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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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后的教室外，安静又闷热。
谢萧南拿起校服短裤，走到厕所去，准备换掉。
在这座城市活了十几年，她还是没反应过来，到了九月底温差会有多大。
早上还是挺凉快的，到了现在已经热得不可开交。
来到洗手池旁，她还顺便洗了一把脸，凉快了不少。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是要比军训那会儿白了一些，只不过她不是那种天生冷白皮，再再怎么白也还是小麦色。
她转过身，正要往门口走去，刚好和林煦熙碰了面。
“你在这儿啊，我说我怎么一醒来没看见你人。”林煦熙说，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换个裤子，太热了。”谢萧南说。
“确实有点，外套我除了早上的时候，根本就没碰过了。”林煦熙说，“明天好像也这样。”
“那确实，不过十月份就应该好点了。”谢萧南点点头，“我在这等你。”
林煦熙走进去，刚好一间隔间门被打开，樊妮拿着手机走出来。
她看了眼林煦熙，低声骂:“妈死了吧。”
林煦熙听到了，但她是真心不想理这个人。
“樊妮。”谢萧南看向樊妮。
樊妮皱着眉，朝她看过去。
“天天骂别人妈死了，你妈怎么办？”谢萧南看着樊妮，语气很平淡。
“关你什么事啊？傻逼吧。”樊妮翻了个白眼，继续对着镜子梳头。
“林煦熙的事就是和我有关系。”谢萧南看着镜子里的樊妮。
“嘁。”樊妮一脸嫌弃，“好英雄救美啊。”
谢萧南听到这种话，甚至想说——你妈死了一年你爸就找新媳妇，是给你这个没妈的“英雄救美”吗。
但她还是忍住了，不然到了最后自己变成恶人。
她看着林煦熙走出来，于是跟上她往外走。
“等会儿是先班级接力赛还是先短跑？”林煦熙问谢萧南。
“先短跑，好像接力赛要到最后。”谢萧南说，“应该是今天快放学的时候比接力赛。”
“真晚。”林煦熙摇摇头，她又问谢萧南，“现在两百米大概跑多少。”
“二十九秒左右。”谢萧南说，她活动了下关节，“全力冲刺。”
“需要我帮你拍吗？”林煦熙问，“拍背影。”
“可以啊。”谢萧南点点头，她回到自己位置上，补了个防晒，又从抽屉里拿出相机，“我倒是想看看视频里的我跑步是怎么样的。”
“人跑步都是控制不了面部表情的，拍正脸是门技术活。”林煦熙说。
“上午杨须乐拍的那个初中女生还挺好看的。”谢萧南想起上午那张照片。
“我感觉他是专门学过的。”林煦熙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那个相机贵。”谢萧南说，“五六千吧，不过拍照好看。”
“你这个呢？”林煦熙指了指谢萧南手里的运动相机。
“......”谢萧南感觉自己这个相机的价格有点高攀不起，“只是相机的话，两千多，我的不止相机快三千。”
“这个还可以。”林煦熙点点头。
操场上被太阳照得一览无余，看台上还有人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睡觉。
谢萧南走到自己班的位置，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饮料喝。
林煦熙看着谢萧南手里的紫色饮料瓶，又抬起头，问:“紫色瓶的不是助眠吗？”
“它助眠？”谢萧南猛地抬头。
“我看网上这么说，但是我喝的其他颜色的。”林煦熙说。
“那应该不怎么助眠。”谢萧南说，“我喝另一个颜色，说长高，也没用。”
话音刚落，广播站响起音乐，给看台上的俩人各吓了一跳。
一片云飘走，太阳光直射过来，林煦熙只能眯着眼对谢萧南说话:“你现在多高啊？”
“一六五。”谢萧南回答，“好久没长了。”
“我也一六五。”林煦熙从箱子里拿起一瓶饮料，“我测了骨龄，就一六五。”
“我一六六。”谢萧南笑了。
肖悦和祁淼跑了过来，坐在两人身边。
“这音乐声真大，给我吓一跳。”肖悦说，她看着谢萧南和林煦熙手上都拿了饮料，“这是那个箱子里的吗？”
“嗯。”谢萧南点头。
“挺烫的吧。”祁淼说，“晒这么久太阳。”
“好像真有点热。”谢萧南又喝了一口，“已经被热麻痹了。”
等看台上坐满了人，各个老师把跑道上的同学全部赶走，不远处也传来声音。
“高二女子二百米可以来检录了。”
“我先去检录了。”谢萧南起身。
“一块儿去。”肖悦说，“看你比赛。”
“行啊。”谢萧南说，她看向林煦熙，“记得帮我拍。”
“嗯。”林煦熙下意识看了眼手里的相机还完好无损，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检录场地在架空层，体育老师正点着名。
谢萧南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饮料。
“你们仨叫什么名字？刚刚点到你们了没有？”老师指了指和谢萧南坐一块儿的那仨人。
“我们不是来比赛的，是来乘凉的。”肖悦说。
“那你们要站在队伍外，不要和她们混在一起了。”体育老师没有斤斤计较。
老师走到前面，看了眼田径场，又回头:“好了你们可以去了，给我按照这个排序站队，别搞混了，不然你的成绩等会儿录到别人那里去了。”
谢萧南跟着队伍走开，另外仨人也跟上了。
“那是几年级老师啊？感觉没见过。”肖悦看了眼前面的体育老师。
“初中部的吧。”谢萧南也看了眼他，“我看他管初中部很严，但是对我们高中的比较松。”
“高中部老师应该都松一点。”林煦熙说，“小学是真的严格。”
“小学生不是连跑步都不允许吗？”谢萧南笑了，“我当时转个学过去，天呐，没见过管这么严的学校。”
“你小学转学前是在这边读书的吗？”祁淼问。
“是。”谢萧南点点头，“只是那个学校校风太差了，我妈看不下去就给我转学了。”
“小学校风能有多差？”祁淼疑惑。
“谈恋爱。”林煦熙笑了笑，她说。
祁淼感觉自己脑子停止运作了几秒。
她面色凝重道:“现在小学生都这么潮了吗？”
“是高年级的。”谢萧南说，“我上四年级就转走了。”
谢萧南来到了跑道上，坐好起跑姿势。
林煦熙把相机开机，对准了谢萧南。
“别对脸。”谢萧南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没，我还没拍。”林煦熙摇摇头，“等儿起跑了我就拍。”
“行。”谢萧南的视线回到前方。
就在这时，发令枪一响，谢萧南开始往前冲。
周边的人都在疯狂往前冲，谢萧南也不松懈，六个人中，她已经稳居第二了。
但是第一名和大家拉开了太大差距，谢萧南怎么疯狂迈腿，拉扯到自己的极限，也无法超越。
下一秒，前方的红带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开，谢萧南紧跟其后，脚踩在了红带子上。
她停在原地喘气，看着后面的同学也追上来。
她往旁边的坐在椅子上的老师那儿走去，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跑了二十八秒四，第二名。
林煦熙跑了过来，她拿着相机，递给谢萧南:“你看看拍得怎么样？”
谢萧南拿过相机，看着小屏幕上的视频。
发令枪响起的那一秒，所有人都往前冲，这个时候林煦熙大概是拉开了伸缩杆，从大家都斜侧脸一直往背影转移，随着她越跑越远，伸缩杆也拉到了极限，在原地拍摄到了六个人跑到终点。
“可以诶。”谢萧南点点头，她又看向林煦熙，“现在去买瓶牛奶喝吗？”
“你饮料还没喝完。”林煦熙把谢萧南的饮料递给她。
谢萧南结果饮料，愣了愣，又说:“我给忘了。”
祁淼和肖悦一起走了过来，她们也换上了短裤。
“现在就我没穿短裤吗？”林煦熙低头看了看几人，都是整齐的短裤。
“明天你也穿。”谢萧南看向林煦熙，“我们一起。”
“行啊。”林煦熙点点头。
回教室休息了会儿，距离放学还有两个小时，教室里的人又被叫下去比接力赛。
谢萧南把饮料最后一口喝完，锁定了附近一个垃圾桶，朝它丢过去，刚好丢进桶里。
“谢萧南！”肖悦立刻跑到她身边，“今天可以发语文作业吗？”
“争取一下吧。”谢萧南说，“我等会儿去问一下乐老师。”
乐老师全名叫乐安，同学群体里算是个半透明的存在，就是布置作业的时候总能让大家惦记着她。
因为作业实在是太多了！
尹婷挑了三十个人出来，男女各十五个，分别放在起点和终点两端。
旁边的班级是四班，往那儿一站就开始被人嘲笑。
“虽然我体育没拿满分，但是我照样考上南中了，说明我很厉害啊。”四班一个叫付明哲的男生骄傲道。
“你也好意思。”体育老师往旁边经过，无奈道。
同时，又引起一阵笑声。
老师走到前面，站着等了一会儿，让大家都准备好，才按下发令枪。
谢萧南站出来了一点，她看着第一位同学刘琴，她猛地往前冲，头发被风掀起。
“不是说跑得快的都在后面吗？她跑这么快还不够？”谢萧南很诧异。
“我也在好奇你为什么不是最后一个穿马甲的。”林煦熙说。
谢萧南往后看，她身后是周紫韫，穿着橙色的马甲，上面标着“3”。
“我不配。”谢萧南淡淡道。
林煦熙:“......”
“他们男生跑得真快啊。”谢萧南又看向前面，“四班是不是落我们好多了。”
“好像是的。”林煦熙点点头，“按理来说这一棒应该是男生，但他们才到女生。”
“卧槽，那是傻逼吧跑那么慢！”
忽然，耳边传来骂声，谢萧南看了眼骂人的樊妮，她又看向四班的一个女生，确实跑得很慢。
但她又在内心反驳，跑得慢为什么就要挨骂？而且他们班的同学都没骂人。
“自己不跑步还去说别人，哪来的脸？”身后的周紫韫小声吐槽。
真爽......
前面的人走了一个又一个，林煦熙也迅速向前冲，她跑步同样很快，是那种不爱跑步但又厉害的人。
传棒到杨须乐手里，他又不要命地往前冲，冲击力太大，谢萧南差点没接稳棒。
她立马往前冲，在最后将手伸直，把棒传给蔡帆。
谢萧南在队伍后面喘了喘气，直接蹲下了。
“刚跑完步蹲着干嘛？”尹婷用脚踢了一下谢萧南的腿，差点把她踢到。
谢萧南手撑在地上，抬头看了眼尹婷，又不耐烦地站了起来。
“现在应该可以解放了吧。”林煦熙看了看四周。
“走吧，大家都走了。”谢萧南跟在她旁边，“我去乐老师办公室，问一下她能不能发语文作业。”
“我和你一块儿吧。”林煦熙跟着她往同样方向走过去，“明天有什么？拔河吗？”
“好像是的。”谢萧南点点头，“一个班三十个人上，你上不上？”
“上呗，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拔。”林煦熙说。
乐安的办公室和她们的教室都在三楼，谢萧南和林煦熙从另一个楼梯口走上去，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三个老师，一个在睡觉，另外外两个在聊天——乐安和张伊文。
谢萧南来到了乐安面前，见张伊文手里拿着一本《孤独摇滚》，和乐安边看边聊天。
但乐安又注意到谢萧南，她偏过头，笑容意犹未尽，她问:“怎么了谢萧南？”
“乐老师，今天能布置国庆语文作业吗？”谢萧南问。
“你们就要写国庆作业了吗？”乐安从自己的办公桌里拿出一套试卷，“要不你先把这套卷子发了吧，还有两套明天再发，不然一个个的，国庆都不学习了。”
谢萧南:“......”
她接过试卷，和林煦熙走出办公室。
“张伊文不是说他不看那些‘幼稚的东西’吗？怎么现在又在看？”林煦熙疑惑。
“谁知道他。”谢萧南耸耸肩。
教室里坐满了人，但尹婷还没进来。
谢萧南和林煦熙先把卷子发了。
“这是国庆作业吗？”肖悦指着谢萧南手里的作业。
“仅仅三分之一。”谢萧南说。
“还有两张啊！”肖悦感觉这简直是天打雷劈，“乐老师你在干什么啊？！”
“写作业就是我们的宿命。”谢萧南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们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