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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   待送那小郎君回了府,林蔚蔚与青葙返回了四通街。不同于南兮郎君的如圭如璧,皎若玉树,这襄雍城的郎君们大都是人高马大,粗犷不羁,这样的身量跟气魄,怪不得都说北韶是金戈铁马,所向披靡的存在。这里的女郎们也是洒脱随意,不拘小节,有种豪迈爽落的侠义气概。
      林蔚蔚走着看着,细细的打量着,观察着。
      青葙则是不解道,“女郎可是有何好奇?我对这襄雍城的风土人情还算了解,可为女郎讲解一二。”
      林蔚蔚步履翩跹如清波逐浪,她嫮目宜笑,蛾眉曼只,似春华般璀璨,如枫叶般绚丽,“那最近可有何节庆?”
      “女郎喜欢热闹?”
      “非也非也,我们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玩的,”接着林蔚蔚压低了嗓音,她妆容淡雅,浓颜尤盛,明眸流眄中带着几丝狡黠与聪慧,“所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理想的决胜之策。若是我们能了解这襄雍城的百姓们心之所想,心之所向,再想办法得到民心,使天下归一,就可免了兵戈相向,挽救无数无辜百姓的性命,岂不是美事一桩?”
      “女郎竟像郎君般心怀天下,怪不得皇,怪不得黄郎君选中了女郎,把女郎送到了襄雍城。”青葙娓娓道来,为林蔚蔚解惑道,“襄雍城的百姓们笃信太平真君,过几天就是太平真君诞辰日,各道观要制成各样太平真君的像,花车游街,行于广衢,皇上要亲御门楼临观散花,以致礼敬。”
      听及此,林蔚蔚突觉心旌摇曳,好似晨曦微露中倒映着青葱的嫩芽,那嫩芽俄而枝繁叶盛,生出了含苞待放,鲜妍欲滴的娇花,两抹红晕染上她如夭桃秾李的俏颜,她宛如醉饮了花蜜般,内心甜丝丝的,‘那就可以远远的见到大福了?好久未见他了,很是想念他呢!’
      林蔚蔚黛眉开娇横远岫,眸含春水若清波流盼,“那到时候我们定要好生打扮一番,早早的就出来观赏!”
      青葙亦是娇俏道,“是,女郎!”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哒哒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声厉声的呵斥,“识相的都给我闪开!”“闪开!”
      路人纷纷避让躲闪,眼看着马儿就朝林蔚蔚与青葙奔袭而来,青葙眼疾手快的把林蔚蔚扯到一旁,“女郎小心!”
      人潮涌,马疾行,那儿郎策马扬鞭,飞驰而去。林蔚蔚被青葙大力一扯,狠狠的撞到了后面的一个人,她娇呼着站稳,发现她踩到了一郎君的脚,于是她赶紧移开秀足,她慌忙的转过身,定睛瞧着这郎君。
      只见他玄衣墨发,金螭纹发簪映着灼灼辉光。他的面容似是被春雪覆盖的料峭陡峰,凛冽冷峻中缭绕着晨曦的微芒与流彩。他一双琥珀瞳仁中似冰淬火炼般交替闪过阴寒与炽热,眼尾处的朱砂痣更添几丝邪魅与冶艳。他鼻梁如山峦般险峻挺拔,他薄唇轻启似冰裂春溪,也似血色残阳中浸润着杏花烟雨,“踩到我了,你叫什么?”
      他既刚且柔,又妖又俊,身姿挺拔如雪岭苍松,下颚线刚毅流畅如山棱玉雕,喉结性感如玄铁重剑的刀鞘般,林蔚蔚沉醉于见到帅哥的激动中,内心澎湃惊喜,‘他微微抬颌,喉结滚动,杀伤力直接无敌!简直是少女的梦想,人间的建模!这是《古代美男图鉴》的又一枚美男?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让我穿越过来看大戏!醉了醉了!’
      青葙拽着林蔚蔚的衣袖,连连唤着她,“女郎!女郎!”
      林蔚蔚回过神来,讪笑一声掩饰尴尬,“哈!抱歉抱歉!实在对不住!”
      “无妨!一千金,赔我就是!”
      刚刚欣赏帅哥的欢腾与喜悦瞬间归于沉寂,林蔚蔚瞠目,“一千金?”
      他周身的微芒倏而收敛,似数九隆冬笼罩着料峭寒意,似万里冰霜覆盖着皑皑白雪,“一千金,买你的命如何?”
      林蔚蔚美眸似落雪般扑簌簌轻颤,娇躯也觉阵阵冰寒,‘此杀伤力是真的杀伤力?难道他是,杀手?’思及此,林蔚蔚连忙从衣兜中掏出一张银票,她如受惊的雀儿般扑棱着翅羽,把那张银票匆匆的塞到这郎君手中,然后她拉起青葙,转身就跑,裙摆如飘忽的彩霞般荡起惊魂的涟漪,她娇喘吁吁,如惊慌的蝶儿般一溜烟的跑远了。

      回到鸿胪驿馆,林蔚蔚与青葙皆是香汗淋漓,狼狈不堪。
      这时一嘲讽的声音倏而想起,“呦,这哪还有什么南兮公主的样子,真是丢脸呢!堂堂公主穿得如此寒酸,竟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佩戴,南兮竟积贫积弱,穷困潦倒至此了吗?”
      说话的是藩虞国送来和亲的扶风公主,她名为柳千漪,她面似芙蓉,眉如翠羽,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一双杏眼中蕴藏着三份天真与七分娇矜,她浑身上下珠翠满饰,华光异彩,很有种粉腻酥融娇艳欲滴之感。
      柳千漪红唇微扬,语带讥讽与怨怼,“琼琚,亏你把我打扮得这般漂亮,可本公主却只能拘囿于这一方天地,无法进宫侍奉皇上,这都拜这个南兮公主所赐,要不是她纵容恶仆闹事纵马,公主的名声怎会败坏?连累了旁人不说,还一副事不关己,随性肆意的邋遢样,真是丢脸!”
      青葙愤愤然道,“你说谁丢脸?外面那些黑心的污蔑我们公主,败坏她的名声,今日我们公主已经为自己正名了!某些人莫要颠倒黑白,吠影吠声!”
      柳千漪蛾眉轻蹙,气得面红耳赤,“你?你骂本公主是狗?你好大的胆子,琼琚,给我掌嘴!”
      林蔚蔚立马为青葙发声,“谁敢?是你挑衅在先,还要动本公主的人?你凭什么?”
      “别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北韶与藩虞向来交好,别说本公主打你的奴婢了,就连你本公主都是打得的。”
      说罢柳千漪秀掌轻扬,就要朝林蔚蔚的脸上招呼去。

      只听一声厉呵,步六孤倏然间抓住柳千漪的藕臂,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手臂一甩,把柳千漪用力的甩开了。她娇愤的跺着脚,“你?你更是大胆,等本公主入了宫,定要让皇上狠狠的罚你。”
      步六孤声如冷泉,凛冽悦耳,“这鸿胪驿馆的秩序由本将军来维护,扶风公主还是莫要造次的好!这里是北韶,可不是你们藩虞。”
      柳千漪更是气恼,气急败坏道,“哦!我知道了,南兮公主是你迎接入境的,你看她颇有几分姿色,就与她暗生情愫,你们互生好感,郎情妾意,所以才决定施诡计拖延入宫时间的?你们干脆私奔算了,何必守在这方寸之地,眉来眼去,惹人闲话呢?”
      步六孤那褐色瞳仁中阴云冷凝,“祸从口出,还望公主谨言慎行的好!小心引火烧身,挽弩自射!”
      只听啪的一声,一暗器打中了柳千漪的腿窝,她重心不稳,吃痛向前倾倒,只听她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青葙见状忍不住轻笑起来,“扶风公主知错就好,何必与我们公主行此大礼呢?”
      琼琚一把扶起自家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她眼中冒着怒火,紧觑着众人,娇愤道,“是谁?是谁要害我们公主?他定会遭报应的!”
      柳千漪失了颜面,粉腻酥融的秀面上怨怼与阴毒交替横生,“你们给我等着!我定让你们加倍偿还!琼琚,我们走!”
      琼琚狠狠的白了几人一眼,后仔细搀扶着柳千漪,甩着裙摆离开了这里。

      林蔚蔚见到自己的倩影映在步六孤那如鹰隼般的褐色瞳仁中,他眉如孤峰,眼尾如凤翎般高贵舒展,给人以鸿鹄高飞,清贵逼人之感,他的轮廓似被金戈铁马与狼烟烽火所浸染,金银丝编织的发辫闪耀着乌金色的微芒,整个人都沉淀出南征北战的孤勇与刀光剑影的果敢。
      林蔚蔚螓首蛾眉,妩然多姿,言语间尽显客套与疏离,“多谢将军相帮!不过下次不必这样了!”
      阿敦则是一副感慨他尤不听劝,所帮之人以怨报德之气愤模样,“我都说了将军莫要管她的闲事,她转眼就忘了是谁在五峰山拼死搏杀,为她挡住了那些刺客,不然她今日怎还有命在这里忘恩负义,她知恩不报就算了,还对将军的相帮冷言冷语,视若无睹,真真是可恨!”
      青葙星眸圆睁,怒瞪着阿敦,“你?你休要胡说,我们公主最是重情重义,怎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林蔚蔚拉过青葙,缓缓道,“我并非不记得将军的好!只是人言可畏,你我都是从异国而来,若是落了他人口舌,只会给那些有心之人可乘之机,到时候你我防不胜防,又百口莫辩,陷入网罗之中,恐有性命之忧!还望将军莫要怪罪!我这也是为了将军的未来考量,才出言提醒一二!”
      步六孤眉眼间尽显谨慎与卓然,“公主提醒的是,刚刚是微臣莽撞了!”
      林蔚蔚悠然道,“现下无事了,将军请退下吧!”
      步六孤沉声道,“是!公主!”

      步六孤与阿敦走远,阿敦笃定道,“这南兮公主惯会蛊惑人心,她刚来了几日,这鸿胪驿馆就有她的眼线了?不然刚刚那暗器从何而来?”接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耳语道,“抑或是这里有她南兮的细作,他们要里应外合?图谋不轨?”
      步六孤蹙眉凛言道,“休要胡言!切记祸从口出,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出口!”
      “将军你也被她蛊惑了,那南兮公主真是个祸害!”
      “她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把人想得如此不堪?”
      “她手无缚鸡之力?可她却有祸国殃民之貌,玲珑剔透之心,她还有颠倒乾坤之智,不然她怎会预判五峰山的刺客?好似她事先密谋了一般精准无误,她哪里是弱女子?”
      “你终是夸她了?”
      “我?我这是为将军您着想,我怕她会害您!”
      “阿敦,我自有分寸,定不会让她扰了我的心智,影响我的决断!”
      “将军知道就好!妖女误国!将军莫要再靠近他!”
      步六孤轻哂一声,未再言语。

      回到了寝屋,林蔚蔚吩咐青葙道,“我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办,定要办得妥帖才好!”
      青葙清眸流眄,淡妆勾勒出娇颜,她一笑胜星华,给人以安然稳妥之感,“公主尽管放心,奴婢定会让公主满意!”
      林蔚蔚薄妆浓颜,满面花娇,眼波流转之间尽显华贵,“好!附耳过来!”

      几日后,四通街一名为“太平真君祈福馆”的门面开业了,百姓们纷纷涌入参拜,这里图以云气,画彩仙灵,列钱青琐,赫奕华丽。厅堂中一太平真君的画像被栩栩如生的描摹于墙壁之上,厅堂设有侍奉香火的供奉箱,以供百姓们投入银钱等捐赠之物。离墙壁不远的画像前铺有绣墩,以供参拜之人跪拜。
      百姓们依次排好队,按次序上前跪拜献礼。
      林蔚蔚排在队伍中,待终于轮到她时,她步伐翩跹,仿若凌波仙子般踏着碧波恭敬向前,她芙蓉如面柳如眉,风姿楚楚世无双,她行至绣墩前,刚要跪下参拜,忽而光耀而起,三抹流动的彩虹跃然映在墙壁上,把太平真君的身体映得炫彩明亮,可谓是晔晔复煌煌,浩气展虹霓。
      排队的人们皆是目瞪口呆,如石破天惊般讶异,“天哪!没有下雨,又是屋内,竟然会出现虹霓,这定是太平真君显灵了!”“此女郎定是命格显贵,非寻常女郎!”“女郎乃贵人也!”
      这时一身穿青色镶边刺绣长袍的郎君惊呼道,“我认得她,她是南兮的海盐公主,前几天在四通街上,正是她认出了那两个假冒南兮郎君的细作。她是我北韶的功臣,是被太平真君庇护的,无风无雨,屋内连现三道虹霓,这是吉兆!她是我北韶的贵人,定会给我北韶带来祥瑞!”
      众人纷纷应和道,“她是被太平真君庇护的,我们也定要礼待她!”“海盐公主是我们的贵人!”“对!海盐公主是我们的贵人!会给我们带来祥瑞!”
      人们振臂齐呼,“海盐公主!”“海盐公主!”“海盐公主!”
      声音铿锵有力,嘹亮深远,林蔚蔚面色宛若云霞,绮丽又纷彩,她兰翠欲滴,琼鼻高挺,樱唇扯出一抹清笑,她仿佛真的来自琼云深处,清逸又飘逸,神秘且矜贵。

      人群中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的觑着林蔚蔚,见她绰有余妍,兰翠欲滴,一颦一笑动人心魂,一举一动尽显鲜妍,她含笑间美眸睇眄,举止处有幽兰之姿,真真是光润玉颜,佼人僚兮。
      这宛如琥珀的瞳仁忽而黑如点漆,幽深至极的眼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他红唇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在内心轻语道,‘海盐公主!若是你能赢了下一局,我就饶你一命!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夜,静谧安逸,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青葙神采奕奕,眼冒流光,她兴致盎然,穷追不舍道,“公主简直聪慧过人,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明日就是太平真君诞辰了,只要百姓们一喧腾,就不愁皇上不把公主迎进宫中了,无论有多少人从中作梗,使坏阻挡,都敌不过百姓的力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不听从百姓的意愿,定要生乱呢!”
      林蔚蔚暗暗思忖,‘三棱镜貌似是明代才出现的,这北韶与南兮都没有三棱镜,所以我只好把折叠的镜子放在水中,形成一个夹角,起到三棱镜的作用,再把这镜子对着太阳,这样迎面的墙壁或壁板上就会出现彩虹,这就是简单的光的色散嘛!因此找个特定的场所,再找几个可靠的人,在那太平真君祈福馆的二楼悄然的进行这一系列的操作,就可以形成室内的彩虹。我该如何跟古人解释这一原理呢?’
      她眉眼含笑,柔声到,“就是我在一本古书上上看到的,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青葙再次叹服,“怪不得皇上会选中公主,公主心思玲珑,慧心巧思,定能成就大业。”
      “快快睡吧!明日我们早点起来,还要去看太平真君诞辰的花车巡游呢!”
      “是!公主!”

      郑家的府邸,郑拓夫横眉立目,狠戾道,“我还真是小瞧了这南兮公主!她竟能绝地逢生,柳暗花明。”
      殷彻斟酌了几番,终是说出了内心所惑,“那海盐公主说的也没错,若是她命陨于此,势必要造成我北韶与南兮的动乱,若是两国交战,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来我北韶的,难道只有这一位公主?只要我们把矛头指向藩虞,不就高枕无忧了?你去找人给那藩虞公主带个话,让她不拘用什么法子,务必阻止海盐公主进宫,事成后,我郑家定会护她安稳无虞。”
      殷彻拱手抱拳,朗声道,“郎君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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