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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   梨春宫内,欢愉过后,南篱黑发如瀑、媚眼如丝,她娇柔的依偎在皇上身前,悄然的掏出一枚丹药,用柔荑递至皇上的唇边,媚声道,“皇上,再吃一颗嘛!这大卜新制的‘还阳丹’可助手足温暖,骨髓充实,它能消生冷,令人举措轻便,复耐寒暑,不著诸病,还可益阳振神,强筋健骨,是以大需服。”
      皇上立马把那丹药吞入口中,仔细的吃了下去,他眼神迷癫,神色痴狂,连连赞到,“美人果真是朕的解语花!朕又立马精神抖擞,神清气爽了呢!”他捏着南篱的下巴,言语轻佻暧昧,“长夜漫漫,欲壑难填,就让朕带美人同赴巫山云雨。”接着他朝着她的檀口深深的吻了下去……

      朝堂上,皇上颓色更甚,他面色黯然,眼下青黑缭绕,神色更显木然呆滞,可却不忘昨夜与南篱缠绵时美人言犹在耳的嘱托,‘太尉大人调兵遣将,平定了上次的五王之乱不说,这次又运筹帷幄,调兵平定了大麗的叛乱,他为我南兮鞠躬尽瘁,立下了汗马功劳,可皇上却忘了他这个大功臣呢!这莫不让功臣寒了心,日后谁还会为皇上誓死效力呢?’
      思及此,皇上一副心情愉悦,如获新生的模样,“这次桓将军大获全胜,凯旋归来,为我南兮立下了赫赫战功,多亏了太尉大人调兵遣将,现命太尉大人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录尚书事,封君为成王,加九锡!”
      太尉一副惶恐不敢受,坦荡不邀功的模样,他状似忠贯日月,碧血丹心,情义拳拳的推辞道,“皇上万万不可啊!老臣呕心沥血,肝脑涂地,愿为我南兮身先士卒,死而后已,万不敢邀功啊!”
      廷尉大人立马进言,“太尉大人配得此殊荣!请太尉大人不要推辞!”
      紧接着桓逖与玄七宸也纷纷表态,异口同声,“臣附议!”
      太子赫连皝与二皇子赫连山均是忧心忡忡,缄默不语,其余众大臣多表示赞同,“臣附议!”
      东郡公陶邺也是恭敬道,“臣附议!”
      太尉嵇陟还是一味的推辞,皇上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成王不必再推辞,朕赏罚分明,绝不能让功臣寒了心,就这样定了!”
      嵇陟感恩戴德,恭敬的行跪拜礼,“臣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府,书房内,林蔚蔚险些从秀墩上蹦起来,“什么?太尉被封了成王?还被加了九锡?自古以来,被加封九锡的权臣大都篡了位,谋了反,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林廷庥柔声劝慰道,“女儿,谨言慎行!切不可妄言!”
      林蔚蔚娇愤道,“可奋力厮杀,以命相搏的分明是桓郎君,他才是真正的身先士卒,死而后已,凭什么这大功劳竟被太尉大人抢了去?这不公平!不公平!”
      林廷庥意味深长,意有所指,“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说不定还有一出大戏等着我们呢!女儿且看着吧!”

      林蔚蔚的闺房内炭火烧得正望,郑阿春与林蔚蔚围炉煮茶,好不惬意,听着红泥烧制的小火炉内炉火的噼啪声与火炉上茶水的咕嘟声,林蔚蔚倍感舒心,她柔声道,“这水是今早仆婢们采集的清冽甘甜的泉水,配上冬日里绽放的梅花,这梅花茶定是香甜!”
      郑阿春稚嫩的脸颊红扑扑的,她头梳螺髻,画了个额黄妆,显得艳若桃李,纷彩可人,她身着罗衣秀裳,衣裳的领口与袖口均簇着一圈白绒绒的狐裘,更将她的小脸衬托得玲珑俏丽,“若是一会儿芋头烤熟了,吃起来更是甜糯呢!”
      云姬用银钩拨弄着炭火,来回翻动着芋头,她欢喜道,“就要熟了,女郎们别心急!”
      炉火上热气升腾,整个闺房内暖意融融,云霓端着金盆,进了屋,只见盆中是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块,她把冰块敲下来,用彩色丝线穿起来当做银锣,随后欢欢欣欣地敲起了银锣,唱起了歌谣,“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可能是屋子里过于温热,那银锣不多时就碎了一地,融化开来,郑阿春打趣道,“云霓姐姐唱得好!银锣都在为你鼓掌喝彩呢!”
      几人娇笑着,银铃般的笑声为这冬日添了几抹意趣与温馨。

      女郎们与两位小婢女吃茶打趣,好不欢喜热闹,郑阿春好奇的问询,“冏冏姐姐,什么是加九锡?是何殊荣吗?”
      林蔚蔚为她答疑解惑,“九锡对于臣子们来说,是极大的殊荣!可自古以来,加九锡的权臣几乎全都,”说到这里林蔚蔚稍有犹疑,‘造反’与‘谋权篡位’这几个字她没有说出口。
      郑阿春白皙的小脸上充满疑云,“全都如何了?”
      林蔚蔚人姝丽,声婉转,“先不说这个,我们来说加九锡,九锡就是九种礼器,这九种礼器分别为车马、衣服、乐县、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秬鬯,车马为金车大辂和兵车戎辂,《礼记》中记载,大辂者天子之车也,使用黑马八匹,称之为‘玄牡二驷’。”
      郑阿春惊叹,“这么说被加了九锡的臣子就可以乘坐只有天子才能乘坐的马车?”
      林蔚蔚浓如红桃裛露的嫽妙姝颜更显瑰逸之姿,“正是如此!还有衣服指的是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一双,那是皇帝及公爵以上的士族才能穿的。乐县指定音、校音器具。朱户就是指红漆大门。纳陛嘛相当于VIP通道。”
      郑阿春满是疑惑,“VIP通道?那是什么?”
      “陛指的是帝王宫殿的台阶,纳陛是指登殿时特凿的陛级,使登升者不露身。只有他才能专门使用的一条通往宫殿的通道。昨夜在梦里仙人告诉我,在千年之后,此称之为‘VIP通道’。
      郑阿春懵懂的点点头,“冏冏姐姐你好厉害!总是能梦见仙人。”
      “虎贲就相当于护卫,也就是保镖,也是仙人告知。”
      郑阿春抢过话茬,献宝似的娇声道,“在千年之后,虎贲就称之为‘保镖’?冏冏姐姐我说得可对?”
      “哈哈哈!阿春你都能抢答了,聪明的小阿春!”林蔚蔚继续娓娓道来,“斧钺是兵器,是权力的象征。弓矢是指特制的红、黑色弓箭。秬鬯是用黑黍和郁金草酿成的酒。被加了九锡的大臣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说去世的大臣以配享太庙为最高的殊荣,还还健在的大臣被加九锡就是至高无上的殊荣了!”
      郑阿春感叹,“哇!这下太尉大人更是权势滔天了呢!”

      翌日林蔚蔚睡了个香甜又饱足的午觉,她悠悠的转醒,让云姬给她梳了个垂霄髻,画了个梅花妆。梳洗打扮完成,她端坐于铜镜前,细细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她清肌莹骨,黛娥芳颜,额间那一朵梅花更显娇艳凝香,姝丽无双,云姬忍不住打趣起自家女郎,“我们女郎明明才是盛禧一姝!”
      林蔚蔚朱唇微扬,语笑嫣然,“天啊!云姬,这话万不可再说!若是要让那盛禧一叔听了去,他指不定又要同我比试什么呢!我可不想再招惹他!他很是难缠呢!”
      云姬盈盈一福,恭敬道,“是!女郎!”
      这时云霓近前来,对蔚蔚道,“女郎,娄家女郎来寻你,正在厅堂候着呢!”
      林蔚蔚惊喜道,“娄季姜来寻我了?快!把她带到这里来!把阿春也叫来!”
      “是!奴婢遵命!”云霓秀影翩跹,轻盈而去。

      三位好姐妹再次齐聚一堂,她们围坐在炉火前,云姬与云霓为三人端上来梅花冰酥酪,女郎们见了这秀色可餐的小食,忍不住惊叹出声,“好漂亮啊!”
      云姬言笑晏晏,面容嫣然,“女郎们请品尝!这冬日里的冰酥酪更让人觉得沁凉爽快呢!”
      于是几人纷纷品尝了起来,林蔚蔚夸赞道,“果然是香甜凉爽!冰凉爽滑!妙!”
      郑阿春紧跟着赞叹,“嗯!好吃好吃!”
      “别有一番风味!云姬的手艺越来越棒了!”
      听到娄季姜的夸赞,云姬眉眼含笑,“几位女郎喜欢就好!这是奴婢的荣幸!”
      娄季姜从挎包里掏出一些五颜六色的信笺,递给了林蔚蔚与郑阿春,两人见到后很是欢喜,郑阿春惊奇道,“季姜姐姐你把信纸染色了?好漂亮啊!这是送给我们的吗?”
      娄季姜微微一笑,“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很想念你们,听闻你们去了战场,我很是为你们担惊受怕,写了信又不知寄往哪里,又觉得平日里的信笺太过于苍白,女郎们都喜爱绚丽,若是这信笺是五彩斑斓的,你们定会欣喜,所以我就试着制作了这彩色信笺!”
      林蔚蔚忍不住夸赞道,“季姜,你简直是仙姬,挥一挥长袖,就能点石成金呢!”
      听了她的夸赞,娄季姜掩嘴偷笑,“我哪有那么厉害,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我在制香的时候发现那些花汁扔掉了也是浪费,于是就把这些花汁水加入到纸浆中,制出来的信笺不仅好看,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呢!”
      这彩色信纸在现代很是常见,可在之前的南兮国却是未有的,思及此,林蔚蔚开怀道,“那盛禧城可是又迎来了新风尚?一枝春又大赚了一笔吧?”
      “嗯!这些天盛禧城的女郎们都要把一枝春的门槛踏破了呢!她们用这彩色信笺寄语相思,纷纷的用它们来抒写情诗,抑或是祈愿求姻缘呢!”
      林蔚蔚的八卦之心瞬间被勾起,她暧昧的瞧着娄季姜,嬉笑着与她打趣,“那城中某位‘打铁郎君’呢!季姜你与他如何了?可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了?”
      郑阿春也来了兴致,她眼睛忽闪忽闪,面容娇俏明艳,“我也好想知道,季姜姐姐你与潘郎君到底如何了?”
      提及潘子都,娄季姜竟没了从前的雀跃与满心欢喜,而是多了些许的审时度势与思谋考量,“我现在一心都扑在一枝春上,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
      ‘这个钢铁直男果然得追妻火葬场了!唉!’林蔚蔚忍不住劝慰道,“爱情多么美好呀!季姜你现在也算是盛禧小富了吧?别总是搞事业嘛!爱情该兼顾也要兼顾一下的!毕竟是终生大事嘛!”
      娄季姜筹谋深远,思绪绵长,对两位姐妹畅开了心扉,“今时不同于往日了!娄家一朝败落,若是昔日的政敌想要除之而后快,我们毫无招架的余地,我赚得千金,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也可散尽千金,为求自保!保我一家性命无虞,苟且偷生!从前潘郎君也是仰仗着我娄氏的名声,才得以不畏强权,随性洒脱,但如今我自身都难保,怎能把他拖下水呢?他性情直爽刚硬,却也是无力自保,如今我阿父阿母年事已高,我更不能跟着潘郎君这样真性情的人,那样无异于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说我自私也好,势利也罢,我若成亲,定会寻一个让我可依之人!他也定要把我阿父阿母妥善的护在羽翼之下,潘郎君已不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我们绝无可能了。”
      林蔚蔚也是恍然般顿悟,那个曾经让娄季姜随心所欲,任性洒脱的娄氏早已不复存在了,她现在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甚至都很少出门,潘子都毫无背景,无所依靠,他执拗又固执,不懂得委婉与转圜,他更是刚直不阿,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她在心里作论到,‘像潘郎君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混迹于职场,就更别说混迹于官场了!他还不第一集就下线领盒饭?这对于目前的娄季姜来说,他却非良人啊!’
      于是林蔚蔚喟叹一声,安慰娄季姜道,“季姜你人美心善,总会有最好的那个郎君等着你的,你配得上任何人!”
      娄季姜天然嫩脸修蛾,不假施朱描翠,她肌肤若冰雪,绰约若仙子,她感觉的一笑,“谢谢你,苾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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