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 110 章 ...
-
父亲对乔鲁诺而言，是全然陌生的词语。
继父虚伪暴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人前对他和颜悦色，人后却会用暴力加倍地施加在他身上，最后在那位□□成员的警告下和他划清界限，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俨然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垃圾而已，配不上父亲这个词语。
至于生父，那不过是一张能夹在钱包里的小照片而已，乔鲁诺自记事起就没见过他，只知道一个名字，对他的事迹全是从岸边露伴和空条承太郎那七拼八凑地得来，如此陌生的关系，乔鲁诺实际上也很难将他当做“父亲”来看待。
可若将两者对比，Dio于乔鲁诺，也是那个更加意义非凡的存在。
因为没见过，所以会在心中无限美化“父亲”的形象，因为从未接触过，所以才会对Dio心存幻想，祈求他能在某日如天神下凡般拯救他于水火之中。即使乔鲁诺早在无数个独处的夜晚中明白那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但那份陪伴了他近十年的情感仍然烙印在心头，令他直到现在，都好好保存着Dio的那张照片。
尽管无论是从Dio的长相气质，还是岸边露伴和空条承太郎口中的Dio来看，都清晰地说明着他不是什么好人，那一定是个与乔鲁诺立场背道而驰的人，只是幼年时的念念不忘，让他无法扼制去见Dio一面的念头。
于是，在短暂的交谈过后，乔鲁诺和空条承太郎来到了日本。
既是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也是作为帮手而来。
尽管真正下定决心，是在亲眼目睹Dio滥杀无辜之后。
乔鲁诺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许是二十来年前的事已经能当做一个“故事”，而知晓这个故事的人只有寥寥几位活了下来，又或许是苏醒后的Dio并没有他人口中描述的那样凶狠残暴，更有可能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父子”而已。
沢田纲吉和空条承太郎体贴地没有戳穿他的犹豫，并将主动权交到了乔鲁诺手里。
逼迫他人在正义与亲人之间做出选择本身就是一种不正义，沢田纲吉和空条承太郎都不会催促乔鲁诺做出选择，同样的，他们也相信，任何一个心中怀有正义感的人，在见证过Dio的所作所为后，都不会给出令他们失望的答案。
乔鲁诺站在了Dio的对立面。
他大约完整继承了乔纳森的血脉，和那人如出一辙的蓝色瞳孔中亦带着和乔纳森如出一辙的不忍，是下定决心要将Dio就地正法，却仍不愿亲手破坏那份因缘的不忍，就像那时的乔纳森一样。
哪怕明知他对乔治痛下杀手，哪怕斩钉截铁地和他划清界限，可痛哭流涕间，仍然能见一丝对他的悲伤与不愿。
乔鲁诺的眼神几乎与乔纳森别无二致。
恍惚间，Dio似乎看到乔纳森又一次站在了他面前。
“嗡——”
一丝奇异的震颤响起，施加在Dio身上的重力骤然加大，Act3浮现在其主人身旁，也不知是发动能力时的仪式还是当了广濑康一的嘴替，素质的词语更像一种词穷时的感慨：“Shit……”
明明是偷袭，吸血鬼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然而他脚下的地面陷落，如蛛网般扩散出一个深坑，才勉强让广濑康一和乔鲁诺看出Act3的能力有在生效，可Dio游刃有余，目光从容地落在乔鲁诺身上。
“先下手为强？”Dio嘴角噙着几分笑意，却看得人浑身发寒：“虽不像JOJO那样迂腐，可惜，学艺不精。”
乔纳森永远光明磊落，即使面对的是他，也永远怀揣着那无聊的绅士精神，不曾干出偷袭之类的蠢事。而眼前这小兔崽子，似乎瞅准了他因父亲一词分神的时机，也不等回应，便示意广濑康一用替身能力压制住他。
但很可惜，广濑康一，还不够格。
“看似是重力压制，实际上只是用次声波形成声重力波，以达到增加重力的效果而已，本质上，还是一种声波能量，远不如Gin的引力。”
绝对死寂的世界里只有Dio庄严的声音响起，他漠然地看着被时间定格在原地的青年人们，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自傲：“但在我的The world里，可是连声音都无法传播，就像现在。”
因为声音无法传播出去，所以即便Dio开口解释，也无人能听到他的声音，甚至连他在说话这件事本身都意识不到，久而久之，Dio便懒于在时停之中开口。
但面前站着的是他的血脉，却偏偏完美继承了乔纳森的特质，实在是让Dio不吐不快。
“若你拥有和我一样的力量，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现在……”
话音未落，Dio已经来到乔鲁诺身前触手可及的位置。
刚刚是因为确定位置才花了些许时间，而现在，这五秒的时间足够Dio为乔鲁诺种下肉芽，并且，除掉广濑康一。
可下一秒，异变突生。
向乔鲁诺侵袭而去的发丝还没等化身肉芽，就诡异地消失在空气中，断口规整得像是被某种精密的仪器切割干净，但本该散落在地的发丝却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巨口吞噬殆尽般，没有分毫掉落在地。
Dio神色一凝，甩手将不知何时掏出的小刀掷出，整个人却极速后退，同时，解开了施加在时间上的禁锢。
脱手的小刀凝滞在空中，随着时间流动如离弦之箭般飞向乔鲁诺。此时两者之间不过咫尺距离，哪怕乔鲁诺反应再如何迅速也来不及闪躲，然而就和Dio的发丝一样，小刀飞行不过瞬息，就被乔鲁诺面前的空气吞没，再无痕迹。
并且，不知是不是Dio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和乔鲁诺的距离似乎变近了许多。
如果只是一种拉近距离的手段，那对Dio来说毫无威慑力，但能在时停之中生效，宛如“吞噬”一般的力量，这种能力……恐怕它才是最棘手的那个。
思考时间不过须臾，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站在他面前的替身使者，不止乔鲁诺和广濑康一。
“看来，有人藏起来了。”
这是时间流动后，所有人听到的第一句话。
“……”
乔鲁诺和广濑康一面面相觑，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骇然。
时停如同放大镜一般，在放大Dio的迅捷的同时，也显得他们的行动无比迟缓。两人不是没和时间系替身使者接触过，乔鲁诺甚至可以说是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可饶是如此，Dio的棘手程度依旧远超他的想象。
仅凭一次呼吸节奏的改变，就能让Dio抓住破绽，找到广濑康一的位置，而在时间静止中他们无知无觉，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竟让Dio直接察觉到了隐藏在暗处的第三人。
虹村亿泰。
他的轰炸空间，连空间都能消除的奇特力量，才是他们对付Dio的秘密武器。
而现在，Dio在寻找他的位置。
他们正处在研究所的某条过道上，前后视野明朗，没有什么可供藏身的地方，这藏在暗处的第三人，只可能躲在旁边门窗紧锁的房间之中。
这样简单的判断对身经百战的战士来说只需要一瞬，Dio目光偏移的瞬间乔鲁诺就意识到了他在想什么，双臂一展，黄金体验同时在身上浮现，在乔鲁诺手掌接触在墙壁上的刹那，两侧墙体瞬间化作蓬勃生长的牵牛花，铺天盖地似的在狭窄的通道中蔓延，将墙后的视野悉数遮掩。
“果然藏在这附近。”Dio缓缓开口，语气沉沉间却透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你想告诉我这件事么？乔鲁诺。”
“……”
这句话中透露出来的潜台词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到底是Dio发现乔鲁诺猜出他心中所想，还是……Dio知道乔鲁诺猜出他心中所想？
悚然间，就听见Dio了然般的声音响起：“墙上，藏着那人的能力线索，对吧？”
“……”
轰炸空间能消除空间，包括沿途所包含的一切物质，可哪怕只是毫厘之差，也逃不过吸血鬼敏锐的双眼，如此一来，虹村亿泰的替身将在Dio面前不是秘密，他们就又少一张可打的牌。
在Dio面前任何一条隐藏的情报都是他们致胜的关键，原本的计划里，正面和Dio对抗的应该只有乔鲁诺。据川尻早人和工藤优作分析，既然Gin对空条承太郎都不了解，那么他极有可能也不清楚广濑康一和虹村亿泰的能力，所以，真正被看透的只有乔鲁诺，广濑康一和虹村亿泰仍然可以作为奇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广濑康一被Dio找出了位置，他也察觉到了虹村亿泰的替身能力，再拖下去，他们必败无疑。
乔鲁诺匆匆给广濑康一递了个眼神，黄金体验在他身上浮现，整个人顿时如离弦之箭般向Dio疾驰而去。
“哦？”
Dio微微扬起眉头，世界的虚影同时显现，他不躲不闪，反而站在原地，静等乔鲁诺向他靠近。
“轰——”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轰鸣声响彻天际，拳头碰撞间掀起的劲风带着仿佛要将天地荡平的气势，不光是广濑康一被气流推了出去，两侧的牵牛花墙更是被悉数摧毁，残破的花叶散落一地，将走廊两边房间内的景象暴露无遗。
像是被洪水冲洗过一样，在那强大冲击力之下，连房间内的陈列也不能幸免，被尽数掀翻在地，各色试剂混杂在一起，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化学作用，整个过道顿时被一阵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蓝烟笼罩，哪怕仅仅是在外围闻到，都熏得广濑康一头晕目眩的，但他来不及捂住口鼻，将将稳住身形以后，立刻将替身放出。
转变成人形甲虫模样的ACT2，将尾巴尖端的菱体化作一个水字点在地上，刹那间，光整的地面如水波般荡漾，在交战的余波间掀起惊天骇浪，让人仿佛置身于汹涌的水面上，连站稳都是件劳心费力的事。
猝不及防之下Dio也难免脚下不稳，但乔鲁诺却早有准备似的用黄金体验转化出一条大鱼，而他踩在鱼背上，在“水”面上行动时反而比地面更快，此消彼长之下，乔鲁诺第一次突破了吸血鬼的防御，一拳锤在了Dio身上。
“木大！”
随着乔鲁诺一声怒喝，Dio的身体顿时倒飞了出去，在撞碎墙体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砰——”
蓝烟被Dio撞碎，露出一片惨烈的景象，可被击飞的Dio看上去也不过是有些狼狈罢了，反倒是乔鲁诺手上、腿上青紫一片，看来在纯粹的力量比拼中，乔鲁诺明显是落了下风。
而眼下好不容易抓到Dio的破绽，乔鲁诺哪想放弃，身形纤细的青年宛如猛扑而下的猎豹，但Dio却不是待宰的羔羊，世界浮现，时间静止，他看着凝滞在空中的年轻人，眼中尽是欣赏。
“呵呵……哈哈哈哈！”
Dio抹去嘴角的鲜血，整个人却不禁狂笑了起来，肆意张扬，傲慢的语气回荡在绝对静止的世界中：“真不愧是我Dio的儿子，乔鲁诺。”
“难怪，Gin说我为你种下肉芽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因为种下肉芽而永远无法与自己的儿子和解，但无论是从乔鲁诺本身的威胁性，还是因为和他一起放在天秤上，让Dio做出选择的那人是乔纳森，都注定Dio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一个成年的，当了多年黑手党首领的儿子，是绝不会因为血缘关系抛弃一切，衷心为Dio效命的。
Dio也不会相信。
眼中遗憾一闪而过，可Dio却没并没有着急地为乔鲁诺种下肉芽，而是看向了空无一人的左侧。
“能够转换成不同形态的替身，以及……消除空间的替身，你的朋友可真是不得了，乔鲁诺。”
夸奖和赞叹被隐藏在声音无法传播的世界里，Dio却难得来了兴致，怡然自得地开口道，“可惜，你想隐藏那人的能力痕迹，却因为打翻了研究所里的药剂，制造出大量障碍，反而暴露了他的力量。”
“如果你仔细看看，乔鲁诺，你就能发现，你的同伴消除空间时，沿途的物质……哪怕是空气，都会因为消除了一部分而有一瞬的，无法对合，就像你面前的烟雾一样。”
烟雾的流动同样凝固在空气中，但诡异的是，布满整个空间的蓝烟竟在乔鲁诺面前出现了一条足有成人手臂宽的断层，而Dio则在烟雾汇合前，静止了时间。
“能在这一瞬间判断我会使用The world，倒有几分聪明，不过，能做到这一步却始终不曾改变位置，是在……看不起我Dio么？”
话音落下，时间流动，然而还没等身体的控制权回到手中，一声血肉被穿透的声音，瞬间在乔鲁诺耳中炸响。
“噗——”
“亿泰！”
掉落的耳麦传来川尻早人惊恐的呼喊声，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出现在虹村亿泰的手机屏幕上，Dio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指挥这一切的人是你么？”Dio的视线从血流不止的虹村亿泰身上移开，了然的目光间，却隐隐藏着几分凝重。
难怪，藏在暗处的替身使者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消除空间，却没有移动位置更好地隐藏自己，因为真正做出判断的人不在现场，在有限的视角下，维持原状，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既然有四个人在这里围堵他，那么，空条承太郎呢？
同样拥有时停之力的空条承太郎，为什么不在这里？
“啪。”
疑惑在Dio心中一闪而过，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一只沾满鲜血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脚腕。
“我没事，早人。”
虹村亿泰虚弱地咳出一口血来，胸前被吸血鬼的利爪剜去一块的缺口随着他的动作而淌出更多鲜血，但虹村亿泰还是拼尽全力地用右手在地上一划。
轰炸空间同时浮现，瞬间将虹村亿泰和Dio脚下的空间削去，露出下方照耀着的，如日光一般璀璨夺目的紫外线灯。
“你的计划，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第 1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