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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今朝非昔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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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院中的几株白梅仍如前世般在雪中傲然绽放,玉骨冰姿,白中隐青,一副不染尘埃的样子,清冷中透着阵阵幽香。白雪轻柔在覆盖在梅树上,两者相映,显出一种别样的美。
木筠清虽喜欢梅花,却也不至于在院中亲自栽种白梅。可当他知道楚墨珩喜欢梅花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请人去找了几株上好白梅,亲手将它们栽在院中。因为木筠经常细心地照顾它们,所以这些白梅开得很盛。
楚墨珩这些白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带着木筠清走进太子殿内。
前世的楚墨珩,刚开始并不知道这几株白梅是木筠清亲手种的,木筠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直到后来,他才听到别人谈起,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但很少表现出来,就算表现出来,当时的木筠清也感受很难感受到。可经历了许多事的木筠清,自然比前世能感受到更多的东西。
所以,木筠清这次要直接说出来,不再像前世一样什么都不敢和楚墨珩说。他这一世想明白了,如果他不说,楚墨珩就不一定会知道。
“先生,院中的白梅好看吗?是我栽的,因为听说先生喜欢白梅木筠清抬起头看着楚墨珩,眼眸中似乎泛着光,一副渴望被夸奖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一定真诚极了,不由得心中暗笑。可他还是不会觉得楚墨珩会放过他。
楚墨珩愣了一会儿,似乎并没有想到平时不爱说话,甚至有些胆小的太子殿下,竟会用这种眼神来看着自己。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只是,他觉得身为太子太傅,需要对太子严厉一些,长大后的太子才可以成为一位好的君主,造福国家与百姓。所以,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多谢殿下,臣心领了。可殿下还是要受罚的”楚墨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却用手拿起了桌上的戒尺。
“哦”木筠清委屈巴巴地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指纤细,骨节分明,因体弱而带着些许苍白。
由于太子从小体弱,所以经常喝药。太子殿中常常泛着淡淡的药香,此时的案上正放着一幅丹青,木筠清看到画上的内容后,心中顿感不妙,立马缩回手,随后迅速地将它藏在身后。
“殿下,在藏什么?”楚墨珩一双漂亮的凤眸紧紧地盯着木筠清,似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此时的木筠清心里有些慌乱,因为那幅丹青上,画的正是楚墨珩,他才不想让楚墨珩发现。
木筠清想了一会儿,正以为要没有办法的时候,忽地想起了什么,灵光一闪。
“先生,过几日便是您的生辰,这是为您准备的生辰礼物,可不能随意给您看哦”木筠清微笑地说道,尽量让自己显得表面上不那么慌张。
楚墨珩虽然觉得木筠清有一些奇怪,但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开始转回了正题。
“殿下,可知错”
木筠清此时可谓是欲哭无泪,但还是要乖乖地伸出手。
“先生,学生知错”木筠清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楚墨珩看着木筠清这个样子,虽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但还是用戒尺打在了木筠清的手心。
楚墨珩虽然用戒尺打手心很疼,却很少伤到过木筠清的手,只是偶尔会有些许红肿,但上完药第二天就好了。可是,木筠清还是害怕被戒尺打手心。
戒尺打在手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木筠清的手疼得微微颤抖,眼中含满了泪水。白皙的手心很快就出现一道红痕。
“殿下当引以为戒,莫要再犯”
楚墨珩看着木筠清的手心,眉头微皱,内心却有些许复杂。他不明白,他的愿望明明是希望木筠清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然后成为一名合格的皇帝。可为什么,当他惩罚木筠清,明知他有错,却有时还是会忍不住地心软,虽然理智总是会将他唤回。
又是一戒尺落下,木筠清的手再次被打得微微颤抖,但他依旧乖巧地受罚,桃花眼微微垂着,眼角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副乖巧可怜的样子。
以前的木筠清只会咬着嘴唇坚持着,从不想在楚墨珩的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样子。可是,重活一世,他想要尝试表现得脆弱一些,委屈一些,感化楚墨珩。虽然他也不知道作用大不大。
可是,清冷的太傅哪有那么容易就从冰山立马变成暖阳。所以,当楚墨珩看着木筠清这个样子的时候,虽然心中微动,可语气却依旧严厉。
“殿下可知,您这般行为若是被传了出去,会惹来多少非议?会对您有多少影响。而且,殿下不该饮那么多酒的”
“先生,我知道。可是,我心里好累,好难受……”木筠清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眼中的泪像要流出来一样。
楚墨珩微微一怔,戒尺停在半空,随即又恢复如常,将最后一戒尺落到了木筠清的手心上。
”殿下是储君,自当心系天下,岂能因一时之情绪而乱了分寸?”
“可是,先生我……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我也想有人能听我说说话。”木筠清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像一朵快蔫了的花一样,没有生气。木筠清相信自己的演技,若是别人看到,一定会心生怜悯之心,至于楚墨珩,还是得看情况。
楚墨珩终是心生不忍,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眼中的冰冷终是化了一些。他叹了口气,随即将戒尺放下,沉声说道:
“殿下若有心事,可与臣讲。但,礼不可废。殿下,也得坚强起来才行”
木筠清愣住了,他那清冷的先生,竟会对自已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装可怜还是挺管用,可是,他似乎并没有完全在装,因为,他的心里真的需要先生,“如果先生可以抱抱自己就好了。唉,我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呢……”
正当木筠清在发呆的时候,楚墨珩轻咳了一声,随后又恢复了自己清冷,不近人情的样子。木筠清的眼中闪过了些许失落,可转而又笑盈盈地看着楚墨珩。
可当他看到楚墨珩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便立马收起了笑容,再次变为一副因犯错而内心愧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