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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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几队禁军奉圣命进猎场巡查，不出意外地发现了褚煜所说的黑衣人的尸体。
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从尸体上并未搜出什么物证。
不过知道这个消息的皇帝还是沉下了脸。
训练和豢养这么一大批死士的开支不会低，而这些死士的目标又是当朝太子，皇帝虽然年事已高，但也还没傻，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不过此时没有证据，他也不好把陷害太子这么大的罪名直接扣在一位皇子身上，只好先叫来了褚煜，安抚了几句，又给了一些赏赐。
褚煜收到赏赐的时候已经明白，皇帝已经猜到了这事是谁做的，这也正和褚煜的意。褚煜并没有寄希望于褚央这次就彻底失势，让他失去圣心，褚煜觉得这一趟已经足够。
但褚央并未想通这一点。
禁军从猎场回来后，褚央一直心惊胆战，他害怕皇帝发现此事是自己所做，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一上午。等到午膳时，他察言观色，发现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依旧如往常一般，也就放下了心，自夸于自己做得实在是天衣无缝。
午膳后，褚央一个人悄悄进入猎场，和死士的领队余音商量下一步计划。
此时营地已经加强了戒备，褚煜自昨日归来就借口受了惊吓、身体不适，整日都待在营帐里。
褚央知道要在营地动手是不可能的事，遂决定在返程的路上动手脚。
他让余音带人埋伏在回程的路上，自己去想办法让褚煜的马车落单，趁机下手。
安排好这一切后，褚央又象征性地打了两只野兔，装作进猎场打猎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营帐。
傍晚，小太监到每个营帐传信，皇帝决定提前回燕都，明日午膳后动身，让各营提前收拾好东西。
洛云舒接到消息后，打算去看看陆明廷，走出营帐，正好看见褚央朝这边张望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洛云舒没有管他 ，径直进了陆明廷的营帐。
医官刚给陆明廷换完药，洛云舒在门口和医官打了个照面：“大夫，他的伤势如何了？”
“并无大碍。”陆明廷抢答着，又摆摆手让医官出去，“再过两天就好了。”
医官站在门口施了一礼，退了出去，营帐里只剩了洛云舒和陆明廷两个人。
“我有事要和你聊。”陆明廷招呼洛云舒坐下，起身准备给她泡茶。
洛云舒拦住了他，从炉子上取过茶水，放在了陆明廷面前的案几上。陆明廷接过茶水，给自己和洛云舒各倒了一杯。
“关于玄烛的事。”陆明廷轻叩着案几，语调也放得极轻。
洛云舒微微侧头，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陆明廷问着。
洛云舒摩挲着茶杯，看向陆明廷热切的眼，缓缓道：“我没有刻意瞒着你，没有机会说而已。”
不等陆明廷开口，洛云舒又继续道：“杨远那次，毕竟我还没有完全信你，所以才瞒着你。”
“玄烛在江湖上扬名已有五六年，那时你才多大？”经过一夜的思考，陆明廷唯一没想通的就是这一点。
“十岁被师父从长安救出来，十三岁第一次下山游历，顺便解决而已。”洛云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又过了两年，才加入十刃堂。”
陆明廷看向洛云舒的眼神震惊中多了几分心疼。
“……不害怕吗？”沉默良久，陆明廷问道。
洛云舒自嘲般勾了勾唇：“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以前的那个洛云舒，早就死在了十岁那一年。
“很累吧。”
洛云舒怔住了，她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累吗？也许吧，那段记忆有些遥远，那时刚下山的自己，缺银子用，机缘巧合接了一桩单子，自此开始了这条路。
到如今，她已经不再需要靠接一个又一个的单子赚银子了，这么多年，她早已攒下了不少。
“记不得了。”洛云舒扯了扯嘴角，自嘲一般。
陆明廷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也很累吧。”洛云舒抬眼看向陆明廷，“一无所有到长安，人生地不熟，组建影月阁，建立情报网。听起来比当一个杀手要累得多。”
陆明廷觉得自己那些比起洛云舒，有些不值一提。
累吗？确实累，但是他没有资格在洛云舒面前说累。
半响，他轻轻开口：“习惯了。”
洛云舒听见他微不可闻的叹气声。
“明日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吧。”洛云舒起身准备告辞，走到门口又叫了陆明廷一声，“陆明廷。”
“嗯？”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记得保密。”
“好。”
到了夜间，陆明廷仍是没有放松，细细吩咐了长风几人警觉些后，才和衣睡去。
第二日午后，一行人在禁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下山。
和来时不一样，褚煜没有骑马，而是和傅叶宁一起坐进了马车。受伤的陆明廷也没有骑马，和自己的母亲同乘一辆马车。裴扬和洛云舒骑着马走在他们马车的前面。
褚央骑着马走在皇帝的车驾附近，后面跟着的是皇后的车驾，然后是一队士兵，后面是褚煜的车驾，和皇帝的主驾隔着一段距离。
下山的路不如上山的路好走，车队沿着山路缓行，周围是郁葱的密林和群山。
褚央安排的人就隐藏在这密林和群山之中。
褚央自认为很聪明地让余音在山上埋伏，再准备一些巨石，等到褚煜的马车经过时，就推下巨石装作山体落石的样子，路的另一侧是悬崖，一旦褚煜的马车摔下去，绝无生还可能。
余音看到褚煜的马车快要经过，打了个手势，一群黑衣人便从树林中窜了出来，把巨石往下推。
洛云舒和裴扬走在褚煜的马车后面，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好，还没等落石靠近，就已经听见了声响。
定睛望去，落石正朝着褚煜的马车以不慢的速度滚去。
“小心——”裴扬大叫一声，附近人的视线都朝他看去。
陆明廷掀开车帘，正准备问怎么了，顺着洛云舒的视线看去，心下大叫一声“不好”。
长风和半夏、忍冬已经冲了出去，将最近的几块落石劈了个粉碎。
褚煜知道，这又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看向傅叶宁，准备安抚她，却发现傅叶宁比自己想得要镇定，他握了握傅叶宁的手，掀开车帘，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
洛云舒和裴扬也赶过去帮忙，但落石众多，几人难以应付。洛云舒侧头朝陆明廷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朝她点了点头，洛云舒知道这是相信自己的意思，便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
“流云，掩护我！”洛云舒大喊一声，流云迅速冲到了她身边，掩护她离开。
洛云舒几步一跃，跳到了褚煜的马车上。
褚煜见到她，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洛云舒止住了话头：“赶紧，弃车跑，往皇上那边跑。”
褚煜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掀开车帘，拉住傅叶宁，让车夫先走，随后停下马车，抱着傅叶宁跳下车，越过乱作一团的士兵，往皇帝的车驾旁走。
确认几人都下了马车后，洛云舒将马车从中劈开，朝落石的方向踢去。
几人见势迅速闪开，马车刚刚好卡在两棵树上，拦住了落石。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目睹一切的褚央愤愤地咬了咬牙，昨天有个陆明廷搅局，今天又有个不认识的女子坏了他的计划，他阴鸷地朝两人的方向看去，暗暗地捏了捏拳。
“卿卿，那个女子，是谁啊？”他装模作样地问着和皇后同乘一辆马车的褚卿卿。
“洛姐姐，予安哥哥的朋友。”褚卿卿都没有正眼瞧他，紧紧盯着洛云舒，手上还鼓着掌，"母后，我都说了，洛姐姐特别厉害。"
褚央自讨没趣，也没再说话，不过，他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皇帝给褚煜重新安排了车驾，安抚了受惊的两人，稍作整顿后，又吩咐继续上路。
陆羿在皇帝的马车旁随驾，刚刚洛云舒的身姿他看得真真切切，轻功如魅，一招一式行云流水，面对如此险境也丝毫不乱。刚刚他都差点拍手叫好，不愧是将门之后，实有将帅之才。
陆羿心里对洛云舒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予安，母亲问你点事。”马车里，昭和拉着陆明廷的手，她本来想再等等，可如今她实在是心痒痒得很。
“母亲问吧。”
昭和侧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如实告诉娘，是不是对洛小姐有意？”
陆明廷没想到昭和会直接问自己这个，不过他丝毫没有慌乱，认真地回答：“是，孩儿心悦于她，此生唯她。”
“好，有你这句话，娘就放心了。”
从刚刚陆明廷和洛云舒的眼神交流中昭和就已经看出，两人之间的信任、默契和心有灵犀。
“母亲……不反对吗？”陆明廷有些意外，毕竟在自己哥哥议亲的时候，母亲再三说过门当户对四个字。
昭和笑出了声：“娘为什么要反对？娘并非是老古板，陆家也不需要靠联姻来巩固地位，你现在要担心的，是怎么把洛小姐追到手。”
陆明廷又惊又喜：“多谢娘。此事孩儿心中自有打算，不劳烦娘操心了。”
昭和满意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遇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