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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拿捏兄长的第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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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疆落座,因为恒温桌,桌上菜肴仍旧温热。
越疆望去,在一片水陆毕陈中,看到了那碟橙红与金阳的交融。
他吃惯了山珍海味,仅看一眼,便能感知到这碟菜肴背后娴熟的手艺。
越疆尝了一口,火候与调味恰到好处,只是当食物滚至喉间,他却感受到了一阵酸苦。
越疆沉着眸,将西红柿炒鸡蛋尽数吃空,口腔中的酸苦逐渐累积,直到吞下最后一口菜肴,喉管似乎要被这股不适划破。
越疆碗已空,身旁一直有一股期待的目光在偷偷窥探他。
越疆转头,恰好与那对杏眼对视,杏眼受了惊,连忙回头扒饭,显得自己很忙。
越疆抬手,揉了揉松软的卷发。
“味道非常好。”
越柏杏眼流露出喜意,又多扒了两口饭。
越柏下午又住在了哥哥身边。
他央求哥哥,想要回去检查出租屋。
哥哥问他位置,越柏越柏闭口不答。
他知道,他一旦说了,他的房租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交到二十年后。
要么,他的出租屋连同周围一片房子都会被买下来,哥哥会成为出租屋的房主。
傍晚,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古斯特停在了小巷口。
越柏下车,看了一眼车的位置,转身进入拐角。
车上只有司机与保镖,他特意不让保镖跟着他,防止保镖记住出租屋的位置。
越柏步行三里路,终于推开了出租屋的门。
他先是断水断电,又清理了冰箱食材,给床和沙发蒙上防尘罩,最后拎着垃圾下楼。
越柏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每天晚上九点入睡,早上六点起床,下楼跟着哥哥跑步。
清晨的冷风刺得越柏鼻腔都是疼的。
他用力呼吸,可由于长期不锻炼,哪怕哥哥配速较慢,他仍然跟不上哥哥的步子。
越柏气喘吁吁,两眼发昏,隐约能感觉到哥哥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
越柏用尽全力,跑了三公里。
可等他冲完澡,他听到哥哥在他的日程中加了几笔。
每天放学后,运动四十分钟,持续一个礼拜。
如果一个礼拜仍旧效果不佳,日程持续延长。
越柏眉眼里流露出挣扎,最后还是默然。
——还剩29天。
越柏的早餐是搭配好的,尽管没有了他讨厌的胡萝卜,但口味寡淡,亦不是他喜欢的食物。
他被要求上交手机,上学的时候,带着一个仅可以通信和完成学校任务的特殊手机。
上课时,他全神贯注盯着黑板,认真记录老师说的每一个知识点。
因为等到晚上回去,哥哥会检查他的笔记。
中午,家里开车接他回去午休。
今天时间较赶,中午只有两个小时。
他躺在床上,隐约听到了钟表“滴答”的声音。
从他进入卧室,他就不能有太明显的动作。
每天中午,他必须午睡四十分钟,且最好让自己沉入睡眠,如此醒来之后的迷茫感才能证明他有好好睡觉。
晚上,越柏需要按照计划表运动、练字、看新闻……
直到晚上八点,他暂得喘息,拿到手机,有半个小时的娱乐时间。
越柏打开视频平台,外界的一切涌入他的眼底,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到了八点半,越柏上交手机。
他喝了牛奶,来到书房。
哥哥在那里办公,他便坐在哥哥侧面,看一些金融方面的书籍。
夜晚,越柏睡着后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前面有一扇门,门外是花园。
哥哥站在花园里,金色的阳光洒在哥哥身上。
越柏下了沙发,想跑向哥哥,无形的屏障却拦着他,让他始终无法跨越这条鸿沟。
他好爱哥哥,可他好像被什么捆住了,包裹得密不透风。
他无法张口去说一个“爱”字,他也不知道哥哥需不需要他的一声“爱”。
越柏瞬间惊醒,冷汗渗满额头,在寂静的夜里他一动不动。
因为他的床边站着一个人,是哥哥,哥哥在看他,如过去那些年一样。
越柏假装未醒,直到哥哥为他掩好被子,离开卧室。
越柏身体逐渐好转,但他的意识似乎在被侵蚀。
他清楚,他必须得离开哥哥,找到自我,才能活下来。
又是周末,哥哥告诉越柏,今晚有一场慈善晚会。
越柏按照哥哥的要求,穿了对方喜欢的礼服。
哥哥坐在沙发上打量着他,望着他的胸口,对那枚胸针怎么都不满意。
越柏从来不缺饰品,光是胸针,就有近百枚。
他就像是哥哥的芭比娃娃,哥哥为他定制衣服发型鞋子饰品,每日按照喜好来打扮他。
到了晚上,越柏和哥哥参加晚会,晚会有一个内厅和外厅。
他们在内厅不用保持距离,内厅的每一个人非富即贵,也都认识他。
不少人给哥哥敬酒,哥哥时而点头,时而浅抿。
越柏也有酒杯,只不过他的“酒”是苏打水。
拍卖会开始了。
越柏和哥哥坐在包厢里,外面时不时有人举牌。
哥哥拿着平板,似是在翻看重要文件,时而揉了揉越柏的脑袋。
外面,一件新的拍卖品呈上,“胸针”两个字流入包厢。
这时,哥哥才抬起眼眸。
那是一件由矢车菊蓝宝石作为核心设计的胸针,总体并不复杂,银色金属线条流畅,其上镶着细细亮眼的深彩蓝钻。
哥哥终是有了兴致,靠在沙发上,等到胸针的价格来到一千万,这才入场。
拍卖会是匿名的,哥哥直接报了两千万的价格。
全场寂静,直到拍卖员即将落槌时,又有人加了价。
两千五百万。
——四千万。
哥哥缓缓出价,这一刻,再无人跟着竞价。
过了半个小时,包厢的门被推开,托盘上放着那件璀璨的蓝宝石胸针。
工作人员离开。
越柏找了个小矮凳,坐在哥哥身前,由着哥哥将他原本的胸针取下,换上这枚蓝宝石胸针。
哥哥眉头松缓,应是对这身搭配较为满意。
可越柏清楚,他有十余件饰品的价格比这件蓝宝石胸针更高,但在哥哥的搭配下,那些饰品他也只戴过一两次。
至于如今胸口的蓝宝石胸针,或许会像前面的饰品一样,今夜过后,放在家中的饰品柜中,不再拿出。
越柏低头看着胸口的胸针,实际上,他不喜欢蓝宝石。
不过他的喜好也从来不重要。
一月之期的最后几日,越柏想到了自己的兼职。
这是他的主要生活来源,他不可能放弃。
越柏壮着胆子,去征求哥哥的同意。
越疆闻言,放下了手中文件,拧眉看他。
“每周周三周六回家,在家里弹钢琴,每次十五万。”
这是越柏原本的工作时间,而上一次,他熬夜加班,公馆一直给他加价,最后加到了一万五一场。
哥哥肯定都知道了。
十五万,是公馆加价后的十倍。
越柏睫毛颤了颤,垂眸,眼神中闪过茫然。
他的认知在动荡。
他不喜欢弹钢琴,但他为了活下来,去做让自己讨厌的事情,最终赚到了丰厚的钱财。
然而,十五万一场,这是他原工作工资的150倍!
同样是弹钢琴,同样是去做自己讨厌的事,为什么不选择报酬更高的工作?
蓦然,越柏又想到了,在他离家前,他一个月的零花钱是五百万。
可既然他为了钱,为什么不留在家里,这样钱会更多?
越柏在哥哥蹙眉中,选择了拒绝。
他需要钱,但他更需要自我。
他在公馆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得来的。
越柏回去了,而公馆那边似乎知道了他的身份,岗位还一直在为他保留着。
越柏的生活又恢复了正轨,每周周三周六在公馆七楼上班。
他的工作时间被调了,挪到了下午四点至八点。
下班后,公馆会派车将他送回家。
只是,公馆的股权发生了变动,玉星公馆又有了一位新的股东。
新的周三,越柏来到公馆,换上材质柔软的崭新礼服,来到七楼包厢。
因为客人的财力,他的钢琴被挪到了包厢内,从公开变成了私人演奏。
越柏低着头,畏缩推开了包厢的门。
门内,越疆坐在漆黑沙发上,翻着财经日报。
越柏进来后,小声问候。
见到越疆点头,越柏迷茫又委屈坐在凳子上,深呼吸过后,手指按上琴键。
他按照自己的心愿,依旧是玉星公馆的员工,工资也是员工价,一场一千元。
他不明白,这和在家里弹钢琴有什么区别?
弹错了仍然会被指出来,神经一刻都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