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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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樱闻到绿豆的清香不觉得恶心，便张嘴吃下，问她：“我去找姜大夫拿点药吧？今日更难受了…”
李福喂他一口热水：“宫里要不太平，过两日我安排姜大夫带你跟玉竹出宫，我在京郊有个房子，你俩就住那，你愿意吗？”
卫樱惊得坐起：“宫里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擅自出宫要是被发现是要砍头的！”
卫樱下意识问道：“而且我出宫了你怎么办？”
“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姜大夫在京里有医官，春贵君要生了，他带人回去准备物什极其正常，你放心，我那屋子里藏了五百两银子在床板的夹层里，足够你俩开销几年，宫里事情结束后我会去找你。”李福又喂他一块糕点，卫樱摇摇头，此时他的大脑很混乱，什么也吃不下。
卫樱想出宫，但是现在让他出宫他又有点接受不了，他在宫里虽然过得一般，但让他离开这里去陌生的地方他还是有些害怕，而且他刚跟李福在一起便要分开，不知为什么，心里十分不舍，这几天他越来越依赖她，眼泪慢慢溢出眼眶，带着哭腔问：“要是你出不来怎么办？我不出去！我死也不出去！”
李福听他他说的这么决绝，有些心疼的为他擦眼泪，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让他知道真相，于是低声道：“你是怀孕了，我的孩子，你不出宫，我们两个都得死。”
“你、你说的是真的？可、我怎么会怀唔！”李福赶紧捂住他的嘴唇，卫樱瞪大了双眼，她不是中使吗？不是进宫前吃药的吗？
“江湖秘药，可解宫里的女毒，那晚是我太冲动要了你，你放心，一出宫我便会娶你，”李福发誓。
“你进宫是不是有什么事？”卫樱凭他的直觉问。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好，我听你的，但是你事成之后一定要出来娶我！”卫樱扑到她怀里，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可没办法接受也得接受，他必须得走，要不然真的如她所说，他俩被发现肯定会死！
几日后，姜义青做了两个假名牌给李福，卫樱和玉竹穿上他家仆人的衣服，背上空的医箱跟随姜义青向宫门走去，李福目送他们，宫门的侍卫将卫樱和玉竹二人仔细搜查一番，姜义青在一旁说着些什么，那侍卫遂摆手让他们离去，看着三人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李福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三人上了姜家的马车后，卫樱才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刚才那侍卫在他身上摸了又摸，他顾不上羞，心里满是紧张和害怕，好在他们出来了，他拍了拍身边惨白着脸的玉竹，突然又想起李福走之前交代他的事，他从袖子的暗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姜义青。
“姜大夫，这是李中使让我转交给你的。”
姜义青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义青兄，愚妹在宫里听到一些信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由你来决定是否转告勇安王，为太君侍祝寿那日，在御花园偏湖遇见怀安王夜会春贵君，春贵君肚里的皇嗣似乎并非圣上而是怀安王的，怀安王称最晚一月底便会行动，请勇安王早做准备，此消息重大，谨防宫里隔墙有耳，愚妹出此下策，由卫樱转交，见谅勿怪！”
姜义青赶紧将纸条收入袖子里，他先将二人送到李福的宅子里安顿好，再骑快马朝勇安王府飞驰而去。
李福在小院将二人的衣物剪碎烧掉，清理好屋内屋外，李福坐在床上，一把银光闪烁的锋利长剑摆在她面前，这是曾陪她闯荡江湖的伙伴，如今沉睡一年多，终于要唤醒它了，若是勇安王信任她，她可以做其内应，听她调遣，若是不信任她，她也会趁乱杀了春贵君替兄报仇！
京城迎来第一场冰雪时，陛下终于回朝了，不过是横着回来的，前朝后宫终于知道陛下生了一场大病，且时日无多，郑忠义随陛下回来了，她未曾见她，只派人取走了她的令牌，调任她到曾经的饲马场当管事，从宫里数一数二的掌事降回到曾经伺候马的，郑忠义彻底倒向怀安王一派。
李福半夜将长剑藏至冷宫的房梁上，白日背着包裹来到饲马场，管事的事她曾经的上司，老实厚道的老中使，看到她来，很热情地招呼她，李福也客客气气的回礼，老中使带她转了一圈饲马场，认识底下的人，又带她去休息的寝屋，曾经的马奴到内官监掌事，又落到养马的地方，不少人看笑话似的看她，老中使却安慰她：“人生无常，切勿悲伤。”
李福在饲马场待了下来，期间姜义青找到她，告诉她勇安王已在准备，怀安王可能会提前行动，让她灵活应变。李福在饲马场一日复一日的静等，雪又下了一场，厚厚的雪堆积在马槽边，就在她给马房换干草的晚上，宫里突然传来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怀安王终于发动了她的夺位行动。
时机到了！
李福脱下一身脏衣，换上寻常的中使服，取回长剑别在腰上，一路飞奔，侍卫此时都被吸引去大殿，李福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来到常宁宫门前，门关得死死的，李福走上前握紧拳头砸了下去。
“谁呀？”是遥香的强壮镇定的声音。
“我是李福，怀安王派我过来保护春贵君的。”
门被两个小中使打开，李福抽出长剑在手，直径往里面冲，抓住遥香狠狠问道：
“春贵君在哪？我有要事禀报！”
遥香被她凶狠的模样吓得磕磕巴巴：“在、在里面，”指了指房门。
李福甩开他，推门进去跪下：“奴才李福，代号影，参加春贵君，大殿那边勇安王的人太多，怀王命我先带贵君走，保护好贵君和小王女！。”
春子予穿着中衣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肚子走来走去，听到李福的话，本来还疑心她说的是假的，但听到她说小王女，便放下心来，当她是怀王的人，不过还是再确认：
“你真是怀王的人？怀王现在怎么样？”
李福发挥出她此生最精彩的表演：“回贵君，前殿勇安王大批人马将怀王的人团团围住，奴才想杀进去，可怀王一见到奴才便命令奴才先来带您从后宫南门出去，南门现在被咱们的人控制住，若此时不走，勇安王的人来了咱们想走都走不了！”
遥香在门口听到李福的话，连忙走进来，给春子予穿衣服带披风，催促道：“主子，她说的对，咱们得赶紧走，我刚才在外边听到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好些人身上都是血往后面跑，太吓人了！”
春子予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不停摸着肚子，刚穿好衣服便被李福和遥香拉着就往外跑，只是他肚子太大，跑也跑不快，南门离后宫最近，但三人越走树木越多，遥香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到西边的御花园了，于是他问道：
“李福，我们方向走错了吧？这不是西边吗？”三人停下休息，遥香越看越像御花园。
“没错，就是要在这里送你们上西天！”李福一脚狠狠地踢倒遥香，抽出长剑逼向春子予。
长剑在月光下闪过一道银光，春子予吓得连连后退，吃惊道：
“李福，你不是怀王的人吗？为什么要杀我？是怀王让你干的？”
“呵！”李福冷笑一声，“你还记得一年前一个叫李蒙的宫侍吗？因为撞破你跟夏明景这对奸妇淫夫，被你狠狠毒害死，如今你的报应来了，他的妹妹要为他报仇了！”说完李福便一剑向他刺去，剑身快准狠的刺穿他的胸膛，李福抽过剑，男人倒在草丛中，胸间涌出大量的血，他的嘴唇不停的颤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死了。
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李福的眼角滑过一滴眼泪，是为他那可怜的兄长，大仇已报，李福起身像大殿走去，毕竟她刚才说怀安王的事都是假的，她要去看看真实情况如何，如果怀安王深了，那么她、姜义青、卫樱和玉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只有怀安王死了，才是真的结束，遥香发出痛苦的哀嚎，李福一剑让他彻底安静。
李福飞跑到饲马场，解下一匹壮马骑上奔至大殿，火光越来越近，杀声越来越响，李福迎面便看到遍地的尸骸，和相杀的人群，她仔细搜索怀安王的踪迹，发现她在对面被人群紧紧包围中，郑忠义这老东西也在她身边，怎么才能杀掉她呢？李福不会射箭，只会近身对峙。
“是李福吗？”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李福朝声音出看去，是姜义青！他的身边有好像穿着铠甲的人，因藏于阴影里没叫李福注意到。
“真是你！快过来，见过勇王殿下！”姜义青为她引荐。
李福下马，至前跪下：“奴才李福，参加勇王殿下！”
人群里矮小的穿着铠甲的女人看向她：“起来吧，你给的消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事成之后重重有赏。”说完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战况。
李福谢过，姜义青挤过来，低声跟她分享信息：“陛下已经快不行了，子时怀王在前破南门，我们随后包围，本来想包饺子似的包死她，结果后面突然出现两路兵马包了我们，杀了我们不少人，不过我们后面的人也赶到，现在已经杀了三场，不好弄啊。”
“速战速决。”李福看到对面以怀王为首的人群全部骑在马上，瞬间有个注意，她转身飞奔跳至马背，驾马离去，姜义青刚要回话就被她的动作打断，无奈摇了摇头。
李福骑马穿过御花园来到后宫的储物楼，楼门此时锁着一把大铜锁，钥匙在内官监储物管事身上，四个守门的小中使，听到大殿的打杀声，看到她提着长剑纵马而来，纷纷躲起来保命。
李福一剑劈开铜锁，铜锁应声落地，长腿大步直奔偏屋，她记得中秋时宫里备了很多的火焰桶和炮仗，还剩了一些，她抱起两挂炮仗带上火折子骑马折回。
姜义青见她身上围着几圈炮仗，仰头问她：“李福你这是做什么？”
李福看向勇安王朗声道：“勇王殿下，在下若是帮你杀退怀王，可有什么奖赏？”
女人上前一步走到人前：“你若真能做到，自然荣华富贵金银珠宝珍馐美人与你。”
“荣华富贵金银珠宝珍馐美人皆不如自由，事成之后请殿下将令牌给在下，在下用您的令牌出宫，知可否？”
“可。”
李福取下一丈炮仗点燃，纵马前奔，在炮仗将要炸开的时候手臂用力的挥舞扔到怀王的马群中，接着又点燃一挂，继续扔进过，两挂长炮仗噼里啪啦一阵巨响震惊怀王的马匹，马鸣声嘶叫，不受控制的四散奔逃，不管马上的人如何控制都没有用，李福策马回奔，看怀王在烟雾中强拉惊恐的马，抽出宝剑，撕下衣袖包裹住嘴鼻，弯下腰伏在马上，低沉喝道：“驾！”
跟随她前进的还有勇王的大批的人马，李福在前，长剑挥舞，瞬间杀到怀王面前，怀王左右还有两名死士紧紧守护着她，李福坐在马上与死士纠缠，猛然坐骑一声嘶吼，摇摆着要倒下，李福见状立即跃起一剑砍向怀王的马，怀王一时不察被甩下马来，李福一个纵身扑向怀王，长剑稳稳指着她的脖子。
“你是何方人士？若你归顺我，我保证你荣华富贵不绝！”怀王冷汗直流，她纵横沙场，却是第一次直面死亡，这个穿着宫里中使衣服的女人武功竟如此高强，她的两个死士都拦不住她。
怀王落入她手，李福喝退死士，一边带着她往人群外走，一边冷声道：“怀王殿下，你欠我一条人命，若是平常，我奈何不了你，可现在，你要一命赔一命了！”
“李福，放下剑！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郑忠义向她喊道，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干女儿竟然如此厉害，莫非她是勇王的细作？
“你叫李福是吧？本王在宫里见过你，本王何时与你结仇？”一边与她说话一边对死士使眼色。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李福将她向外拖拽，勇王时刻关注这边的状况，看到李福擒住怀王，立刻带人猛杀过来，大喊：“怀王已死，尔等速速投降！”众人纷纷叫喊，怀王的兵早被炮仗带起的混乱弄得人心惶惶，此时听到人喊，军心大乱，勇王不会吹灰之力便杀到近前，怀王的谋士听到这话立即喊道：“怀王未死！怀王未死！”可毫无作用，人心倒了很难再扶起来。
勇王带人呈包围之势，怀王抽出袖中的匕首隔开李福的长剑，回身迅速刺向李福，李福躲闪不及手臂被划出一道大口，反手挥剑被那死士趁机上前挡住，怀王被掩护迅速上马，李福见怀王要跑，剑影飞闪，一剑刺死死士，一脚踢开另一个死士，用尽所有力气甩手长剑飞去，刺破铠甲，扎穿了怀王的心脏，掉落马下一动不动，那死士见怀王已死，勇王的猛士已围了上来，便也咬舌自尽。
李福的身上多处的伤口，浑身血腥味，目光炯炯看着勇王，勇王解下腰牌扔到她怀里，李福看了看，她没有力气再说话，对勇王抱了抱拳，走到边上的马旁艰难的爬上马背，嗓音沙哑：“驾！”
马应声奔起，带着李福离开这座血气腥腥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