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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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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阳光明媚,庄园草坪上铺满了纯白的玫瑰花瓣,宾客们陆续入座。宋栀礼站在化妆间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穿着洁白婚纱的自己,指尖轻轻抚过裙摆上的精致刺绣。
“紧张吗?”纪清妍走过来,替她整理头纱。
宋栀礼抿唇笑了笑,“有点。”
“别紧张,你和纪总也算老夫老妻了,有什么紧张的。就把婚礼当做……嗯……一次约会!”程幸努力在活跃气氛,可说着说着自己却瘪了嘴。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和陆总都结婚那么长时间了,可真当我看到你要穿上婚纱走向他,还是想哭啊!”
宋栀礼抱住程幸,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啦,别哭,妆都要花了。”
程幸抽了抽鼻子,强忍住眼泪,“不行不行,今天我可是首席伴娘,得保持完美形象。”她拿起粉饼快速补妆,又帮宋栀礼最后检查了一遍头纱。
纪清妍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宾客都到齐了。”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陆知行刚才派人来问了三遍你准备好了没有。”
宋栀礼噗嗤一笑,“他是不是比我还紧张?”
“可不是嘛,”程幸插嘴,”刚才我去宴会厅转了一圈,看见陆总站在红毯尽头,那表情严肃得跟要上谈判桌似的。”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于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弟妹,老陆让我来传个话!”
“婚礼前不能见面!”程幸立刻冲到门前挡住,“有什么话等仪式结束后再说!”
于绍在门外轻笑,“别紧张,我就是来送个东西。”他从门缝里塞进来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宋栀礼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正是她之前在拍卖会上看中却没买到的那对。盒子里还夹着一张字条:【今天你很美,但我更想亲眼看见。】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字迹,眼眶微微发热。
“哎哟喂~”程幸凑过来看,故意拖长音调,“陆总这是犯规啊!”
纪清妍笑着摇头,“看来有人比新娘还等不及。”
宋栀礼小心地戴上耳坠,珍珠温润的光泽衬得她肌肤如雪。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镜中的自己,“我们走吧。”
宴会厅外,婚礼进行曲缓缓响起。宋栀礼挽着父亲的手臂,站在红毯起点。大门缓缓打开,阳光倾泻而入,她微微眯起眼睛。
红毯尽头,陆知行转过身来。
他今天格外英俊,黑色礼服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向来冷静自持的脸上此刻竟带着几分紧张。当他的目光落在宋栀礼身上时,瞳孔微微放大,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原地。
宾客们发出轻轻的赞叹声,但陆知行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穿着白纱,一步步向他走来的身影。
宋栀礼感觉到父亲的手轻轻颤抖,她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臂。二十米的红毯,却像是走过了他们相识相知的每一天。
当父亲将她的手交到陆知行手中时,她听到这个向来沉稳的男人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牧师宣读誓词时,陆知行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婚戒。交换戒指的环节,他的手竟然有些发抖,差点没把戒指戴进去。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陆知行轻轻掀开她的头纱,目光深邃如海。他捧起她的脸,珍而重之地落下一个吻。
纪清妍站在台下,看着那个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心里感慨万分。第一次见陆知行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世界像座封冻的孤岛,藏着太多无人知晓的伤痕。
程幸抽抽搭搭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不知谁递来纸巾,纪清妍下意识接过,却在擦眼泪的瞬间恍惚了。
原来连眼泪都是温热的,可她记忆里的陆知行,总像隔着层冰面,连笑都带着疏离的温度。直到宋栀礼出现,终于让她明白,所谓坚不可摧的铠甲,不过是等待温柔拆解的保护壳。
掌声如潮水漫过宴会厅,纪清妍仰头饮尽杯中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的刹那,她想起陆知行曾说过的一句话:“安全感是握在手里的筹码。”。那时她不懂,此刻看着他笨拙却郑重地为新娘整理裙摆,才惊觉真正的安全感,从来不是冰冷的筹码,而是有人愿意捧着赤诚的心,陪你走过所有荒芜。
“要幸福啊。”她对着台上无声低语,睫毛上细碎的泪珠融进璀璨的灯光里。
仪式结束后,在前往拍照区的路上,陆知行突然拉住宋栀礼,将她带到无人的走廊转角。
“怎么了?”宋栀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抵在墙上深深吻住。这个吻比仪式上那个克制了许多的吻要热烈得多,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
“忍了很久了。”陆知行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从早上起床就想这么做。”
宋栀礼红着脸捶了他一下,“陆总,注意形象。”
他低笑,又亲了亲她的鼻尖,“在你面前,我从来就没有形象。”
远处传来程幸的呼唤声,两人相视一笑,整理好衣服重新回到人群中。
阳光正好,洒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婚戒熠熠生辉。
这一天,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意义。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秦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给程幸递来纸巾,程幸很少在他面前哭,唯一的几次好像都是为了宋栀礼。
“要你管啊!”程幸吸了吸鼻子,没好气道。
秦叙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方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再哭下去,别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程幸刚要反驳,却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动作怔住。秦叙的金丝眼镜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镜片后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竟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柔软。
“你……”程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什么?”秦叙嘴角微扬,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是不是突然发现,我也没那么讨厌?”
程幸一把拍开秦叙的手,红着脸瞪他,“少在这装好人!之前是谁说我哭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秦叙推了推金丝眼镜,一本正经道:“确实挺像的。”
“秦!叙!”程幸彻底炸毛,追着他就打。秦叙灵活地躲到香槟塔后面,还不忘继续挑衅,“小心点,这香槟一瓶够你三个月工资。”
“呵,那正好。”程幸抄起一杯香槟就泼过去,“反正你买单!”
秦叙侧身躲过,香槟全洒在了路过的于绍身上。于绍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湿了的衬衫,“你们小两口打架,遭殃的为什么是我?”
“谁跟他是小两口!”程幸和秦叙异口同声地反驳。
“啧啧啧,这默契。”于绍摇摇头,突然朝程幸身后喊:“弟妹快来管管!”
程幸条件反射地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再回头时,秦叙已经趁机溜到三米开外,西装下摆还沾着香槟渍,偏偏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程特助,上班时间聚众斗殴,这个月奖金……”
“秦叙!你公报私仇!”程幸抓起桌上的玫瑰花瓣就撒过去,雪白花瓣纷飞间,她突然瞥见秦叙抬手时露出的腕表。那支她上周偷偷吐槽过老气的百达翡丽,此刻表带竟换成了她最爱的雾霾蓝。
这细微的破绽让她动作一滞,而秦叙已经欺身近前。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他压低声音道:“看到你刚才哭,突然觉得……”
话尾被突如其来的闪光灯打断,摄影师不知何时举着相机对准他们,“二位保持这个姿势!新郎新娘指定要伴娘伴郎的花絮!”
程幸瞬间炸毛,抬手就去挡镜头,“拍什么拍!没看见我在……”
话音未落,秦叙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这个亲昵的动作惊得她浑身僵硬,却听见他对着镜头从容道:“她低血糖,我在照顾。”
“胡说!我……”抗议声被秦叙塞进嘴里的马卡龙堵住,甜腻的奶油混着他指尖若有若无的古龙水香水味,烫得她耳尖通红。
趁她慌乱咀嚼的间隙,秦叙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程特助的形象管理课,看来要加开公共场合仪态这一章。”
“你!”程幸刚咽下点心准备回击,远处突然传来工作人员的喊声:“新人要抛捧花了!伴娘快来!”
她瞪了秦叙一眼,转身就跑。
程幸踩着伴娘裙的缎面裙摆,像只炸毛的兔子冲向草坪中央。宋栀礼转身抛出捧花的瞬间,她踮起脚尖就要跃起,却见那束捧花以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在秦叙怀里。
程幸啧了声,下一秒,那束花就被递到自己面前。
“干嘛!”
“你不是想要吗?”
程幸抬了抬下巴,傲娇道:“本小姐才不要你的。”
“哦,那我发的工资也不要喽。”
程幸猛地瞪大眼睛,杏眼圆睁,“秦叙!你别太过分!工资和捧花能是一码事吗!”她伸手作势要抢,“我凭本事挣的钱,和你施舍的捧花能一样?”
秦叙挑了挑眉,突然将捧花举高,程幸不得不踮起脚尖去够。阳光穿过花瓣的缝隙,在他金丝眼镜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施舍?”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程特助,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施舍别人?”
程幸正要反驳,脚下却踩到裙摆,整个人向前栽去。秦叙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捧花稳稳落在两人之间。
“投怀送抱?”他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戏谑。
程幸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脸颊烫得厉害,“谁、谁投怀送抱了!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秦叙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将捧花重新递到她面前,“拿着吧,就当是……年终奖提前发放。”
程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接过捧花。指尖相触的瞬间,她似乎感觉到秦叙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喂,你该不会……”程幸眯起眼睛,突然凑近他,“在紧张吧?”
秦叙推了推眼镜,神色如常,“程特助,你最近是不是加班太多出现幻觉了?”
“切,装模作样。”程幸撇撇嘴,低头嗅了嗅捧花,玫瑰的清香让她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远处传来宋栀礼的呼唤,“程幸!来拍照了!”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