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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神武赦心(2) ...

  •   小船随水流慢慢行驶,河岸两旁逐渐有光。

      远处瞭望台燃着火把,持剑守卫目露精光,警惕地盯着船头站立的彩裙少女。

      云拂晓一动没动,周身蓦地燃起赤金色护体灵息。
      千百次的摩擦与交锋,忌元魔脉的力量已经被她彻底驯服,与她融为一体。

      只要云拂晓想,暴力推平妖山,也并非不可能。
      但会伤及无辜。

      妖山除了高层势力之外,还有很多不参与纷争,只想平淡度日的生灵。
      它们居住在姜榴亲手划分的妖山秘境内,不受外界侵扰。

      云拂晓做事并非不顾后果,复仇的恨意再浓,她也不会在无辜生灵身上撒气。

      瞭望塔后,巨大的灵障光芒若隐若现,如粼粼水波倒映在半空。

      裂开的缝隙就像道道剑意硬生生劈开了水波。

      这是进入妖山的第一道结界,此刻已被云拂晓释放的威压摧毁大半。

      “妖山叛徒!”
      “你来做什么?还想篡位?!七位脉主有令,只要你胆敢踏入妖山半步,当场斩杀!”

      怒声的威胁中,云拂晓神色不变。

      “我不喜欢嗓门大话又多的人,很聒噪。你想杀我,为什么还不动手?”
      她向前踏出一步,磅礴剑意已然穿透妖山结界,摇曳的火光里,她抬起脸,一双眼又黑又亮,“怕我?”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说话之人脸色一瞬煞白,冷笑道:“你以为这是你的北境?可以来去随意?这是妖山!没人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手下留情!”

      真是奇了怪了,席风他们到底给妖山部众灌输了什么思想,又是叛徒,又是篡位的,把她说得好像十恶不赦,死不足惜。
      她在南境被杀,在北境还要处处提防着不被杀,到头来她还成了罪人。

      至于这么恨她?

      云拂晓稍有疑惑,旋即又觉出没必要跟他们闹,到时候直接把席风杀了就是。成王败寇,能用战力绝对压制的事情,她绝不废言。

      “正合我意。”

      她抬手一抓,磅礴的灵息瞬间在掌中凝成一把灵剑,她足尖一点船头,纵身而起,剑意横扫四周,将怒吼着杀来的人全部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山壁,修为不足者当场昏死,如被甩掉的泥点子摔落在地,彻底无法动弹。

      相比先前打招呼似的剑意,这一次她出手极为迅速,转瞬便将隐在暗处的黑袍死侍都杀了个遍。剑气扫荡在宽敞的河岸两旁,割裂一切,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威压扫荡天地的尖啸声。

      威压稍敛的瞬间,一道宽阔身影纵身而起,穿过浓浓夜雾直杀向云拂晓,动作快得近乎出现重影。

      云拂晓手中灵剑毫不收势,转身与身后袭击而来的雄浑妖力相撞,轰然一声爆响之后,两岸花树摧折,迸发的光芒照亮来人那张狰狞的刀疤脸。
      她认出了他的脸,淡声道:“江横。”

      青荒脉主江横暴起一拳狠狠砸在她幻出的灵剑上,使出七成功力竟都没能碎了她的灵剑,意外挑眉:“你还记得我?”

      “当然。”
      云拂晓哼笑,“当初合谋杀死我阿娘的都有谁,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江横微眯眼,冷冷凝她一瞬,似是没料到她会提起姜榴之死。
      毕竟妖山高层将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除了七脉脉主,无人知道真相。

      他撤回拳,纵身后跃,落在河岸旁的一块空地上。

      在他足踏地面的瞬间,另外四位脉主的身影也从黑暗中走出。

      临潮脉脉主,吴崖。
      御雷脉脉主,秋溢。
      夺星脉脉主,范四倾。
      飞沙脉脉主,严惊风。

      在他们身后的阴影里,几十名黑袍死侍沉默而立。

      云拂晓眸光平静,视线一一扫过他们的脸。

      妖山战力几乎全部到场,势必要将她围杀在此。
      她笑了:“你们最好是用尽了一切手段,毕竟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我劝你趁早回头,”吴崖走上前,竹青长袍更衬得他身形修长。
      他的唇角勾着,眉眼压低,给人一种阴恻恻的不适感:“你今天注定走不进妖山,也拿不走赦心剑,明白吗?”

      云拂晓看他一眼,认出此人曾是姜榴的部将之一,青蛇幻化成的大妖。

      她向前走了一步,掌心蓄积灵力。

      几乎是动作的瞬间,头顶漆黑夜幕忽而闪过雷鸣。

      “轰隆!”

      近乎震撼天地的巨大雷声,盖过了周遭所有的声音。五名脉主皆被吸引注意,抬头齐齐望向夜空。

      狂烈的冷风吹散浓云一角,根本望不到尽头的东极天柱在天穹隐隐显现。

      东极天柱从未显出真身。即便是妖山九脉合力,都没能窥见天柱真颜。
      如今云拂晓首次使出赦心印,天柱就像是与之感应,露出了隐藏千百年的柱身。

      在场的五脉脉主见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很好看吗?”
      “这个结果,你们预料到了吗?”云拂晓手中灵剑光华绽放,“就算不进去妖山,我也能拿到赦心剑,只是到时妖山的结界可就不保。你们自己选,是乖乖给我让道,还是由着我废了你们妖山的三千灵障。”

      御雷脉脉主秋溢问:“给你让道,你还会开杀吗?”

      云拂晓笑了:“会哦。”

      “果然,”秋溢哼道,“跟小时候一样,野性难驯。”

      话音落,秋溢抬手攥雷,瞬身到云拂晓身后朝着她脖颈狠狠砸去,被她旋身以剑抵挡。雷力与剑意交锋在黑夜里炸出刺目的光芒,云拂晓连出两剑,第一剑断了他的雷脉,第二剑直刺他咽喉,被他抬掌攥住。却不料灵剑竟能随她心意变幻形状,赤金色火焰旋即散开,如藤蔓缠绕住男人健壮的手臂,瞬间将他右臂的经脉尽数绞碎!

      秋溢根本预料不到变故来得如此快,他甚至没有机会皱眉呼痛,手臂无力下垂的瞬间,云拂晓已经半转身借势一脚狠狠踹在他胸膛,胸骨碎裂的咔嚓脆响之后,他整个身躯被飞踹出去,重重砸进鹤步河里,水花溅得半丈高。

      彩金色裙摆落下,云拂晓有点不耐烦,似乎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打。

      夺星脉脉主范四倾和飞沙脉脉主严惊风对视一眼,分别从云拂晓的左右两个方向围杀去。

      与此同时,临潮脉脉主吴崖扬手一挥,低声吩咐:“去。”
      他挥手的瞬间,二十名黑袍死侍提刀纵身朝云拂晓杀去。

      对付姜榴的女儿,不需要任何战斗道德。

      派一个人杀不死,那就派二十个,围也要将她围死。
      在绝对人海战术的倾轧面前,再强的修者也无法撑持到结束。

      二十名死侍释放出的灵压如黑云压摧,两名脉主冲在前方,一枪一剑,杀招将至,云拂晓却静立不动,抬指点在虚空,红唇微动,似是说了什么。

      这一瞬间,没有人听到她的话,也没有人看懂她的口型。

      站在最远处的吴崖却眼皮猛地一跳,他意识到什么,却已经来不及。

      伴随着威压撕碎空气的尖啸声,似乎有某种无形的杀意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轰然一声爆响,强大的威压如山石般碾压一切。

      冲在最前方也离她最近的死侍反应迅速地抬剑抵御,却连剑带人都被威压毫不留情撕裂,剑碎如沙石,浑身皮肉绽裂血花漫天。离得远的死侍则直接被前方的人撞飞,一个叠一个摔落在地,像是堆在一处的沙包。

      他们甚至都没能近得了云拂晓的身。

      “太弱。”云拂晓评价道。

      “……事……恶……”修为最高的范四倾尚未见血,他想要开口说话,却被这磅礴的威压震得脸和脖子通红发紫,近乎窒息,根本连话都说不出,喉咙里拼命挤出的只是几个无意义的字音。

      云拂晓压根懒得搭理他,转眼望向至今仍未出手的吴崖。

      吴崖负手站在原地,面前凭空竖起的厚重冰墙为他阻挡了大部分威压,然而死侍们的鲜血却一道道泼溅在冰面,又缓慢下滑成恐怖的痕迹,遮掩了他的视线。

      忽然,某个清脆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视线下落,看到一道骤然炸开的裂缝。

      吴崖皱起眉。

      他凝起的冰墙里蓄积了他百年妖力,甚至比妖山灵障还要坚不可摧,居然也被瞬间攻破。

      这种程度的威压,已经不是正常修者能拥有的力量。

      方才在祈风殿里看到的景象没错,云拂晓真的可以动用赦心印的力量。
      北境暗桩的情报也绝对有误,云拂晓不可能只有八境。

      她身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居然连境界都能压制?
      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大祭司席风还瞒了他们多少?

      一串串疑问萦绕心头,吴崖唇角的弧度彻底拉平。
      他甚少动怒,虚伪的笑意几乎焊在脸上,但此时此刻,疑怒交加,如烈火烧得他胸腔作痛,他真的连维持唇角弧度的心情都没了。

      当初是姜榴亲口所说,她一旦身死,神武赦心剑回归东极天柱,直到东极天柱选定下一位妖主。可如今是怎么回事?云拂晓在南境被杀,在北境流落近十年,妖山七脉严防死守,她甚至连妖山的门都没踏进过,居然还能动用赦心剑的力量!

      为什么?
      姜榴到底留了多少后手?

      直到云拂晓撤去威压,吴崖才挥手散了冰墙,就见她站在那里,没有半点被围杀的狼狈,浑身上下甚至只有发丝乱了些许。

      妖山入境处遍地狼藉,她的目光越过重伤倒地不住翻滚闷哼的二十名死侍,对吴崖道:“我只杀害死我阿娘的那些人。”
      “吴崖,你是吗?”

      吴崖淡淡看着她:“我的回答重要吗?”

      “不重要,我已经知道真相。”云拂晓说,“但我还是要亲口听你承认,这样下手杀你时才不会有半点愧疚。”

      “哦?”吴崖冷声,“你杀人还会心生愧疚?”

      “当然,”云拂晓似笑非笑道,“我可不像你那么凶狠又虚伪,明明手上沾满了血还非要扮出一副斯文模样。”
      “吴崖,你是妖,但妖并不该是你唯一的身份。我真的很好奇,阿娘教了你二十年,你都没学会如何做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生灵吗?”

      吴崖面色不变,看着少女那张明媚又夺目的脸,他突然说:“云拂晓,你听话些,乖乖离开这里,我保你下半辈子平安无事。”

      云拂晓拧眉:“你说话的语气真是令人作呕。我想平安无事有千万种方法,用得着你来作保?”

      “小小年纪,如此无礼!”
      旁边的青荒脉脉主江横却已经压制不住暴脾气,蒲扇似的大掌攥成拳头,飞身向云拂晓杀去。他体格魁梧高大,结实的臂拳燃烧着妖力,怒吼着直直砸向她的脸,却被云拂晓灵活闪开,江横收势不及,重拳砸在山壁,只听轰然一声爆响,山壁瞬间裂开蛛网似的裂缝,上头不住滚落的石子砸在地面发出密集如雨的声响。

      云拂晓腰肢灵活,旋身的瞬间直接反手一击从外侧砸在他的手臂关节,“喀拉”脆响之后,江横的手臂断裂在关节处,扭成一道诡异的弧度。

      江横痛吼一声,断裂的臂骨刺破肌肉,红白交错,他冷汗直冒仓皇之际下意识就要后撤,云拂晓却攥住他流血反折的那条手臂,硬是拧着关节处裸.露的白骨刺朝着他心脏位置狠狠刺去,又被江横的左掌抵挡住,她立刻撤身转变打法,旋身绕至他身后,指尖迸发的灵线勾住江横粗壮的脖颈,将他死死缠住仰摔在地。

      江横坚硬沉重的身躯砸在地面,被颈间灵线勒得脸通红。

      “你也参与了围杀阿娘的计划吗?”云拂晓居高临下问道。

      江横咬牙怒瞪她,虽已被灵线束缚得说不出话,嘴唇却依旧勾出一抹嚣狂至极的笑。

      她明白了,冷冷道:“好,今夜你一定会死。”

      江横躺在血污泥泞的河岸边,被勒得两条腿不住挣扎,听了这句话,他虎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地仰视她。
      方才的对招,他两次掐诀,企图幻出妖身抵抗,然而妖力刚刚凝聚,立刻被云拂晓释放出的磅礴威压碾得渣都不剩。

      云拂晓没有使用过多的技巧,从她动手以来,除了赦心印之外,便是单纯的格斗技与威压压制。

      但却没有任何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在绝对的天赋与威压面前,任何技巧都显得不堪一击。

      就像此刻,云拂晓只是站在那里,连根手指都没抬,他就觉得胸膛被压了一座山似的沉重,动弹不得。

      江横死到临头,又怒又怕,转头看向吴崖。

      云拂晓看出什么,心里一乐,她太想看妖山内斗了,于是稍微松了对他咽喉的束缚。

      江横大喘一口气,立刻嘶哑道:“吴崖!动手啊!难道你要眼睁睁看她杀了我吗?!”

      远处,吴崖依旧平静站在原地,没有半分上前相助的意思,薄唇微启:“青荒脉需要新的脉主。而你,江横,你孤立无援。”
      他身后的黑袍死侍垂头缄默待命,脸庞隐在兜帽遮蔽的阴影中,死气沉沉像是一群傀儡,只对吴崖言听计从。

      江横瞪大了眼:“你凭什么……”
      他本想问,你凭什么干涉我们青荒脉之事,却又立刻反应过来,吴崖此人斯文却阴险,他与大祭司席风走得尤其近,而席风手握南境神木,又与南北两境不少的世家宗门高层都有关系,这两人说不准在密谋什么。

      就像当初在妖山浮月道围杀姜榴的计划,也是席风与吴崖暗中敲定。
      他们剩下的几名脉主,都是在计划即将执行的前一天才得到消息,甚至也只能在旁协助配合。

      江横脑袋嗡鸣,再蠢的人此刻也该琢磨出不对劲来。

      也许在更久之前,席风与吴崖就达成了某种合作——
      抢夺其他脉主的势力。

      “吴崖,你这畜生!你和席风早就想抢青荒脉了是不是!”他顾不得脖颈肌肤被割出的血线,目眦欲裂地不停谩骂。

      吴崖面色如常地看着他,狭长的眸子里忽而又凝聚起虚伪的笑意,“江横,你现在察觉到,也不算太蠢。”
      话音落下,他拢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动,似乎仅是轻轻向前一拨,一道锋利的冰锥凭空凝出,直直刺穿江横的胸口,叫他痛得惨呼不止。

      “云拂晓,你可以杀了他,我不会拦你。”
      吴崖淡声道,“我给你一个手刃杀母仇人的机会,如何?”

      云拂晓还踩在江横的胸腹,指尖的灵线将他脖颈紧紧缠绕。
      她闻声转头,看向吴崖,“废话这么多,你跟他一起死。”

      这句话一出,不止吴崖沉默,就连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其他三名脉主,也心头一跳。

      云拂晓无视几名脉主的复杂神色,纤白的指尖一勾。

      “噗嗤!”
      青荒脉脉主江横的脖颈被灵线割断,血喷如柱。

      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被威压打废的两名脉主范四倾和严惊风,目露震惊地看向江横的尸体,似乎不敢相信云拂晓竟然真的敢在妖山大张旗鼓地杀人。

      ……她怎么敢?!

      江横的脑袋歪着,死不瞑目,那张粗犷的脸颊上喷溅得都是他自己颈脉的血,一双被刀疤横劈的虎目直直瞪着他们,眼里满是被云拂晓一招弄死的不可置信。

      妖山入境处,战况惨烈,血流遍地。
      满地的死侍被威压死死压制,分毫动弹不得。
      妖山七脉倾力培养的幼种,在南北两境厮杀过的佼佼者,在云拂晓面前,却连招式都使不出来。

      范四倾和严惊风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种陌生的情绪。

      他们对云拂晓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与此同时,一种压制已久的、隐秘的深深恐惧逐渐从心底攀升。

      这种恐惧的感觉,太熟悉了。
      当年姜榴打上妖山时,他们的心跳也是这么狂乱。

      妖山七脉脉主对于云拂晓的看法极为复杂。
      既不屑,又恐惧。

      是的,恐惧。

      尽管谁都不会承认。

      因为恐惧姜榴,从而对云拂晓的印象也很差。

      他们从前并不把云拂晓放在眼里。
      她幼时骄横,虽野性难驯,但终究年龄和修为摆在那,破坏力有限,因此妖山七脉虽然提防,但并不将她当做强敌。

      但自从大祭司席风利用神木枝占卜出云拂晓在南境复生,以及各地暗桩源源不断送来的关于她的战况,他们必须承认,云拂晓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姑娘,她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直到此刻,他们亲眼见到云拂晓动手杀人时有多狠。
      她甚至不像姜榴那样刚柔并济,而是一招一式都透露出纯粹的凌厉与杀意。

      也许,她已经追上了姜榴的步伐。
      也许,她已经比姜榴更强。

      也许,当初派死侍追杀云拂晓之后,应该将她的肉身也彻底摧毁,永绝后患!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后悔无用。
      此时此刻,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多年好友被一招碾杀,自己却被她磅礴威压压制得半分也动弹不得,更遑论出手相救。

      就这样吗?
      云拂晓歪头,真心感到疑惑:妖山七脉的脉主,就是这样不堪一击吗?

      她伸指,点住了地上江横的尸体,“秋溢,出招太慢。江横,冲动易怒,横冲直撞。你们两个,弱得过分,配合也毫无默契……”
      纤白的指尖轻抬,她视线扫过满地瘫倒的死侍,语气冷静,做出最后的评判:“所有死侍,破绽百出。”

      在绝对的修为境界和威压压制面前,任何攻击都显得毫无意义。
      她想碾死他们,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更难。

      很难想象,当年全盛时期的姜榴是被这么一群草包围杀。
      这其中必定还有内情。

      范四倾咬牙切齿:“你以为自己很强吗?你知道大祭司和少主根本不在妖山吗?你的全力也不过如此!”

      云拂晓:“我若是真的使出全力,你现在还能开口跟我说话?”

      范四倾脸色一僵。
      是了,因为她撤去了大半威压,他才有力气说话。

      他嘴唇颤抖着哼道:“就算你今夜杀了我们所有人,我也不会承认你的存在!”

      “高估你自己了,你的看法根本无人在意。我不需要你们当中任何人的承认,我只要你们的服从。”

      这个世上有多事情辩驳到最后,也辩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彼此根本不接受对方的想法。
      这个时候,最终决定胜负的其实就是自身战力。

      而云拂晓省略前面所有步骤,直接跳到了最后一步。
      道理讲不听,那还浪费什么口舌?直接开打。

      “所以,下一个出手的人是谁?”
      云拂晓抬头,视线环视一圈:“动作快点,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她的眸中流淌不知名的赤金色火焰,在充斥了血腥与厮杀的昏曚月夜里,真正锋芒毕露,璀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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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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