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偷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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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出府门之时，李孤玉便听过路人提起——秦大公子出了门。
那时她还未曾在意许多，一心去寻左念棠。
直到秦淞找来。
她在赌。
赌秦淞必定会因他大哥对她的亲密举动而不满。
赌她消失后，秦淞必然第一时间会想到他大哥。
赌秦淞在找到她之前，先找了他大哥问询。
要想帮左念棠打听到那些秘密卷宗是在秦府哪里，不是易事。
如今秦府最有可能知道这事的，除了不好接近的秦王，便是这两个儿子。
李孤玉想，她不一定非要吊在秦淞一棵树上。
若秦大公子愿意插一脚进来，她何乐而不为？
秦淞性子急，到了这时，反而更易掌控。
只不过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李孤玉摸着唇上的疤，轻叹：“无妨，你如今要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无需担心我。”
左念棠却有些犹豫：“见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叫你帮忙了。璠娘，要不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我会帮你。”李孤玉坚定道，“棠棠，只要我还活着，便帮你到底。”
左念棠愣了许久。
她从未想过，会这般轻易就得到李孤玉的帮助。
毕竟李孤玉的性子，他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
李孤玉只是外表柔弱罢了，天生体弱，没有办法，可才智不输任何人，她一直都看在眼里……
不然，她又怎会选李孤玉作为助力呢？
所以此事同李孤玉说出之时，她还不抱多大希望，更何况，后来还知道李孤玉此等处境，她想，李孤玉就算帮她，亦是被迫的——毕竟秦淞都找上门来了，李孤玉只能被迫接近。
可她没想到。
李孤玉却顶着这样的压力，与秦王的两个儿子周旋，宁可让自己陷入险境，也要选择帮她。
“……为何？”良久，她终是忍不住问。
李孤玉低眸望向被她抱在怀中、面色苍白的阿陶，抬手抚了抚阿陶的面颊，擦去阿陶额上冷汗，轻声道：“我当知恩图报，无需多言。”
恩吗？
左念棠还是不解，她道：“璠娘，医者救人，不图回报。”
日头太晒。
照得脑袋发昏。
李孤玉一时未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看向她双眸，半晌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莞尔：“你不必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中清楚。”
见李孤玉如此说，左念棠心下稍安，也不再纠结此事，恰巧此时屋内传来脚步声，左念棠拖着阿陶的身体起身：“好了好了，起来吧，他们应当谈完了，我得赶紧把阿陶放回去，晒久了可不好……”
李孤玉点点头，随着她起身。
可太阳实在刺眼，起身之时，双目一黑。
她本该直直栽下去的。
左念棠抱着阿陶，无暇顾及她，她也没想到会这样，或许是因为怀了孕，所以身子更弱了……
有点烦。
不过最后，她没倒在地上，被人扶住了。
那人身上是很沉稳的檀木香，与她闻过的那两个男子都不同。
在这里，除了秦淞，还有哪个男子？
李孤玉没傻到连这都想不到。
她抬眸看过去，望进秦泓担心的眼眸，接着，她站直了身子，透过秦泓肩头，看见秦泓身后，秦淞一脸阴沉正走过来。
“大公子，你们谈完了？”李孤玉若无其事，也不刻意远离，笑了笑，意有所指般开口，“可是……全都讲清楚了？”
秦泓点点头，瞥了眼已经走近的秦淞，笑道：“淞儿，叫人。”
李孤玉眨眨眼睛，略为不解。
而半晌过去，秦淞才憋出一句：“……大嫂。”
李孤玉：“……”
左念棠：“？？？？！”
“不是！”一声大嫂出来，左念棠反应最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许久才缓过神，“咳咳……不是不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就，怎么就嫂子啦？”
李孤玉也有些震惊。
她看向秦淞，恰巧就对上秦淞冰冷的目光，只听得秦淞冷呵一声：“走吧，送你回家——大、嫂。”
“……”李孤玉不想。
她望向秦泓，却见秦泓也只是点点头，并且松了手。
几乎是秦泓松手的刹那，她的手腕被人紧紧攥住，回头望去，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其上的马尾晃荡，发尾亦随着脚步摇摆。
“你慢点……”李孤玉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秦淞的脚步。
秦淞的脚步时快时慢，手始终抓着她手腕不放。
离开了这里，快到人多的地方时，秦淞二话不说，回身把还在喘气的人儿抱起来——还是跟抱木柱一样。
李孤玉在他肩上拧了一把。
……没拧动。
秦淞低笑：“干嘛呢大嫂。”
李孤玉不答，默默平复呼吸。
此时秦淞已经到了屋顶，避着人流，一路躲躲藏藏着，也还不忘与李孤玉说话。
“虽说你自小不怎么出门，没多少人认识你，但以防万一，还是避着些人比较好。”
李孤玉懒得理他，没吭声。
秦淞也无所谓，一路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一会颠颠她让她看热闹：“哎哎，你看那边是不是洛水书院？那一排学生站着干嘛……哈哈哈被打手心了，打得真响我都听见了……”
李孤玉：“……无聊。”
一会使坏捏她侧腰：“你说说话，我喜欢听你说话，最好就这样，趴在我肩膀上说话，这样就像是我们在行房……”
李孤玉：“滚。”
把她惹生气了不再讲话，也不理人了，便巴巴的把她放在屋檐上，捧着她的脸笑嘻嘻：“怎么生气了，大嫂？”
“别绷着个脸啊大嫂。”
“为什么这么看我，大嫂？”
“笑笑呗大嫂。”
“怎么闭眼了大嫂……”
经过他一哄，李孤玉更气了。
他能不能闭嘴！
背脊紧贴着参差不齐的瓦片，李孤玉有些难耐，压着火气，终是开口：“快送我回去。”
见她终于讲话，秦淞这才松开她的脸，笑了一声：“肯理我了啊，大嫂。”
又是一声“大嫂”。
李孤玉终究是，忍不了了。
“你跟大公子究竟在房里说了什么？”她格外气愤，但还是保持着礼数，没有大吼大叫，并且睁开了眼看着他说话。
“我以为大公子应当只是与你解释清楚了，你祖母有意撮合我与他的事，可为什么，他直接让你喊我大嫂，你就喊了？你没告诉他，我的身份吗？我与他也不可能，你是知道的……”
这些问题，没有立马得到答案。
她直直望着面前这双笑盈盈的双眼，想要得到答案，可只见着这眸中的笑意慢慢褪去。
阳光透过面前的身躯照过来，她稍一晃神，再回过神来，便见面前的人已经满面阴沉。
“还好意思说呢。”秦淞蓦地钳住她下巴，将她的头抬起，话语缓慢，咬牙切齿，“你今日如此算计我，教我大哥把我好一顿训，你说，我该怎么跟你算这笔账？”
李孤玉皱着眉头，攥紧他手腕：“放手……”
“回答我啊，大嫂。”
每一次，他都将“大嫂”二字咬得极重，仿佛从齿间嚼碎了咬出来的。
钳着下巴的那只手越来越紧，他的那张脸也越来越近。
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不属于活人的味道，腐朽，干枯，不似沉木，倒似枯木朽株，叫人闻着便心头慌乱。
可如今那光亮裹着他，让他身上生了些阳光温暖的气息，那朽木亦似生出了枝丫，在他靠近之时，带来些生息。
“要不，就让我亲一下呗，大嫂。”
“……”
霎那间，李孤玉从他带来的温暖中回过神来。
“想得美。”她将他推开，“再不送我回去，叫人发现了怎么办？”
秦淞轻哼一声，目光灼灼看着她：“怎么解释，那是你的事，况且……”
他再次靠近，唇瓣触到她耳垂。
“我特地备了烟花，晚上，秦王府宾客，齐聚共赏，你夫君自然也得在秦王府，他不会那么早回府，自然，也不会发现。”
“而你我，”他抬起头，看着她，“就在这里……直到月上梢头，如何？”
他的脸近在咫尺，说完，便要吻上来。
李孤玉偏过头去，呼吸有些不稳：“荒唐……”
“又不允许啊，大嫂。”
“你别再这么喊我……”
李孤玉垂下眼眸，心中烦躁：不知为何，心跳得如此快。
为何？
……
都怪某人故意勾引。
她深吸口气，将话题拉回正道：“你都还没回答我，你与大公子究竟……”
可话未说完。
他的唇压下来的瞬间，李孤玉的掌心死死抵住了他的胸膛。
他身上烈日的温度烫得她睫毛轻颤。
她想推开他，偏头去躲，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行掰正。
第一下触碰，十分轻柔，他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厮磨。
可不过片刻，便是疾风骤雨般的攻城略地。
李孤玉想，真是吻如其人。
为何不避——
她哪有力气去避？
或许，就这样也好。
她本就要继续与他纠缠，好打探秦王府的秘辛，好帮助左念棠。
……可他的吻太霸道了，令她有些无法承受。
“怎么不会呼吸呢？”不知过了多久，迷蒙之间，一声轻笑忽然传入耳中，“怎么，他没教你怎么亲吻吗？”
“……”李孤玉霎时回神，掌心抵在他胸口，“你别亲了，现在不是时候……”
秦淞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他攥紧她手腕，将她一只手压在脑边，俯身，又吻下去。
唇瓣摩挲，他的声音低沉：“我说过了，我早就准备妥当，现在……正是时候。”
……
很奇怪。
明明看着那么健壮一个人，怎么嘴唇就那么软呢，比她夫君还……
……等等不对。
这是李孤玉第二次从他的亲吻中回神。
她张嘴咬上他唇瓣，想让他退开，可他却因为她的反抗而变本加厉。
瓦片在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李孤玉被他勾得神智都有些不清，攥着他衣领的手渐渐发软，挣扎间，指节蹭过他的喉结，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他忽然托着她的腰往怀里按。
胸膛相撞的瞬间，两颗心都在狂跳。
她松开攥着他衣襟的手，无意识攀上他的后颈，抗拒逐渐化作绵长的喘息。
暮风吹来时，一阵兰花香也落入鼻间，不知哪儿飘来的细碎花瓣，沾在两人忘情交缠的发丝间。
忽的，几不可闻的“叮”一声传来，是李孤玉发髻上那支簪子掉在了瓦片上。
李孤玉呜呜几声，偏头去看，想要捡回来。
“我的簪……”
“别管。”
随即，呜咽被吞没在唇齿间，瓦片上的银簪在黄昏下晃出细碎的光晕。
当最后一缕天光隐没，月光漫上来，李孤玉方得以歇息，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两人面对面喘息片刻。
李孤玉咬着略微发肿的唇瓣，舔到了血腥味，声音微颤：“秦淞，你混蛋。”
“嗯，我混蛋。”秦淞轻笑，“那你还抱着我这个混蛋，你岂不是更混蛋？”
李孤玉忍无可忍，环着他脖颈的手立马撤下来，然后“啪”一声，落在了他脸颊上。
“你个流……”
骂声脱口而出。
但下一瞬，比骂声更先来的，是烟花炸开的声响。
“……”
秦淞什么也听不见。
只看见面前的人唇瓣红润，开开合合，颇为诱人。
还想亲。
于是就亲了。
他再次压上来时，李孤玉的声音戛然而止，但这次的亲吻只是蜻蜓点水。
随后，她的眼眸随着他抬起的脑袋往上看，这才望见天上炸开的烟火。
五颜六色的烟花接二连三绽放，将夜空涂抹成一幅画卷。
秦淞的侧脸在明灭的光影里，忽而清晰，忽而隐入黑暗。
忽然，她望见他的唇角勾起，眼神挪过去，见他竟是笑了起来，分明背对着光亮，眼底却盛着星子。
“好看吗？”他问。
李孤玉怔然，没有回答。
而后，他低头，埋首于他颈边，说话时撒过来的气息，挠得她的心莫名发痒。
“璠娘……”
“这些烟花，让虞安坑了我不少银钱，可我听说，这东西最招女子喜欢了，我想哄你开心，你开心了，这些银钱便值当。”
“这位置，我也找了许久，许久，我从回京时就在找了。”
“从这里，可是能完整看到所有烟花呢……”
秦淞抬起头来，望着她眸中烟火，抚上他面颊：“所以，再奖励我一会，可好？”
他的眼神格外柔和，李孤玉从未想过，他的眼神会是这般，竟没有任何杂质，好像，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期待。
他的脸再次凑近。
李孤玉眼睫一颤，低下眼睫，却没有躲。
随着他试探性的靠近，她的眼逐渐闭上。
“隋瑛，你究竟想怎样？”耳边倏然响起许厌的声音。
李孤玉心脏一停，猛地惊醒，吓得力气都变大了，直接将秦淞推开。
她要转头去看，可秦淞不依不饶，按住她后脑勺继续亲了上来。
舌尖刚触碰上她唇上伤口，立马又被推开。
秦淞不满睁眼，看见她投来的疑惑的目光。
瞧着她这难得的娇憨模样，秦淞心中的不满陡然消散，发笑道：“谁让你刚刚一直不理我……自己看看，现在是在哪？”
李孤玉欲起身，还未起来，感觉到腰上少了些什么似的，低头一看，见腰带已然散开，腰带一头正被秦淞指尖绕着。
她瞪了秦淞一眼，秦淞才轻哼着松开手。
随后一边理着衣衫一边撑起身子去看——
院子里，花瓣飘飞，兰花树上的花开得正盛。
树下站着的，正是许厌，和一个红衣女子。
而这环境，李孤玉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许厌的书房。
他们正在许厌的书房房顶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