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特工》吉森斯

47、第 47 章

　　『13』女巫集会

　　来到温切斯特中学以后，西里尔斯就甚少和莱特见面了，大概是因为莱特还有其他工作要忙，他们平均三个月见一次。
　　而在今天，从温切斯特中学毕业的那天，西里尔斯在学校里久违的看到了莱特。
　　两人简单的打过招呼后，莱特便对他说：“我和教师打过招呼了，将你的资料交付到圣奥尼斯大学里，你的成绩肯定能获得录取。”
　　西里尔斯说：“这是他的意思吗？”
　　莱特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莱特说：“是的，你哥哥和我说，他一直都为你感到骄傲。”
　　西里尔斯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他想说，他想要见赛赫特一面，在现实中见，真正的见，而不是在梦中——算了，不用说出口，西里尔斯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就像被抛弃的小猫小狗，不可能会再被以前的主人接纳，也接受不了寻找一个新主人。
　　“好吧。”西里尔斯低下头，说：“如果能被录取，我是一定会去的。”
　　见到他没有再闹着回要赛列欧斯家族城堡找赛赫特，莱特松了一口气，便拍了拍西里尔斯的肩膀，欣慰地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少爷真的长大了，与三年前相比，您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您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
　　两人寒暄几句，莱特便离开了，温切斯特中学的老师告诉他，录取通知书会在一个月内邮寄到他的房子里，西里尔斯表示了解，也离开了温切斯特中学。
　　因为今天是毕业日，温切斯特中学附近人来人往，许多学生和家长在路上前行，西里尔斯混迹在人群之中，孤身一人走回租住的房子里。
　　一路上，他都在想关于圣奥尼斯大学的事。
　　这是帕蒂亚帝国最知名的大学之一，坐落于帕蒂亚帝国的首都，阿斯卡利亚，而阿斯卡利亚离贝尔蒙特，也就是西里尔斯目前所在的城市，距离非常遥远，坐上火车也要几天几夜的时间，如果他真的去了阿斯卡利亚，估计以后更没有可能再和赛赫特见面了。
　　一想到赛赫特总是狠心又无情的拒绝他，西里尔斯又觉得难受得要喘不过气来，这三年来，他不知道为赛赫特流了多少泪水了，他已经可怜到只能在梦里寻求赛赫特的安慰和施舍。
　　他盘算着，赛赫特不来找他，那他去找赛赫特不就好了吗？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三年前，赛赫特使用空间魔法，瞬间移动把他送去莱特家里，而一个普通的人类，没有恶魔的带路，也没有魔法的帮助，仅凭两只腿是无法穿过复杂又危险的魔法防御阵法，找到恶魔的城堡的。
　　可是除了召唤赛赫特的咒语，西里尔斯不会任何魔法或者咒语，这要怎么去找赛赫特呢？
　　不会魔法可以去学？可这也不太现实，当他还住在赛列欧斯家族城堡的时候，赛赫特就拒绝让他学习魔法，理由很简单，赛赫特说，恶魔的魔法会给人类的身体和神智造成很大的负担。
　　而现在，西里尔斯被迫来到人类社会生活。在这个国家里，只有主教的神职人员才有学习魔法的权利，而要成为神职人员，首先要去修道院，只有在那儿才能学习魔法。
　　只是，西里尔斯极度排斥主教，假装成一个主教教徒，不被当成一个异端，在人类社会上生存，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要他加入主教成为神职人员，西里尔斯只觉得无法接受。
　　他游荡在街上，面露苦恼的神色，他看起来还是学生的模样，路过的行人估计觉得，他是在为周末的作业而苦恼。
　　突然，路边某处小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
　　那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条巷子，用黑灰色的石砖搭建的，看起来有些年头，阴暗，潮湿，墙角处还有黑绿色的附着物，除了西里尔斯，路过的行人并不会抬起头，对它多看两眼。
　　这个地方看起来有点诡异，西里尔斯心里想，就好像一只巨大的蝮蛇，张大嘴巴，等着食物自觉走进来，然后一口吞下。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天阳光明媚，但又不算太热烈，空中还飘着棉花一样的云朵，难以想象这样的天空，到了夜晚，在恶魔的咒语的加持下，会浮现出血红色的月亮。
　　微风吹过小巷的入口，带来一股淡淡的陈腐的气息，石砖墙上的影子慢慢变大，接着，一只绿色带着鳞片的，类似蜥蜴一类的爬行动物的腿跨出了影子。
　　西里尔斯震惊了，这是个什么玩意？
　　紧接着，另一只同样的腿也跟着出来，随着腿出来的，还有一副巨蜥一样的身体和脑袋，不过，这个东西还是和普通的巨蜥不太一样的，因为它还穿着黑袍，就像异端通缉令上，人类巫师穿的那种黑袍。
　　感受到了人类惊愕的目光，蜥蜴巫师转过头，他眨了眨眼，才发现，真的有一个人类在盯着他。
　　可能是受到了惊吓，蜥蜴巫师发出一声怪叫，往巷子深处跑去，最后莫名的消失在西里尔斯眼前。
　　西里尔斯愣了好久，才渐渐回过神来，他望了望四周，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走过，似乎除了他，根本没人在意这条巷子。
　　太古怪了，西里尔斯想。
　　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人类，还有精灵，妖怪，恶魔，鬼等其他生物。但一般人接触不到，主教也不会教非神职人员去了解这些生物，这就导致了民间对这些异端和非人类物种有很多错得离谱的杜撰。
　　神圣战争以后，主教与这群非人类生物达成了和平共存的协议，并要求不能在普通人眼睇下蹦跶，他们认为，恶魔会勾引人类签下不平等的契约，在人群中引起恐慌，主教难以时时刻刻管控恶魔。
　　尽管跟着赛赫特这样的恶魔生活了十年，但事实上，除了赛赫特，艾尔玛这两个恶魔，以及赛列欧斯家族城堡里的仆人血族，西里尔斯很少见过其他非人类物种，更不用说眼前这个蜥蜴人了。
　　这个小巷子太古怪了，西里尔斯心里想，尽管如此，他依旧对这个小巷子简直好奇心爆棚。
　　他左右转头观察片刻，走进小巷子。这个巷子比他看到的更长更深，光线也比在外面看起来更昏暗，空中的破败陈旧的味道也更浓郁一些，诡异的是，这里安静得很，连外面的行人的声音都被隔绝了，这里也没有垃圾和老鼠，没有尿骚味，要知道，那些酒鬼和流浪汉最喜欢把这种地方当作公共厕所。
　　*
　　走了有一段距离，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仔细听听，有些声音像动物的叫声，也有一些声音像已经绝迹的低沉古老的语言，其中也掺合着一些，西里尔斯能听懂的帕蒂亚帝国的官方语言。
　　西里尔斯只觉得心跳加速，他吞咽一口口水，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那种面对未知食物的诡异的刺激。
　　尽管没见过除了赛赫特和艾尔玛以外的非人类，但西里尔斯也能从赛赫特身上，观察到恶魔或者其他非人类对人类的印象不太好。
　　艾尔玛就不用说了，她讨厌的不仅是人类，而是整个世界。至于赛赫特嘛，他果然是真的很讨厌人类吧，不然怎么会把自己丢到学校里呢。
　　一想到这个，西里尔斯顿是又失落了起来，但他很快的收拾好心情，又走了好一会，西里尔斯便找到了声音的起源处，这里是一处集市。
　　这儿应该算集市吧，一群长相很奇怪，穿着也很怪异的人类和非人类生物，站在一张张桌子后，桌子上也摆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破旧的魔法书，蝙蝠的翅膀，人类的头骨。
　　那些牛头人，山羊人和皮肤皱巴巴的人类巫师，看到西里尔斯的到来，发出了惊呼，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西里尔斯，西里尔斯只好礼貌地微笑，点点头，从目前来看，他们似乎并没有恶意的样子。
　　结果下一秒，西里尔斯就被狠狠打脸了。
　　他后脑突然一阵剧痛，立刻就没了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醒来，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着拖行，就像一个麻袋似的，一个穿着黑袍的黑雾，以及几个奇形怪状的骷髅妖怪拖着他，走在前面，发出唧唧咕咕的声音，西里尔斯也听不懂，估计这是他们异端的语言。
　　“嘿。”西里尔斯说。
　　听到他的声音，几个怪物纷纷转过头，好吧，他们看起来都没有什么表情，真的很像几个会动的恐怖玩偶，不知道是哪个妖怪戳中了他的笑点，西里尔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穿着黑袍的黑雾突然跳了起来，嘴里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听他的语气，他似乎觉得自己被嘲笑了，暴跳如雷，一个骷髅拦住了他，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黑雾才平静下来。
　　那个骷髅走到西里尔斯面前，用不太标准的帕蒂亚语，也就是帕蒂亚帝国的官方语言说：“人类，你在笑什么？”
　　“原来你们会讲帕蒂亚语？”西里尔斯说。
　　“不，只有我会一些。”骷髅说。
　　“我只是觉得，你们刚刚说话的样子很有趣。”西里尔斯说：“当然没有嘲笑你们的意思。”
　　“有趣？”骷髅说：“人类，你竟然还觉得有趣，哼，胆子可真大，一般人类看到我们早就吓得尿失禁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莉莉丝女巫的集市。”
　　“所以？”
　　“今天有一位贵客来访莉莉丝大人，我们可要把你送给那个贵客，我相信他一定会喜欢。”骷髅说：“那位大人可是八方十里最有名的恶魔，是来自地狱的撒旦的后裔，傲慢家族的赛赫特大人，等那位大人挖出你的心脏，分解你的肢体，你可就笑不出来了。”
　　说完，骷髅看了人类一眼，只见那个人类眼睛大大睁开，琥珀色的眼珠子，充满了惊谔的神色，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你说谁？”西里尔斯说。
　　“我说，我要把你奉给来自傲慢家族的赛赫特大人。”骷髅以为这个人类被吓到了，得意地说：“人类，你可要知道，恶魔大人最喜欢*虐你这样的长相精致的美少年了！”