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持续占有他GB》绿酒折枝

31、第 31 章

　　和他们分开后，谢漾与云茵往附近的街角走去。说来也怪，她们在此遇到的都是些年迈的老者，鲜少有年轻人出现于此，就连商贩也都是上了年纪的。

　　街角的尽头处正好有一家医馆，谢漾与云茵抬脚往那走去。刚推开门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侧的窗被封死了，里面的光线很暗。走近些一看不光陈旧不堪还并无一人于此，而石板上印着暗红的血迹及草药散落的到处都是。

　　“师姐你快看这个。”谢漾小心翼翼避开血迹，眼睛余光突然瞥见暗处还留有好几道深印记。

　　谢漾伸手与之比对，才发觉它比自己的手大了足足两倍这么多，似动物的爪印，但仔细看去又与之不像。深印有九根指，且长短不一，单从这来看并不能直接看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两人自医馆内转悠几圈后，实在探查不出有用线索，只得离去寻找别处有没有更有用的线索。

　　才走出没几步，忽然对面跑来一个人，头戴着黑色帷帽，手里提着一个木匣子，也不知道里面是放了什么重要之物。

　　她只顾着低头走，也不看前面就直直撞到谢漾身上，脚步一虚整个人便摔倒在一旁。可即便如此她仍紧紧拿着那个木匣子，见谢漾伸手立马将它藏于身后。

　　“您没事吧？放心我绝不会动您手中的这个匣子。”隔着帷帽谢漾看不清此人是何容貌，但刚才瞧见她露在外面的手背很是松弛，想来应是个老者。

　　“你别靠近我——”谁料面前倒地的人说话声音竟如同小姑娘，着实将她二人吓一跳。

　　她与云茵彼此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那人，转眼间她以起身，就要侧身而过。

　　恰好有风拂过，将皂纱轻轻吹开，露出她那苍老而又可怕的样貌。她的五官竟全都皱在一块，而那上方赫然卧着道长疤，几乎占据她一整张脸。

　　大抵是怕被人看见她的样子，她连忙惊呼一声，低着头死死捏住皂纱。慌忙打开木匣子，自里面拿出一张人皮似的面具，背过身子将其戴在脸上。

　　“你们刚刚是不是都看见了吗？”沉默片刻，她确定不会再出差错后才转身闷声问道。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只是还未等谢漾她们回应，她又继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样，明明前天夜里还是好好的，怎的一夜过去就变得如此丑陋与苍老……”

　　“变成这样的只怕不止你一人吧？城中这些时日是否发生过奇怪的事？”谢漾开口对她道。

　　听她提到“苍老”二字，困扰谢漾许久的疑惑一下解开。难怪她一直觉得这里诡异的很，想来那些老者大多数应与她一样本是年轻人，不知什么原因变成如此。

　　难道说与那封信中提到的鬼有关?还是说另有其他隐情?

　　“你是谁？又怎会知晓这事?”她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惊讶。她二人的穿着显然不是城中之人，再者又问她这个问题一看便知她是才来不久。可城中早已下令将消息封锁，如若散开性命将难保，那她们又是何以得知此事的?

　　临别前师父特意交代于她们，不得将信上写的内容透露给非沉佛山上之外的任何一人，谢漾自是不能直接告知她是从何得知的，只能随意找个理由应付她。

　　“这……”她迟迟不敢与她们说。

　　谢漾上前握住她垂于两侧的手，似是安抚她道:“你放心此事我们绝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告知的，你的容貌我们也自会想办法帮你恢复。”

　　“真的吗？”她一听这话当即追问。

　　谢漾郑重地点头道:“当真。”

　　“事情还要追述到三个月前的一个月圆之夜，自那时起城中就变得越来越怪，许多诡异的事情也接连发生……”她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向她们缓缓道来。

　　那时郦城还不似现在这般，按照以往的惯例城中年满十五岁的官员之女于月圆之夜统一行及笄礼，当然那夜她也在其中。

　　当时她记得很清楚，连她站着的女子共有十人，然而在行礼时地上竟凭空多了一道黑影。

　　起初她也没太放在心里，只当是夜深眼花导致出现的幻觉。

　　“婉莹，你瞧那边站在个小郎君，他好像一直在望着你看，莫非他喜欢你?”与她并排而站的女子是沈刺史最小的女儿沈青，她的注意力一向很分散，没一会儿就自繁多的礼数当中投向别的地方。她像是看到什么一样，一脸兴奋指着那处对她说道。

　　“你可别胡说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没看见他?”沈青与她的关系最为亲密，平日里又是爱打趣她。长此以往她也渐渐习惯，本来并未当回事，但沈青这次偏偏一直抓着她衣袖执意让她看那人，她也只好扭头望之，可没想到的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分明空无一人。

　　“不对呀，他明明就靠在那棵系着红带的树上，他身上穿着可是与你相似颜色的衣袍，你再看看呢？”

　　李婉莹很努力找寻她指着的那棵树，可依旧无果，前面啥都没有，更别提她口中说的那名男子:“你莫要再说笑了，这里除了我们这一众人，哪还会有别人出现。”

　　“阿青你要去哪里?”她话刚说完就见身旁的沈青突然像失去意识一般，无论她怎么喊她都不回应，头也不回径直就往树林深处走去。

　　她的声音不算太大，但由于礼数已进行到末尾周围很安静，只是稍稍出点声，便就将其他人的注意吸引过来。

　　“可是发生了何事？你不知道行礼之时交谈是大不敬吗？若是神灵知晓将会怪罪于在场的每一个人，难道你是想毁了在场之人?”为首的杜大人皱着眉向她这边走来，显然不满她这个行为。

　　“回杜大人，我并非有意的，只是瞧见阿青她正往那边走去了，想将她喊回才不得已这样。”李婉莹一手指着沈青离去的方向与他解释道。

　　“李小姐你莫不是成心想捉弄人的吧？沈小姐她不是一直都与你待在一起的嘛。”杜大人不明所意地斜视她身旁，语气带着不满与责怪的意味。

　　李婉莹刚张开嘴想替自己解释一下，可视线顺着他的目光过去，原本已远去的沈青此时竟又好端端站在她身侧，扬着红唇一动不动望着她，浑身透着说不上来的阴森。

　　“婉莹你怎么了？”沈青说这话时没有一丝情感，就连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冰冷的，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阿青你……你不是去了那边吗？”她瞪大眼睛一脸诧异，她明明是亲眼所见沈青朝那个方向过去的。

　　沈青闻言抬起衣袖半遮面娇笑道:“婉莹你可真会说笑，我自始至终都待在这好好的何时离开过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时真是她看错了吗？本想顺着追问下去，但杜大人一直注视着她，眼神里全是对她的警告，如此她也只好将话重新咽回。

　　很快及笄礼就完成，但她们一行人并不能立即回去，而是要在这林间待上一整夜才行。

　　随行的婢女前来搀扶李婉莹，转身之即她的余光瞥见地上的黑影好像越变越大，再抬头看向旁边哪里有人于此。

　　她怀疑是自己犯困导致的幻觉，揉了揉眼再看，那道黑影竟足足将这一片包围住。而且它好似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一般，她刚才因害怕后退了一步不曾想它立刻又朝她这边渗透过来。

　　此时头顶之上突然飞来许多乌鸦，停在枝干上大声怪叫着，加之一阵狂风袭来，沙沙声不断，林间显得格外可怖。

　　“桃琉你能看见地上的东西吗？”眼见那团黑影越追越紧，她心里一颤握紧手中攥着的绢布，对身旁的婢女道。

　　桃琉仔细看了看，最后还是摇摇头回话:“地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奴婢着实愚笨未看出。不过小姐您怎么了？脸色怎会变得这般差。”

　　她话一出，李婉莹脸当即惨白一片，垂下眼就见手里的绢布已经被抓的缩成一团上面满是皱痕:“你是说你什么都看不见?”

　　先前沈青之事她还能勉强相信是自己眼花，可这次地上的黑影她看得一清二楚的，绝不会出错，那为何桃琉却说没看见?难不成她是撞鬼了?

　　桃琉不解地点头:“对啊，奴婢确实什么都没见着，莫非您看到了什么?”

　　“黑影，地上的黑影越来越多——”

　　李婉莹正说着，突然话一止，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动，她感到有东西在舔舐她的后颈，黏糊糊的甚是恶心。随后肩上像是被人自后面轻轻一拍，她害怕极了缓缓转身查看情况，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当下她一哆嗦，正欲回转之时身子突然往下一坠，周身陷入一个漆黑的地方。她的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来不及出声呼喊人就昏迷不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转醒，刚一睁眼自己躺在一个洞窟之中。而她的身子只觉很重，低头一看一个男子正闭目趴伏在她的身上。

　　她惊呼一声，正欲推开他时手腕处似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缠绕住一样无法动弹。

　　“李小姐这是醒了啊。”男子自她身上起来，站在一边伸手抚平衣袍上的褶皱淡然开口。

　　“这里是哪？你又是谁？”李婉莹警惕地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瞧见他身上着的衣袍与她的衣棠同为绛紫色，一下子她就回想起沈青先前对她说的话，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劝李小姐还是莫要问这么多，眼下我虽对你还有几分情义，可若是腻了的话你的性命我随时都能取走。”男子上前取走她散落的一截乌发在手里把玩着漫不经心道。

　　至那以后她便一直被困于这里，而那人只在白日出现于此，待到傍晚便又消失。

　　大抵是怕她跑，他还在她的脚腕处绑着一条长链，只要稍稍动之就会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么多天里，也不知此时外面怎么样，想来父亲母亲还有桃琉发现她不见后定会急疯了。

　　她自洞窟里绕了一圈，心急如焚渴望能够快点回府。

　　一日夜里，这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正四处寻源头时，突然一滴水就自她的正上方滴落于她的颊上，紧接着又变多了，如同下雨一般。

　　她抬袖擦拭眸光里却见顶上竟多了一个人，容貌甚是丑陋，此时正贪婪地望着她看。她的视线向下偏移几分落在他张开的嘴上才知刚才滴落的哪里是水，分明是那人的口水！

　　见她发现了自己，他从上面一跃而下，手背一边擦拭不停流淌的口水，一边朝她逼近:“早就听闻李家小姐自出生以来身上就散发着异香，今夜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婉莹见状连忙后退，可即便如此脚上束缚着的长链迫使她只能走到洞窟门口。

　　“你想做什么？”她一脸惶恐。

　　“我想做什么，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都说生来有异香的女子肤质最为上乘，如此李小姐要是吃起来定是极其美味。”他说话间还不停舔舐嘴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后一别，鼻尖凑近她使劲一嗅。

　　与此同时他的手指指甲竟在几秒内快速变长，只是稍作用力便刺破她的肌肤。刺痛感顷刻传来，很快鲜血不断冒出，李婉莹这才意识到他说的并非玩笑话，而是真的想吃她。

　　转瞬间，那指甲已移动她的脖颈上，她甚至还能感受到它在一点点划破皮肤。

　　“你说我是先把你杀了再吃还是就怎么直接吃?”即将戳破她的喉咙时他又蓦然停下，稍稍往后站，歪着头看她自言自语道，但其话语里又更似是询问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