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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44 谜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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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力,护士跟你说要多久换一次药来着?”邦伯和格罗因规划着分组行动,避免继承人们过长地脱离索林的视线。黑发小子从巴林刚向他们转达的情况中回过神来,告诉格罗因:“一周两次。”菲力叉着腰沉思了一会儿,向比尔博询问:“所以史矛革确实就在这里,我是说,在长湖?”
比尔博严谨道:“大概率。考虑到艾瑞博以北就没有城市了,我想他留在这里或者回到南边的可能性更大。”奥瑞追问:“那为什么不认为TA往南去了。”比尔博点点头:“这正是我纠结的问题。但是,一方面是目前没有更多关于史矛革的信息,不好推断,另一方面是之前对索恩笔记的解读,答案是艾瑞博。尽管我对月光文字的说法还有很多疑问,但目前认为史矛革就在我们附近比较保险。”他脑袋越想越乱,坐在一边捏着鼻子闭目养神。
“奇力,你电话。”格罗因提醒道。“哦!是妈妈!”兄弟俩立刻紧张起来。众人七手八脚把奇力挪到一个工位上,桌面挡住了打着石膏的大腿。奇力这才深呼吸,接通了狄斯的视频电话。
好在这回狄斯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格罗因稍微撤到摄像范围外,深藏功与名。男孩们的母亲这次一方面是作节日祝福。很显然索林和兄弟俩的除夕夜都非常充实,没人理会她的电话。另一方面,是因为狄斯今早很惊喜地发现了孩子们在密林就寄给她的信件。
“你写得太棒了,菲力,奇力。妈妈会好好收藏起来的。等你们像我和索林这么老了,我再翻出来读给你们听。”小伙子们连连求饶:“千万不要!太丢人了。”
“我的确读到了一些片段。我想虽然历经凶险,一些我不想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确实从中收获了很多我,包括我们以前那样平淡生活,都没能给你们的美好回忆。我看到你们又成长了。现在你们都是大人了。我不只是说年龄的变化,我是说你们的内心。我猜你们开始有更明确的人生追求了。”狄斯的声调有些不舍的哽咽,尽管她在笑着。菲力和奇力对视一眼,眼里亮起充满精神的光亮,尽管他们闻言表情肃穆。
“看起来这还是一段很有趣的经历。你们都提到‘飞过来一只画眉鸟围着你们打转’。说到这个,”狄斯举着手机起身,走向阳台,“你们以前都没注意,其实咱们家附近就有画眉。”
比尔博本来去叫索林来听电话,但是对方表示更想一个人待会儿。比尔博明白那是索林思考重要事情的习惯,便退了出来,跟着伙伴们围观狄斯和小伙子们的通话。
除了比尔博,他们都是从蓝山出发,至今已有一年还多,思乡之情愈发深厚。而随着旅途愈发惊险,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他们都不太敢再和家人频繁联系。如今这份无处宣泄的情感全寄托在观看狄斯分享的蓝山日常琐碎上。
“看!刚好它还在睡午觉。”狄斯将镜头对准窗台上缩成金黄色一团的小小画眉,她对着手机小声介绍,“它喜欢晒太阳,也很贪吃。我平时把谷子放在那里。我叫它‘谷谷’。”
“那听起来像是在叫布谷鸟,妈妈。”菲力和奇力大笑。狄斯不以为意:“它就是这么叫的,也可能叫的是’珠珠’。你们还不信?我发现这小家伙好些年了,之前好一阵子没见到它,我还以为它离开蓝山了。我还怕是不是它遇到天敌,或者遇到雷雨天气,发生了什么不测。但是最近它又飞回来了,只是瘦了很多。你还是很幸运的,是不是,谷谷?”狄斯温柔地抚过已经苏醒的画眉鸟。金黄色的羽团眯着眼睛,摇头晃脑,舒展翅膀,在女士的按摩下好不自在。
菲力指着屏幕对身后的欧因说:“我就跟你说,画眉都很亲人吧?”语气似有嫉妒。欧因拍着金毛小子的肩膀安慰他:“也许它们只是同时喜欢你和狄斯两个人而已。”比尔博看着菲力怀疑的眼神,忍俊不禁。
画面中的小鸟“咕咕”还是“珠珠”叫着,跳到一旁的食物碗中衔起一只蜗牛壳,在石板上敲击。“画眉是吃蜗牛的吗?”奇力倍感意外,并遭到了狄斯的嘲笑,“奇力,看来家里还是有很多知识是你没学到的。”比尔博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可爱的小生物。盘中餐蜗牛表示:没人为我发声吗?
突然,比尔博盯着被画眉鸟随便扔在一旁的空蜗牛壳,惊恐地倒抽一口气。他慢慢退出人群,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半路没注意,还踩了比弗一脚。无言的战士倒是没在意,只是疑惑地看着比尔博深色凝重地开始埋头苦干。
“我发现这小家伙好些年了,之前好一阵子没见到它……但是最近它又飞回来了。”
“鸟,两块石头,女人,门”
“这个是‘天天向上’,‘日’字出现了两遍。那个是‘山之心’,刚好是‘光’和‘石头’。”
“日,月,光,被叉掉的云朵”
“索恩会不会也在鞋底刻了些什么?”“当然,他刻的他妻子的名字。”
“人,眼睛,人们,脚掌”
除此以外,还有三句谜语:“鸟,伙伴,手,眼睛”、“鸟,两块石头,女人,门”、“女人,光,人,鸟,人们”但都并没有更多特殊的意象。
“啊,敲击宝藏的画眉鸟正在敲击我们的继承人!”“我想它只是单纯地亲你,菲力。”“也许它们只是同时喜欢你和狄斯两个人而已。”
??
“画眉?那可是北方的鸟。”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比尔博脑中渐渐成型。
“叮铃铃铃!”工位的电话响起,吓得比尔博一个激灵,他正激动得双手颤抖,险些没能接起电话。
“喂?”
“比尔博,我是拉达加斯特。抱歉,我刚连上信号。我在多古尔都找甘道夫,遇到了意外……不,甘道夫没事,他现在受伤昏迷。但不用担心,他会醒来的。索林在身边吗?我恐怕有个不幸的消息需要你帮忙转达……
“我很抱歉,非常抱歉。照顾好他的情绪,找个合适的方式告诉他,或者先不要说了……总之,拜托了。”
比尔博脑袋“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他缓了好久,才恢复了神志。
“拉达加斯特,你能帮我看一下索恩的鞋底吗?”比尔博发现自己正用一种不复平常的冷静在询问,“帮我拍张照……赤脚?那也许在其他地方,麻烦你们找一找。那是镶铁的,就算是饿极了,他肯定没法吃掉。我需要它,是的。”直到撂下电话,比尔博都不敢相信,说出刚才那些话的是自己。那听起来太绝情了。比尔博颤抖地咬着指甲。但是现在他需要这份冷静,索林也需要他冷静。
拉达加斯特的回信比比尔博预想得要快。兽医的好人缘在这时显示得淋漓尽致。几乎是电话撂下的十分钟不到,在山中进行地毯式搜索的队员就发过来了照片。
比尔博张望了一圈,发现比弗正好向自己这边走来。“比弗,你会读库兹都语是吧?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刻的是什么?”比尔博几乎是凶狠地把比弗拉到座位上,手忙脚乱地翻开笔记的下一页,将手机递给她,又语无伦次地指挥着,“这张……磨损太严重了。那先看这张吧。”比弗捏着比尔博硬塞给他的钢笔,云里雾里地听着,直到他将视线落在第二张图片上。
“这上面写的什么?”比尔博揪着他的领子催促到。比弗用一种意义不明的警惕眼神紧盯着比尔博,落笔在纸上写出了一个名字:
“弗雷林。”
比尔博紧盯着他的笔画,然后脱力一般松开比弗,转而拿起笔记。他盯着索林弟弟的名字盯了好久,才恍恍惚惚地翻到前一页,喃喃自语:
“日,月,光,被叉掉的云朵”
在一天里的月光被云层遮掩之前……
“人,眼睛,人们,脚掌”
我看到我们的宝贝,他是……幽灵。
“鸟,伙伴,手,眼睛”
画眉鸟是他最忠实朋友的化身,与他共享同一片视野。
“鸟,两块石头,女人,门”
画眉敲开他爱人的门扉……
“女人,光,人,鸟,人们”
……以她的温暖拥抱已经化为小鸟的他们二人。
“这不是有关史矛革的线索,这是……遗言。”比尔博心如刀绞,热意涌出眼眶。
“画眉代表着故乡。”
他明白了索恩的用意。比尔博步履错乱地向角落的办公室冲去:“我得告诉索林……”他的动作被猛地截住。
比弗硬如铁钳的大手死死拽住比尔博的胳膊。比尔博惊恐地转身望向这个沉默的同伴,此刻对方的表情比他还要严肃,甚至有些狰狞了。“你哪也别去,比尔博,什么也不要说。”比弗的心声正如他此时的神情一样凛冽,“这是魔法。”
在手腕的剧痛中,比尔博惊悚地发现,他似乎从未真正认识比弗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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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甘道夫后,拉达加斯特欣喜地发现贝奥恩已经醒来。萨鲁曼不允许他擅自行动,帐篷里一大一小两名多才多艺的兽医略显尴尬。
拉达加斯特首先耐不住性子:“我现在知道你一直不告诉我的离职原因了。”贝奥恩自然明白是谁透露给他的,于是也没在意,主要是不知道接着说点什么。拉达加斯特很快不满足于对方的消极对抗,又开口问道:“你不是放弃调查了吗?这回怎么又改了主意?”贝奥恩坐得笔直,并没有和身边的旧友对视。他眨了眨眼,半晌憋出了一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拉达加斯特毫不犹豫地打断:“你少跟我拽,谁是你的小火星子?”贝奥恩瞄了一眼对方,然后歪头盯着旁边的床铺。
拉达加斯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贝奥恩的意思。“甘道夫?”他挑眉向友人确认。随后自己琢磨一番,觉得挺有道理,不禁笑开。
贝奥恩腼腆地扯开一点嘴角,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轻声问出那个问题:“你这些年怎么样,拉达加斯特?”
邋里邋遢的小个子警官噘着嘴晃了晃脑袋:“还不错。有个烦人的领导,不过他也烦我。还有这个爱闯祸的同事,不过我喜欢他的那些离谱的想法。哦,我们那儿的警犬很多,非常多,超级赞。”贝奥恩也随着拉达加斯特的表述放松下来:“这听起来相当不错。”“当然。”拉达加斯特眉飞色舞地笑着,然后盯着对方平静下来,“但是现在更好。我很高兴还能听到你的消息。”贝奥恩不假思索地回应:“我也很高兴,现在又是我们一起奋斗了……恍如隔世啊。”
拉达加斯特闻言愣愣地笑,想起过去的某段时光。他伸出手和好兄弟紧紧拥抱了一下。放开后,拉达加斯特深感疲惫地叹息:“让我们寄希望于,这一次的队伍能更加团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