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仙辰山的二三事》倾墨染栀

6、四师兄和五师姐

　　从隔壁回来后，我便将自己关在房间中，我知道倾清的事情与安师兄无关，可是每次想起倾清，我还是为他不值。

　　“咳咳”门口处师伯已经观望已久，假意咳嗽引起我的注意。

　　“他去跟随你大师伯去冥界了”

　　我从桌案上抬起头，我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去寻倾清魂魄。

　　“你师尊有个任务交给你，那场火不是意外，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在一个地方，你和你五师姐一起，那曾是她的旧国”

　　我思虑一番，刚想问出口为什么不是他们去，然后师伯递给我一张账单。

　　“前些天有某人渡劫，一剑斩断某山山脉，你师尊赔了不少”师伯同情的拍拍我的肩。

　　这张账单在我手上烫手，我哪知道我渡个劫有这么大阵仗。

　　“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毕竟去做任务可比陪灵石划算多。

　　桌上多出一个储物袋，我疑惑的歪头。

　　“明天就去，快收拾！”
　　时间这么赶！我瞅一眼师伯给我塞进去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让我搬家呢。

　　“我是要去几天？”
　　“啊，没跟你说吗？正月回来。”
　　一走三个月，这究竟是要查什么呀？

　　也许是看出我的疑虑，师伯斟酌开口:“你也知道你五师姐的身份，她国当年亡时，所有人不可思议，这里面有很多疑虑，你去查清楚”。

　　脑海中想到五师姐平时对我的关心照顾，拿着储物袋带上自己的法器，去往五师姐的房间。

　　在去的路上迎面撞上四师兄。

　　“你干嘛去？”
　　“我还没问你干嘛呢？”
　　“我接下任务和五师姐一起去调查”
　　“那不是巧了”

　　四师兄自然的搭上我的肩，几番话下来将我骗的团团转。
　　“五师姐！”
　　我丝毫不惯着四师兄，开口直接叫五师姐，毕竟天底下谁有这对两人相克呀！

　　听见我的声音，五师姐拔剑出来跟四师兄打成一团，我在旁边嗑瓜子看戏，一时间忘记正事。

　　终于等到两个人将架打完，我左手牵着一个，右手牵着一个，干脆两个人一起带着。

　　.

　　其实在前往五师姐的故国前，我幻想过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
　　这一路上五师姐边走边给我讲有关她故国的故事。

　　“从前的兴国国力强盛，物质丰饶。所在位的每一位君主皆是明君。”
　　可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在所有人一天内突然灭亡，令无数人感到唏嘘，在那些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又有多少幸灾乐祸呢？
　　“可就在我父王在位的那年，无数天灾蜂拥而至，孕育城中数万人的母河突然枯涸，然后就是将近半年大旱，人力在天灾面前显得渺小。”

　　兴国的结局就像是上天想要抹除，不该是这样......

　　四师兄将手搭在五师姐的肩膀，将他轻轻拥住安慰。
　　“都过去了，如今我们会查明真相，让那场天灾死去的人安息。”
　　“好！”

　　听到这儿我不禁发出疑惑。
　　“你们为什么这么笃定这场天灾并非意外？”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敢信，但是......国中发生的所有灾祸像一个圈连在一起。”
　　如果说母河枯竭的水只是意外，那么海域之乡的兴义县在没有任何下雨的现象，却从河中涌出众多水淹没整个县彰显诡异。
　　随后便爆发瘟疫，可是治疗瘟疫的草药在一夜之间尽数枯萎。从远处运来的草药，总会莫名其妙的起火自燃。
　　“我的父王便是因为等不到药材，才病死......原本我也应该死去，却从天而降一位仙人，也就是师尊。用一颗丹药将我救活，那时候我才七岁，却已经能明白很多事，师尊问我愿不愿拜他为师......”

　　寒潇霄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带着仙人用它仅有最快的速度跑向街道墨府门口。
　　“仙人...我拜你为师，求你能帮我一件事吗？”他的膝盖磕在地板，额头接触冰凉，一共三拜。
　　“这三拜...一拜师尊救命之情，二拜师尊相遇之恩，三拜...求求你了...救救墨银...无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
　　师尊根本来不及扶，她自己就已经拜完，对上寒潇霄恳求的目光，终究还是心软。
　　但见到墨银，师尊只能感慨九重峰要多二位师弟师妹。原因无他，墨银天生阴阳，他这样的体质必会被万鬼占据身体，要么修鬼道。

　　“我与四师兄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进了九重峰”
　　听完这段历史，我不由得得夸师尊，随便一捡就是一个天才。

　　兴国已经是过去，属于兴国的城邦，已成一片废墟，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我们现在先去哪里查？”
　　“去兴城的第一母河——南阙河”

　　此时的南阙河已经恢复，下游的万千人家都靠它哺育，究竟得多无情，才会将河水给断掉，毁掉下游数万人的生机。

　　“现在这样根本无法看清，总不能把河水再抽掉吧？”
　　我随便在河边找块大石头坐上去，认真思考该怎样查。很显然五师姐也是一样没有思路。

　　“断流河水是不行的，我们可能要派人下去”
　　说这话时，五师姐的目光在四师兄身上，就差将“要不你去”这几个大字写在身上。
　　四师兄被气笑，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一张黄纸，用灵力将黄纸裁剪，然后递给五师姐。
　　两人简直心有灵犀一点通，五师姐立刻会意，隔空画阵。

　　黄纸在阵法中间逐渐凝聚一团悠悠明亮的黑气，最后形成一个人形。如果不是脑门上还贴着一张黄纸。

　　“谁把鬼拖出来了？”被四师兄和五师姐共同召唤出来的水鬼并没有搞清楚如今的情况，见到四师兄直接两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去食肉饮血。
　　“好久没见这么纯粹的灵体...”
　　然后下场便是被四师兄扼住脖子，水鬼整个人感觉自己快要魂飞魄散，比起当人死去的那一刻更加惊悚。
　　“饶命，饶命！”

　　眼见水鬼坚持不住，四师兄直接将他甩开，用河水清洗手掌。
　　“你现在去河底探查一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刚经历第二次死亡的水鬼，此刻只想回家......
　　“我在河底住了将近五百年，河底除泥土外还能有什么？”
　　“去探查就是...”

　　将近一刻钟后，湖面波纹逐渐明显，水鬼钻来说明自己看到的一切。

　　“好吧，这底下的确有点东西”
　　我与五师姐共同凑近，然后五师姐被四师兄拦住。
　　“离远点，脏”
　　......你们也离我远点，晦气！

　　“河底存在一个阵法，看起来应该是很古老的那种，上面的文字像是一种很朦胧的雾，我这种小鬼根本看不清。”
　　得到需要的答案，四师兄将水鬼放走。

　　“说实话，你们调查这个干什么？”这水鬼可能还有些八卦，居然敢不怕死的提问。
　　“兴国灭国的原因。”
　　水鬼居然沉默，然后用一种几乎害怕的语气告诉我们。
　　“不要去查，不要去查！！！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查什么！！”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天灾吗？可别忘天灾里面可带了个天字。”水鬼的语气十分激动，最后居然害怕的重新再回水中，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兴国的事所有诡域的人都清楚，尤其是新上任的诡域主，他几乎将所有查这件事的人都杀了，你们以为为什么兴国如今这片土地荒无人烟，因为早在诡域主新上任的那一天，便屠尽这片土地的人”

　　五师姐几乎快要站不住，原来她剩余的国人被别人屠杀致尽。

　　“那鬼口中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清楚，但是我们可以再找几个鬼来询问”
　　在四师兄接连召唤了十几个鬼询问，所有答案都一致，甚至连那十几个鬼的表情也都一致的害怕。

　　星夜降至，我们三人已经找好住所，五师姐因白天的原因已经精疲力尽。
　　醒着的人只剩我与四师兄。
　　“小师妹，你觉得你的猜想是什么？”
　　“是祂，一个我们都清楚的答案...”
　　“可是为什么，是我和她？”

　　不知道如何安慰，我只好转移话题。
　　“四师兄，你喜欢五师姐为什么不表白呢？”
　　然后就见四师兄脚下踉跄，差点连凳摔倒。我倒吸一口凉气...倒也不用反应这么大。
　　“你闭嘴...”
　　“哦...”
　　话题聊崩，我也去休息

　　次日，我们决定去兴国曾经的占星台。
　　“为什么一定要去呢？”我跟在两位后面不理解询问。
　　“既是天灾，那占星台曾经有人一定知道这些事，我相信那应该会有线索。”

　　五师姐带着我们来到了破败不堪的占星台。画下一连串符贴在四周，嘴里念念有词。
　　“起！”
　　占星台四周的七星被全部点亮，在四周慢慢流动，形成了独一无二的空间。
　　调出占星台最后的占卜。
　　——“创世天命现，但人物脱离，须有人拨乱反正”
　　接着是当初的画面
　　占星台所有人在这条占卜之中神情凝重，为首的人不可置信的跌下台。
　　“天命之人！创世神！！”
　　他们发疯狂笑，眼泪不止。
　　“假的！！都是假的！！”
　　说完这句话，所有人消失在占星台，连半点痕迹都不曾遗留。

　　“什么意思？”我会挥剑虚空的那些画面斩去，刚才看到的一切，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很显然，五师姐与四师兄也没有接受这样的结果。
　　“创世神，如果说这个世界是创始神所创造的，那我们不过祂笔下的楼蚁”
　　所以，是楼蚁，生死又何足轻重呢？
　　“但兴国发生的一切又能告诉我们，创始无法直接干预，他也只能通过媒介，所以这世间一定有创世神所掌控的傀儡。”四师兄是最冷静分析一切的人。

　　这个占卜被五师姐保存下来准备带回山门，也许调查故国只是借口。这才是师尊让他们来这里寻找的东西。
　　“所以师尊为什么自己不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师尊很放心的交给我们，那太不对劲了。

　　“诡域主！！”
　　这是我们所有人想到的答案。

　　阴风刮过吹的人骨头生疼，我们感受到危险发起警惕。
　　五师姐甩出符咒，眼神凛冽。
　　“谁在！滚出来别装神弄鬼”

　　三根金针飞出，被四师兄接住炼化后扔在杂草中，没有后退，而是准备直接迎敌。

　　“将占卜交出来”
　　身穿红衣看上去是少年大小年纪的人拦住我们，我们看不清他的容貌，许是用法术模糊过。
　　这人带给我们的威压让我清楚知道我们就算三个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

　　我和他对上视线，那人眼睛从黑瞳转变成红瞳，手上致命的攻击停下。
　　我的手伸向储物袋，摸到师伯给我的逃命阵。原本就是师伯随口一句打不过就跑的玩笑话，没想到真用上了。

　　红衣人用手在空中绘画着，一个阵图在我们脚下成型。将人困住。
　　“你们先吸引目光，我解阵”
　　我用神识传达，五师姐和四师兄心领神会，毕竟他们不是和三师姐一样专攻法阵，如今也只有我能够解开。

　　“这位朋友，一上来就动手不好吧”五师姐试图和他谈判“你想要这东西过于我们可以交换”
　　红衣人笑我们愚蠢，更明显条件谈不拢，四师兄准备直接和他打架，来为我们拖延时间。
　　被五师姐阻拦，摇头表示现在不是时候。

　　“封闭兴国消息，杀死所有调查的人，你就是诡域主吧！你要做什么，也是要杀死我们吗？”
　　红衣人点头肯定五师姐的猜想。
　　“占卜在这里...”
　　我凝聚一团灵力，将占卜扔向天空，我在赌这东西对诡域主的重要性。

　　诡域主愣神，居然真的去抢占卜。
　　“现在，师兄！”五师姐瞬移到诡域主身后将火符扔出去。四师兄用鬼纹将占卜使劲握住，切断与它同源同生的鬼纹扔给我。
　　“逃命阵已经开启，快走！”我甩出白绫将四师兄和五师姐紧紧绑住，诡域主斩断我绑住五师姐的白绫，杀意显现。

　　“阿霄！”四师兄在关键一刻使用了他修鬼道的一个最高法术——换魂也叫幻魂。
　　就这样，四师兄代替了五师姐承受来自诡域主致命的一剑。

　　“四师兄！！”
　　“墨银！！”

　　时间已经不够，我费力的带走五师姐，临走时，诡域主突然瞬移到我面前。
　　“下次...”
　　鬼气将我和五师姐打伤，身上血肉淋漓。

　　回到九重峰，师尊和师伯早就等待已久。
　　“都说不要让他们去干危险的活！快救人！”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保护的占卜放在师尊手中，弱弱道:“四师兄在诡域主手中，快去…”

　　“别管什么破占卜了，丢就丢，能有你们的命重要吗？！”师伯又气又心急
　　在六师兄的医术下，我们才终于转醒。

　　“五师姐一回来根本不听师尊和师伯的劝，执意要去救人。”六师兄将发生的一切跟我说了。
　　“护不住就不要去护，再重要的东西没有你们重要”看着我满身的伤，六师兄差点都骂人。
　　“其实我们还是很厉害的主要是那人太强。”强到他的力量不像是修炼出来的。当然，这些话我没敢跟六师兄说。

　　等到六师兄走后，师尊进来，查看了我的伤势，说出了和六师兄一模一样的话。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试，我今天要是护不住占卜，明天也许就护不住我自己，后天也许就护不住整个山门。”
　　“九重峰有我，你们不必如此拼命。”

　　是啊，正是因为有师尊，我们所有人才有庇护。

　　“四师兄怎么样？”
　　“他的命灯还燃着，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有我无法追踪到他具体的位置。”
　　“师尊，我想回樊延村看一下。”
　　对于我突然提出这个请求，师尊好像没有意外，考虑再三后还是点头。

　　等我的伤彻底养好后，我再次见到五师姐，他不要命的修炼，想去救人。
　　“师姐，你不要怪师尊不让你去。”我怕五师姐心中有怨，但五师姐只是摸摸我的头，平淡对我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有修炼，我要亲自去救”
　　然后五师姐告诉我，师尊在他们昏迷这几天，已经多次闯过诡域！

　　“师妹，你说我带回你四师兄后是不是应该把他揍一顿呢？谁让他擅自做主”
　　“算了，换我我也这样做。”
　　“我和他从小长大，他什么德行我会不清楚？”
　　“其实我应该告诉他我的心意！”

　　我看着五师姐哭的撕心裂肺，她还是在担心，如果四师兄没有撑到她来怎么办？
　　如果某一天他的命灯突然灭了怎么办？

　　“我相信他一定没事。”
　　我也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一定会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