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败》枝恒相烈

73、折花听雨九千行（上）

　　邹清箬出生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星球。
　　8058年，地球烧为灰烬。迫不得已下，人类搬移到除地球外另一个更加适合他们生存的星球。它叫旻星，与地球的外貌并无两样，也能让人类平安的生存下去。
　　或许说，它更像是最开始的地球。
　　在这里，人类不会死，不会老，也不会得病，只会一个接一个的出生。于是不过几百年，这个星球已经有几百亿的人类。拥有不死之身的人类开始猖狂，将星球的原著居民赶尽杀绝。然而星球的食物和能源已经不够几百亿的人类使用挥霍。
　　又是几百年之后，终于有饿死的人类出现，有人打了头，互相残杀的世界正式开始。人类厮杀在一起，连刚出生的幼婴也不放过。
　　不明生物出现在星球上，且越来越多。他们会杀-人，会吃人，会用刀用枪。几乎跟聪明的人类没什么区别。
　　哎濒临死绝的不得已之下，人类开始建造起以一万人为一个的营地，每个营地都会选出一个最佳首领，教他们打猎，杀生，生存，培养出更强的战士，打败那些不明生物。
　　在这之前，每个营地没过一年就会与另外一个营地厮杀起来，成功的营地可以占领对方的营地，以此类推，选出最强的战士。
　　而最强的营地，即可在这个星球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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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清箬的父母死于一场纷争，于是她成了孤儿，没有营地，一个人在各个营地摸爬滚打，在这里苟延残喘。
　　“该死......”
　　她跪在地上包扎着自己胳膊的伤口，一边躲避着那群不明生物的追查。
　　那些不明生物有自己的语言，邹清箬听不懂。但是她知道，它们在商量怎么该找到她。
　　她的身边放着自制的武器，在包扎好后迅速起身，钻进了一边的生存舱里。
　　这是个报废的生存舱，已经没有人会用，更不会有人里面会藏人。
　　“digho fhii！”
　　一句听不懂的语言过后，便是有什么生物在地上蠕动的声音响起。这种声音越来越近，貌似是停在了生存舱面前。
　　“lih sdhi shisdh？”
　　“njgis！”
　　邹清箬知道是自己胳膊上的血腥味引来了那群人，她退后一步，从生存舱的后面的小门出去。
　　“tatnzaiheg！”
　　邹清箬忍着疼痛转身抬起胳膊朝着它们射了一箭火焰弹，在成功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力后迅速转身隐在草丛之中。那些怪物的尖叫声传来，是邹清箬绑在箭上的定时炸弹起了作用。
　　周围彻底没有声音后，以防万一，她还是放出一箭试探。果真，原本毫无声响的外面又传来了蠕动的声音。这些生物没有眼睛，但是听觉异常灵敏。
　　在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那生物愤怒的嚎叫一声，召唤出了其他同伙一步一步朝着她这边走来。邹清箬早有准备，在那生物过来的前一秒出手射断了它的一只触手。
　　“tatnzaiheg！tatnzaiheg！”
　　炸弹将周围的一切夷为平地，包括那些生物。趁着这个时候，邹清箬抬脚便走，却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做的非常隐蔽，没想到对方还是认出了她这个人类，一把刀将她固定在了地面上。
　　邹清箬抬头，望着来者。是个女人，白色的长发被束在脑后，随着风飘着。她生着一对狭长的柳叶眼，深红色的瞳孔，正不友善的盯着她。她穿着战衣，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手里拿着武器，左臂上刻画着一个图案。邹清箬认识这个图案。她是属于另一个很强的营地的人。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邹清箬，没有说话。
　　邹清箬手里拿着的唯一一个自己的武器，她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闯入了女人所在的营地。
　　女人打量着眼前的人。很低级的战衣，短到肩膀的蓝色头发，瞳孔是浅绿色的。
　　“原本，我认为我应该杀-了你，这个闯入我营地的外来入侵者。”女人开口，声音冷淡。
　　她单手示意身后的人放下对准着她的武器，半蹲下身来：“你叫什么名字？”
　　邹清箬警惕的看着她，一声不吭。
　　她手中的武器忽然被人打掉，滚了几米远。
　　女人微微眯了眯眼，站起身拿起手中的武器将邹清箬的下巴微微挑起：“说话和去-死，选一个。”
　　为了活下去，邹清箬只能开口。她被迫仰视着女人：“我叫邹清箬。”
　　女人轻笑一声，忽然把武器扔到半空转了个圈，随后开始进攻。
　　邹清箬反应迅速附身躲过她的剑，左手拔起方才固定住她的短刀与她交手。一直过了几招，还是不分伯仲。作为一个独自生存的人，她要做到的就是必须警惕反应快。
　　最后，因为被剑划到伤口处，邹清箬的动作慢了一步。女人下腰躲过她的刀刃，随后趁着邹清箬那一秒的停顿，立刻钳住她的下巴，抬腿打掉了她手中的武器，勾唇一笑：“身手很不错，考虑加入我们吗？”
　　邹清箬脸上残留着方才划到溅出的血。她拍掉女人的手。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我叫莫折烬。”
　　莫折烬转身离去，随后侧过脸吐出两个字：“跟上。”
　　于是，邹清箬跟着莫折烬来到了她的营地。这里的男女不成正比，女人是男人的三倍不止。莫折烬一遍越过地上的残骸，一边介绍：“每过一周，会进行一次内部比试，输了的人，结果你也看到了，那就是，死。”
　　邹清箬身上披着的是莫折烬给她的袍子。她低着头跟在莫折烬的身后，很安静。
　　方才莫折烬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以及不见了踪迹。四周黑暗，只有二人行走的声音。
　　莫折烬爱这里的地位似乎很高，所到之处均有人单膝跪地道：“参见莫折烬大人。”
　　而莫折烬有时微微点头，有时候直接无视。那些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邹清箬，甚至有人拔出了武器，似乎在等莫折烬下令，就过来杀-了她。
　　这里常年没有太阳，黑暗笼罩着绝大部分地方。
　　“大人，这是？”
　　有个年轻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左手放在胸前，行着什么礼数。他的头上生着一对角，头发长到即便是束起来依旧能到腰间。男人的眼睛上蒙着一块布，按理来说应该是瞎子才对。但是他却以及能看到莫折烬，接过莫折烬手中的武器，随后便转向了邹清箬。虽然知道男人眼睛上蒙着布，邹清箬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在细细打量着她。
　　“不该管的，不要多嘴。”莫折烬冷着脸看那个男人：“临怯，不过是一日，就忘记了么？”
　　临怯低着头：“是，大人。”
　　邹清箬一直目送着临怯带着莫折烬的武器远去，才收回了目光。莫折烬的心情似乎不差，哼起了歌。
　　她一直带着邹清箬来到了一个帐篷，道：“这就是你的住处。”
　　邹清箬点了点头。
　　莫折烬微微挑眉，还想说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又有不速之客来了。”莫折烬轻轻笑了一声，手掌向上，手心忽然就出现了一把长刀。她递给了身后的邹清箬：“拿着，同我去会会它。”
　　邹清箬接过，在手里掂了掂，抬脚跟着莫折烬朝着前方走去。
　　等她们到那里，已经有不少人手持武器，围着几只不明生物。
　　邹清箬在人群中看到了临怯。他穿着袍子，手中持着一支法杖，眼睛依旧被布遮着。他抬起胳膊，法杖对准了那些怪物。随后便是一阵光，怪物倒地了一只。
　　“柏欢、祁已！”莫折烬借助身旁的柱子飞到了人群外侧，大声道：“围住那个要逃跑的‘客人’！”
　　被点到名的两个人迅速从对方的反方向跑去，很快便抓到了那只要逃跑的怪物，一刀砍了他的头。怪物的头一直滚到了莫折烬脚下。
　　她用剑挑起那颗头，丢到了人群中央：“谁能抢到，免除比试。”
　　她此话一出，那群人像疯了一样挤在一起，怪物被挤成了一滩液体，流到了邹清箬脚下。她厌恶的抬脚躲过，正要走到莫折烬身旁，忽然一个闪身，躲过了怪物的攻击。
　　她顺手提起身旁的猎枪，闭起一只眼瞄准身后要偷袭的怪物就是一枪。然而很可惜，猎枪里只有一发子弹，而她身后的怪物不止一只。
　　莫折烬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却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邹清箬深知靠不住她，两下踩着面前的水桶飞到了空中，莫折烬适时扔过来两把刀。刀在空中转了个圈，被邹清箬稳稳接住，正中怪物的命门。
　　“配合不错。”莫折烬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邹清箬小姐。”
　　邹清箬接过她递过来的装备带绑到了大腿处，拿起一边的猎枪随着莫折烬来到人群中。那里还在抢那颗怪物头，很混乱。莫折烬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为什么要让他们自相残杀？”邹清箬问。
　　莫折烬挑了挑眉：“因为我的营地，不需要弱者。”
　　“邹小姐，相信你也是一样。”莫折烬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邹清箬一条腿弯曲靠在墙上，没有说话。
　　“我的！我的！”
　　“不要抢！”
　　“到谁手里就是谁的，装什么？”
　　莫折烬忽然带着她飞到了空中，在一处屋檐上落下。
　　“你干什么？”邹清箬惊呼一声。
　　“让你看的更清楚一点。”
　　这里刚好能看到人群中的厮杀。莫折烬看好戏般轻笑一声。直到终于分出了胜负，才带着邹清箬落到了地面上。
　　这场纷争已经死了数十人。他们的尸-体和土地融为一体，很快，邹清箬就看不见这些失败者的尸-体了。
　　邹清箬厌恶的皱了皱眉，放慢了向前走的步子。
　　“看吧，这就是弱者的下场。”莫折烬冷冷说完，随后吩咐：“临怯，去处理好这些东西。”
　　胜利者是一个叫艾逆的。她一头干练的短发，手中还提着那颗鲜血淋漓的脑袋，喘着粗气。
　　“是，大人。”
　　临怯走了过来，带着伤员和艾逆离开。至于那些死者，自然是被遗忘在这片土地上。
　　“伤者会怎么样？”邹清箬问莫折烬。
　　莫折烬手中把玩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小刀，漫不经心的回答：“去疗伤，然后进行下一次比试、”
　　邹清箬皱着眉，没有说话。
　　“不要觉得我太残忍了。”注意到她的表情，莫折烬又说：“这个世界，弱者本就不该活下去。”
　　邹清箬试图改变她的观点：“但是弱者可以培养......”
　　莫折烬打断她：“弱者生来就是弱者。”
　　邹清箬：“......”
　　很倔。她劝不动，干脆也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好半晌，莫折烬忽然又说：“你不用。”
　　邹清箬：“？”
　　她看了一眼莫折烬：“什么不用？”
　　“你不用参加这种笔试。”莫折烬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前方的红月：“你是我亲自挑选的人。以后，就是我的伴侣了。”
　　邹清箬：“？”
　　什么伴侣？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说的话有那么点歧义，莫折烬又道：“我的意思是，与我形影不离的伙伴。”
　　邹清箬这下理解了，点了点头：“好。”
　　“临怯是我最忠诚的手下。”莫折烬又道：“在我十五岁那年，就一直陪着我，创造了这个营地。如今我的打算，便是成为这星球上，唯一的强者。”
　　邹清箬默不作声。
　　前面的红月一直在闪着光，让人无法不注意到。邹清箬皱着眉，看着越来越近的红月：“这是什么东西？”
　　莫折烬转身看了一眼：“不必在意。这是阵营的核心。没了它，我的营地会崩塌。这是从一个高级生物上搞来的，它不会伤害你。”
　　莫折烬话音刚落，红月忽然一个起跳落在了邹清箬的脸上，随后在她的脖子处留下一处伤口，还在隐隐往外渗血。
　　邹清箬：“......？”
　　她缓缓抬头望着莫折烬。
　　才说完这东西不会伤人的莫折烬不动声色的把头转过头。、
　　顿了一会，莫折烬缓缓道，声音里夹着一丝丝心虚。
　　“这是很亲近你的表现。”
　　邹清箬：“......谢谢，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