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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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这么说，但走过来以后却是不轻不重地踢了楚烨一脚，轻笑道：“骨头挺懒啊，睡到现在。”
这是楚烨第一次见到孟昭不穿外袍的样子。
平时孟昭宽袍大袖的，现在外袍一除，窄袖用浅色的缚手束着，倒显出一番别样的精气神来，更俊俏了几分。
不知她若换上女装，会有多好看。
“你这样穿年轻多了。”楚烨靠到了一棵树上，又问，“去哪儿了？”
孟昭扔了一个刚采的野果给楚烨，道：“把那具骸骨和猫妖给山下那群蠢货送过去，让他们看看自己信奉了个什么东西。”
那只猫妖死了之后就现了原形，把村里几个胆小的妇人都给吓哭了。
至于那具带着筋肉的新鲜尸骨，那就更不用说了。
楚烨本来是饿的，听见这话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了，咳嗽了两声问：“你就这么给他们了？他们是不是……”
“你那会儿没在是真可惜。”孟昭打断楚烨的话道，“他们昨天真以为我是神仙，后来知道被我骗了，那表情才精彩，你没看到，亏了！”
楚烨：“……”
有什么好笑的？你这个跑江湖的骗子！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都是些穷苦人家，你也笑得出来。”楚烨觑了她一眼，又伤感道，“他们知道自己把孩子送给了妖，肯定很伤心。”
是很伤心，三家人都哭得不行，那眼泪比山里这条小溪流得还凶。
更伤心的是，他带下山去的那具尸骨被吃得太干净了，根本辩不出来是谁，而另外两个小孩虽然没了下落，但也有可能还活着，他们于是又是难过又是希冀，也是够矛盾的。
孟昭问：“那猫妖临死前有没有说它把另外两个小孩送到哪儿去了？”
“没有，它只说……”犹豫了片刻，楚烨闷声道，“说魔族没一个好东西。”
“……”孟昭张了张嘴，“魔族也不全是坏人，偶尔也有一两个好的——那看来，他在魔族手上吃过亏啊，这两个小孩失踪或许也跟魔族有关。”
往楚烨旁边一靠，孟昭仰头望着被枝木切割得破碎的天空道：“回名剑山吧，你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找人的事让掌门安排。”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楚烨脾气上来了，背过身去道：“不回！除非你让我把我娘的尸骨带走！”
弱冠礼之前，有一天楚烨去了姜枫晚的墓前，想带姜枫晚的尸骨离开，被孟昭拦住了。
孟昭坐正了，骂道：“我让有什么用？你爹能同意？你怎么就这么死性子？你娘待在名剑山有什么不好的？”
楚烨不说话，心里却骂了一句：“你懂个屁！”
孟昭却不知道楚烨在骂她，继续道：“你就是该有人好好管教管教你，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
话没说完，突然就见楚烨转过身来，一双眼睛满是悲苦地看着自己。
孟昭后面的话止住了。
都这么大个人了，说两句怎么还委屈上了？
孟昭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行行行，这件事我们晚点再说。不过带你娘走的事儿以后别提了，不合规矩，掌门和名剑山的脸面往哪儿放？”
她觉得自己都让了一步了，楚烨应该也能懂点事，大家各自退一步，好好回名剑山去把伤养好。
可不曾想，楚烨不仅不退，反而还进了。
他道：“我不回去，你也别回去。”
孟昭看着面前这个脸上伤口刚刚结痂的小崽子，威胁道：“你别得寸进尺，不然我掐死你。”
楚烨满不在乎道：“你要是非要带我回去，我就说这些伤是你害的。你明明可以杀了那猫妖，自己不动手就算了，还不让我白天动手。”
“那你怎么不说我帮你突破瓶颈的事？”
“那是猫妖帮我突破的。再说了，我昨晚要是突破不了，我就直接死在那猫妖手上了。”
“你这个……”孟昭像是有些词穷了，有些话就跟烫嘴似的，说不出来。
难得见她语塞，楚烨笑了，趁机道：“你说过的，你不是来带我回山的。”
孟昭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被将军。
“行吧。”她把扇子一抛，“那咱们不回名剑山，回长亭镇去，把你的伤养好，找人的事我飞书回门派。”
说着，她又转过头来看着楚烨，眼神里颇有几分欣赏，还有……一种很欣慰的感觉。
楚烨正想着，就听孟昭道：“小子长进不错，都会堵我了。”
楚烨心知这次只是自己运气好，却没有说，而是不满道：“你能不能别老用这种……”
他斟酌许久，续道：“慈爱的眼神看着我？”
好多次了！教他练剑的时候是，吃饭的时候也是，就好像把他当成儿子似的！
一想到楚元昌对孟昭的心思，再想想孟昭看他的那种眼神，他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孟昭却笑道：“我跟你爹有几分交情，说起来也算是你的长辈，这么看你怎么了？”
楚烨心里一阵火起，低声嘟囔道：“去他的长辈！”
岂料这话一字不差的落进了孟昭的耳朵里。
孟昭却不生气，只是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轻笑道：“你是名剑山的少主，言行要端正。”
那种慈爱的眼神和来自长辈的关爱之感，毫不意外的又来了。
楚烨别扭的转开头，还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我自己来。”
孟昭笑笑，也不管他，那眼神……很是溺爱，看得楚烨十分烦躁。
知道孟昭一向说话不好听，楚烨下山之后又挨个去向村民们说明了情况，对于三户把小孩送上山的人家，他还进行了一番安抚，结束时已经傍晚。
村长感谢他们除了妖，又想着还要麻烦他们帮忙找人，不仅留他们下来住一晚，还说要把村里人之前跟猫妖祈求的金银都尽数送给他们。
可等他把那些金银拿过来一看，那哪里是什么金银？分明是一堆石头。
孟昭早就料到了，照例又讽刺了村长几句，给村长弄了个大红脸。
楚烨看村长他们实在可怜，就想把自己身上的银两都给他们。
不过他一向没什么钱，摸遍了浑身上下，只摸出来一些散碎银两。
孟昭觉得丢人，干脆从自己身上拿了两锭银锭子扔给楚烨，让楚烨随心所欲的做好人。
楚烨虽然被猫妖抓伤了，但是身上带了伤药，也带了解药，刚好有能解妖毒的，休息一晚就没有了大碍，次日一早他们出发回了长亭镇，又住进了先前那家客栈。
下午楚烨去药铺配了些常用药，以备不时之需。
他配药的时候，孟昭见了名剑山上来送信的人。
送信的还是以往跟孟昭联系的那名弟子，叫少风，对孟昭态度十分恭敬：“掌门已经收到了孟长老的书信，找人的事掌门自会安排。”
孟昭颔首。
猫妖死之前没有透露别的消息，寻人难度大，她想楚元昌应该会让人去查看看别的地方是否有同类事件发生。
少风又道：“另外，掌门考虑到此次的事或许也与魔族有关，所以想请孟长老和少主先回门派。”
孟昭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你们那位少主不回去，掌门应该猜到了。”
少风有些窘迫，好在他因为常年在烈日下修炼，年纪虽小，肤色却深，也看不出什么来。
他垂眸道：“是。原本掌门是想亲自来接孟长老和少主的，只是突然来了两位长夜门的师兄，掌门走不开。”
长夜门在南境府，名剑山在原江府，两地相隔甚远，现在长夜门的弟子过来，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孟昭品着茶，不动声色地问：“出什么事了？”
少风答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似乎是和金甲有关。”
孟昭往他看过去，他接收到眼神，便继续道：“听说是最近不知怎么的有消息传出来，说金甲在荒原百花谷，魔族必然伺机而动，长夜门是来告知此事的。”
孟昭颔首不语。
池冥虽然死了几百年，但是金甲上附着了他的法力，如果落到魔族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但孟昭不准备管。
“少主受了伤，我要在这儿照顾他，这件事就请掌门派别的人去处理吧。”孟昭淡淡道。
少风似乎没想到孟昭会是这般回答，微微愣住。
孟昭将描了青花的茶盏放下，抬眼问道：“还有别的事？”
“有。”少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这是掌门给孟长老的信，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孟长老。”
那是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是楚元昌的字迹，写着“孟昭小友亲启”。
孟昭伸手去接，可那信封还没有递到她的手上，却被另一只手给抢先拿了过去。
楚烨把信捏在手里，盯着少风问：“这信里写了些什么？”
少风为难道：“少主，这是掌门写给孟长老的信。”
他要是能知道里面的内容就有鬼了。
楚烨皱着眉，隔着那个信封盯着里面看，巴不得看穿似的。
孟昭觉得他就像个小孩，也不理会他，本想打发少风回山，可楚烨却又把人叫住，问了一通百花谷的事才让走。
等少风走了，楚烨又接着盯着信里面看。
见天都快黑了他也不把那封信放下，孟昭点了蜡烛，懒懒地坐在桌边道：“你要是那么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就拆开看吧。”
楚烨其实也为难。
这信是写给孟昭的，于情于理都该交给孟昭，但是谁知道楚元昌会在里面写什么？
万一是些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句子怎么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