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眼泪 ...
-
国王有一个情人叫卡拉娜，她比国王年长六岁，是一个寡妇，卡拉娜的子爵丈夫死于去年的一场风寒。
国王对卡拉娜觊觎已久，子爵大人刚下葬，便迫不及待地让卡拉娜成为了自己的情人。
国王对卡拉娜十分宠爱，没几天便给她的刚继承子爵的孩子赏赐了更多的土地和仆人。
半年前这段私情被王后塞拉芬发现，王后决不允许有人挑衅她的地位，便乘着国王生病修养的期间，将卡拉娜送到了偏远的修道院关了起来。
叶斐见过那位夫人几次，是个说话温柔，举止优雅到挑不出任何错处的贵夫人。
今夜，王城南便的一座豪华的宅邸内，亲王为他刚成年的孩子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舞会。
“我不会忘记您给与我的帮助，救下了我的性命，让我离开修道院和孩子们团聚。”卡拉娜夫人不是一个艳丽的美人，一张端丽温柔的面孔，气质却极为突出，举手投足，柔情似水。
“王国陛下在看着您，恐怕我再和您跳下去，明日便会被送上断头台。”叶斐语气沉稳，语气平和，让人无法揣测此刻的心思。
卡拉娜夫人微微一笑，脖子上的黄宝石项链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祝您顺利。”叶斐说完最后一句话，穿着华丽的绿色绸缎裙摆的卡拉娜夫人便被国王陛下接手牵走了。
卡拉娜夫人的出现，打破了王后塞拉芬的诅咒，可以国王被模糊的记忆重新变得清晰。
这是一个小小的邪恶魔法，只能在人意志薄弱时使用。
办完正事，叶斐想要溜出大厅中央喘口气，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都十分糟糕，无端的心慌让他整个人都开始烦躁。
奢靡又热闹的舞会，乐器声如潮水一般。
这是一个并不成功的逃脱，叶斐被戴蒙子爵拦了下来，处于礼仪，被迫随着音乐又跳起了一支交际舞。
“您的甜品铺和珠宝铺一样受欢迎，我派遣仆人帮买点心，还没排到，便售罄了，如果您能送我一些就好了，如果我足够幸运的话。”戴蒙的语气天真又俏皮，长相精致又显幼，有着一双走到哪都被夸赞的绿色眼睛。
对方的胸针上的钻石，随着舞步不停地在晃着叶斐的眼睛，深邃的五官随着面无表情而显得更为冷峻迫人。
如果戴蒙不是和贝伦斯一个姓氏的话，出于礼貌，他大概还会派人送一份当做社交礼物，但是，这人是贝伦斯的侄子，怎么看怎么烦。
吃不到就别吃，怎么这么馋，一会把你舌头拔了。
“那边委托了旁人打理，我平时也吃不到。”他微微皱眉，戴蒙随着舞步的总是故意贴的很近。
甜腻腻的玫瑰花味，他讨厌戴蒙，也讨厌玫瑰花。
“看来我在您这还不够幸运，真叫人难过。”戴蒙眉眼流露出一抹虚假的难过。
“是嘛。”叶斐眼神平静。
难过就去死，他看对方两条腿蹬蹬蹬，有劲的很。
贝伦斯伯爵的这位侄子在贵族圈子里美貌从小是出了名的，虽然叶斐觉得对方长得也就那样。
戴蒙的第一任丈夫是一个富有的老男爵，对戴蒙极度溺爱，戴蒙两年花光了男爵将近百万金币的家产，和男爵离婚又同一个子爵结婚，子爵没有孩子，一个月前刚病死，戴蒙继承了爵位和遗产，此时戴蒙不过二十三岁。
此刻即使戴蒙在和叶斐跳舞，依旧有不少目光频频投向他。
他记得自己珠宝铺的订单中，有好几件都是戴蒙的子爵丈夫订给戴蒙的。
“你靠得太近，我有些不习惯。”叶斐眉头皱得更深，他觉得脖子上麻麻赖赖都是对方的呼吸。
有病是不是？朝他脖子吐气，一点卫生都不讲。
“您太害羞了，真是宽阔的胸膛，我可是一直听说您十分纯情。”戴蒙压低声音，唇角红润，馥郁的玫瑰香气从他的身上传来，他一只握紧男爵戴着宝石戒指的手，另一只手按在了对方的胸前，嘴巴则几乎贴在了叶斐的耳垂。
就在叶斐额头暴着青筋，拳头无法忍耐的时刻，大厅的里突然传来起此彼伏的惊恐声。
“有蝙蝠！侍卫呢！”
“天啊！蜥蜴！好恐怖的东西！啊！那是什么！还有蛇！啊！”
“侍卫！侍卫！”
“......”
窗户大片地飞进入几十只黑色的蝙蝠，墙壁上钻出许多蜥蜴，窗沿上则爬动着小蛇。
虽然没有过多危险，但这些东西引起了人们的骚动，叶斐趁乱一把推开了戴蒙，戴蒙在惊讶中被推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本来叶斐是不想使这么大劲的，但他在远处大厅东边转角的小门那，看到了一抹戴着斗篷的瘦弱身影，斗篷里漏出来的发丝，似乎是灰色的。
那两字在心间呼之欲出，下一刻，叶斐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往对方存在的地方疯了一样地去靠近。
他听着那抹脚步声狂奔到花园，他步伐凌乱地在茂密的草木中搜视，可哪有一点人的影子？
夜空昏沉，压住了可以发光的月亮和星星，叶斐喘得上气不接下去，还在不停地转头，寻觅那抹身影。
可失落感像是一柄能把人杀死的利剑，想念则是淬在刀上的毒药。
他痛苦地捂住脑袋。
*
贝伦斯伯爵府今天有客人，仆人们忙碌地准备着午餐。
弥尔最近怎么都不肯吃药，这件事让贝伦斯伯爵烦扰的很，弥尔可不能被冷死，但冬天壁炉木头的取暖也是一笔昂贵的费用，城外的树林几乎都是国王陛下的私人财产，向别的贵族购买木柴或者从别的地方运来木材，价格又太高。
贝伦斯决定暂时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因为医生叮嘱他养伤的时候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说说你的事吧戴蒙，我最亲爱的侄子，说些有趣的事给我听听，因为胳膊上的伤口，我最近都无法出门。”他张口吃下仆人切的肉，手臂上疼痛让贝伦斯决定无视餐桌上的那个混种货，虽然他不知道今天，弥尔为什么非要和自己一起吃午餐。
灰色头发的精灵表情冷淡地坐在左边的最角落，他的面前摆着一盆食物，似乎是马铃薯块和豆子煮的。
弥尔脸色很并不好，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他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汤很烫，弥尔面无表情地咬紧牙齿，轻轻地放下了汤勺。
“贝伦斯叔叔，我前天去了泽菲尔亲王的舞会，那个从多尔隆来的乡下男爵和我挑了舞。”戴蒙优雅地放下了叉子，英俊的眉眼之中满是傲慢。
“叶斐。”贝伦斯迅速说出了那个名字，还嘲讽地朝着桌角边看了一眼。
“是的，叔叔，你也听过，他很富有，但也少参加舞会。”戴蒙向贝伦斯伸出手，他的中指上赫然戴着一颗华丽的红宝石戒指。
贝伦斯一下子将身体做得更直，眼睛瞪大，“天啊，那个男爵向你求婚了！”
“应该吧。”戴蒙笑容得意，前天舞会进行到一半，出现了许多蝙蝠，他不记得自己怎么晕了过去，但醒来手心里只有一枚对方戒指，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位纯情胆小又富裕的男爵在向自己表达情意。
“叶斐想要与一位高贵的子爵结婚，必须得付出诚意。”贝伦斯深绿色的眼睛贪婪地转了转，他想起自己欠着的那十几万金币。
戴蒙那双和贝伦斯如出一辙的眼睛也闪烁着不良善的光彩。
餐桌上，只有弥尔还如同木偶一样，始终呆呆的注视着戴蒙手上的那枚红宝石戒指。
午餐结束，弥尔没处可去，只有往小石头房子的那一条路。
“夫人，所有品类的糕点已经送到您的房间门口了。”此刻看守弥尔的仆人已经被叶斐安排的人代替，他正遵照男爵大人的嘱咐，偷偷给贝伦斯夫人送最新鲜的糕点。
弥尔像是听不见一样，机械地走向台阶，一步一步地往楼梯上走，发红的眼眶微微敛着，弥尔脑海中全是前天晚上叶斐抱着戴蒙跳舞的画面。
他们离得特别特别近，那曾是他和叶斐拥抱的距离。
台阶的尽头，小破门的门口，放着一个雕着花纹的木箱，散发着糕点甜蜜的气味。
精灵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了木箱上。
叶斐和戴蒙会结婚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眼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