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博/远征队群像】大梦》康复中

11、1-10 矮人

　　在比尔博涨红了脸，打算冲进去关闭电脑之前，索林腿比脑子快地抢先一步起身拦住了他。
　　“这是好事。我是说，我希望你愿意花时间了解我们。考虑到昨晚的情况，我想你的调查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而不是真的想要帮助我们。这很合理，而我欣然接受。请……请给予我和我粗鲁的同事们一点宽容。”饮用过咖啡后，索林的嘴也比脑子跑得快了。他说到最后，声音放得极低，希望它们仅仅传到比尔博的耳朵里就足够。
　　请不用不好意思。
　　然而他粗鲁的同事们为了听清楚他的全部发言，纷纷作出不合时宜的贴近动作。比尔博盯着他，最终偏过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只是把书房的门轻轻拉上。“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打算加入你们的计划。非常抱歉。”他气鼓鼓地说。“了解。”索林边点头边拄着桌子坐下，动作慢得好像随时准备拦住要逃跑的人。好在比尔博并不打算逃跑，主要可能是因为从三层跳出去不太安全。
　　此时波弗已经从菲力和奇力的交头接耳中跟上了中央思想。他痛心疾首地转向索林小声试探：“您确定同意他不加入了吗，老板？那我接下来还有的干吗？”索林甚至都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就让他闭嘴。
　　比尔博已经在调查公司的情况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总归可以算是一个开始。好奇心会害死猫，那害一个猫一般的小家伙改变主意应该也大差不差。索林信心大增：“菲力，奇力！我不是带了礼物过来吗？我下车时候没看到，被你们放到哪里去了？赶紧给巴金斯先生拿上来。”闹腾的兄弟俩试图在出发前先薅几段香肠，却被索林威严的眼神催促走了。
　　“这完全不必要，索林·橡木盾……”
　　“索林。请叫我索林。”
　　“好吧，索林，”比尔博将香肠放在波弗面前，然后单手撑桌子站着与索林交谈，“我接受你的歉意，现在我们扯平了，我不能无缘由地再接受你的礼物。”这个高度让他觉得安全。
　　兄弟俩步速很快，这就从小区门外赶了回来，两人手里还争夺着一个能装下篮球的盒子。
　　索林不顾比尔博的再三劝阻，起身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并打开了它。其他几人也好奇地凑过来往里看。比尔博忍不住也看了一眼，然后发出一声惊呼。而索林则陷入了更久的沉默。
　　他记得早上他叫菲力装到车上的是一盒装饰精美的一套系列镇纸。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他听说比尔博喜欢读书，这是他手边最贴切的选项了。而显然，通常镇纸不应该长这样——像他小时候的雕刻作业那样。
　　在索林的幽幽目光下，菲力和奇力对视了一眼，然后年长的率先承认失误：“我早上撞见了奇力。”奇力被他安排把那个在展会上丢人现眼的合家欢雕刻撤下来放进仓库区。而显然，这对智障兄弟在碰头决定把自己关进车后备箱之前，还彼此认错了目标盒子。索林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大度的代理父亲，但此时他的眼神能够杀人。
　　“哦！这真是……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比尔博盯着那块在波弗看来着实粗糙的玩具连连吸气，他抬头望向索林的眼睛闪耀着诡异的水光：“我不能接受这份礼物。但我不得不说，我很感激你能让我再次看到它。这是昨晚最令我陶醉的作品。”
　　“哈，就这？”波弗对比尔博的审美大失所望。德瓦林和兄弟俩交换了一波毫无意义的眼神，零份情报被成功传递。而索林想起昨晚狄斯的话，他一咬牙，将雕刻从箱子中拔出，态度坚决地怼到比尔博的怀里。“它应该在懂得它的人手里，你——必——须收下它。”索林顶着诡异的红脸一字一顿地说到。
　　“虽然大了点儿，它也可以用作镇纸。”而比尔博觉得这个重量都快能镇住他本人了。
　　插曲过后，午餐继续。
　　“我把它暂且安置在书桌上，”比尔博给扶额在心底流泪的索林端来盘子的时候温柔地轻声说道，“在你随时决定来取回它之前，我每次抬头都可以看到。”他看起来十分开心，索林安慰自己。
　　“你介意分享一下你对我们调查的阶段结果吗？”索林试图让事情走向更加专业。
　　“呃，好吧，其实我就是随便搜搜看。”比尔博终于端着自己的盘子坐下来，坐在索林对面：“我注意到你们公司的主打品牌叫‘矮人’，与其他奢侈品牌很不一样，我认为很有特色。”
　　“据我所知，矮人是神话传说里种族，性情固执贪婪，但手艺精湛，忠诚可靠。不得不说以这个作为品牌象征，超乎寻常地贴合而且……别具魅力。”比尔博从茶杯后面微微一笑。索林眉尾微微一跳，他现在对“魅力”一词过敏，就像比尔博对“间谍”、“计划”过敏一样。
　　“这可没有写在官网上，不过你说的完全没错。”波弗的语气中难掩对公司设计理念的骄傲。
　　“哈哈，我这就班门弄斧了。”不知是因为礼物激发了比尔博的分享欲，还是他受到波弗的鼓励，他开始滔滔不绝：“说到这，我突然想到，矮人的另一点特征就是重视家庭。怪不得会有你们带来的这种作品。我很少见到珠宝行业有这类展品。”
　　“啊，哈哈哈，这个错啦，”奇力大笑着指正，“那个不是设计师的作品，而是舅舅以前的雕刻作业。我是听说把老板亲手制作的作品展出能够提高我们展位获奖的概率才偷偷拿过去的。”
　　“奇力！”愤怒而羞涩地。
　　“索林！”惊讶而恐惧地。“所以说，这是你亲手做的？”比尔博颤颤巍巍地放下茶杯，小心问到。
　　索林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只是应付作业而已。”波弗正忙着拯救自己于噎死之前，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对老板的作品再多评论，同时又心里暗想业余选手这个水平倒也说得过去。
　　“那我更不能收了。这么多年还留着，它一定对你非常重要！”比尔博又开始拒绝。
　　“你就收着吧，巴金斯，”这回德瓦林笑着替索林把比尔博按在座位上，“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称赞索林这方面的手艺的，他高兴得很。”索林真不知道该不该让他闭嘴。
　　“怎么会？它如此美好！”比尔博不服地看向波弗，因为他已经得知波弗是一位民间玩具设计大师。而波弗此时沉迷于人情世故。
　　“好了，给我留点面子吧。”比尔博不负期望地接收到索林眼神中的乞求，善解人意地岔开了话题。
　　半晌过后他又忍不住偷偷问向索林：“那我猜你雕刻的正是你的家人？其中哪个是你？”
　　“……”
　　“是左边最大的，拿着竖琴的那个！”菲力耳力惊人，替索林作答，“妈妈说他们兄妹三个争着给我们祖父，他们的父亲——索恩，表演才艺。索林舅舅演唱了一首歌曲，祖父非常感动，当场决定将索林定为公司的继承人。”这就有点离谱了，索林试图现场止谣。
　　“所以你擅长唱歌？”比尔博更好奇了，“是什么歌曲？”
　　“我们家族自创的歌曲。”奇力比他哥哥抢先道。“噢！我知道是哪一首了。”波弗恍然大悟。“怎么，你也会唱？”德瓦林也参与进来。
　　当比尔博开始用期待的目光偷偷看他，又出于礼貌和理解把目光收回，再次挂起安慰的微笑时，索林摇了摇头，最后叹了一口气：“那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歌谣。”
　　“如果不介意，我给你唱一首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