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吃瓜乐子人》与风休

57、奉阁主之命

　　“严无。”
　　屋内唤了一声，门口莫问要推门的手停住，身后传来脚步声，严无停在莫问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公子，我在。”
　　“带这位莫公子去看看我们的客人，今日必须得到线索。”
　　“是。”严无做出请的手势：“莫公子，请跟我来。”

　　他也不管莫问会不会跟上来，直接转身开始带路。莫问跟着他，进了左边最后一间房，这是一间书房，一整面墙的书架上满满当当全是书籍，相邻的墙边是博古架，上面摆着各色花瓶锦盒，严无走过去，抓住一只白瓷柳叶瓶稍稍用力。
　　柳叶瓶转动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严无松手，装满书籍的书架无声滑开一道门户，严无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问眼神凉凉，看着那个隐藏门户里闪烁的火光，提了提真气，恢复了不少，除了外伤还有些隐隐作痛，经脉稍许阻塞，自天阙往下至丹田不能真气下行，仿若漏斗。
　　自我判断一下，短时间内不宜动手，眼前这人下盘很稳，呼吸绵长，至少二等。
　　莫问什么都不问，踱步跟上，严无见他动作，收回手，继续在前带路，这男人长相妖孽，气质斐然，不说话盯着你的时候很是唬人，他刚还以为对方要动手来着。

　　暗道不长，有点深，大概往下走了两层楼的深度，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烛台，照亮了整个暗道。
　　下面豁然开朗，一整个地下空间就暗道口对面墙边有两个被铁栅栏围起来类似牢房的地方，暗道口旁边一张桌子靠墙，三条长凳，桌上甚至还有一整套的茶具。
　　这里已经有了六个人，其中两个莫问很熟悉，零五零六。

　　“主子。”零五零六见到来人，赶紧行礼。
　　莫问没有理会他俩，只看着正中间被绑在架子上呈大字形的四人，四人显然都受过刑，身上被打的血条一道道，头发散乱，面容也被血污沾染，看不出具体长相年龄来。
　　“主子，傀儡戏。”零五低声。

　　傀儡戏，不是舞台上供人观赏的那种，而是一个名号，地级杀手之一的傀儡戏，有四人。
　　严无适时在旁补充：“我家公子想请您帮忙，撬开这四人的嘴，让他们说出雇主。”
　　“雇主？”莫问挑眉，天煞阁什么时候出任务的杀手还能知晓雇主是谁了？

　　“主子，他们接的私活。”零五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都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天煞阁自有一套自己的规矩。
　　杀手接任务出任务都是阁中交接，杀手本人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谁，有时候甚至都不知晓要杀的人是谁，自有后勤部告诉你人在哪什么特征。
　　且，天煞阁严禁接私活，虽然在阁中接单天煞阁要抽成，但是接私活被爆出是要被天煞阁追杀的。

　　零五活这么大，也就见第二次有人敢接私活的。
　　“私活。”莫问轻笑，这就不稀奇了，如果是天煞阁派发的任务，自然会有备份资料，私活，那就只有接单的人知道雇主是谁了。
　　“属下两人用了一日多，未能成功让他们开口，四人一心求死，只能卸了下巴绑起来。”

　　莫问走近两步，之前离得远，走近了才发现这几人衣襟上一片濡湿并非全是因为伤势血水，更多的是因为下巴被卸，涎水控制不住往下滴落所致。
　　他嫌恶的皱眉又往后退了一步：“你们都不能撬开，我来有何用？”
　　零六站到其中一人旁边，手中鞭子敲了敲那人被绑缚的手臂：“阁主在此，还不如实招来。”

　　他用的力气很大，在场的都能听到轻微的骨裂声，被敲的人身子一抖，低吟一声，缓缓抬头，透过乱蓬蓬的头发看过来。
　　零六用鞭子把他头发往两边拨开，露出一张还算完整干净的脸，他们这几日并未在这些人脸上招呼，除了汗水和失血手上导致的苍白，倒是能看出个人样来。
　　只那下巴不受控制的耷拉着，涎水滴答很是有碍观瞻。

　　他眼神初始不太聚焦，狠狠闭了两下之后才看清眼前之人，待看清莫问面容，他眼底迸发强烈的情绪，脸上也露出激动之色。嘴里含糊的喊着什么。
　　零六看着莫问的神色，抬手一扭，咔吧一声，这人下巴恢复原位。
　　长久的脱臼，让他短时间难以自控，缓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话：“阁……阁主……”
　　“真的…是您…”

　　莫问没说话，零五解释：“他们不信我们是您的人。”
　　“本来就不是。”
　　零五零六：“！！！？？？”阁主这是不要他们了？
　　“你们只是我的下属，什么叫我的人？莫要坏我名声。”

　　零五零六低头：“是。”
　　严无：“……”不是，这两个说法有什么不一样吗？这天煞阁的人真的都奇奇怪怪的。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来做什么？”

　　他一醒来就发现那小公子在身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他直接带到了此处，听了这么几句也没听出具体的事情来，但想来，要撬开杀手的嘴，左不过就是问雇主和目的。
　　“回阁主，我兄弟四人是遵照阁主的命令，前来刺杀落霞山谷谷主。”
　　这个回答让现场为之一静，严无更是瞬间进入防备状态，人都站到了暗道口，一有不对就准备抢先冲出去把暗道锁死！决不能让他们伤到公子！

　　“你说，是我的命令？”莫问收敛了所有表情，语气都听不出起伏。
　　“是，我们接到的密令上有阁主的专属印记。”这人虽然声音嘶哑，气弱音低，但是说话清晰，神智清明，眼神坚定，不像刻意撒谎。
　　“零六。”
　　“是。”
　　零六凑近：“在哪？”
　　没头没脑的问题，被绑着的人却很快反应过来：“左边袖口暗袋。”

　　零六手一翻，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柄匕首来，扬手一挥，这人左边袖口应声破开，落出一物来，被零六接住。
　　“主子。”他先检查了下并无异常，才双手递给莫问。
　　莫问瞥了一眼那卷成半指长细长一条的纸张，并未接过：“你看。”

　　零六看了看手中之物上沾染的些许血色，懂了，阁主嫌脏，他打开，捏住两头展示给莫问：“主子，确实是阁中密令，也有您的私印。”
　　用天煞阁独有的暗语写就，下面一方小小的印记，东西没错，印记没错，莫问今日第二次挑眉。
　　都没错的话，难不成是他的记忆出了错？他并不记得自己有下过这个任务。
　　“所以。”有脚步从暗道口走出，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阁主大人为何派人杀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