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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前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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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父脸色忽白忽青,垂下的双眼里是定羽看不见的怨恨,“你父母已经被接到安全的地方了,只等躲过风头,大伯父就让你们一家团圆!”
“希望你说到做到!”
“外面这些人太过醒目,我还有一些要事要办,这样吧,留下五十保护你们兄妹,其他的跟我走!”
“只要事情能办成,大伯父就算把人都带走也没关系!”定羽开口就把话说的满满当当的不留余地。
大伯父很生气,但一直隐忍着,临走时还笑容满面的嘱咐她注意安全。
人走了一半,院子里清净许多,定羽捂着脑袋,她怎么不知道她一个脆弱女子还能有威胁到别人的手段?
刚才那些发狠的话,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不受她的控制。
身后有人走来,她回头,是一个气质如兰的娇柔少女。
那少女见了她就福身行礼,眼眶还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大小姐没事就好,桂雯刚才可担心死了!”
定羽在分辨这少女是谁,听着语气应该是将军府的丫鬟,但直接表示担心,可想不是一般的丫鬟。
“大小姐,以后你别嫁人了好不好,你嫁人一走,在将军府里我就像个孤魂野鬼可怜死了!”
桂雯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定羽看的心头一紧,觉得这应该是梦里的贴身丫头,忙柔声安慰,“好啦,以后本小姐再也不嫁人了,就陪着我们桂雯好不好!”
“好好好!”桂雯破涕为笑。
大哥的刀伤没有伤及心脉,二哥的胳膊被砍断一截,胸口的刀伤也不乐观。
来诊治的大夫说,二哥胸口的伤只差一毫里就贯穿心脏,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伯父给留下来看守院子的人一多半都是老弱病残,真要是有人上门滋事,根本没有什么对战能力。
雾蓝身影由远及近,脚步停在她两步之处,“大小姐,有人来了!”
“谁?”她问。
“是大小姐的几位表哥!”青年默立一旁,眉眼一直垂着,看不出表情。
“表哥?哼!他们怎么还有脸来?”提起这三个遇到危险就只顾自己不管她和两位兄长死活的表哥,定羽就一肚子气。
“请大小姐息怒,松海那时正在将军府与黑衣蒙面人缠斗,没能及时去救大小姐,实在是罪该万死!”
自称松海的青年撩开衣摆就要给她跪下请罪,定羽一把拽住他,“此事已过,多提无意,更何况当时你也脱不开身,我并没有责怪你!”
“多谢大小姐的不责之恩!”
院子里走来三个各有千秋的表哥,定羽是眼不见为净,丢给他们一个白眼转身就要走。
“表妹!”三人异口同声大喊。
定羽顿住脚步没有理他们。
“表妹啊,刚才并不是表哥我见死不救,实在是表哥只会三脚猫的功夫,勉强护住自己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宁去非赔笑。
就这理由还想说服她,痴心妄想!
宁去非一看她真生气了,上赶着解释,“表妹,表哥这次还真不是胆小怕事,表哥之所以提前逃走,那是去将军府搬救兵去了,可碰巧的是将军府周围被黑衣人死死围住,我根本就进不去呀!”
黑衣人?
乞丐和黑衣人同一时间出现在大街和将军府,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定羽理不出头绪又听宁去非说道:“我只能回家里搬救兵,这不你看,我一共带了二十个家丁来。”
她向外一看,果然有二十个家丁装扮的人分别守在院门两侧。
二表哥亚奇也不甘落后,上前急道:“你二表哥我也没有贪生怕死,我趁机溜走,那是回家拿武器对付乞丐的!”
是吗?定羽心里可不信。
“给表妹,这是几把新做的弹弓,全都留给你防身用!”
二表哥虽贫穷但到底是用心,那五把新弹弓上还隐隐散发着树皮的青新气息。
刚做的弹弓啊?
但二表哥凭什么认为她一个人柔弱女子在面对强悍、大刀霍霍的乞丐时能支撑到他做完这五把弹弓?
这脑回路,是触雷了吧!
三表哥更奇葩,你看他挥汗如雨,吭哧吭哧的推着一地板车的石块砖头还无比自豪的放在院子中间。
邀功请赏般的冲她跑过来,“羽儿你看,我把村头那些能砸人的硬实东西都捡过来了,要是谁再拿刀对着你,我就砸谁!”
用石头砖块对付锋利的大刀,也多亏他能想得出来。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这三个表哥真的不是一般人!
不过,对比那个没良心的阵秋来讲,这三人算是够意思的了,最起码没有贪图她的玉石弃她而去。
如此说来,在这一塌糊涂的梦里,最靠谱的就属她的几个兄长了!
她让表哥们进屋休息,她则站在院中,看那棵枝条繁茂,树干比她大腿还粗壮的桃树,还有墙角处的那一棵孤零零筷子粗细的嫩槐。
“这桃树应该有些年头了吧?”她问。
“小姐猜对了,听他们大人说,这个桃树得有一二百年了!”桂雯端了杯茶来给她喝。
“谢谢,你喝吧,我还不渴!”连桃树的年龄这个小丫头都听说过,那关于将军府和她的事,想必小丫头应该知道的更多吧。
梦里好多人好多事她一时都想不起来了,她得找个什么理由跟小丫头打听一下梦里自己的事。
“那个桂雯啊,我最近脑袋一阵儿阵儿的疼,这一疼啊,以前认识的人和发生的事,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小丫头眨巴着朦胧的眼睛看向她,定羽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能给我讲讲将军府和那个阵秋还有大伯父他们的事吗?”
桂雯连连点头,一点也不好奇自家小姐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咱们将军府呢,自然是因为小姐您的父亲乐正高览大将军立下赫赫战功,陛下赏赐给的府邸。”说起大将军,桂雯那崇拜之意是溢于言表。
这一点定羽能猜得出来,她示意桂雯接着往下说,“还有呢?”
“还有就是小姐您的妹妹贵妃娘娘了!”提起贵妃娘娘,小丫头尽显自豪。
“原来我妹妹那么厉害!”定羽对将军府又多了一分了解,“我那个大伯父是做什么的?”
说起大伯父,小丫头刚才笑意盎然的脸就垮了下来,“哎!要不是小姐你那个大伯父勾搭丐帮,咱们将军府也不会有今天的遭遇!”
“他好好的,为什么要勾搭丐帮呢?”定羽觉着弟弟是大将军,哥哥应该混的也不差,怎么还跟丐帮扯上关系了,说不定这其中另有隐情。
“小姐那个大伯父是个贪心的赌徒,他把大将军给他的宅院商铺田庄等等通通都拿去赌坊,输多赢少,长久下来,他不止把所有家产都输光,还把老婆给输走了,就连他那儿子,要不是咱们大将军出钱出面恐怕也早就随了人家的姓氏了!”
桂雯撇嘴瞪眼的讲述着,定羽是越听越震惊,赌瘾坑死人,“大伯父妻离子散又为何会牵连将军府?”
“那些乞丐说大伯父在他们帮派混吃混喝,还糊弄着别的乞丐抢钱去赌坊,抢钱打劫的乞丐被抓,剩下的乞丐怕被牵连就找上将军府,他们一张口就要三千两银子!”
“能值这么多银子,那个被抓进去的乞丐是什么来头?”如果被抓进去的只是一个普通乞丐,那么丐帮的人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小喽啰甘冒得罪将军府的风险!
桂雯揉揉后脑勺,“应该是帮主吧!”
要是丐帮帮主,那就对了。
丐帮目前群龙无首,唯一想要的就是救出帮主,定羽有一点不解,“丐帮人也不少,再举荐一个帮主不就行了?”
桂雯摇头,“这个帮主据说已统领丐帮二十余载,其帮派中一大部分都是他的十服近亲,其余还有一部分是表亲。”
天下帮派大都如是,小到丐帮,大到一国之邦的皇帝,满朝文武大部分不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么!
“是父亲不同意帮忙吗?”让堂堂一个将军去地方县官处说个人情,应该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才是。
“不是,”桂雯看看左右无人,趴到定羽耳侧小声嘀咕,“是贵妃娘娘不同意!”
“啊?”咋又牵着到贵妃娘娘身上去了?
“因为那县官背靠的大树乃是当今六部之一的工部尚书。”桂雯神秘说道。
“那又如何?”将军府的背后大山可是贵妃娘娘呐!
桂雯无奈摇头,“大小姐又忘了,那工部尚书的妹妹可是皇后啊!”
“呃………”这事确实不好办!
“丐帮一开始好言相求大将军,将军也很为难,只能找理由拖着,时间一久,那丐帮帮主在县牢里不知怎么就死了,那个县官就莫名其妙放了大伯父。”
噢!原来事情坏就坏在那个县官放了大伯父这一步。
两个同时被抓进县牢的人一个死了,一个被释放,那些丐帮的人肯定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大将军为救兄而做的手脚。
丐帮属于那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莽夫,别说是一个将军,要是有机会说不定连皇宫也敢杀进去。
看来,直来直去的丐帮在大街上堵住她和两个兄长目的就是为了杀将军的子女泄愤。
那将军府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杀手又是谁派来的,难不成是乞丐伪装的?
乞丐本来就没钱,怎么又会为了杀人而置办行头?
再者,他们明知道将军府戒备森严,还要上去碰钉子送人头,乞丐虽莽撞,但并不等于傻。
那些乞丐趁定羽和兄长单独外出的时候围堵刺杀,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乞丐里面是个有点脑子的人在指挥。
像刺杀将军府这样的大事,他们是万万没有把握的。
不是乞丐洗劫将军府,那定是另有其人,可这帮黑衣人是受何人指使,又有什么目的呢?
定羽掌握的信息不多,眼下做不出什么合乎情理的推论来。
而且她还有好多事不明了,便接着问桂雯,“屋里那个青年是谁,他看着对我很是恭敬的样子。”
“那是小姐您出门捡来的少年呀,自然是为你马首是瞻!”桂雯轻描淡写。
定羽可是大大吃了一惊,那青年是她捡来的?
桂雯一看小姐又不记得了,“得,我知道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是我来讲给你听吧。”
“这人流浪街头,差点被野狗分食,还是小姐你一鞭子甩过去打死那几只恶狗把人救下的呢!”
“啊?”梦里的她连刀都拿不住,又何能甩动长鞭?
“小姐那条马鞭上银针上百,只要鞭子打到恶狗就会刮破那恶狗的一身皮,血淋淋的绝对活不了!”
上百根银针的马鞭,这个梦里的她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她乍然想起不久前她对大伯父说的那句发狠的话,“最好我父母无事,不然,想必大伯父知道我的手段!”
莫非她的手段就是那长满银针的马鞭?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也是她感到最为别扭又格外好奇的问题,“我跟那个阵秋是怎么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