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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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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小人,小人,那就把小人贯彻到底吧。
平遥从床上弹起来,打开浴室的门走进去。
席寞看到她,说:“怎么,不服气?”
平遥笑着说:“怎么会。”
“那你这是.....”
“君子,小人,哦不,我是说,我要行使我小人的权利,哦也不是,我是说,我,我。”平遥有些汗颜,紧张起来连说话都说不明白了。
席寞挑眉,将手中的毛巾放下,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平遥本来是想好好耍一下‘小人’威风的,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尤其是席寞现在看她的眼神,怎么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以卵击石为好,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平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而是还是在浴室这个危险的场地中,平遥有点腿软。
平遥不自觉地往后退,但席寞哪能不知她的小心思,她退他就攻,一步步将人逼到墙角。
“谁是君子?谁是小人?”
平遥磕磕绊绊地认领了,“我是小人,你是君子。”
席寞了然地点了头,“所以现在你想行使这个权利.........”
平遥立刻说:“你听错了,没有这回事。”
“没有吗?”
“没有,绝对没有!”
“我倒是挺好奇的。”
“啊。”平遥没有反应过来。
席寞微微一笑,“算了,还是我来当小人吧。”
什么?平遥瞳孔睁大。
席寞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见过我这样的小人吗?”
平遥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蹭蹭发热。“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席寞嗯了一声,“是也没关系。”
“为什么?”
“小人你当不明白。”席寞摸了摸她头发。
最后,平遥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小人她当不明白了,席寞当真把这个‘小人’发挥得淋漓尽致啊。
还是在意她把那些白白嫩嫩水润润的男明星和他相提并论,还说她审美俗,平遥囧了..........
被他抱回床上的时候,平遥还是气不过。
这时席寞有事,正在外头接电话。
等他结束通话上床的时候,平遥说:“你也俗。”
席寞突然听到她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有些不明所以。
平遥抱胸说:“说我俗,但你却喜欢我,所以你也俗。”
席寞没反驳,这让平遥心里稍微好受了点,总算扳回点局面。
不过,怎么看他脸色有点不好,平遥有些不安。
他似乎也明白过来自己的状态影响到平遥了,所以朝她说:“不早了,睡吧。”
平遥没有动作,而是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说:“这次又要多久?”
“嗯?”
“这次你要离开多久?”
此时平遥坐着床上,一脸‘你别骗我,我都知道了’的神情,眼睛闪动,像个可怜的小猫那么柔弱却那么坚强地做出理解的样子。
席寞心疼,一把将人扣在怀里,随后做出解释,“工作原因,别乱想。”
平遥乖巧地没有再问,问什么呢?他不说那就不问,他想说了自然会知道。尽管隐隐明白什么,但他不说那就不是真的,无论他在哪她相信他不会丢下她的,而她就算是倾尽所有也会找到他。
这番思想斗争让平遥稍微好受了点。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只要她不放弃不离开就会,他们会结婚会生孩子会永远幸福的。
“那我们睡觉吧。”平遥挪了挪身子向他靠近,语气变得轻快了不少。
席寞低头看向她,忍不住说:“那你会听话吗?”
“嗯.....会!”平遥愣了愣,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这么乖啊?”
点头点头疯狂点头。
“哦?可我怎么听说........”
还是被他知道了。平遥之前以为是阮东升对他说了什么,于是就气哄哄地找他,而且还发脾气,阮东升其实也挺辛苦的,不仅要照顾胡洁还得面对自己的指责,平遥心中瞬间升起一股歉意,其实她并不知道,在她走后,阮东升就去联系了席寞,只不过联系不到而已。
平遥不敢看席寞,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席寞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讨论,不指责不插手。对于平遥与家人之间的情况他是了解但也束手无策,他理解她心里所有堆积起来的埋怨,所以并未劝解她对父母那场无声的对抗。其实准确来说他们是一种人,是一面镜子,他们都在用力地感受爱用力地爱才能勉强拼接起童年破碎不堪的心境,他们互相取暖,互相爱,把身心所有的情感都投入到对方上,他们给彼此最热烈的回应,让这份爱发挥到极致。幸亏他们还有彼此,不然的话,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在这个寂寞的人生里,他们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会同意母亲的决定,收留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孩,那么麻烦,他可没有那么善良也没有那么孝顺到自找麻烦。但还是接受了,想着充其量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跟养阿猫阿狗差不多而已,他最多只能保证她吃饱穿暖,其他的爱莫能助也别奢想。
但是他低估了这个小女孩的力量,与其说是自己收留了她,倒不如说是因为有了她,自己的人生才显得没那么凄凉、可怜。说只能保证吃饱穿暖,其他的爱莫能助这句话不假,因为他的处境就是那样,掏光全身心发现里面没有一种叫作‘爱’的东西,他无措地不成样子。
平遥像是一个天使,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的抓周上,所有的大人都在旁边引导她去注意周围琳琅满目的物品,却没想到她爬出重围,就停在他脚下,就紧紧地抓住他的裤子。或许是因为这个,他才同意。
她跟自己仿佛有天然的亲近,一点也不怕一点也不怯,她像是一个宝藏一样,总能给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的惊喜。她会在家长会上充当他的小家人,会在每一次比赛里为他加油打气,会在钢琴室外等他下课,会在同学朋友面前站出来维护他,会替他哭出不公哭出思念哭出痛苦,会替他笑出欢喜笑出所有,会替他发出所有小脾气,会替他敢爱敢恨,没有人告诉他们爱该是什么样子该怎么做,但贫瘠的两个人都在努力地为对方贡献出自己最笨拙的爱。
他们都说自己对平遥并不是爱,爱不像他这样的,他是自私。说平遥对他也不是爱,只是一时兴起,他也从没对平遥说过爱这个字,爱太沉重也太高贵,像是星星一样触不可及,他和平遥之间是不是爱他也无从证明,无法辩解,也无人理解。
在和她在一起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里,席寞常常会问自己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尤其是最近,这个问题格外频繁显现。
她那么年轻。
夜深人静之后,席寞站在外面的阳台上抽烟,有时他会看向远方有时他会回头看向房间里熟睡的人。
七点的时候,席寞接了个电话便乘车离去,车里海莉正汇报着公司的情况,他不在公司的这些日子里,那些董事有些不安分,虽然他们在早期的时候已被解除职务,但仍手持一定股份,对公司有部分话语权。
海莉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席寞:“席总,您不在的日子里,老太太一直在和他们秘密来往中。”
席寞合上文件,说:“召开董事会吧。”
海莉看向他,有些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事先汇报给老太太吗?”
席寞悠悠说:“这么多年也该让老太太休息了不是吗?”
海莉不再多说。
董事会召开之后,集团内部董事股权移交完成,用置换股票的方式,获得了绝对控制权。
同一时期,老太太得知消息后致电到b市,确认无误后身体告急。
夜晚,席寞回到老宅看望。
房间里老人躺在床上,很安静。
席寞走进去,在床对面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医生怎么说?”
老太太听到动静头微微朝他那边看去,“席寞,你本事大了。”
席寞微微笑说:“您功不可没。”
老太太缓缓从床上起来,身子靠在床头上,“你以为这样就能只手遮天了吗?我告诉你不会,除非你把弄死。”
“我还想你长命百岁呢,怎么会对你动手?”
“你老身体该好好歇着了,不然的话怎么颐养天年?”
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桂花姨送家庭医生回来,席寞问老太太身体情况。
桂花姨看到他,只说:“老毛病而已。”
席寞眼神晦暗不明,只嘱咐好好照顾便离开了。
此时外面正在下雨,海莉见他出来连忙开伞,追上去说:“席总,我们还要不要把老太太娘家那边的人员给剔除掉?”
“不用,蛇打七寸,够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那座房子,朦胧雨夹杂着雾气让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没有停留多久他便收回眼,乘车离去。
半路的时候,席寞收到平遥的电话,挂了之后便对海莉说:“s市的会议你去主持吧。”
“是。”
席寞又打了个电话,转头对开车的阿诚吩咐:“等会你先送去机场。”
“好。”
等车来了之后,席寞就下去坐了另外一辆车。
车开一半的时候,司机有事便先下车了,由席寞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公馆。
此时公馆里,平遥从房间跑出来,对菊妈说:“等会席寞回来,你准备点宵夜吧。”
菊妈应了。
平遥坐着楼下的沙发上等着,菊妈见她都打瞌睡了就让她上楼睡觉,平遥不肯,而是让菊妈去休息,反正夜宵已经准备了不用菊妈时刻守着了。
菊妈休息后,只剩下平遥在等着,她的视线无数次朝着门外望去,幻想着那辆熟悉的黑色桥车停泊在门口,幻想那道俽长的身影向她走来。
其实今天过后是席寞的生日。
她想第一个跟他说生日快乐的人,想陪他过生日,所以今天比以往更加紧张,她准备了礼物的。
一点的时候,外面还是没有动静,平遥忍不住起身往外看,但是没有,自己要等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她握着手机有些犹豫,但还是发去消息了。
毫无疑问,消息石沉大海。平遥在楼下走走停停,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再等一会,再等一会,路上堵车也是常有的,或者又有公事给绊住了呢?她走上楼又从房间下来,来来回回,席寞我再等你一会,就一会,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睡觉了。
两点的时候,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时有脚步声向她靠近,身上盖上了保暖的毯子,她欣喜若狂,抓住那人的手,笑着说:“等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