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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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刘逢很是不安，虽说是因为物质匮乏，他是伤员，可他到底是小兵，却让女王步行，最重要的是，现在在女王旁边随行的男子是公宣身份及立场的敌人。
他的态度明确，还刻意用面具将面容完全遮盖起来，或许是为了保持自身的尊严，但凭这样的举动已能证明他绝不会是一般人，他不仅害怕被人认出和记住，也是为保留退路。
忽然，飞羽停下脚步问道：“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我或许与你族无关，能说说，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飞羽突然的问话令伽罗略微迟疑了一下：“因为你不能适应我气息，我既然为一族之王，我的力量自然是可以庇护我的族群，如果你不是假装咳嗽，那么……”
话未完，她看见飞羽直接摊开了自己的双掌。
一个黑黄交杂的魂灵出现在他的左掌之中，其中黑色部分正明显的蔓延开来，大有将整个魂灵彻底染成黑色的势头……
魂灵的变化，令飞羽一惊，没想到，从这黑色开始变大之后，这么快就要取代原本的颜色了。
他迅速平复情绪，凝视着伽罗，说道：“能不能请你再次施展一下你的黑色雾气？我想要再确认一次。”
听到这要求，伽罗却有些犹豫，她看向飞羽，再次确认：“你确定吗？昨天你所表现出来的不适就很严重了。”
“我确定。”
飞羽明确的回应。
看飞羽坚持，伽罗心知多说无益，也的确没可说的，她直接运转力量将黑色雾气释放出来。
很快，她听到了飞羽的咳嗽声。
接着，她看见他左手掌心的魂灵逐渐变化为纯黑色魂灵，在两人的见证下，魂灵完成转化。
“之前我说你或许与我族无关，是因为你无法承受我的雾气，可现在，你反而向我直接证明了，你可以接纳我的雾气，既然，你能吸收我的黑色雾气，我恐怕要重新考虑你的身份了。”
听完她的话，飞羽盯向左掌心已然完全变黑的魂灵，茫然开口，“有没有可能，我只是说可能，我的魂灵也是假的，是有谁陷害了我……”
“魂灵不可修改。”
说到这里，伽罗迟疑了一下，她转换方式，还是决定明说：“如果非要说是陷害的话，也有过这种事，曾经在内盟，有一国之王在继位前，遭遇了修改魂灵的陷害手段，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一国之王？是谁？”
“他是若氏王朝现任若明王。”伽罗面向飞羽道。
“我出生并成长于在内盟，但我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飞羽的话里浓厚的遗憾和无奈，让伽罗有些在意，但她并未真的在意。
“因为，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不仅涉及王室名誉，还是现任王的秘事，当然是要封锁的，我是阅览我父亲留下的资料记录才知道的。现任若明王虽然保住了继位权，他的母亲却被迫自杀，死在了证明清白之前。”
莫非是因为他的魂灵问题触到若明王过去的疤痕，他才做的那么决绝？
想到这里，飞羽追问道：“所以，若氏王朝的王太后，并非因急病去世的？”
“当然不是急病，若氏王朝的盟国蓝荷国医术顶级，有什么急病能直接夺走当朝太子生母的性命？”
接着，她又道：
“很多时候，王室的名声比真相更重要，主要是，上任若明王给现任若明王留了好些个竞争对象，用出这种手段也不奇怪，这个办法也最直接，作用也够强，
因为，魂灵的不可修改，一旦出现异常，要证明清白反而复杂了，当时，既然能到影响继位的程度，必然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水平，
结果还是失败了，这也说明魂灵作假的难度有多大。
此外，如果你不是被收养的孩子，也可能是你父母或一方有问题……”
“没有此外，只可能是陷害。”听到这里，飞羽下意识的打断了伽罗的话。
“说可能是陷害也可以，事隔二十年，现在的伪造能力或许会更厉害，单问题是，陷害的意义在哪？魂灵只能用于证明身份，是为了什么要用在你身上？是家族财产继承？又或是你得罪了谁，被用这种无聊的方式来报复？”
伽罗回过头去，确认身后十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后，将视线重新移回到飞羽身上。
“抱歉，我没有经历过这方面的为难，也不是你本人，我无法体会你的压力，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可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我只能往多种方向猜测，
如果你打算深究，就要多方考虑，你若不是因为得罪了谁被追杀，那么，我怀疑，你遇袭恐怕就是因为你的魂灵，但这样，也意味着对方已经决意要拿你的命来维护血统清白了。”
“那，如果我的确是被陷害的，你说，我还能回到过去吗？”
飞羽收回魂灵，却下意识的问了他其实不应该问的话，可他必须要得到一个回答，现在，他的魂灵已经固定，既然魂灵不可修改，已经变成黑色魂灵应该也变不回去了……
“回不回的去，要看具体情况，如果你魂灵的问题不被公开，你证明并清除黑色魂灵便可。”伽罗道：“但因为魂灵的不可修改，说明拔除黑色魂灵的可能也不存在，你也要做好接受和面对无法清除黑色魂灵的准备，
其实，在出手伤你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用到足以抹杀你的伤害，说明对方不想有任何纰漏，只是你命不该绝罢了，
名声是不可忽视的，猜忌是致命的，特别在产生恶果的情况下，完全修复应该是不可能了。
现任若明王就是活例子，当初那件事情的影响，到现在其实也未结束……”
“罢了。”飞羽摘下面具，思索再三，伸手于面部，使原本的面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全新的面孔，包括身形。
“之后人前，我只会以这幅新的容貌示人，无论何种理由，我拒绝任何对付仙盟的行为。”
在他们身后一定距离的地方，众人观察着他们近身对话。
“他这是在易形吗？为什么连形体都要变化？他这么担心自己被认出，他的身份一定有问题！”这一幕，刘逢不禁皱起眉头，满心疑惑地向身边牵马的白彦心开口：“女王为何非要把这样一个人带回国呢？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李方见白彦心默不作声，便转头对刘逢说道：“你不是在场吗？不都明说了是咒力的原因吗？另外是女王认为这个人值得留用，其实，能够驾驭的话，曾经是敌人也没什么大上不了的……”
“现状是，女王必须要实力相当的一方分割锁魂咒。那会儿，是妖王负伤已无力运用咒力，只顾逃走，否则，她就会是飞羽现在的处境，但是女王的确不能再错一步，我真的很怕那咒力失效或者出其他问题……如果当时她放弃我们，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此刻，白彦心望着前方那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愁容满面。
“你怎么又在说这种话！你不要把女王说的那么感情用事好不好！不然显得救下我们是多不值。”李方一脸严肃地看向白彦心，反驳道，“出不了问题的，否则，女王不会把他往王宫里带的。”
接着，李方将目光投向远处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奋发和决心：
“这次，咱们既然能够幸运地存活下来，应该加倍努力才行啊！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变成可以守护女王的坚实力量。这样，女王就不用寄希望在外族人身上了。”
“嗯，你说得没错。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几个人能力太弱了。”白彦心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都加油吧。”
“不过，我是真的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但那个人肯定是不会流落来我们罗那国的……”
李方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敌我立场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改变，那也不值得信任，另外，我感觉他先前可能是有地位之人，他想与自己的过去切割，其实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面几桌，这十人残兵，有些在吃饭，有些在聊天，看似放松，却多是紧盯着这边，毕竟现在，在他们的女王身边伴坐的是敌国之人。
周围到处都是陌生的服饰和异样的气息，来来往往的人群，让飞羽感到极度不适与抵触。
他紧皱眉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努力克制，也的确是在克制。
发觉到飞羽目带寒芒，伽罗微微一笑，抬起手，为自己斟满一杯饮品后，说道：“怎么，你想动手？”
“我还没这么狠毒，不至于杀平民，何况这里大多是老人孩子。”飞羽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回答道：“但恕我无法融入。”
“我原本也不认为你能融入的……”伽罗目光投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些年的征战和妖族的滋扰，青壮年确实很少了，是要缓缓。”她稍稍侧过头，视线落回身旁的飞羽身上，忽然就伸手指向东南面，“飞羽，知道吗？从这个方向到月崖之间，就是沼下草原。”
‘沼下草原’四个字，令准备吃东西的飞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
“看来，你的确知道那场战役。”伽罗凝视着飞羽，追问道，“告诉我，曾经，你居于什么位置？”
沉默片刻后，飞羽终于开口，
“我不仅知道，我还参加过那场战争，可以说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边境进行巡逻护卫，是一直在和你们罗那国对抗……神奇吧，这样的我，现在竟然坐在了敌国女王的身边，还不能动手……”
说到这里，飞羽不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伽罗默然将目光移向面前的桌子，她拿起桌上的饮品，轻抿一口后说道：“你很坦诚，我喜欢也愿意尊重坦诚的人，但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如果真如你所言，你参与了那场战役，你是否遇到过我的父亲？”
“你的父王非常勇猛。”飞羽也不拐弯抹角，“如是一对一，内盟恐怕无人会是他的对手，那一场，是内盟若氏王朝的大太子与人合作，才伤到他的，真说起来，也不能算是光彩的获胜。”
“那是伤到吗？”此刻，伽罗语气转冷，眼中浮现着明显的怒意：“以我父王那样强健的身躯，居然两年都未能康复！说吧，他们当时是以何种武器、手段来攻击我父王的？我期望你能够向我透露真实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