

　　骄傲胆怯还爱记仇，空觉得他的妹妹简直和猫尾酒馆的老板玛格丽特所养的那几只猫一样难缠。

　　因为在家休息，此时的荧披散着头发，身上则随意裹了件晨服，奶油色的缎子连衣裙，与她白皙的肤色相得益彰，而胸前的弧形圆领则点缀着朵朵花结和蕾丝饰边，露出了大片光洁细腻的皮肤，看得空顿时呼吸一窒。

　　他想起早晨那个磨人的梦境，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冲动再次席卷而来。空僵硬地移开视线，将托盘往荧的面前推了推，指着它说：“把早餐吃了。”

　　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那里，颇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而荧歪着脑袋安静地目送他走出房间，直到门被轻轻阖上，才若有所悟地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

　　她的哥哥，好像…害羞了。

　　12、

　　早餐后不久便有人前来拜访。

　　先是芭芭拉代替琴教授来探望他们，在确定了荧的人身安全后，又免费为兄妹二人做了一次健康检查，对于空膝盖上的伤以及他作死的养伤方式，芭芭拉表示如果不想落下残疾，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请务必在家中静养，包括荧也是一样。

　　等到她离开以后，警察厅的塞琉斯探长继而到访。

　　塞琉斯身材魁梧，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很有作为探长的威慑力。他与空寒暄，向他示以得体谦逊的微笑：“你好，空少校。”

　　而空也优雅礼貌地颔首：“你好，塞琉斯探长。”

　　塞琉斯是来向荧汇报昨晚出警的具体情况的，虽然荧只是一名年轻的研究工作者，但从两人交谈的态度来看，似乎颇受这位老探长的信赖。

　　“荧小姐，果然如您所料，那批违禁武器就藏在昨晚那处庄园里面，军火商霍普金斯在那里修建了一所地下室，我已经按照您的方法将武器转移并找人进行了销毁。”

　　“霍普金斯人呢？”

　　“嗯…让他逃脱了。”塞琉斯叹了口气：“不过我已经封锁了火车站和码头，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不用了。”荧打断塞琉斯的话，她歪歪脑袋：“很有可能是有人把他藏起来了，毕竟就整件事而言，可不像是以一人之力就能够完成的。”

　　半小时后讨论结束，塞琉斯也离开了宅邸，会客厅里便只剩下荧和空两个人。荧在沙发上换了个慵懒而舒服的姿势，对着空懒洋洋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空走到她的身旁坐下，因重物凹陷的倾斜让荧的身体微微滑向空的方向，她重新调整姿势，却因为顾及到脚上的伤而动作有些僵直。于是空将手臂穿过她的脊背和膝盖内侧，以横抱的方式替她端正了坐姿，这一过程中两人不可避免地靠近，近到彼此的呼吸纠缠，宛若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可是荧却没有因为这种亲昵而嫌恶地推开他。

　　这个发现倒令空有些意外和惊喜，他似得寸进尺般揉了揉荧被玛丽梳得一丝不苟的盘发，笑着说：“的确。”

　　13

　　空将荧抱进了书房，并按照她的要求将她安置在书桌前。

　　荧从抽屉中取出一张机械图，和一份化学结构图，说：“塞琉斯带人所缴获的那批武器，事实上并非我们所熟知的弹药枪械，而是伟大的工业时代所催生出的一种不算特别友好的新科学技术。”

　　“自我们能于海上航行到遥远的地方开始，所依靠的便是弹药和火器，只是如今时代变迁，人类社会面对越来越复杂复杂的纷争总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比如你在殖民地的这些年，阿富汗人到底不好对付吧？”荧歪着脑袋道：“英国政府大概也没想到来自民间的起义军会如此难缠，倒比政府有骨气得多，所以有人了提出革新武器的想法，企图用一种更为高效的武器来解决殖民地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什么武器？”空问道。

　　荧摇了摇头：“很残忍的武器，在提出之际便被强烈反对。”

　　“可还是有人在支持，对吗？”空若有所思道。

　　在阿富汗的时候，他似乎也听到过一些风声，起义军不承认当局与英国签署的殖民协议愤而抵抗，让殖民军吃尽了苦头，所以当时就有传闻说英国政府可能会用新研发出来的武器来剿灭起义军。

　　而这个新型武器，也许就是荧所说的违禁武器了。

　　“虽然目前关于这种武器的研发已被明令禁止，可琴教授说皇家学会之中还是有人与军火商勾结，所以委托我来暗中调查此事。”

　　荧晃晃脑袋，以一种鄙夷的口吻道：“商人逐利，愿意为巨大的利益铤而走险，背弃做人的道义，可这件事不是一个小小的军火商就能够运作的。”

　　她将图纸收进抽屉，撑着桌沿站了起来。

　　“总之，这背后究竟谁在捣鬼，我一定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