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KER·猎人》展家小狼

2、关子是个高中生

　　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
　　我只知道，当大家意识到游戏开始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可以逃开……

　　——关子

　　他，走在人群中，俊朗，优雅，但是，仍然是平凡的。就像现在，即使别人会注意到他，也必定仅仅是因为他的形象，再没有其他原因了。

　　但是，我可以非常非常自信地断定：他，一定是一个很特殊的人。

　　没错，我并没有丰富的阅人经验，实际上，我只是一个简历苍白得可怜的高中生。但是，我的家人会毫不怀疑地相信我的判断。因为，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感应能力。我就是知道：这个看似平凡无害的大男孩正在隐藏自己，而且，隐藏得十分完美。于是，我第一次对哥哥以外的同龄男生感兴趣起来——他出于什么原因要把那么耀眼的光芒内敛？我，突然感到好奇。

　　“关关，你在发花痴噢！”小萱坏坏地笑着盯住我。
　　“呵呵……被你发现啦！那就帮我去调查那个人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身高体重和年龄吧！”我回过头对自己的死党傻笑起来。
　　“好啊，不被你杀人灭口我就谢天谢地了！”小萱一副“我很怕怕”的模样，挽上我的手臂，把我拽向教学楼……

　　把刚刚的心情丢给那个特殊的人，马上就要离开了，好奇他做什么呢！
　　这样的时光，收拾心情和死党腻在一起平凡而美好的时光，不知道还有多少。所以现在，我在笑，也在心中盘算着今天又会被多少男生拜托替他们约小萱——她可是一个几近完美的天使呢！

　　“拥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性格温柔家境良好成绩全优的乔晓萱，身高164公分，体重46公斤，芳龄17岁，三围……哎哟！”
　　不用怀疑，这是一年前的我的惨叫，这声惨叫之后，我就被小萱从人群中拖了出去，然后……用脚趾想也知道——本闲人被扁到一个月没有上学而已。当然，具体原因是我为了逃避无聊的考前特训为自己放的弹性假。不要怪我，真的不要怪我：毕竟这年头，卖友求荣实在是比吃饭睡觉更常见合理的事情。
　　不过，因为有小萱这个死党，我的确是获利不少。从上幼稚园开始，只要待在她身边，那真称得上是饭来张口，礼来伸手，优待不愁，生活无忧。当然，实际情况通常是只有我一个人在享受，小萱只是负责在发现我到处许诺帮人偷拍她的玉照之后狠狠地教训我一顿。但是，比起我因此而收到的好处，这点形式上的痛苦就算不得什么了。
　　生活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对这样的我而言，真的很美好。

　　“关子，你真的不想留下来？”妈妈看着我，态度谨慎地问。
　　“……不。”无论怎么下定决心，面对妈妈略显憔悴的面容，我的心头总会升起一丝不忍。但是，请原谅我吧，我想就这样放纵，放纵自己任性一次：我真的不愿到最后，这份最深的爱变成最深的恨，恨我最爱的哥哥。
　　那一次之后，妈妈没有再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只是无限宽容地为我打理一切。于是，现在，我就在等待中度过自己在高中的最后时光。我没有告诉小萱，更没有告诉别人，联考结束的时候就是我逃避自己，飞越重洋的时刻……
　　我，还是太自私。

　　“你选你哥啊！哈哈……关关，你有严重的恋兄情节啊！”

　　15岁的孩子，无聊地做着小女生们爱玩的弱智的心理测试题。条件反射式的第一选择使我得到的答案是与众不同的“恋兄情节严重”。大家哄笑起来，我也跟着傻笑。但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的确喜欢哥哥——我伯父的孩子，很小很小就喜欢。那种感情，我想，叫做爱。

　　接下来的发展，令人失望地，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兄妹恋。原因，并非家族的反对。事实上，伯父伯母和我的妈妈惊人的开通。可惜，毁掉我初恋的瑰丽幻像的人是我哥哥，而他的理由居然苍白古董得可怜——我是他妹妹！

　　“关关，你是我小妹。”他认真而平静地回答。
　　“就因为我是你小妹？”我站在他面前，冷静得让自己都感到惊讶。
　　那一天，是我18岁的第一天，哥哥19岁的第35天。

　　“……找到喜欢的人就好，是什么人都无所谓……”16岁的哥哥对我说。
　　“女生也可以？”我故意耍赖地问他。
　　“呵呵……喜欢，是最重要的，何况女生本来就不错啊！”他笑得很得意。
　　“老哥，你不会有同性恋倾向吧！”我夸张地一下子跳出老远，大笑。
　　“……这个，比较难说……”他笑得神神秘秘。

　　“是你说‘找到喜欢的人就好，是什么人都无所谓’的。”我感到自己的鼻子酸到发痛。
　　“……”哥哥没有回答。
　　“你不喜欢我？”
　　“关关，不是……”
　　“你有女朋友了？”像所有正常人一样，我用一个不需要多加思索的问题打断他。
　　“……如果我喜欢男生呢？”

　　这才是答案？这称不称得上是炸弹？

　　可是，我怀疑这个答案。因为，他是我哥哥，我最最了解的哥哥，一直无条件疼我宠爱我的哥哥。即使他明确地告诉我他喜欢男生也很有可能是在顾虑我的自尊。

　　可是，我讨厌这个答案。因为，我是认真地在问他。

　　他的这种模模糊糊的安慰一瞬间使我异常愤怒。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伤心而是在恨：恨他一直一来对我的好，恨他对爱的吝啬，恨他过于大度的安慰，甚至恨他的存在。不过，我更害怕。我害怕自己真的会恨上哥哥，尤其当我发现在自己这种情况下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态时，我真的害怕了。所以，我懦弱地选择了逃避，我想尝试忘记。

　　时间，不就是时间吗？还好，我虽然懦弱，却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