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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当摆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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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语毕,张漾讶然:“林公子就这么想娶我吗?还是林大人要求你的?”
果然,还是被张漾猜中了。
林言也不想多,本正要坦白,忽听闻外头有人喊:“大事不好了,张姑娘,供应商那头说是已经收齐货款了…”伙计急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别着急,有事儿慢慢说,天大的事儿都不如自个儿身体重要。”一旁的林言悠悠道。
张漾瞪了他一眼:“林大夫,别耽误我做生意,我这儿还管着酒楼上下几十来人的饭碗呢!”
那伙计待他们话毕后,气也顺了,可语气竟吞吐起来:“张,姑娘,供应商回复不会再供货给我们了。”
“供应商收到全部货款了?”
“对,供应商收到全部银钱了,但不再供货给我们了?”
“哼哼,那定是哪个不长眼的看我这个姑娘家不顺眼,直接把我排挤掉了。”张漾冷笑。
这话一出,外头有老者声音传来:“小漾,别再糊涂了,再这样干下去你会被所有人唾骂而死的。”紧接着,便是一阵“噔噔噔”的声音,一根拐杖直接把门推开,一位老者站在张漾面前。
张漾抬起头来,看见来人道:“胡叔,您来了。”忙招手对伙计道:“快去搬张椅子给胡叔坐。”又对一旁的林言道:“林公子,这儿有些事儿要忙,我就不招待您了。”接着,她走出来对胡叔施了个礼,淡笑着客气道:“胡叔,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我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别人戳死!”胡叔愤愤道,“前些时日,我这把老骨头不争气,在老张走后没法儿坐阵大酒楼,被那赌鬼占了个空。等我能下床了,就听到小漾你把那赌鬼赶走了,却装大头鬼料理起这大生意来。”
“侄女虽不才,但既然我能把那赌鬼亲戚赶走,就证明我可以料理这桩生意。”
“赌鬼又算得了什么,这酒楼说大不大,可说小又不小,上上下下连同伙计小厮几百号人,你能管得住他们,你能让他们都吃上饭?”胡叔戳戳拐杖,“别说你这个小姑娘儿,就算是小哥儿,也得在长辈手底下历练个三五年才好说!”
张漾见胡叔毕竟是与祖父一同打拼的老人,正色道:“我自小就在酒楼帮做下手,怎么不算是历练?”
“哈哈,小孩子过家家怎可算是历练?”胡叔哈哈大笑,“一个姑娘家,还从小体弱多病,不想着待在闺房里做女工,不学着日后出嫁如何服侍夫君,整日流连在生意场上,与各色男子接触,成何体统?”
看来,与他再继续纠缠是完全没用,张漾干脆戳破他的目的,提出价码:“那么,您是想要我交出账房的密钥,对吧?那您开个价。”
“我们和你祖父当初都是一同干出来的好兄弟,什么密钥不密钥,什么价码不价码,都是扯谈。密钥呢,你可以继续拿着,当是我们这帮兄弟当初承蒙张大哥的帮助,现在当时锻炼你管家的能力,算是报答了张大哥的恩情。”
话毕,胡叔话锋一转:“既然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那就不存在价码不价码的问题。这不,我们都帮你还清了供应商的货款,互不拖欠。既然之前那些供应商不想与我们再合作,那我们就重新选供应商。胡叔也不想让你多劳累,直接就选定了合适的供应商,你照着跟进。”
“胡叔,既然是您选定的供应商,那么您帮我约个时辰,让我与这些供应商见个面。”
“不用那么麻烦。”胡叔面目冷峻,“我已经与他们说好了,等下劳烦小漾你盖个手印就达成交易,明日,那些供应商就来供应食材了。”
胡叔不容置疑的语气,张漾很清楚,他们把自己当做木偶来操纵,以满足他们的一己私欲。可是当下无论答不答应胡叔的要求,酒楼都会出现问题,正当一筹莫展之时,想起了许爷曾埋下一个他们所不知情的雷,随即不动声色,拉了拉胡叔的袖子,挽起胡叔手臂就往主座上让,边让边谄媚道:“哎呀呀,之前是侄女不懂事,这些生意上的事儿我确实不如您,那些供应商早该换了,毕竟他们曾在街头围攻侄女呢。”
张漾态度软化,但按之前她对付许爷的手段,胡叔也有所怀疑,但她提到这事儿,胡叔便卸下一份疑虑。
“嗯,很好,这才是一个姑娘家谦虚的态度,这样吧,明日我也来这儿跟供应商交涉,你就在一旁跟着学习,待完事后,你就盖手印便好。
张漾点头如捣蒜。
暮色苍茫,林言正要回府准备就寝,忽见前头张漾兴致勃勃地跑过来,也不避忌旁人,挽起他的手臂耳语:“林公子,我觉得对你还缺乏了解,我们不如去逛逛夜市?”
街上路人纷纷看来,林言很不自在,但鉴于前事,只得答应。
这一路上,张漾如同逃出笼子的兔兔,蹦蹦跳跳的,无不欢喜。这些全被胡叔派出的眼线看见,汇报予胡叔,胡叔听后沉吟一声:“姑娘家,哪能是做生意的材料,转眼间就勾搭上了一个俊俏小儿郎。”
果不其然,自幼体弱的张漾逛了夜市后,全身酸痛,不能下床,遂不去酒楼见新任供应商了,只得麻烦胡叔代劳了。
“张姑娘不来,那密钥呢?”胡叔随从问。
“禀老爷,密钥在我这儿,张姑娘身子不适,就不来了,让老奴陪同胡老爷见供应商。”
“咳咳,回头告诉你家主子,没有这么大的头,就别戴那么大的帽子。”
“禀老爷,老奴定会把话带到。”老赵哈着腰,恭敬道。
一盏茶过后,新的供应商来到,让酒楼当家人盖章。按原本的计划,应该是由张漾盖章,但张漾不来,胡叔就要代签,可胡叔眉头皱成一条蚯蚓,迟迟不下手。
老赵深知胡叔是犹豫了,见状道:“禀老爷,还有一事。”
胡叔转眼看他,他继续道:“张姑娘言做生意太繁琐,伤神,所以她想与林公子出外游玩数月,不知老爷您是否愿意代管酒楼?”说罢,恭敬地递上密钥。
胡叔心情舒畅,也没想太多,随即拿过老赵手上的密钥,爽快地盖上手印。待全体供应商走后,意气风发地对老赵言:“林三公子,虽不入仕,但内无婆母管束,的确是个好选择,你要让你主子抓紧林三公子这只金饭碗,别让他跑了。
老赵回府后,把胡叔的这些话一股脑儿全告知张漾,张漾笑笑,并不言语,老赵也只是个粗人,想着张漾定是认同胡叔的话,随即道:“林三公子确实是个如意郎君,张姑娘千万要拿住他。如果张姑娘有什么需要,老奴定会粉身碎骨,也会为姑娘您分忧!”
张漾看着这忠心耿耿的老赵,原本应该是感到高兴或是欣慰,但却没有这种感觉,却感到异常心酸和孤单。
这一路上,也只有婷儿能理解她了。
过了些时日,林老爷听闻张漾的身子骨舒适了,赶紧把林言找来,贼兮兮地递上一只小瓶子,放进林言的手心里,嘱咐:“言儿啊,这一路上,你作为张姑娘的大夫,一定要好好料理她的身子。”
林言回道:“张姑娘身子确实虚,我定会好好照顾她。”
林老爷摇摇头,嬉笑怒骂般拍拍自家不争气的儿子肩上:“叹叹气,姑娘家,还是要磨一下性子才好。”
林言根本听不懂,把手里的瓶子打开,扬扬手指,闻了闻,脸色微变。林老爷看着儿子,嘴角上扬。
林言再闻,忽见眼前出现一个精明强干的俏丽女子,伸手一巴掌盖到他脸上,嘴里嚷嚷道:“没想到你跟你爹一个样!”
林言一懵,忽觉体内心跳加快,匆匆盖上盖子。
“这瓶可是好东西,我好不容易分到这么多,你可千万别浪费了。”
“我不要这东西,这伤身体的东西,早早扔出去才好!”话毕,正要拿家伙把药粉毁掉,林立山见状,一手夺过小瓶子:“逆子,不识好歹!”
林言也不理他,头也不回,转身出府,上了轿子,往张府奔去。
到了张府,林言下马车,见到门前停着大大小小十几辆马车。他径直走入门槛里,刚好看见张漾在婷儿的搀扶下,缓缓离开府邸。
他看张漾这架势,根本就不像是出外游玩,更像是身患绝症之人临了找个世外桃源避世的样子。
“林公子,你到了。”张漾瞅瞅他身后,眼见行李并不多,遂道:“你带的这点衣衫行李够了吗?我可是要去很远的地方。要是不够,你快回府拿多些厚实的衣衫。”
林言想着她这一趟最远也只会去到边疆,那边冬季的严寒,又哪是这儿的对手。遂道:“我在府里也没存多少厚实衣衫,实在不够,到那边再购置。”
“果然是林府的公子,财大气粗。”张漾感概,“我们这些商贾之人,对钱财看得比较重,林公子可千万别介意。”
林言听此,下意识认为她是在说这趟旅程的费用,正要询问之时,被车夫所打断:“张姑娘,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林公子,既然你不需要回府拿行李,我们就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