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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舒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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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舒星澈 受:严以骁
舒星澈的爸死在他四岁那年,又过了三年,他妈舒禾带着他改嫁。
严以骁的爸妈在他五岁那年离婚,他跟着他爸严嵩霆,后来舒禾和严嵩霆结婚了。
严嵩霆算舒禾的第三任丈夫,第二任丈夫对舒星澈并不好,经常背着她对舒星澈又打又骂,舒星澈不想拖累她,一个字也没和她提过,最后是邻居看不下去偷偷给舒禾说的。
舒星澈不懂妈妈为什么突然抱着他哭,只用自己还稚嫩的手学着妈妈的样子拍着她的腰背安慰她。
舒禾眼睛哭的红肿,但眼神坚定看着舒星澈说:“妈对不起星星,妈带你走。”
她毅然决然离了婚。
舒星澈却有点难受,他知道那个男人是爱他妈妈的,只是不喜欢他,他想让妈妈幸福,不想变成累赘。
所以在严嵩霆和舒禾交往的时候,他一直表现得很乖巧,每次严嵩霆来家里,他又是洗水果,又是端茶,他不想被讨厌,他观察过了这个男人穿着干净得体,对妈妈比上一个还要好一些,他不能拖妈妈后腿。
严嵩霆倒是很喜欢舒星澈,每次来都会给他带礼物,小孩圆溜溜的大眼睛眉眼弯弯对着他笑,严嵩霆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心柔软了些,他总觉得这才是他心目中儿子的模样,所以每次对舒星澈说话都夹着嗓子,他自己还没发觉。
舒禾和严嵩霆开诚布公谈过,她说:“如果你不能接受星澈,我不会和你结婚。”
严嵩霆袒露自己也有个儿子,并希望舒禾也一样。
两人对视几秒,一起笑出声,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同理心,但至少他们此刻的心一样,那就够了。
两人顺利步入婚姻的殿堂,舒星澈也见到了严嵩霆口中的他的“哥哥”,严以骁。
严以骁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舒星澈打了个冷颤,顿时如临大敌,舒星澈想:他不喜欢自己。
妈妈的幸福又出现了危机,他作为那个根源必须付出行动。
他给自己鼓鼓劲,捧着一个漂亮的纸杯蛋糕,走到严以骁面前,扬起小脸,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声音甜糯糯的:“哥哥,这个好吃给你吃。”
这个时候舒星澈九岁,严以骁十岁,只大了不到一年,体型却比舒星澈要大上一圈。
严以骁就一直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舒星澈手都要举酸了,委屈地开始咬嘴唇,眼眶也开始湿润,又叫了声“哥哥”,严以骁才开始有反应,他说:“我不吃。”
舒星澈的眼泪成了滚烫的珠子,一颗颗落下,说出的话也开始混乱:“它是干净的,它很甜还有草莓和巧克力,好吃的。”
严以骁看到他哭,皱起眉,看到那眼睛哭得和兔子眼睛一样,又说:“我对草莓过敏。”
舒星澈睁大眼睛看着他,应该是被惊到了,小脸一皱可怜巴巴的:“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
严以骁看他泪止住了,“嗯”了一声。
舒禾工作回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大的虽然冷着脸但手上的动作明显在喂小的吃东西,小的看不见脸,两只小腿悠哉悠哉地晃着,瞧着心情不错,舒禾心里一暖,没有打扰他们。
舒禾很开心他们能友好相处,说实话,当初她看到严以骁这个小孩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太好相处,沉默寡言,年纪不大却让人琢磨不透,舒禾到现在都没找到和严以骁相处的方法,倒是自己儿子比她聪明多了,舒禾自嘲一笑,又有点吃醋,自从见了严以骁,自己的宝贝儿子就很少围着她转了,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个跟人家分享,搁以前,这些都是她的才对。
舒禾心里酸酸的,又骂自己和一小孩争什么,自家宝贝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舒星澈近来确实很开心,经过他的不懈努力,严以骁总算不排斥他,虽然还是冷着脸,说话很凶,但是舒星澈终于有了进入严以骁房间的权利。
“哥哥,你房间里好多书。”舒星澈抱着兔子玩偶,穿着狐狸睡衣呆愣愣地看着整整一面墙的书籍,而他的卧室只会有一面墙的玩偶和玩具。
严以骁睨他一眼,继续跟着平板上课:“嗯,不要碰。”
舒星澈收起好奇心乖乖走到他旁边,看见屏幕上的老师下意识躲了躲,安安静静坐在桌边一角,拿起桌上五彩斑斓的画册翻到上一次做标记的地方。
一个小时过去,严以骁耳边翻书声没再响起,他抬眼看去,小狐狸趴在兔子玩偶身上睡着了,严以骁关上平板,走过去,盯着白玉团子,戳戳肉乎乎的脸。
舒星澈眼皮动了动,严以骁收回手。
舒星澈缓缓睁开眼,眼前还有些模糊,他听到严以骁的声音:“你该回去睡觉了。”
舒星澈眨巴眨巴眼,看清了人,扯住他的袖子:“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洗过澡了,不脏的。”
严以骁把他的手拉开:“不可以。”
舒星澈垂下头,是他想象中的回答,不过还是很失落:“好吧,哥哥晚安。”舒星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虽然第一次邀请失败,但他并不气馁。
熟悉的人都笑他是严以骁的小跟班,只有舒星澈知道,事关妈妈的幸福,他的任务重大。
舒星澈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有爱他的妈妈、爸爸以及哥哥,就像梦中一样美好,直到他又见到了那个男人。
舒星澈撒腿就跑,他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心脏跳得又快又急,快要喘不上气,可他不敢停,那个男人不对劲,他慌不择路被一块凸起的石板绊倒在地上,很疼,舒星澈疼得掉眼泪却顾不上看,爬起来往人堆里冲。
周围人终于注意到他,以及他身后不远处攥着刀的男人,那些人抄起身旁的东西防备着他,把舒星澈护在一旁。
那些人大声呵斥着男人,让他放下刀,男人看人多势众,只能用目光凶狠盯着舒星澈,像是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都怪你这个野种。”
没一会儿警笛声传来,男人慌了一瞬,被人一闷棍敲倒在地,刀从他手上脱落,被人手疾脚快踢到一边摁住他。
舒星澈被人猛地抱住,舒禾眼里带着泪:“星澈,我的星星,我的宝贝,妈妈来晚了。”
舒禾检查着他的身体,看到破洞的裤子露出里面模糊的血肉,死死咬着牙,眼睛通红,她看向爬在地上的男人,眼里带着恨,走上前什么也不顾用皮鞋后跟踹向男人的身体。
“你个畜牲,还想害我孩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周围人看着女人的疯狂却无一人上前阻拦,换作是他们的孩子生命受到威胁,他们也要拼命,最终是严嵩霆赶到和舒星澈拦住了舒禾,警察紧随其后。
舒星澈被送去医院,他没有想到男人会这么恨他,梦里都是男人追杀自己的情景,舒星澈不敢睡,又害怕吵醒他们,把头埋在被子里哭。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直到听到了起身的声音,舒星澈吓得一动不敢动,泪水浸湿了棉被,严以骁拉开被子避开他小心翼翼躺在他旁边,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睡吧,我陪着你。”
病房里只有熹微的月光,舒星澈看不清人,但心里的恐惧感少了很多,慢慢生出睡意,意识模糊之际,舒星澈小声地说:“谢谢哥哥。”
直到感受到身边人平稳绵长的呼吸,严以骁才“嗯”了一声,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严嵩霆请了最好的律师,持续上诉,他势必要那人付出代价。
舒禾也不敢放松,对舒星澈的愧疚更甚,原本星澈就因为她受了伤害,这次更是威胁的生命,她必须终止这个错误。
插曲过后,舒星澈的生活恢复以往的祥和。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舒星澈一直黏着严以骁,到现在已经是第八年。
严以骁要去a市上大学,他们将会分开很久,这是在严以骁朋友们举办的分别宴上,舒星澈突然意识到的。
他也收到了邀请,他们很喜欢逗他,第一次见面,舒星澈紧紧跟在严以骁旁边,严以骁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上厕所也跟着去,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调侃严以骁从哪儿得来个乖宝宝,听到他叫严以骁“哥哥”,也凑上去说:“叫声哥哥/姐姐来听听。”
舒星澈乖乖叫了,其他人看了一眼严以骁,笑得灿烂起此彼伏的“哎”声连片。
舒星澈眨眨眼,对着他们也笑了笑,然后看见严以骁起身也急忙跟了出去。
舒星澈觉得他生气了,但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温热的大白兔奶糖,还是严以骁给他的:“哥哥,吃糖心情好。”
严以骁停下脚步垂眸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哪个哥哥?”
舒星澈:?
舒星澈咽了咽口水,总觉得这个问题很危险:“哥哥,严以骁哥哥。”
严以骁盯着他看了许久,拿走了他手心的糖,舒星澈丧气地跟着,他知道自己又不被喜欢了。
所以当他们说:“你哥现在因为要离开我们这么可爱的弟弟正难受呢。”
舒星澈是完全不相信的,他在心里反驳:他才不会。
果然下一秒,他们就收到了严以骁的警告。
舒星澈知道,严以骁一直讨厌他,只不过是严以骁人品好,不会实际对他做什么,他们看到的亲密,都是他厚脸皮硬凑上去的,从来都不是真的。
但是舒星澈还是有点难过,为他们的分别。
他黏人黏习惯了,要是人走了,他不知道怎么办。
晚上,舒星澈坐在严以骁床边的小凳子上,严以骁给他吹头发,舒星澈犹犹豫豫叫了他一声:“哥哥。”然后又不知道说什么。
严以骁没理他,只把吹风机收起来放回原位。
舒星澈脑子有点乱,他想:原本他们关系就不好,严以骁再离开家,他们的关系更是疏远。
“哥哥,我可以跟着你去吗?”话刚说出口,舒星澈就知道自己犯蠢了。
严以骁扭头看他,朝他走过去。
舒星澈紧张地捂住嘴,他太混乱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跟我去哪儿?”严以骁居高临下盯着他。
舒星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紧张而出现幻觉,他居然觉得严以骁好像在笑。
“不是,我说错了。”舒星澈摇摇头再看,依旧是那张冷冰冰的脸,果然是他出现幻觉了。
严以骁没再追问,移开目光,拿起桌上的药膏,握住他的小腿,给他的膝盖上药。
是那次意外留下的伤,当时磕了一道口子,还缝了针,严嵩霆和舒禾买了很多药膏消除疤痕,这么多年过去,那痕迹淡得几乎看不出来那里受过伤,但终归是没好,所以涂药也没停。
严以骁涂完药,抬眼便看见个小泪人。
严以骁:“哭什么?”
“哥哥,你要走了。”舒星澈哽咽着。
严以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哭丧。”
舒星澈被他噎得不轻,眼里含着泪珠瞪他。
他眼睛生得好看,严以骁总是会被这双眼睛吸引,严以骁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话:当他看着你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你,好像你就是他的全世界。
没有人不喜欢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严以骁也是。
“我不是明天就走。”说实话,严以骁很喜欢看他哭。
“我知道。”舒星澈眼泪止不住,严以骁高三那段日子,舒星澈比他本人还要上心,报考的学校、专业都是他做了攻略精挑细选的,连严以骁的录取通知书都在他那里保藏着。
哭多了伤眼伤身,严以骁坐在床边,拍了拍旁边:“上来,该休息了。”
舒星澈不哭了,一脸惊喜地看着他,麻溜躺进去闭上眼,他还以为他又要被赶回去。
房间里的灯被熄灭,一切归为沉寂,严以骁睁开眼看着旁边熟睡的人,他的手还在对方怀里被紧紧抱着,从中获取安全感。
这个习惯,舒星澈从小就有,那件事后,严以骁便发现,舒星澈若是白天哭了,晚上必做噩梦,需要人陪着才能安然入睡,长大了也没变。
“哥哥…”
严以骁听到舒星澈睡梦中的呢喃,他在心里嗤笑一声,哥哥?如果可以,严以骁不想当他的哥哥,没有哪个哥哥会对弟弟起反应,但是严以骁也不可能让别人做他哥哥。
严以骁闭上眼,他不敢想象自己离开后舒星澈会不会黏着别人,跟在别人后面叫哥哥,他会发疯的。
连舒星澈稍稍移开视线不看他都忍受不了的人,到时候别真变成一个疯子出去吓人,严以骁把人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