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博/远征队群像】大梦》康复中

20、1-19 矛盾与冲突

　　小时候索林和弟弟妹妹趴在索恩的书桌旁，等候父亲放下工作来陪他们玩耍。橘黄色的台灯下，父亲批阅着公司的各种文件。与索尔不苟言笑地追求效率不同，索恩喜欢向下属表明自己真实的顾虑和立场，以便他们能更好地因地制宜。因此他总在文件上批注很多很多话，铺满每一个空白处，密密麻麻的。
　　弗雷林胆子最大，总是把手伸过去盖住索恩将要落笔的地方。于是索恩就只能佯装愤怒地将笔尖轻轻戳在小男孩的手上。然后是胳膊，追向鼻尖，从书房追到客厅。虽然索恩的笔头从来没有真的跟上过孩子们的脸庞，但他本人会抓住最调皮捣蛋的一个，然后抱起声音最甜美的一只，最后抚摸着他最年长儿子的头发，同他们一起被关在书房外，远离他的工作。等到弟弟妹妹都被哄睡着以后，索林还会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跟在索恩身后。通常索恩会发现他，于是他就可以坐在父亲旁边，听他讲那些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当第二天他跟弟弟妹妹们分享自己收获的“小灶”时，弗雷林和狄斯都对此不感兴趣。其实索林也对索尔的矿产帝国没什么兴趣，他只是喜欢享受一会儿父亲的偏爱。
　　“我本来还不太确定，”甘道夫叹息般的声音唤回了索林的走神，“现在看来是没错了。”
　　他头脑发木地看着甘道夫走到他跟前，对着其中几张纸指指点点。“这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可读的。我想他是在做有关‘史矛革’的一些调查，”甘道夫借着索林的手，将一张纸摊开平整，“但其他的一些，实在太过模糊，我怎么也拼不出合适的笔画。说实话，我觉得那就不像通用语。”
　　索林从对“史矛革”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顺着甘道夫的示意仔细看去。“对，那确实不是，”他惊讶道，“这部分应该是用都林祖传的密语所写。父亲一定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那说不定就是查明‘史矛革’的关键线索！”拉达加斯特和德瓦林异口同声。然后拉达加斯特瑟缩回椅子里，尽可能远离这个彪形大汉，而德瓦林对前者的表情更加复杂，他一会儿愤怒地不屑一顾，一会儿又强迫自己对这位英勇的警察柔和地微笑。
　　甘道夫点点头，充满期待地看向索林：“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不知道索恩在这期间经历了什么，这份笔记为什么又出现在阿佐格的人手里。总之，我们要尽快跟踪他的线索。索林，你能读懂它吗？”
　　“可惜，并不能，”索林眼中的光亮淡了，“祖父和父亲还没来得及……”
　　拉达加斯特抿住嘴，他偷偷瞄向索林，理解他的哀痛。
　　甘道夫又叹了口气，大失所望地坐到一边，双手扶额，苦思冥想。“我有预想到这种情况，”他好半天后重新开口，“我想我在邻国幽谷还有位信得过的老友。他是位文字专家，尤其喜好研究各种古文字。我本想，如果水渍实在阻挠我们阅读，就去请他帮忙。现在看来，是非去找他不可喽。”
　　“幽谷？”索林思索片刻，旋即皱起眉来，“昆迪人！”德瓦林瞬间反应过来，表情厌恶：“‘精灵’！”
　　拉达加斯特疑惑地转向甘道夫，而后者正因为索林的拒绝气不打一处来。“你不会因为你祖父和辛达族人的一点点误会，就同全中土的精灵集团绝交吧。天呐，索林！”话音未落时，甘道夫就从索林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确有此意。“我跟他们可不止那一点点祖辈的误会，”索林态度异常坚决，“而且这本来是我族的密语，怎么能让外人，尤其是精灵人来破译？简直可笑！”
　　“我看更可笑的是，如果不通过他，我们没人能读懂索恩的线索，”甘道夫恨铁不成钢地直拍大腿，“现在你要怎么办呢？”
　　索林的视线飘忽了一会儿，他干咽了几下，然后亮起坚定的目光：“我得回到队伍中去。”
　　“索林，又开始了，”甘道夫苦口婆心地拦他，“别担心远征队，阿佐格针对的是你，他们会没事的。破译这个线索才是重中之重，你回去依然对此毫无帮助。”
　　索林烦躁地舔了舔嘴唇。“我们得去幽谷。”甘道夫的话最终点燃了他的怒气。索林目光一冷，将仍然湿润的纸张收进自己怀里。“不，绝不。”
　　“索林……”
　　“我！我是远征计划的领头人，我来决定！别再跟我提你那些千奇百怪的人脉了。你甚至从未向我解释过为什么要把一个足不出户的夏尔人安排进我的队伍中！他羸弱的身体和与我族人之间的割裂感究竟对计划有什么好处？更不要说你含糊其辞地将我和我的队伍分隔开，在他们可能面对危险的时候。呵，而我不在的时候却有一个外人同我的继承人们待在一起！”
　　“索林！”甘道夫瞬间爆发，“你怎敢如此恶意揣测比尔博的人格？他又能从远征获得什么好处，还特此一路赶上你们？”
　　索林又丢失了他的舌头。但这次他仍可用锋利的眼神武装自己。与甘道夫对峙片刻后，他简短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态度，并加大音量叫上德瓦林摔门而出。后者帮忙拿上了他的大衣。
　　“甘道夫，”拉达加斯特关门挡雨的时候突然想起，“他拿走了索恩的笔记！”
　　“哦，是啊，”甘道夫疲惫地揉搓着脸颊，“我希望你没把这个证物报到上面去。最好让它先作为一个秘密。”
　　“废话，当然没有！”拉达加斯特怒其不早点提醒自己，然后凝神想了想道，“好吧，我当时是忘了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