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雨村日常系列》柴苓术草

4、【葡萄】二

　　他们开始了下一段行程了。
　　所谓事不过三，我打定主意，葡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失信于小花了。
　　论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一次进步一小点之类的，下一次，一定让解雨臣刮目相看。

　　胖子和闷油瓶在院子里勤勤恳恳地打着年糕，我抱着我的画板，坐在院子里，开始摸鱼，想我当年也是个年轻汉子，实力被碾压着碾压着，活成了智力型选手。
　　久违的开始画起了素描。
　　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情感特别丰沛的人，不是和外面的人相比，在我们这一行的人中，大约再也找不出一个和我一样的。
　　有段时间，我确实逃避般憎恨自己的好奇心，什么真假三叔，什么终极的秘密，什么张家汪家老九门，天下不缺我一个吴邪。
　　我守着吴山居，看着西湖的日升月落，做个碌碌无为但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又未尝不可。
　　盛极必衰，此消彼长，这样稳定的规律，不管是什么家族，什么秘密，都无法抵挡这世间最为本真和朴素的规律。
　　退一万步讲，真的世界毁灭了，与我吴邪何干。
　　大不了无数核弹炸开，世界推牌重开。

　　“天真！过来尝尝！”
　　胖子的声音叫回了我发散的思绪，我回过神来，看着稿纸上画的小院，故事的开始，我也只是想要拥有这样的生活。
　　而故事的尾声，我确实得到了这样的生活。
　　世间得偿所愿之人能有几何？我吴邪算一个！
　　“来了！”
　　我放下画板，走到院子里。
　　胖子身上除了好些汗，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湿了个透底，闷油瓶看着还好，但帽子已经摘了下来，刘海那里也被汗湿了。
　　我蹲下来，用手扒拉了点粘在石臼上的白色年糕，浓郁的米香席卷了口腔，我好像真切的闻到了香味。
　　胖子嘲笑我这没见过市面的样子，我顺手扯了一块投喂闷油瓶。
　　他吃的很秀气，其实闷油瓶此人，长得也有几分秀气，我们三个站在一起，闷油瓶反而更像江南的小少爷，只是人的记忆总是因为别的表现而发生改变。
　　他双手捧着不大的一块年糕，慢慢的咀嚼着，我能想象到，碳水在唾液淀粉酶的分解下，慢慢分解成麦芽糖，那东西是甜的。
　　我觉得胖子碍眼，得找个他看不见的时候，尝一尝闷油瓶嘴里麦芽糖的味道。
　　我觉得胖子肯定猜出来我在想什么，我可不是什么没有耐心的人，“我小时候，过年家里面是必须要做年糕的。”
　　泡上一晚的糯米与粳米，用三轮车推到打年糕的作坊，小孩子们守着机器的出口，等着一节一节的年糕从轴承中转出来。
　　热热的，满满的是米香，捧在手里，慢慢嚼着嚼着，满嘴都是甜味。
　　全是糯米的，出来就成了麻糍。
　　捡到竹编的席子上，阴干两天，再浸到水缸里面，能吃上整个春节。
　　我怀念长条状的年糕的形状，砍了两节竹子，在胖子的白眼里面把年糕定型成记忆里面小时候的样子。
　　“天真啊，我发现你确实是个少爷。”
　　“和你比起来，小哥真是好养活。”
　　我随手踹了胖子一脚，表示我的不满，胖子身手比我灵活多了，自然没让着我，轻松地避开了我的腿。
　　“我觉得你小子最近属于锻炼，不指望你和小哥一起锻炼了，这两天跟着胖爷我练练。”
　　“小哥，为了咱天真同志的身体健康，好好监督！”
　　一句话，堵死了我耍赖的退路。
　　胖子端着年糕去了厨房，在我的再三恳求之下，给我流出来一小份年糕，蘸白糖吃，他在我说出来吃甜口年糕的瞬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我实在是不敢开口，其实我还想吃红糖炒年糕，至少在我本人学会这道菜之前，绝对要藏好这个菜名。
　　说起来，小花会不会喜欢甜口，小时候他喜欢的那个点心也是甜口的。
　　明年吧，他们的事情，明年怎么也有个结果了。

　　外面落起了雨，不完全是雨，夹杂着细碎的小冰碴子，我们方言叫雪子。
　　南方不常下雪，像长白山那样漫山遍野的积雪是可以当做景点来看的。
　　闷油瓶帮着把年糕收到屋子里，我看到他，忽然觉自己的手脚冻得冰凉。
　　我熟练的把手踹到他的兜里，体弱的人这一点完全可以理直气壮，我好像闻到他身上的米香。
　　“尝尝？”
　　我很想硬气的拒绝他的邀请，所以我凑过去，仔仔细细的品尝了一番他嘴里的麦芽糖的甘甜。

　　“胖子，我们养两条狗吧，小哥可以每天带着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