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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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舒知道，这下是没法再继续瞒着裴扬了，打算对他和盘托出。
“竹叶，今日多谢大家，我请大家喝酒。”
洛云舒把自己的钱袋扔给竹叶，竹叶接过后，应了声好，又抱拳行礼，随后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竹叶离开后，洛云舒的视线回到裴扬的身上，开口道：“这些都是十刃堂的人。”
顿了顿，洛云舒又说：“其实也没想再瞒着你，我，就是玄烛。”
裴扬瞪大了双眼：“你你你——”
最让他震惊的并不是洛云舒就是玄烛这件事，而是在长安的时候，陆明廷曾经猜测过，玄烛有可能是洛云舒，后来这个推测又被他们自己否定了。
因此，他一直深信不疑，玄烛不会是洛云舒。
“对，是我。”洛云舒淡然地点点头，她不理解裴扬为什么会这么震惊，“没必要这么惊讶吧？”
裴扬摆了摆手：“没事，你别管，我消化一下。”
所以洛云舒就是那个江湖传言杀人不眨眼，一把血泣百步穿杨的顶尖杀手玄烛。
“老陆知道吗？”裴扬缓了缓，问道。
洛云舒点点头：“进猎场救他们的时候，他知道的。”
裴扬松了口气，还好陆明廷没比自己早知道多少，不然他会觉得十分不平衡：“现在只有我和老陆知道？”
“对，记得保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洛云舒抬眼看裴扬，“走吧，送你回去。希望他们还没有盯上你。”
裴扬并不傻，敏锐地领会了洛云舒的话中之话：“什么意思？他们盯上谁了？你？”
洛云舒没有否认：“我，还有陆明廷。前些日子十刃堂有人下单，要找杀手对付我和他，被我阻止了。”
若是在今天之前洛云舒和自己说这件事，裴扬会紧张得不行，但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裴扬只觉得这群人有些不自量力了。
陆明廷不是个善茬，洛云舒更是吓人。
“以防万一，这几天我让长风跟着我点。”裴扬自顾自说着。他虽然会武功，却并不到洛云舒和陆明廷那样的程度，谨慎些总没错。
洛云舒也正有此意，见裴扬自己有安排，也就随他去了。
“陆明廷让我接管影月阁，他和你商量过吗？”洛云舒问着。
裴扬点点头：“嗯，说过。老陆都已经跟你说了，动作还真是快。你答应了？”
洛云舒轻轻摇头：“没，我在考虑。”
“嗯，随你心意最重要。”裴扬轻声说着，他没有想逼着洛云舒答应，就像当时他说想开医馆时洛云舒对他说的那样，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和裴扬告别后，洛云舒独自走在路上，思考着影月阁的事。
她不问自己能不能，在问自己想不想。
天色暗淡，夜空中明月高悬，月光清冷，洛云舒看见陆明廷站在门口月光里等自己。
她知道自己的答案了。
看到洛云舒，陆明廷小跑几步，上前抱住了她。
他今日从东宫一回来，就听飞宴说了洛云舒和裴扬遇袭的事，虽然在飞宴的口中事情已经解决，但是洛云舒还没有回来，陆明廷不免忧心。
他以为今日洛云舒和裴扬去闹市区，三皇子再如何胆大包天也不会光天化日在闹市区动手，所以没让流云跟着，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这么肆意妄为。
洛云舒有些无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纠结片刻后轻轻回抱陆明廷，拍了拍他的肩。
“还好你没事。”
语气有几分急切，声音却放的很轻。
“嗯，和裴扬多聊了会，耽误了。”洛云舒解释着。
陆明廷没有说话，他知道，但他还是不免担心。
“陆明廷，”洛云舒轻声叫他，“我考虑好了。”
“什么？”陆明廷松开手，看向洛云舒，发现洛云舒也正在看着自己。
洛云舒一字一顿，很郑重地开口：“我考虑好了，接管影月阁的事，我答应了。”
陆明廷愣了愣，随即露出笑颜，轻声说：“好。先回家吧。”
陆明廷直接把洛云舒带进了自己的书房里，程管家非常有眼力见地把几道简菜随之送进了书房。
洛云舒还没有吃晚饭，此时正是肚子空空的时候。
陆明廷在东宫用过饭，此时就坐在一边看着她吃。
等到洛云舒吃完，陆明廷才问道：“今日究竟是怎么一番情形？飞宴他们到的太晚了，知晓的并不全面。”
“我和裴扬定好铺面，往回处走时，就发觉不太对劲了。”洛云舒说着，“明明还是大白天，路上却空无一人，周围房屋的门窗也皆是紧闭的，之后，两边屋顶上就窜出十几人，把我和裴扬围了起来。”
“还真是胆大！”陆明廷捏了捏拳。
“再之后的事差不多飞宴他们都知道了，我俩和他们对峙了一阵，他们人太多了，裴扬给影月阁传消息的时候，我也顺便给竹叶传了消息。不过确实没想到他们会事先在屋顶上安置弓弩手，还好竹叶来得快，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陆明廷眉心一跳，有弓弩手和十刃堂参与了这件事，他确实是刚刚知道。
“飞宴他们应该没喝竹叶打上照面，不过，裴扬已经知道了。”洛云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飞宴回来对陆明廷的报告里，大半时间都在说着洛云舒最后一人解决所有人打得有多么精彩，身手有多么好，眼神里全是仰慕，几乎就差编成话本子了。
“看样子，十刃堂不接他的单，他打算自己动手了。”洛云舒推测着，“不过，他也太不自量力了，也就靠人多了，没一个武功过得去的。”
陆明廷看着洛云舒抱着臂自信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漾出一抹笑，放眼整个燕都，怕是没有人能在正面伤到她分毫。
“那些人飞宴已经着手去审问了，阿笙不必再担心。”陆明廷给她添茶，“不过不审也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洛云舒点点头：“不错，我怕他们已经盯上了裴扬，最近一段日子，让长风去跟着裴扬。”
陆明廷没有反对：“我在东宫，三皇子没有动手的机会，阿笙，你要多小心。”
“嗯。”洛云舒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你能弄到燕都的地图吗？我想把影月阁的人，挑选一部分，放在城中各处，作为接应。”
“明日我让人送过来。有劳阿笙了。”这对陆明廷来说并不算难事。
“嗯，等我做出大致计划，再和你商量。”
陆明廷虽然很信任洛云舒的能力，但也没有拒绝：“好，过两天我让飞宴告诉大家，让大家都听你的。”
“这事我们不能吃哑巴亏，你们也得在朝堂上给他使点绊子才是。”
陆明廷露出狡黠的笑：“阿笙放心吧，裴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估计现在，裴院首已经在家写折子了。”
裴父裴行知，现在的太医院院首，虽然平常对裴扬要求严厉，想让他继承太医院，但是在明白儿子志不在此后，也不再逼他，为医者治病救人，在哪都一样。
裴扬并非是受了委屈会隐忍的性子，想必早已添油加醋向裴行之诉说了今日的遭遇，裴行之又十分护犊子，裴家世代为朝廷御医，在皇上面前也有几分薄面，裴行之的折子递上去，皇上断然没有忽视的道理。
洛云舒想来也是，此事由裴家发难，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谈完后，洛云舒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洛云舒晨起练完功后，飞宴带着两人来见她。
“洛小姐，这是浮白和兰生，是阁中负责情报的，人很机灵，武功也还不错，老大让他们两位跟着您。”
洛云舒看了跟在飞宴身后的两人一眼：“进屋说吧。”
三人跟在洛云舒身后进了陆明廷的书房。
“日后相关的情报消息，除了我和长风，就由他们俩向小姐报告。”飞宴把陆明廷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说，“老大还说，这几日小姐若是要出门，就让流云跟着些。”
洛云舒点头，又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陆明廷还是担心。
朝堂上，收到裴行之奏折的皇帝震怒不已，怒骂道：“天子脚下！光天化日！视法度为无物！真是岂有此理！禁军呢？都在干什么？！”
禁军统领任冬前行两步，跪在殿中：“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哼，”皇帝挥了挥手，坐回龙椅上，“退朝后，自领军棍二十！”
“臣遵旨。”
“蒙卿。”
大理寺卿蒙迟上前一步：“臣在。”
“朕命你即刻起彻查此事！绝不姑息！任统领协助。”
“臣遵旨。”两人齐声应道。
站在队伍最前的褚煜用余光观察着褚央，褚央此时虽然面色如常，却着实有些担惊受怕。
从猎场回来后，褚央明显感觉到父皇对自己并不像以往那般看重，反而是更加重用褚煜，褚央心中难免着急。
如今之事一旦暴露，怕是自己从此就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褚央很明白这一点，也暗自下定了决心。
散朝后，褚煜和陆明廷回到东宫后，陆明廷便让人把皇帝下令彻查的事告诉洛云舒和裴扬。大理寺查案，他们俩作为受害当事人，难免会接受问询，早点知道消息，也好早点做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山雨欲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