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罚柱】镇远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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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三圣母和哮天犬他们找到杨戬时，他正撑着三尖两刃刀站在血泊里，双眼紧闭，已经晕过去了。
天兵们敬畏地站在四周，没有人敢上前动他。
“二哥！”“主人！”“舅舅！”“二爷！”
几种呼喊的声音混在一起，分辨不清。众人本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这下都转化成惶恐不安。虽然幸好杨戬及时赶来，可他现在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才好？
尤其三圣母知道杨戬带着重伤，还来不及医治，心里更是害怕，一下子就担心得哭出来。
直到梅山老大探一下鼻息，确认，“只是晕过去了。”。三圣母才安心一点。一边难过二哥又把自己弄伤成这样子，一边指挥众人小心将杨戬抬回营帐。
此时，千里之外的皇城。
“看到皇榜了么？吐蕃果然退兵了！公主封号镇远，甚得上心呢！”
“镇远公主果真是神仙下凡！”
“天佑我大唐！”
李靖变成凡人打扮，在小酒馆里听酒鬼们大喊大笑，一边喝着酒，和对面人说道： “干得不错，陛下自不会亏待了你的。”
“天条规定神仙不能无故在凡人面前现形，我却托梦告诉皇帝退敌之法，这不是知法犯法了么？”太白金星苦恼地抿一口酒。
李靖笑着提壶，给太白金星满上，“这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助人间度过一场大劫。既是奉旨，又是行善，怎么能算是违反天条呢？再说你还为王母娘娘搏了个封号，日后娘娘回返天庭，自然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
“还叫娘娘？现在该叫镇远公主了。”太白金星说到。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只是叹着气喝闷酒。
不过这一会功夫，就有好几个天兵前来报告军情，说的全是王母身边的事，可见李靖确实是个大忙人。
“对了，洞庭湖那边，当真不另派援兵了？”太白金星突然想起来，问到，“据说那妖怪可厉害得很，他要是死在了洞庭？玉帝不是落个杀甥的名声？”太白金星试探到。
李靖哈哈一笑，“也不是不管他了，只是这增援的时机讲究，还得让二郎神再磋磨两天。到时候他人困马乏，我再带兵过去，才能既留了他性命，又不失陛下的温情。”
太白金星听着这话，心里一凉。这招过河拆桥眼熟得很，哪是李靖的手段，分明是玉帝的谋划。心里感伤，就连酒液喝到嘴里，也全是苦涩。
这边君臣正合计着如何物尽其用，那边杨戬终于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杨婵红着眼睛，手里抓着的宝莲灯发出莹莹绿光。一声“二哥——”喊得千回百转，让人心肝发颤。
“多年不见你撒娇，还真的不习惯。”杨戬全身无处不疼，还硬撑着打趣三妹。却不见杨婵的脸色好看半分。
杨戬奇怪，他抬头看去，只见哮天犬、哪吒、小玉以及梅山兄弟围着他，皆是一脸悲戚。
“怎么一个个都这副脸色？我这不是还好好的。”杨戬笑到。
这下连梅山兄弟都红了眼眶。
杨戬看着哭成一圈的亲人兄弟，心中无奈。他本不想众人担心，但这一晕，三圣母难免为他治伤，那身上这些，就都瞒不住了。
杨婵想起杨戬一身，开天神斧的伤口两次撕裂，全身经脉寸断，内府严重灼伤，脊背由内而外透出一片的青紫……这些伤有多少是为了他们这帮人而受，又有多少是沉香和她的错——只要一想这些，眼泪就断线的珠子一般流下来。
“好了，这还不是难过的时候。”杨戬身上无处不痛，更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于是岔开话题，“有没有派人去洞庭探查？找到沉香了么？”
回答的是梅山老四，“探子回报，沉香和洞庭龙王一家被囚在龙宫地牢。洞庭龙宫如今被两只大妖占据做老巢，地牢还另有重兵把守。”
“那两个妖怪如何？”
“一个是外来的白鹭妖，叫白陆——就是昨天丢了一只手臂那个。另一个是原来封印在洞庭的银鱼精，叫阿银。白陆性情凶残，洞庭的妖怪几乎都是他纠集来的。阿银倒还算性情温和，破坏封印之后一直没有出来过。”
杨戬沉思了一下，才说到，“我有个计划……”他如此这般把计划一说。
“不行。”众人断然拒绝。
杨戬无奈，“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众人沉默了。
“也罢，就听二爷的。”梅山老大下了决断，“但是要让小狐狸带上宝莲灯，和你一起去。”
“我，我也要去！”哮天犬不服。
“小玉可以去，她练成了劈天神掌。但是你不能去，”杨戬正色到，“你还要替我照顾三妹。”
“哦……”哮天犬蔫了。
怕事情生变，杨戬和小玉第二天一早便出发。
两人变成低级水妖的样子，头上是海草般的头发，脸上有彩色的鳞片，就连手肘都变出了鱼鳍。小玉看着自家舅舅，噗嗤一声笑出来，见杨戬脸色冰冷，又赶紧忍住。
不管在哪里，总是少不了酒馆，也少不了酒鬼，而酒馆确实是最好的消息集中地。
杨戬两人借着妖怪的身份，就混在洞庭水族里打听消息。
“大家可知道，白陆君又和阿银姑娘吵起来了，昨晚还差点拆了水晶宫！”一个没完全化形的虾精说到。
“怎么回事？”酒鬼们十分捧场。
醉虾受用地继续到：“还不是那事，阿银姑娘不愿咱们和白陆君攻打岳阳，昨天甚至以死相逼，才把白陆君从战场上叫回来。两人就这事吵了千百回了。昨天阿银姑娘突然要迁往汨罗江，把洞庭还给老龙王。白陆君当然不愿意，两人这不就差点打起来了。啧啧啧你们是没看见……”
众人发出一阵笑闹声。
“那阿银姑娘为什么要去汨罗江？”小玉好奇，突然插话到。
“小姑娘新来的吧？”醉虾笑着说，“阿银姑娘可是当年屈原投江时，人们洒下的米饭化形而成，因托举屈原的功德，才变成人形。”他说着，脸色却慢慢变得愤恨，“可她随水到洞庭居住，却被那些神仙当做妖怪镇压在这里。将近七百年过去，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打听完了想要的消息从酒馆出来，小玉一直闷闷不乐，众妖怪的话还在她心里回响。
“若非白陆君相助，阿银姑娘如今还关在囚笼里！”
“同是修炼，没有仙籍的就是妖？说到底好恶都由神仙定！”
“妖怪有什么不好，说咱们为恶，咱们就为恶给他们瞧瞧！”
小狐狸精从没在妖怪的世界里生活过，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觉得似乎很有道理，却又不知哪里不对。
杨戬略一想，也明白了原因。但这乃是心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只能安慰到，“那些话你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咱们先救出沉香，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嗯。”提到沉香，小玉迅速转移了注意力。
两人一路小心，直到龙宫附近隐秘的街角。
酒馆里那只多话的醉虾，被杨戬悄悄抓了过来。
他本是洞庭龙宫虾兵，今天休沐。杨戬把他敲晕了扔在一边，又变作他的样子。小玉则摇身变成寸长的小鱼，藏在杨戬衣襟里。
外面虽冷冷清清，可走进水晶宫才觉得不对。门卫检查敷衍，巡逻的侍卫也眼神飘忽，几个侍女站在路边就议论到。
“阿银姑娘执意要走了？据说守着洞庭的天兵好几万呢，他们俩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得先回去收拾收拾细软，到时候是跟是逃，也有个准备……”
杨戬沉默着听了几句，便冷着脸去往龙宫正门。
他先假装自己是地牢里派过来传话的人，哄骗管事派人随他去地牢查看。他便一路跟在那人身后，如愿前往龙宫地牢。
本来杨戬甚至没有一块令牌作证，不该这么容易。但现在人心浮动，如他所料，没有人质疑他的身份。
随着那条泥鳅精拐过九曲十八弯，终于远远看见一个幽深的海沟，黑漆漆的裂缝边上写着洞庭地牢几个字，边上是几十个小妖守卫，还能看见往来的巡逻队伍。
杨戬远远就劈手打晕了泥鳅精，拖到隐蔽的转角。得到信号的小玉也游出来，化作了人形。
正在这时，一声怒吼从地牢里传来，是个熟悉的男人声音：“我说了要吃你么？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当真不知道？！”
小玉一听，诧异到，“是白陆？”
“那个阿银姑娘应该也在。”杨戬略一沉思，冷静到，“你拿着这个守在门口，如果有妖怪出来，你就把他们收到里面去。”
小玉伸手接过——一个吊着风铃的卷轴，须弥幻境。
“不是说我们一起去救沉香么？”小玉有些急了。“两个大妖都在里面，还有无数的小妖，舅舅你身体还没痊愈……”
“无妨，你还不相信我？”杨戬自信到。
小玉只得半信半疑地同意了。
但杨戬的身体确实谈不上痊愈。他肉身成圣，受伤极难恢复，这几年一直忙于推行新天条，开天神斧的伤都才刚刚收口。最近又陆续经历雷劫、烧伤和刀伤，宝莲灯即使是神物，也一时无法治愈。
若非杨戬障眼法修得好，加上意志坚韧，这个时候就应该躺在床上休眠上百年。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由于化作妖怪模样，便不能把避水诀覆盖全身。
障眼法之下，冰冷的湖水直直浸着皮肤，每时每刻都是残酷的折磨。
但没了杨戬真的不行，杨戬也不想让在意的人替他担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天罚柱】镇远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