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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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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和我是连体婴。出生的那一刻,我们的心脏紧紧的连在一起。那时候母亲第一眼就喜欢上毓。当医生告诉她必须做手术让两个婴儿分开,不过手术很危险,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当时母亲说如果两个都有危险那就保住那个大孩子吧。而那个大孩子就是毓。我不知道为什么母亲那么喜欢毓,喜欢到可以不要我。我和毓不都是她的孩子吗?自从那个手术之后,我的心脏就有很多的伤痕。
每次母亲提起这件事时,我的心脏就会多几道伤口。
我的名字叫谢敏,母亲提起我时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可叫毓时却只叫“毓”。我的心脏不好,不能剧烈运动,有时候连走路都很困难,只能坐在轮椅上。“敏”是敏捷,灵活的意思,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是永远的讽刺。父亲的目光也从来都是投注在毓的身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毓是天使,从小就玩的很疯。每次玩的脏兮兮的回来时,她总会对佯装发怒的父亲母亲说:
“敏的身体不好不能玩,我当然要帮她玩回来啦,这样敏才不会吃亏嘛。”
母亲总会因此破功的笑出声,而父亲则会抱起毓玩。
这时我会大声吼:“自己贪玩不要扯上我。”然后摔门回房间。接着会传来母亲的漫骂和安慰哭泣的毓的声音。这种时候对毓的恨,对这个家的恨总会特别的清晰。
毓从医院回来后就对我特别好。她竟没有听从母亲的话从此远离我,并会对母亲说以后待我好一些之类的话。那时才十岁。
晚上睡觉前,她会带着枕头偷偷的溜到我的身边(因为母亲不喜欢我和毓太亲近,所以我和毓有各自的房间),死死的抱住我说她害怕要和我睡。不管我怎么咬她,打她,她却依然死死的抱着我不放手。待我筋疲力尽的时候,她笑着看着我,松手。接着就被踢下床。但她马上动作滑稽的爬起来,又抱着我的手臂不放。
第二天,毓鼻青脸肿的站在母亲的面前对她说是昨晚学摔跤跌的,并以十分滑稽的动作说她以后要当摔跤手。其实毓说过以后要当医生。
我很少说话,总是冷冷的看着毓,听她讲外面的世界。因为心脏不好,我几乎不出门。总会想起十岁时到过的那片绿色的世界,和那个世界里的另一个天使——风。
“敏,你怎么了?” 毓突然握住我的手。
“放手。”
毓缩回了手,望着远方,好像看到天堂一样,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知道吗,今天我们班来了个男生,他叫风。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居然说‘好久不见,恶魔’。” 毓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怔住的妹妹——她突然站起来转身看外面的天空。
我知道毓想问什么,但我不愿,不愿将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即使是毓。全身都在颤抖,血液在沸腾,他——还记得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记得他,也许他是我十六年的生命中唯一一个陌生人吧。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十岁时的记忆犹如昨昔。有一种窒息的疼痛包围着我,生命中最后一个人也要被毓抢走了……黑暗吞噬了我,毓的叫喊声在我耳边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