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病房》Mary老师

23、第二十三章

　　凌晨三点，陆瑶菲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个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的低语，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反复重叠：“302号病房，永远留着一个床位......”

　　这是她第三次梦到同样的场景。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渗进来，在地板上割出惨白的条纹，铁架床的阴影如同横陈的尸骸。而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床头锈迹斑斑的金属牌上，分明刻着“卢卡斯·陈”的名字。

　　这个传说在她听宿舍同学讲起这个医院的第一天就听说过。二十年前，救生员卢卡斯因患精神疾病，在302病房离奇失踪，从此那间病房每到深夜就会传出器械碰撞声。有护士声称看到过病历本自动翻页，泛黄的纸张上浮现血手印；也有清洁工在凌晨听到门轴转动，推开门却只见到窗帘诡异地鼓动，像是有看不见的人正贴着玻璃呼吸。

　　但真正让陆瑶菲起疑的，是上周她在医院看到的收治的躁郁症患者。那个蜷缩在轮椅里的老人突然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浑浊的眼球凸出眼眶：“他在找我！那些针管......他们用我的血续命！”当保安冲进来时，老人后颈赫然露出块暗红色胎记，形状竟与档案里卢卡斯照片上的胎记分毫不差。

　　次日上午九点，刑侦二队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陆瑶菲闻到了浓重的咖啡味。接待她的警探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烟，火星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卢卡斯·陈？”他翻动档案的手指顿了顿，烟灰簌簌落在1998年的案件记录上，“当年这案子三天就结了，自杀。”

　　但陆瑶菲注意到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档案袋边缘有被反复拆封的褶皱，法医报告页码缺失，现场照片里本该是窗户的位置糊着团不自然的黑影。当她说出老人胎记的细节时，警探突然掐灭了烟头，不锈钢桌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陆女士，你有没有听说你们学校最近有没有收到过匿名包裹？”警探从抽屉底层抽出张照片推过来。那是张夜间监控截图，302病房的玻璃上凝结着雾气，隐约映出个穿白大褂的背影。那人左手握着的不是听诊器，而是半截森白的腿骨——而放大的袖口处，绣着“Lucas Chen”的暗纹。

　　回程的地铁上，陆瑶菲的手机突然震动。没有号码显示的通话里，电子音混杂着电流声：“你找到我的手术刀了吗？”隧道灯光骤灭的瞬间，她在车窗倒影中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个模糊的身影，戴着老式圆框眼镜的轮廓正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