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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凪好想谈恋爱(玲你凪) ...

  •   *玲王将作为女友的你送给他

      *全文牛头人注意避雷,非正常关系,如感到不适请立即退出

      *ooc预警

      ——

      午后阳光晒得人直打瞌睡,提不起精神。

      盛夏的蝉鸣声环绕球场,足球撞击门框发出一记闷响,显然没能进球,射门手凪诚士郎看着那颗球掉落绿荫地上,慢悠悠朝着他的方向滚动,却没有动作,不接球,也不继续为它跑动。

      黏腻的汗意缠身,湿发粘连颈侧,他抬头看一眼烈日:

      “好想谈恋爱。”

      旁侧跑来的御影玲王嘴里念叨‘凪你的头发是不是长……’险些卡壳,揉揉耳朵怀疑听错了,直到凪诚士郎再度重复。

      大脑高速运转,预想到事态玲王一手揽过搭档的肩膀,开始犯难:“谈恋爱这件事可不简单,在一起之后就不能只顾着自己,要随时随地关注对方的情绪,做事前多为两个人考虑,约会、礼物、纪念日,按你的性格肯定做不好这些。”

      听得米菲兔困倦,脑袋一点一点的,懒懒地打断他:

      “可是玲王的女朋友就没那么麻烦。”

      “那孩子?”

      玲王下意识侧头,越过凪诚士郎不像脸那般具有迷惑性,宽厚的肩膀,球场边你迎面撞上他的目光,乖巧露出对着镜子练习无数次,精密计算得出最佳弧度的笑容。

      很漂亮,且不像真人。

      眼睛里丝毫没有对他的爱恋,空洞、木愣、虚伪的一张皮。

      安安静静杵在那里毫无生气,头顶烈日,太阳与生俱来的生命力平等洒落,至少没感染到你,路边随便一株小草都比你有活力。

      在凪看来,这样的人是最不麻烦的吧。

      出于个人兴趣,他记得是怎么在镜子里手把手教你调整表情,两指控制嘴角往上扬。对待陌生人礼貌性微笑、同学间嬉笑打闹、考试成绩达到预期露出欣喜,你难以区分这几者差别,概念混淆一通,他也发现对你而言,面前这块是磨砂镜。

      但他不在意,别过你的头让你看他的眼睛。

      长睫下掩盖无机质状眼珠,浓郁的紫色混融柔和,旧时期最难提炼的色彩之一,相隔几个世纪仍流光溢彩,彼时被他当做镜子,仅仅用来教导你。

      镜面清透明亮,你在他眼里寻到自己,再清晰不过。

      你们相识的故事说来戏剧化。

      你天生讨债鬼,半年前无家可归,唯一的房产被失踪已久的赌鬼父亲拿去抵债,催债人天天上门,眼见你打工所挣的钱还够不上零头,让你收拾收拾东西说你自由了。放学回家你站在马路边看他们清点家具,一件又一件眼熟的物品搬出,破破烂烂,工作人员说这些是毫无价值的垃圾,可这些承载你无数回忆。

      那时候御影玲王伸出援手,路边穿白宝校服的女孩子引起他的注意,家都没了还面色如常,他声称你实在有趣,要不要和他做个交易。

      靠贫困生助学计划入学白宝,你发现你认识眼前这个人。家世、容貌无可挑剔,情商智商双双在线,白宝人气最高的校园王子,走到哪里都是大众焦点。反观你除了学习以外一窍不通,每天在学校扮演边缘化角色。

      流落街头还是接受领养你没得选。

      没多久你搬进白宝宿舍,学杂费生活费由御影玲王慷慨提供,他甚至偿还了你父亲的债务,条件是放弃你的法定监护人身份,转移给他所指定的律师。

      用这般雷霆手段成为你背后真正意义上的监护人,像路边捡到宠物狗,巴不得立刻更新宠物户籍上主人一栏,将过往抹个干净。

      有次他问你想回家吗?

      家?为什么要想?

      御影玲王企图从你脸上找到细微装傻充愣的痕迹,很遗憾他多年擅长洞察人心的技能在你这儿碰壁,你没装傻,是真不明白,一张床,一个可以自我充电的空间,哪怕小点也没关系,到处都能是家。

      他揉揉你的脸,笑骂你是笨蛋。

      话题戛然而止,过去既往不咎,一刀两断也好,分割放送也罢,你的人生就此按下重启键,打工内容由多份兼职演变成每日陪他练习。

      名为有钱人异想天开贸然进行的恋爱模拟战,对外宣称男女朋友关系,说难听点,你们的关系上不得台面。

      “今天也拜托你了,御影老师。”

      “变得很会说话了哦?”

      这半年里他悉心教导,往你这张白纸上一点一点铺满色彩。

      大画家御影玲王随心创作,实验各种恋爱中的可能性。走路时要十指相扣,这是最浪漫的牵法,掌心相握似乎能听到恋人的心跳声,因走动微微产生摩擦感,像两颗心脏轻轻碰撞,彼此依偎着,无比贴近。

      恋爱技巧。

      适当的小心机。

      如何见缝插针说出对方想听的话令其动摇。

      你如同一块挤不出水的海绵,干巴巴有样学样,遇见御影玲王后迅速吸水膨胀,值得庆幸的是,整个人空白意味着你可塑性很高,他不得不承认教导的内容你都完成得很好,乃至举一反三。

      容貌、举止、言行,统统毕业,除了你卑微到极点的家世以外,其余皆成为大众意义上广泛认可的完美女友,如此费心费力打造的最佳品,他自然要向所有人全方面无死角地展示、炫耀。

      你是他最得意的炫技之作。

      *

      “所以?”

      “就是这样,以后就麻烦你照顾凪。”

      教学楼人来人往,周围嘈杂的噪音铺设背景,楼梯拐角处稍显安静。你面露迷茫,对玲王的话感到陌生,他没教过你怎样向别人尽女友职责,玲王表示一切照旧,只不过他的位置由凪取代,什么都不用改变,和以前一样就好。

      和以前一样就好。

      他说这话大抵没什么心理负担,仿佛谈论天气,或其他无关紧要之类的话题,你抬起头,瞳孔深处映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确切的,这张脸相当帅气,放到同龄人中气质出类拔萃,过目不忘。

      他的语气绝非商量,而是通知。

      于是你看了他很久很久,想记住他的脸。

      “没什么想说的?”

      你摇摇头,又认真想了想,走上前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亲昵地拉近彼此距离,和往常任何时候做得都一样,少女的皮肤饱满富有弹性,脸颊轻轻蹭过他的下颚,带有小兽般无限依恋。

      “迄今为止谢谢你,玲王。”

      “因为有玲王的陪伴,这半年来我不是孤身一人。”

      声音柔软,倒像带几分真心实意感谢。

      间接反应他的教育有多成功,玲王刹那分神,肌肤相触导致心底涌上来的满足感顿时席卷全身,胸腔缝隙中挤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想起你曾经半夜趴桌上看他处理文件,问你在看什么,你眨眨眼,说你在观察夜晚最亮的一颗星。

      倘若这颗星不是最亮的呢?

      你收敛神色回答他,无论亮与否,那都是你最喜欢的星星。

      别的星星与你无关,浩瀚宇宙中只有他令你动心。

      玲王会因为喜欢的东西不再发光,而对它逐渐丧失兴趣吗?听到你反问,玲王沉默许久,只给出棱模两可的回答:或许吧。

      后来他找机会送给你一颗以你名字命名的恒星,距离地球很远的银河系,告诉你喜欢的东西就要刻上自己的名字,公开、高调,所有人都得知道。

      御影玲王式独家浪漫。

      可即使对你这么上心,转手就能将你送给挚友,并且十分恶劣地伏低耳边:“期限直到凪谈腻为止。”

      “好。”

      “什么?”

      迷茫的人换成玲王,他眼睁睁看着你和他进行完离巢前最后的温存,没有片刻犹豫转身走到凪面前,温柔笑笑说以后请多指教。

      你背后玲王刚还明媚的脸瞬间布满阴云。

      不愧是玲王,变脸速度真快。

      目睹一切,凪内心止不住赞叹,随即注意力转移到你脸上,面前的女孩子让人联想到早春淡淡的樱花,脸颊泛起红晕,透露着羞涩和甜美。被男朋友抛弃应该表现出更难过的态度吧?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搞不懂。

      不过你不伤心就好,跟玲王要人的时候他还有点心虚,好在玲王很容易听出他的意图,主动提出:“那就把那孩子借给你吧,难得你想尝试某样新东西,但有一点特别忠告,凪,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别爱上她。”

      *

      别爱上她。

      原来是那个意思。

      床铺凹陷下去,窗户没关好送来一阵风,吹动窗帘,吹动你披散的长发。凪枕在床上,越过窗帘缝隙阳光落在你的指尖,边缘微微泛白,莫名有一丝神性,仿佛你此时并不是跨坐他身上,裙摆往上滑到大腿中间,衬衫扣子解到一半。

      白宝宿舍的单人床尺寸施展不开拳脚,容纳一米九男高已是极限,他默许这种姿势,问:“真的可以吗?”

      明明是他率先提出,事到临头却没了勇气。

      你起身去把窗户关好,杜绝风的声音再来打扰,顺便将仙人掌移到窗帘后面遮住它的眼睛,回来手指撩起碎发到耳后,怕凪有心理负担,你柔声安慰:“没关系,轻一点就好。”

      既然玲王把你送给他,那就证明,你被玲王调教得无懈可击。

      牵手,拥抱、亲吻,信手拈来的情话,包括现在,都是御影玲王亲手教会你。

      全方面无死角炫耀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你不理解,很多时候你难以和玲王共用一套思维,或者说,多数情况下你和大部分人都无法产生共情,演戏尚可装模作样,秩序、道德、人类总要保持一个最低限度,你的警戒线往往取决于谁教育你。

      “什么都可以?”

      凪再次试探性的,这句话似乎成为开启潘多拉魔盒的关键,希腊故事源远流长,以不同的版本出现,不同的角度诠释,然而,在所有版本里此神话以自然神学解释世界上罪恶的存在,同时带来希望。他很期待你的回答。

      你用行动代替话语,主动拉起他的手沿膝盖寸寸挪动,很快手掌不见踪影,布料层层堆叠手腕处,裙摆一高一低,场面异常色气。

      少女的裙摆下藏着什么?

      凪从来没摸过手感如此奇特的东西,柔软,嫩滑,激起人类劣性的破坏欲。

      男性手心带有轻微薄茧。

      同等情景,玲王也喜欢像这样握着你的大腿,根根手指强劲有力,选中隐秘的位置精心留下斑驳指痕,相较凪小心被动,他更擅长主动掌握上位者的权利,常常以此跟你调情。

      玲王……

      视线触及天花板,记忆里的画面一闪而过。

      你咬紧牙关,喉咙深处的破碎声还是伴随呼吸溢出,转着调儿。凪坐起来一手扶着你大腿外侧,一手去解剩余的衬衫纽扣,他由下而上观察你的表情,才发现自己刚刚想错了,如果你有神性,必定是阿芙洛狄忒。

      掌握爱情和美丽,以及性O的女神。

      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你堪堪低头,自然而然与他接吻。

      对于凪诚士郎来说,初吻能吻到喜欢的女孩子,真是幸运。你同样意识到他初体验得多多照顾这点,描绘他嘴唇的形状,极具耐心地反复描绘,反复勾勒,试图带动他的情绪与你共同沦陷,一切按步调循序渐进。

      他不满于此,发出‘唔’地一声。

      索性毫不客气,你不介意被抢夺主动权,只是他的架势恐怕将你当成小点心,生吞活剥就要往肚子里咽。

      真有够……激烈……

      场面混乱不堪。

      扶着大腿那只手穿过裙子,挤进裙子和腰间那点缝隙,牢牢按在你后腰,裙摆可怜兮兮揉成一团挂在他手臂,夏季本就炎热,两人体温逐渐攀高,连带脊椎骨跟着发烫,皮肤表面渗出薄薄一层汗。

      你退开些距离,刻意吐出舌头,长长的透明线断掉。

      散热过久的舌尖微微凉,回到嘴里意犹未尽,你调整呼吸,贴着凪的脸暗示:“来之前我洗过澡,特地去超市买了你同款味道的沐浴露。”

      他埋进你胸前深吸一口,果然。

      “为什么知道。”他沐浴露的味道。

      “诚士郎。”

      你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眼神往下睨带有几分怜悯,可惜他看不见:“你经常,故意假装玩手机没看路,或者走神突然从座位站起来,趁着玲王的视线死角,偷偷撞我身上来吧?”

      “怎么会,我真的没注意到。”

      “我一开始也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怀里传来米菲兔拖里拖沓的委屈声,他惯会用这种口吻撒娇,听他装傻找借口逃避训练多次,你多多少少加点免疫属性,耐心抚摸手底下白绒绒的发丝:“要不是玲王跟我说,我找不见的发圈在你包里看见的话。”

      他瞬间僵住。

      “那是手工课上我自己亲手做的,仅此一个,市面上不存在同款才对。”

      “告诉我,你用它做什么了?”

      很多次。

      少年看似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留有淡淡香草味,离得越近那股味道越发甜腻扑鼻,不像男生会喜欢的香型,凪诚士郎本质长不大的小孩,用这种小孩子口味合情合理,你向来大度,下意识当做小孩冒冒失失,从没往心里去。

      弄丢发圈那天玲王帮忙找了很久,当时他就在旁边,默不作声看你俩翻前找后。

      一个配饰而已,你没多在意,谁知后来玲王怪有意思的表情跟你提起,他帮凪整理书包不小心拉开内侧拉链,看到里面赫然放着你拆掉穿过的裙子辅料,和尼龙绳一起编成的麻花状发圈。

      缀着小星星,很好认。

      你不认为玲王是不小心,就像玲王不认为凪是出于不小心‘捡到’。

      你们默契地谁都没提那件事,发圈原封不动放回书包内侧,凪顺理成章以为没人知道。

      如今被你戳穿,他只僵硬一瞬,很快放松下来,无所谓地揉着你的尾骨,那处越来越烫,骨头都快要融化的错觉,沿着背脊一路攀升,酥酥麻麻的。

      拨开胸前贴身衣物,他蹭着更往里。你已经猜想到糟糕的男子高中生私底下会对你做出怎样恶劣行径,拿到你穿过的衣物做的发圈必然……

      “我想用它扎头发,可是我的头发还没有玲王那么长。”

      凪长长呼出一口气,泄气般抱怨。

      “……?”

      他停靠你胸口,抬起小狗一样的眼神看你,眼睛雾蒙蒙的:“喜欢。”

      然后小声道歉:“对不起,不要生气。下次我拿你东西会跟你说。”

      “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我喜欢你。”

      *

      完蛋。

      你跟凪诚士郎交往的第一天,被告白了。

      其实有那么一个瞬间,你脸上的表情差点崩坏,思考怎么办,大脑拼命搜刮往日经验想找出应对方法,理智绕过逻辑感到无与伦比的开心,你制止它,它不受控,你身体里每根神经每个细胞皆因为这短短几句话激动发出抗议。

      “骗子。”

      做一次,做一次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少见有些急躁,仔细全吃下去,下一秒呜咽出声。

      凪用牙齿厮磨你的耳垂,在你耳边悄然问到:“玲王有到过这里吗?”

      见你不回答,苦恼着,一点一点磨开。

      “看样子还有余力。”

      他这么说,将你反过来,低下头。

      随即你疯了一样尖叫,他拉住你想逃的手臂,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刚结束完告白环节,生怕你不满意给他的第一印象打出差评,所以格外卖力。等你犹如沙漠里捞出的鱼,贴过来询问的语调一如既往乖乖做派,听得出来是较真在问:

      “我和玲王谁更让你开心?”

      米菲兔美滋滋心想,肯定是他。

      你翻身揽过他的脖子,呼吸混在一块儿分不清彼此,大脑浑浑噩噩,他看你的模样知晓问不出来什么,亲亲你的头顶让你好好安睡。

      他当然不知道,怀里的人听着他砰砰乱跳的心跳声,想的全然是刚刚靠近窗边,不巧督见楼下停着一辆加长版豪车的画面。

      车身线条流畅,外观端庄气派,光停在那里马路都变贵许多,看上去就价值不菲,你甚至能想起来车里的内饰,座椅的舒适度,车载冰箱装着哪些无酒精饮料,前天你还喝过。

      对不起,玲王。

      原来被人喜欢会这么舒服。

      *

      老实说凪作为初次,表现好得没话讲,尽管技巧跟玲王比起来天差地别,凭硬件条件很好的弥补缺点,姑且可以忽略不计,更重要的是你跟他交往这一周以来吃得真的很爽。

      不单单欢愉,他注重取悦你。

      通常他吃两三分饱就停下,然后不遗余力帮忙喂你,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知识,天才对于这方面相当上手且越来越熟练,导致你现在看见他埋头就下意识腿软,小腿肚轻微打颤,回忆起食髓知味的感觉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

      虽然多数只是跟你撒娇,小混球净学些歪门左道,你收回他技巧生疏这个评价,短短一周在他这里吃饱的次数比在玲王那里一个月加起来还多。

      玲王算克制的,慢慢培养感觉,不会太过分,主要他是正常人,不像这个外星人脑袋钟爱看你失神的模样,你最先说的轻一点,凪就像魔法少女里某外表可爱的白色生物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歪曲本意,搞到神志不清再亲亲你的眼睫夸你真厉害,辛苦了。

      每次结束他抱你去洗澡,那股香草味涂满全身,越发甜腻。

      回来接着换床单,大抵觉得麻烦,之后场合随机切换成浴室、玄关门后、房间的地板、落地窗前的玻璃,怕你磕到碰到特地给你准备了毛毯,没几天那张毛毯也跟床单一个下场,湿漉漉能拧出水来。

      凪好像迷迷糊糊搞错某个重点,你以为男高中生刚开荤如狼似虎很正常,玲王当初也沉迷其乐,就依着他任性乱来。

      直到有天晚上他将你抵在落地窗前,另一侧窗帘没拉,月光清晰透过玻璃落在他肩背,肉感紧实,肌肉轮廓若隐若现,映进他眼里仿佛流淌着银色的,水一样的光。

      月亮捧着星空,静悄悄听晚风。

      你鬼迷心窍抚上他的脸,额发微微打湿,像融化的雪。

      你想你找到最适合凪的颜色了,冰雪银,清新纯净的色调,宛如雪地般洁白,具有寒冷而清透的特性,据说某种雪花中心内部含有空气,当冰和空气层非常薄时,就会出现薄膜干涉,呈现五彩斑斓的颜色。

      不过论起照镜子,凪薄薄凝成的雪花晶体居然是磨砂质地。

      所以你们需要这样四目相对,方便看清自己。

      他抓住你的手腕,帮忙省去力气,主动往掌心方向靠,乖得不像刚刚让你几度近乎崩溃的人,眼睛望向你一眨不眨:“喜欢。”

      你不知所措。

      寂静的空间响起执着宝宝提问:“有很开心吗?”

      此话一出,你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凪的认知里,认为喜欢就要让你开心,充分感到快乐,而实现开心快乐的途径就是让你爽。

      逻辑说得过去,但是……

      你的身体率先报警。

      *

      体育课上旁人惊叫的背景音里你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有千斤重,身体轻飘飘的,不知道被谁接住,敌不过与整个世界对抗的睡意,闭眼前你恍惚看见玲王的脸,着急大声叫喊着什么。

      大概你的名字?

      不可以啊玲王,大喊大叫简直不像话,随时随地保持自身形象明明是他教给你的为人准则。

      真是的,露出这么担心的表情。

      难得的抱怨含在嘴里讲不出口,意识沉甸甸跌入黑暗。

      玲王前往保健室途中脚步又急又躁,抛弃以往冷静自持的贵公子形象,时不时看向怀里你无意识的脸庞,暗自祈祷希望没事。

      因为身份变化,你们这段时间尽可能减少交流,他对你和凪的现状一无所知,检查结果显示睡眠不足加体力透支,保健室女老师话里有话旁敲侧击:“即使女朋友再可爱,做那种事情还是要顾及身体。”

      御影玲王沉默不语,随后气到发笑。

      “凪,我把人完好无损地交给你,这才多久,给我解释清楚。”

      受到玲王彰显主权似的质问,米菲兔吞吞吐吐回答:“玲王,她叫我诚士郎,还说你只是同学御影。”

      “我问你这个了?”

      躺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是他女朋友,而造成这一现状的罪魁祸首趴在床沿玩她的头发:“对不起,看她很开心的样子,不小心做过头了。”

      毫无悔过之心,硬挤出点炫耀的意味。

      旁边保健老师瞪大眼睛,整个白宝谁不知你和御影玲王的关系,看看你,看看玲王,再看看凪,一副‘你们玩得真大’的表情心有余悸地走开。

      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纵使面对这种情况玲王一忍再忍,深呼吸转过身:“够了凪,到此为止,跟她健康有关我不能坐视不理。”

      意思打算插手他们之间的约定。

      “你在说什么,玲王?”

      米菲兔歪头,倒进被子里满不在乎:“自欺欺人的话停停吧,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玲王再怎么想否认也无济于事。让她变成这样有玲王一份功劳不是吗?送出去还想着收回来,玲王真会耍赖,当然我的错我会反省。”

      “凪,你知道恩将仇报四个字怎么写吗?”

      “我只听过自作自受。”

      “搞清楚是借,自始至终我从没说过送你,借和送这两个概念胡乱混淆究竟谁在自欺欺人?”

      “都一样,从把她当做物品那刻起你就已经完了玲王,GameOver,出局。”

      两人你来我往气氛剑拔弩张,米菲兔得理不饶,他那套外星人逻辑显然讲不通道理,玲王蹙眉高高扬起下巴,眼神有一股凌冽的高傲,语速缓慢却盛满怒火:“我警告过你,别爱上她。猜到我会反悔所以先下手为强,你真的很聪明,凪。”

      “谢谢。”

      “我没在夸你。”

      平生首次,御影玲王在与凪诚士郎的呈口舌之快对局中落于下风。

      *

      等你醒来偌大的保健室就剩你和玲王两个人,凪不知所踪,玲王让你别找了,拧眉的模样一下子看出心情欠佳,窗框红彤彤染成黄昏的颜色,他双手环臂背靠两个窗户间隙的墙,阳光从玻璃投进来,他逆光而立。

      你思索谁惹大少爷生气,想来想去也只有不见踪影的米菲兔最擅长干这事。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驱掉疲惫和僵硬感,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幸福地舒张开,溢出此时此刻可以原谅全世界的舒适感,你想起晕倒前玲王的眼神,招呼他过来。

      他没有介意你招呼小猫小狗一样的举动,抿着唇,目光挪开,不情不愿又或是顾虑什么,最终还是迈步来到床边。

      “吓到你……”

      “跟凪睡过了?”

      你温柔的询问声刚一出口立马就被打断,玲王语气生硬,仿佛这几个字词组合起来没法连贯,过于直白甚至有些怨恨,他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没礼貌外加不合时宜,温馨的气氛冲淡降至冰点。你正要上挑的唇角顿住,逐渐沉默,唇线压平,感受身体伴随他这句话如同真空状态放进气压箱,零下几十度极速冷冻抽去水分。

      但你什么都没说,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你对凪了解多少?”

      听上去准备口若悬河大肆演讲一番,为避免陷入玲王优秀的辨证陷阱,你学他打断:“那个,御影,他是我男朋友。”

      “叫我reo!Reo——!”

      ‘御影’两字格外刺耳,玲王暴起脱口而出,声音大到令你讶异。

      米菲兔的挑衅成效显著,成功刺激到某根敏感神经,玲王失态握住你的肩膀剧烈摇晃,肩膀两边传来的力度之大,你低头看向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骨节凸起,呈现一个非常漂亮的按压弧度,心想玲王果然哪里都很完美。

      只可惜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类,由于人类的不完美性,这种生物才闪闪发光,堪称完美。

      不由你提醒,玲王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少见失控,慢慢的,慢慢的,他双手从你肩膀滑落,身体蜷缩下去,蹲在床边无地自容。

      黄昏到底还是落到他身上,给他低垂的羽睫镀上一层金色的霞光。

      他眨眼间,浓密得就像秋天枯叶做成的小扫帚。

      不眨眼时,又像沉寂无声的神明低眉注视凡人。

      沐浴阳光浓郁混染成高贵典雅的紫金色,象征美貌、财富、智慧的神,千言万语,将世上所有赞美词都进献给他也不为过,开玩笑的。

      你掀开被子坐到床沿,手指绕过他后颈将弄乱的领结重新系好、打结,捋平千鸟格图案的领角,确保他依旧是外人眼里意气风发的小少爷。

      做完这一切后玲王抓住你即将抽离的手,不敢用力。

      大概你帮忙整理的行为赋予他勇气,竟放下身段单膝跪地,以虔诚的姿态揽过你两条膝窝,一手环住腰,像忏悔的孩子将额头抵在大腿上。

      谈不上拥抱或不拥抱,偏偏这时候他又很用力,胳膊收紧,你身后的衬衫被他抓得起皱,时隔不久,你身上满满全是甜腻的气味,他脑子里响起保健老师的话顿感委屈,碍于自作自受,只能任由空虚感游离整个胸腔,嫉妒心撕拽得面目全非。

      好乖啊玲王,学会下跪了呢。

      身体重心偏移,你抽出手撑在旁侧坐稳,另一手耐心抚摸他的发丝,具有安抚意味,看着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在别人面前折下的脊骨顺着肩背弓成一个弧形,就这样舍弃骄傲,甘愿匍匐于你脚边。

      两个人静静充电,空气里细小的微尘萦绕周围,过了很久,他的声音闷闷传出:“我冲你发脾气是不是很差劲?”

      “是啊。”

      这次你没安慰他,实话实说。

      因为你不爱他这个事实而乱发脾气,玲王真的很任性。

      他似乎被你呛了一下,“跟凪结束好不好?我来安排所有事,保证恢复到和以前一模一样,就当没发生过,你搬来和我住,或者我买套高级公寓记到你名下,凪没安什么好心别相信他,他只是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玲王。”

      你如愿叫他的名字,并混有怜悯性质的:“那你呢?你安好心吗?”

      温柔刀,刀刀入骨,明明是温和的语气私底下却暗潮涌动,抛开凪的话题不谈,你贴近他耳廓喃喃自语:“你为我做这么多,为什么?”

      不期待他回答,但你还想问一次。

      事实证明御影玲王不会受人摆布,他侧过脸颊摩挲你的,你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像月球的背面正面,他同样贴近你耳边:“说喜欢我。”

      “我喜欢你,玲王。”

      “那就好。”

      没记错的话你这句话说过很多遍,玲王反复确认这点后如释重负,用气音笑出声,然后某一时刻瞬间晴转阴云咬牙切齿:“你这个没有心的坏女人。”

      你无辜默不作声,又等了很久很久,从晚樱枝头垂落等到盛夏蝉鸣消弭。

      春去夏来,日月更迭,想听的话迟迟不来。

      确认玲王没有别的要说,你垂下眼敛去失望,心里那点期待值烟消云散,窗外天空染得血红血红,你放轻声音遗憾陈述事实:

      “玲王,今晚会下雨。”

      “我找不到我那颗星星了。”

      *

      跟玲王的谈话不妨碍你和凪相亲相爱,这就好比私人恩怨和工作要分清。

      做之前先洗澡,你替凪吹干头发,吹风机的声音轰轰作响,手指拨弄发丝保证每层都受热均匀,凪被摸得软趴趴赖你身上秒变挂件,下巴搁肩膀这种高难度吹发姿势谁吹谁知道,根本够不到,你拍拍后背让他起来。

      “抱着我吹嘛。”

      “这样吹不干的,撒娇怪先生。”

      他把你抱上洗漱台坐好,利用高低差轻松钻进你怀里:“好了。”

      方便自己这点上天才毫不吝啬发力,你感叹他脑子真的很好使,几番下来腰酸背痛,吹风机赶跑的水珠活蹦乱跳全往你这儿跑,不出意外打湿半边衣服,你刚洗完澡,等下换下来就好,凪碰碰你脑后高高扎起的马尾:“头发。”

      “更喜欢我披发的样子?”

      “不,怎样都好。”

      你收好吹风机的线,一圈圈绕整齐,凪越过你的肩膀,看向镜子里你头上绑好的发圈缀着小星星不停晃来晃去,他还给你了,因为无意义。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属于他的东西,即使他再怎么小心珍藏,月光始终照在别人身上,所以他使尽小手段又争又抢,你说短发更适合他,他就让你帮忙亲手剪掉。

      心有千千结,断发往新生。

      此后他不再像玲王,你也将成为他的月亮。

      *

      多亏保健老师,凪想用这种方式快速获得你喜欢的作弊行为收敛许多,但缩短时长就提高质量,休息几天后你依然整晚下来嗓子冒烟。

      手机躺地板震个不停,凪烦心打扰,捡起一看来电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有耐心。

      “玲王打来的电话哦。”

      他摁下接通键,将手机放置你脑袋边:“叫叫他的名字吧。”

      说完十分恶趣味的加重力气,彼时你沉浸快乐里分不清现实梦境,听到玲王的名字迷迷糊糊抬手,指背滑过冰凉的地板,人遭受冲击时心灵变得脆弱异常,你捧起手机突然漫天委屈袭来,眼泪夺眶而出:

      “玲王……唔、哈啊……”

      “玲王。”

      “reo。”

      一声接一声,犹如恋人间小声呢喃,亲密感油然而生。

      你情动时的声音他最熟悉,你有多久没像这样跟他撒过娇了?

      电话那头玲王目光晦暗,打电话一直不接,他猜到可能在忙,非要亲耳听到才甘心,这一刻终于对你属于别人这件事拥有实感,心尖扫过密密麻麻的痛,他开始后悔为什么把你推出去。

      “玲王玲王、玲王……”

      你用手臂遮去视线,胸腔起起伏伏,愉悦感铺天盖地积攒越来越多,接近临界点,呼吸由绵长变得急促,继而控制不住大喊他的名字,音调婉转难捱。玲王大抵知道你正经历什么,最开始一言不发,到现在隐忍叹气做出妥协:“我在。”

      “我在这里。”

      “乖孩子,去吧。”

      电话扩音,凪暗忖玲王真大方,索性配合加快速度。

      身体心灵遭受双重夹击,你浑身过电般,大脑一片空白,调动所有力气去对抗恐怖的濒死感,凪‘唔’一声,俯身挂断电话。

      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倏地惊醒你的主人格,意识慢慢回拢,握着电话的食指尝试动了动。

      你无法说清楚感受,内心五味杂陈,明白玲王最后一刻放弃沉默选择哄你意味着什么,精神崩溃哇哇大哭,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你狼狈不堪的哭声。

      凪蹑手蹑脚拿开你手腕,亲吻眼尾吮去泪水,动作出奇地轻。

      很难想象这么大一只米菲兔居然小心翼翼,可他确实用心怕摔落你。对于刚才未经允许的行为他不会道歉,就像不介意你刚刚遮住眼睛幻想将他当作玲王,其实他很嫉妒,所以他先玲王一步说出:

      “喜欢。”

      他语意重复:“凪喜欢你。”

      *

      这其中存在因果关系,玲王教会你除了学习以外的一切,他忘记‘学习’本就是你唯一掌握的技能,他毫不吝啬展示所有所有,他生来就是骄傲的小少爷,他一辈子不会缺爱,生下来就有父母爱他,周围人爱他。

      在溺爱里长大,在溺爱里缺爱。

      注定吸引世俗目光,你艳羡跟着有样学样,包括他那份渴求认同,自以为是的傲慢心。

      凪诚士郎没有任何资格嫉妒,哪怕切开快要淌出墨汁,化身巨大的章鱼四面八方裹住你,以你的眼泪为生,以你的血肉为食,他说:“你真的好喜欢玲王,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你停住眼泪神情愕然:“你怎么知道?”

      连玲王都不曾知道。

      他歪头不理解:“很难猜?你总是看着玲王。”

      玲王用凪来检验各自真心是他走的最险的一步棋,他没想到你俩是同类,彼此熟知对方习性,比如凪今晚接电话主动让你喊出玲王的名字,是因为注意到你绑了星星发圈,这几天你情绪低落,他希望你不要难过。

      当成谁不重要,最后谁成为大赢家最重要。

      你问凪为什么喜欢你。

      他没着急回答,看着你的眼睛反问:“如果我先开口,是不是一切还来得及。”

      凪诚士郎追溯起尘封已久的秘密,高一入学时沉迷电动好几天懒得买饭懒得吃果冻,他趴在教室座位上思考用哪种姿势死后不会引起围观,要不是作为同班同学的你好心路过分给他半个饭团,恐怕他早早去见离世的太奶。

      《决赛圈我的队友分我最后半个血包》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从那以后他默默观察你。

      班级透明人,从上学到放学基本不说话,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你充满兴趣,凪不会形容这个词,但人们通常描绘为一见钟情。

      《喜欢玩射手和刺客职业的总对奶妈不怀好意》

      高一下半学期缘分或运气报道,他分到你后桌,那时候他上课经常睡不着,望着你的背影发呆,拿笔在课本随意涂鸦,结果画出来的Q版小人总以你的形象裁定。

      简单几笔勾勒雏形,少年心事尘埃落定。

      越发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出现即正义,把旁人都挤到角落去。

      他尝试和你说话,可生活往往不如意,你很忙抽不开身,一放学就立即赶往兼职地,直到座位分开你们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最多收作业说几句话,帮忙捡橡皮礼貌性回复谢谢,皆是无营养没有记忆点的闲聊。

      距离最近的一次分到同组值日,他犹犹豫豫思考如何开口,回过神来你已经做完所有事,手脚麻利一气呵成,唯恐打工迟到万事糟糕。

      落到米菲兔眼里演变成:太好了,你人真好。

      简直天使。

      《打副本不用做任何事当躺狗躺到最后应有尽有》

      米菲兔擅自给你安上滤镜,偷懒偷到神清气爽,又发现每次奖学金公布的名单你期期名列前茅,由衷感慨好厉害啊,对你的崇拜再次递进一个台阶。

      那他想还是别打扰你比较好,平常都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虽然演技很拙劣。升到二年级,你们上下学路线惊奇地重合,他也基本假装不认识你,只不过偶尔没人发现的角落,他幼稚沿着你走过的地方照瓢画葫一个步子一个步子印上去。

      沿途风景远不及你。

      同一个班级,同一条上下学路线。

      每天超过半数时间待在一起,这跟恋爱有什么区别。

      米菲兔美滋滋单恋,按这种事态发展不出意外你俩能当三年陌生同学,没多久学校流言四起,你和玲王的恋情堪比灰姑娘和白马王子,他后知后觉彻底完蛋。

      不算太完,楼梯拐角处眼熟的紫发少爷向他伸出援手,米菲兔摁灭游戏屏,心说赔钱,该死的偷腥贼。

      ‘凪,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别爱上她。’

      《要不是原主不懂珍惜他哪至于当男小三》

      *

      再提一次,凪没有任何资格嫉妒。

      避免你流落街头的是玲王,替你偿还债务的是玲王,教会你许许多多的是玲王,要不是玲王你早从白宝退学过上跟凪诚士郎毫无交集的人生。

      他无力改变过往和现状。

      凪正如上述所言,躺狗躺到最后应有尽有。

      你实在记不清高一时有没有分给过某个人半个饭团,有些苦恼地点点米菲兔的额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擅长恩将仇报。”

      凪眨眨眼:“有。”

      “那人坏,我好。”

      你破涕而笑,姑且猜到是谁说的,凪和玲王的性格相差悬殊,有时候不自觉表现出来的那点同属天才的小傲气又一模一样:“那你肯定有做坏事惹他生气。”

      “唔,算是坏事。”

      这点不反驳,该道歉的事毫不含糊,听你说话间带鼻音,米菲兔端来水杯,顺手抽纸巾帮忙擦干净眼泪鼻涕,翻身坐在你旁边,勾住你小拇指久久不肯放手:“对不起,害你晕倒。以后每天只做一……三次吧。”

      “诚士郎,两次就够了哦。”

      “你两次还是我两次?”

      “周三周六休息。”

      “……已读不回好过分。”

      你俩小拇指晃来晃去,屋内没开灯,月光朦朦胧将影子倒映地板拉出去很远很远。

      玲王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含义,他教不会你。

      他认为爱是沦陷,是失控,是下坠,是承认放弃主体地位的一瞬间。

      但凪不教你幸福,也不教你爱。

      他教你感受晚风的温度,冰山融化的雪,自由意志的放纵,他说你可以做自己,他说你们私奔吧,他说比起玲王,你们更适合对方。

      玲王轻轻一推,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推得满盘皆输,多像积木啊,一推就倒,将你推进凪诚士郎这片海里。正因为深知你本性,正因为你所有事都应对自如,绕来绕去,御影玲王根本不相信你,他坚信你不懂感情,他坚信你不会动心。

      ‘凪没安什么好心别相信他,他只是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废话少说,是ntr还是纯爱你自有定夺。

      时至今日你终于鼓起勇气在玲王找上你问‘现在怎样,让我俩心甘情愿当你的狗吗?’的时候,直视他的眼睛态度坚定:

      “听着玲王,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

      大学毕业你迫不及待迈入职场,托白宝大学这块敲门砖的福如愿找到份好工作,二十六岁功成名就,高中和大学四年玩儿命似的勤工俭学,加上奖学金总算还清玲王前些年替你偿还和垫付的欠款。

      手机提示最后一笔钱转账成功的那刻,凪从身后委屈地抱上来嘴里嘟囔:“明明我帮忙立马就可以还清……”

      你坚持强调意义不同,他亲亲你的发顶,嗅到你和他这么多年同款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跟从前上下学路嗅到的阳光类似,顿时融化将你包裹,像四面八方涌来温柔的海水:“那我们可以结婚了吗?”

      “明天就去。”

      “今天,今天今天。”

      你说他小孩子心性,他望向你,很久很久。

      然后捧起你的手郑重其事:“从高中二年级我们走同一条路,我就开始相信我们会从同一个始发地,到同一站终点。”

      “笨蛋,那是宿舍到教室的距离。”

      他不满声称你情话过敏,你憋笑想了想还是不打击他当时自作多情:“明天,明天去吃饭团吗?”

      “饭团好麻烦……”

      “要吃吗?”

      麻烦精斩钉截铁回答你:“要。”

      ————

      后来你和凪结婚,玲王送来一颗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恒星:Mikage Reo。

      寓意世界上的‘reo’很多,‘Mikage Reo’独属于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凪好想谈恋爱(玲你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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