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交易沦陷》关别山

40、第 40 章

　　因为拍摄的地点很偏僻，安叙并没有通知程雪驰的粉丝参与杀青，补拍补到夜深，工作人员都困得不行了，也只能跟着等着最后的拍摄结束。

　　夜风下的草原如碧浪，簌簌低语着，漫天繁星缀在夜空，今晚没有月亮。

　　程雪驰举起手机对着夜空拍了一张照片，手机里拍下的和眼睛里看见的天空完全不一样，他觉得无趣，想删除，但又觉得这也值得纪念。

　　安叙在给他录杀青vlog，她一直在拍他的背影，在他身后朝他喊道：“雪驰哥，回头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程雪驰回头，笑容灿烂，额前被夜风揉乱的碎发轻轻飞起，露出好看的额头。

　　“谢谢大家陪我在草原摸爬滚打这么久！虽然今天我杀青没有月亮，但是我想请你们看——”

　　程雪驰接过安叙的摄像机，举向天空，夜空中星星的光点像撒落的碎钻，“镜头里的星星虽然不够亮，但每颗星星都在努力发光，就像在场的每位老师，还有一直支持我的你们。”

　　“这次也是体验了很多，成长了很多，希望大家在未来的人生里，哪怕没有月亮，我们自己也能成为光。”

　　安叙跟着喊道：“雪驰哥，杀青快乐！”

　　“杀青快乐！希望下次带着更亮的星星和大家见面～”

　　身后的工作人员举着花束凑近，暖黄色的灯牌光照亮程雪驰侧脸，一片柔和。

　　安叙已经接过来相机，镜头一直紧紧跟随着程雪驰，拍下他的各种反应。

　　程雪驰接过花束，低下头嗅了嗅，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扇形阴影，遮过了熬夜的血丝。

　　“雪驰哥，和花束合个影吧！”安叙喊道，程雪驰依言侧身，对着镜头微笑。

　　林易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嘴角的弧度，忽然觉得无趣，但他也只是看着，没有上前打扰。

　　只是短暂地热闹了片刻，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往毡帐走，程雪驰和安叙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

　　越夜越冷，程雪驰知道林易在一旁，便等着他跟上来，林易慢慢跟在他身后，程雪驰跟安叙并排走，安叙不会和他搭话，程雪驰不理林易的话就没有人会理他了。

　　但是林易不说话，就跟在他们身后，像个安分守己的工作人员。

　　程雪驰回头，见林易鼻尖微红，也不知他是冻的还是如何，大晚上只穿风衣，极为单薄，在夜风里风度翩翩。

　　“怎么不走了？”林易问道，程雪驰解下围巾，围在林易脖子上，羊绒蹭过林易的后颈，程雪驰微微靠近，就能闻到那淡淡的橘子香。

　　安叙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很多余，但看见林易的眼神，又觉得有趣了起来。

　　林易的表情淡淡，伸手拂去程雪驰头发里的草屑，“走吧，你的杀青蛋糕我叫人送到你的毡房里了。”

　　夜风吹动围巾一角，林易和程雪驰同时伸手去抓，指尖在羊绒边缘相触。

　　程雪驰的手立刻退回，悬在半空，“傻站着干什么？”林易别过脸，喉结在围巾下滚动，“手伸这么久不累吗？”

　　他将围巾尾端塞进程雪驰掌心，“你就这样暖暖手吧。”

　　安叙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两个人好像已经当她不存在了，自顾自地往毡房走去。

　　但她还是举起相机，对着面前的两人偷偷按下快门。

　　照片里定格住两抹交叠的身影，夜里无光，照片拍不清晰，只能看见其中一人微微侧身，似乎在倾听一旁的人说话。

　　安叙觉得这照片不好，想要删除，但看了看渐行渐远的两人，最终还是放下了相机。

　　程雪驰收拾好了行李，他的戏份其实并不多，却也实打实地在草原上待了三个月，但最终成片能留下他几个镜头，这就不是他能话事的事情了。

　　往昔总不能时时见到林易，这几天却常常能看见那张脸，程雪驰倒有些有些恍惚。

　　林易在剧组并不张扬，像个兢兢业业的制片人，认真跟进流程。

　　行李本来就没有带很多，捡完也不过三个箱子一个包，黄秘书已经叫来保姆车把行李送上了车，程雪驰和导演、方云冉一一打过招呼，准备上车时，忽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短信。

　　他起初并没有在意，只当是其他不重要的消息。

　　林易坐在身旁，路途颠簸，没过多久他便犯困，靠在程雪驰肩膀睡着了。

　　程雪驰打开手机，点开那条短信。

　　“程雪驰先生，林间以前和我一起吸过点什么，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是再没有碰过……不过林间就不好说了……”

　　程雪驰的眼睛弯了弯，他并不担心林易此刻突然睁开眼睛看见他手机屏幕里的字，防窥屏也就这点好处。

　　程雪驰咬着下唇笑起来，发去一行字：“您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通，林先生会很需要这些证据。”

　　副导演病急乱投医，来找程雪驰求情，程雪驰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副导演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家伙，立刻把手里的底牌交了出来。

　　林易不想对自己的哥哥下手，或许是不想这么早下手，但是程雪驰不一样，两人有今天没明天的，有一天林易要是不想再继续这场游戏，程雪驰又能如何自保呢？

　　手中多一张底牌，总会让人安心一些。

　　林间做事谨慎，很少留下痕迹，现在一切都只是副导演复述的事，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

　　程雪驰想到周源元，曾经的同窗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介于生死边缘。

　　他无声叹了口气。

　　他对他有些同情，又有些同病相怜之意。

　　程雪驰望向靠在他肩膀上熟睡的林易，无端地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也玩腻了，是否也会像林间一样，想要他的命呢？

　　林易的呼吸清浅，看起来当真是累极了，程雪驰关掉屏幕，慢慢调整坐姿，让他倚靠得舒服些。

　　司机在后视镜里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程雪驰的动作温柔细致，但那双漂亮的眼瞳却有些冷，仿佛能割伤人。

　　程雪驰察觉到有人注视，眼光如刀扫了过来，司机察觉到自己走神，忙望向前方，眼不见为净，再不四处张望

　　程雪驰跟着林易回去，第一站不是林易家而是医院。

　　袁秋桐已经在科室里等了许久，等得她不耐烦就要拨打电话骂人时，林易终于带着他的男人姗姗来迟。

　　“稀客啊，再晚十分钟我都能上夜班了。”袁秋桐转着钢笔抬头，越过林易，目光落在程雪驰身上。

　　林易毫不客气拉开椅子，金属椅腿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响声，“不是跟你说飞机延误了吗？”

　　“行了大少爷，这次又缺信息素了吗？”袁秋桐推了推眼镜，示意助手带程雪驰去做检查，程雪驰临走前深深回望了林易一眼，林易背对着他，什么也看不见，唯有袁秋桐注意到了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程雪驰立刻对袁秋桐笑了一下，随后转身跟着助手离开。

　　袁秋桐看着程雪驰的背影，有些发愣，林易见她难得沉默，奇道：“看够了？”

　　“怎么，你对这个极优Alpha兴趣更大吗？”

　　袁秋桐哼笑一声：“林少爷，游戏玩久了，也要小心玩火自焚。”

　　林易的瞳孔缩了缩，却在这时忽然笑出声：“至少大家都愿意陪我玩，有什么不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