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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藤萝攀上寝室的窗,院内的老树的叶盖满了铺瓦砖的小道上。满院凄凉幽幽,似是荒废了许久。

      寝室内传来丫鬟的喊声:“玉珍,快来,主子醒了!”语闭匆匆来了寝室的门。

      禾笙像是渡了一场梦,死在大牢中,却又回到了这凄凉的青云院里。

      “娇宁,玉珍。”禾笙眼前朦胧,像是糊了层雾。恹恹唤了声。

      “奴婢在,主子有什么吩咐?”

      禾笙还未开口便急促地咳嗽起来,她意识自己重生了,一切太虚无太不现实了。她指向朱红色的窗子,吩咐道:“抓紧些,把窗子打开。”

      待娇宁开了窗子后,禾笙下了塌,在厅堂中悠悠踱步起来。

      上一世,家父死后,她被妾室忽悠,最终落了个含冤死在大牢的结局。如今禾笙再想起,依旧会打寒颤,那可是死牢啊,什么都没有。

      “玉珍,现在几时?”

      “主子,现在是申正初时。”

      禾笙一身素衣,缕缕青丝披在肩上,发色乌黑浓密,双眼有些无神。她喃喃道:“那便快了。”

      她那前世最信任的姨娘,马上就来了。

      禾笙打量着整座院的布局,明明几个月前,还在这院里歇息,如今,都变得格外陌生。

      忽的,她瞟见靠近寝室的门旁,放着一炷香。她上前掀起衣摆凑近闻了闻,不容置疑,正是令她刚刚咳嗽的源头。

      她喊来娇宁、玉珍:“这是你们摆这儿的吗?”

      两位丫鬟看自家主子神色凝重,有些害怕,玉珍磕绊着答道:“不是的主子,是四姨娘说点在这儿辟邪的。”

      辟邪?禾笙碾着烧完的灰沫,心里暗笑,这是巴不得她比她爹提前死吗?

      “你俩这傻丫头!四姨娘说什么你们信什么,等着咱们仨全昏在这院中就完了。”禾笙站起身来,看着这俩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娇宁、玉珍被吓到了,纷纷道:“奴婢知错了。”

      这四姨娘,不过是过世母亲的陪嫁丫鬟罢了,顺着爬上了妾室,怎想干掉府中唯一的嫡女。禾笙暗笑她,她要一点一点碾碎这四姨娘的希望。

      院门被打开,禾笙警惕道:“是谁?”

      另一旁的女人身着杏黄色纱袍,发髻别着玉簪,倒是看着一身贵气。女人神色黯淡的开口道:“笙儿,快去看看你父亲吧。”

      哼,来得正对时间。演得倒是挺真,不知禾铉真要死了得多开心。

      禾笙没给她正眼,往寝室走去,明意上要送客了:“知道了,四姨娘。容我换身衣裳,您先去吧。”

      “娇宁,你陪我去趟主院。”接着她又转头那起毛笔和宣纸,“玉珍,去酒楼送封信。”

      半炷香后,禾笙抵达主院。

      看着躺在床塌上的禾铉,禾笙心尖泛酸。家父是最疼他的,什么玉镯金簪凡是珠宝都往她院里搁,家母死了这么久,没有提任何一个妾室为正妻,就怕对禾笙不好。

      如今他虚弱在塌,禾笙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像是又回到了死牢那般无策。

      “小女不孝。”禾笙拂上禾铉的手背,眸子里泛着淡淡泪光。

      “说什么呢笙儿,以后这府邸该你来打理了。”禾铉抬手吃力地摸向她的头,像小时候哄她那样。

      父亲从从九品到正三品,她知道父亲有多不容易。这一整间屋,除了她,没有人会真正的伤心,她们把不得禾铉早些死,然后顺手除掉禾笙。

      府中略显压抑。一炷香后,她知道那些妾室暂不会对父亲做什么不利之事,提起裙摆离开了主院,带着娇宁、玉珍悄悄出了府。

      许久没看到府外之景,夜色渐浓,小贩的吆喝声在繁华的街市不断。

      “走,你们跟我步行去酒楼。”禾笙晃着脑袋,左看右看,好像很久没那么自由了,“正好看看买些什么。”

      禾笙看着酒楼的幌子在风中摇晃,酒楼内依旧人满,灯光如昼。

      “应酌岸!”禾笙提起裙摆小跑过去,眸子中终于有了些光,“等着我呢。”

      男子一身青蓝色锦袍,双臂微张,准备好了随时接住她的准备。但禾笙控制好了力道,停在他身前。

      “要你准备的酒你准备了没有?”

      “禾小姐之命,不敢忤逆。”应酌岸伸手点了点禾笙的额头,淡淡笑道。

      “这屋还挺暖和的,”禾笙打开一瓶酒,看向应酌岸,开玩笑道,“是正经酒楼吗?”

      “待我去锁门。”说着,应酌岸好像真要去锁门。

      “我、我开玩笑的。”禾笙品品嘴里的淡香,朝着应酌岸傻傻地笑了笑。

      应酌岸为她倒上酒,自个倒是一滴不沾。

      “你说你个开酒楼的,怎么就不会喝酒呢。”禾笙似是喝上了瘾,拿起酒杯往他唇上凑,“尝一口啊。”

      应酌岸推了推酒杯,扶着她坐正了。

      应酌岸的父亲应绅是皇帝的心腹手下,两个哥哥一个能写诗作画,一位又是驰骋疆场的当朝将军。而他,在弱冠之年便开了家酒楼,逍遥自在不拘束。

      禾笙也好奇过,他明明不能喝酒,怎会开酒楼呢。

      每次问他,他都会随口敷衍:“那定是能挣银子。”

      不过这也方便了她,她爱喝啊。

      禾笙有些醉了,别在发髻的簪子被她晃着即将要掉下了。她眸子有些黯,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来。

      “我爹是将死之人,我没有亲人了。”女子眸子中有些不常见的情绪,脆弱的。

      “他的那些妾室都巴不得他早死些,只有我才是真正的难过。”禾笙举着酒杯,泪没止住,“她们也想除掉我。”

      下一秒,她的眸色暗了暗,隐隐透露出些狠劲:“我不会被她们除掉的,我要让她们尝尝我的滋味。”

      应酌岸不忍心看她掉眼泪,拿出一支坠着珍珠的步摇,在她眼前晃了晃:“头发乱了,前几日一些女子来酒楼当的步摇,别下头发。”

      禾笙接着被这亮晶晶的步摇吸引了,泪还存在眼眶未掉出。

      一炷香过后,应酌岸背着醉了的禾笙迈出酒楼,那支步摇还被禾笙握在手中。

      他回头朝两个丫鬟道:“叫了马车,看好你们的主子。”

      玉珍接过禾笙,娇宁掀开了帘子示意让玉珍把主子放进马车。

      直至马车消失在浓夜中,应酌岸才舍得转身,一袭青蓝袍子站在夜色下,抿紧的唇松了松,拂袖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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